昆明城寶石巷,陳記飾品店。

一個穿著便裝的黑臉漢子拿著一份圖紙還有訂金來到了這裡。

陳根林還以為對方就是說說,但是沒想到人家真的送來圖紙了。

那圖紙還不止一份,有的是專門畫零件的,有的是畫如何組裝,還有一張成品圖。

陳根林做公輸家的管家多年,耳濡目染,也算是懂行的,可是這份圖紙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有些後悔答應對方了。

再看對方給的訂金,那可是足足一百銀元。

這算是天價了。

“小哥,這東西從未見過,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陳根林小心地問道。

那個黑臉的漢子卻有些不耐煩:“你自己看吧,俺也不懂啊,不過主人說了這東西是用來看時辰的,他都寫在上面了.”

趙黑兒就是個粗野的漢子,世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哪裡懂這些啊。

陳根林翻開圖紙,上面確實有詳細的說明。

算了,老陳還是接了下來,回到後院交給公輸嫣然。

公輸嫣然依然坐在她的那間專屬的工作室。

這裡除了一些工具意外,兩邊的架子上還有一些她的作品,其中有造型奇特優美的飾品,還有她仿製的八音盒。

她身下的工作臺下,甚至還有一把手銃,如果李嗣興在這裡能夠看出,這竟然是一把燧發手銃。

這女人的下邊竟然藏著一把槍。

“陳叔,什麼事情?”

公輸嫣然見陳根林進來問道。

公輸嫣然的穿著非常樸素,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妝容,就連頭髮都是簡單的束在頭頂。

但是卻給人一種清麗脫俗的感覺。

她幾乎從來不邁出自己的房間,也不見外人,外面的生意全都是陳根林打理。

唯一能夠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陳根林偶爾從外面陶來的稀罕物件。

就像上次陳根林給他買來的八音盒。

她拆拆卸卸沒多久,就做出了相同的東西。

“小姐,您看,這是上次說的那個客人派人送來的圖紙,另外對方還送的一百兩訂金,對方說要是做出來了,到時候給咱們一千銀元.”

“這可頂上咱們一年的收入了.”

陳根林在邊上絮絮叨叨地說道。

但是公輸嫣然似乎一點都沒有聽到。

她已經完全被手中的圖紙所吸引了。

上面有各種各樣的零件都標出了尺寸,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

公輸嫣然要將這些零件給手工製作出來,然後組裝到一起。

這樣的紙頭放在她的手中,比任何的藝術品都要吸引她。

“啊,陳叔,你說什麼?”

公輸嫣然快速地掃了一遍,這才聽到陳根林在同自己說話。

“小姐,我在跟您說訂金的事情,對方的出手非常闊綽,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家.”

“哦,根叔,錢的問題,你去談好就行,這東西確實難做,不過人家給的圖紙非常詳細,只是需要時間.”

“那就行,老奴還擔心小姐為難。

能做出來就好,對方也沒說急著要.”

說完,陳根林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中竟然還有一件對方送來的東西。

“小姐,對方還送了一個物件,說是小姐可能會用上.”

陳根林拿出了一個木頭盒子。

公輸嫣然接過之後開啟。

木盒之中有鬆軟的填充物,填充物上是一塊錦緞。

錦緞之中包裹著一快直徑一寸的水晶鏡片,鏡片上面鑲嵌著一個小圓桶。

慕容嫣然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東西定然價值不菲。

但是她並不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好在,盒子中還有一個說明。

這樣的顧客,公輸嫣然從來沒有見過。

這服務也太貼心了吧,讓公輸嫣然有一種錯覺,她自己好像才是那個客人。

她按照說明將這個東西佩戴到眼睛上。

然後看向桌上的物件,果然,所有的東西都變大了,只是看向遠處的時候又變得模糊。

公輸嫣然在工匠之事上非常的聰明,她瞬間就明白了,這東西是幹嘛用的了。

她要做的這個東西叫懷錶,裡面的零件都非常小。

原本她確實有些忐忑,因為零件太小,手工做出來,很難做到精確。

她做過音樂盒,知道齒輪越小,就越要精確,否則相互之間就很難順暢地傳動。

這位客人將要做的東西起名叫懷錶,用來計數時間,透過發條輸出動力經過幾個齒輪傳動帶動指標移動。

不用說,能夠想到這個的人一定是個大匠師。

但是公輸嫣然想不明白,這人能夠畫出如此精細的圖紙,甚至連輔助的工具都有了,為什麼不自己做呢?花這麼大的價錢找自己做,豈不是多此一舉?不過她沉迷於匠術,對這些人情世故並不瞭解,索性不再去想。

……揚州城,江北大營,時間進入了十月份。

順治帝御駕親征的大軍終於到了這裡。

整個揚州城成了一座大兵營。

這座剛剛經受過苦難的江南大城,再次被兵災所傷害。

雖然順治皇帝下令嚴格約束軍隊,尤其是那些從北方來的八旗軍。

但是這些人到了揚州這樣鍾靈毓秀的城市,哪裡能夠管得住自己。

私闖民宅、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

數量太多,地方官府甚至告到了御前,但是順治也只是將手抬得高高的,然後輕輕放下。

大戰當前,軍隊需要士氣。

鄭軍巡邏的哨船已經出現了揚州城外的運河之上。

清軍現在所剩的水師不多,之前在長江下游的水師,基本上都被鄭軍消滅,或者是投靠了鄭軍。

上游支援下來的荊州水師也被張煌言堵在九江。

因此現在擺在清軍面前的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渡江。

其實清軍還有一支可以與鄭軍對抗的水師,那就是施琅等人在福建編練的福建水師。

南京城中,延平王高坐在大殿之上。

一眾手下文武列隊兩邊,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

“王爺,我們派到西南的人回來了,皇帝陛下南狩緬甸,我們的人只見到了太子,不過有小道訊息說皇帝被緬人擄走.”

一名文官站出來彙報道。

“如今正是精誠團結,共同反擊韃子的重要時刻,晉軍竟然如此,真是令本王失望.”

國姓爺搖頭嘆息。

底下的文武也對晉軍一陣口誅筆伐,他們已經完全忘記了晉軍在進攻南京城一戰中給他們提供的幫助。

要是無法佔領南京,他們又如何控制從太湖到鄱陽湖這廣大的江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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