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低賤的商賈,世子殿下都能折節與其客氣地交談。

馬國春是一個悶葫蘆,不是因為他內向,而是因為他不知道該跟人家聊什麼。

軍中之人在一起也就只能聊聊自己的家事兒,最多就是說一些沒營養的葷段子。

世子殿下不愧為世子,能文能武,才半天時間就讓那些百姓在背後說他的好,讓那個很會辦事兒的典史願意追隨他,讓那個牛氣哄哄道長答應帶路。

回去的路上李嗣興又一一去跟那些百姓道別。

他知道明天他帶兵離開,肯定有人會胡思亂想。

與其這樣,還不如將自己的打算告訴百姓們。

適當的資訊公開能夠有效地預防恐慌。

他還從僅有的一百多兵丁中給劉安留下了二十名火槍兵、十名刀牌手供他調遣。

劉安再讓流民營中的青壯製作竹矛,這樣能夠組織出幾百名民兵。

配合著幾十名戰兵,在這大山中也有一定自保之力。

更何況,從理論上來說,他們走這條路是遇不到敵人的。

要遇到早就遇到了。

“世子殿下,您放心出發吧,不用擔心俺們.”

在吳材的小隊伍,李嗣興將自己要前去與主力匯合,說服晉王反擊的計劃告訴了吳材和他身邊的百姓。

吳材很感動,世子殿下會跟他們說這些事情。

他知道這位仁義的世子殿下是放心不下他們。

但是打韃子要緊,不能因為自己這些小老百姓耽誤世子殿下打韃子的大計。

只要你對他們好,老百姓還是識大體的。

李嗣興發現此時百姓都換上了他教的德克塔土灶。

這東西簡單,說一遍大家就能記得住,用上了之後,他們就能體會到這種土灶的妙處。

幾個孩童從土灶的通風口向裡面新增柴火。

他們將這當成了遊戲,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一天兩頓飯,此時已經是傍晚,他們不再煮飯。

只是在對一些蒐集到的食材進行加工。

“吳老丈,興許你們還沒到怒江,我們就將韃子給打跑了呢.”

李嗣興笑著說道。

“是的哩,小老兒相信晉王和世子殿下一定能夠將韃子給趕走,到時候,俺們就能回家去了.”

吳材跟李嗣興已經熟絡,在跟李嗣興說話的時候,手中還在不停地編繩子。

這是劉安交代下來的任務。

說起來是就地取材,但是並沒有那麼容易。

要先砍來藤條,再剝皮,然後將藤皮撕成細條,細條編織成細繩,然後再將細繩編織成粗繩。

這些百姓缺少工具,而且還吃不飽飯,這個時候再做這樣的體力活就很吃力了。

李嗣興能夠看到老人滿是老繭的手在將那些被撕揉成絲的藤皮放在一起搓成細繩。

那雙手幾乎跟樹皮是一個顏色。

李嗣興也是一個資深登山客,他知道繩索在登山時的重要作用。

尤其是像他們這樣急著趕路的人。

有些山就可以用繩索直接滑下去,而不用找緩坡慢慢向下爬了。

這樣能夠節省大量的時間。

遇到那種山谷溪流的時候,也只要有一個人過去將繩索綁好,然後剩下的人就可以順著繩索過去,這樣同樣能夠節約大量的時間。

只是這樣行軍的話,他們僅能帶一些方便隨身攜帶的東西。

按照那道士所說,前幾天他們還是要沿著山路走,所以他還是準備帶上幾匹騾子。

不僅僅能夠幫戰士們減輕一些負重,還可以做為軍糧,在路上殺了吃掉。

那個馬忠帶著的多是大米。

李嗣興讓李本忠將大米都做成炒米放在竹筒中,四個竹筒困在一起,繫上藤繩就可以背在戰士們的身後。

除了炒米,每名戰士還有一條毯子,一個用來裝水的竹筒。

一個竹筒可以裝上三斤炒米,夠一個人吃上三天。

四個竹筒,每人就有十二天的炒米。

考慮到急行軍消耗過大,十天也是足夠的。

還有幾頭騾子在路上補充肉食。

吃的問題就解決了。

李定國是個戰術大師,磨盤山大戰的戰場選擇,指揮都沒有問題。

只是他千算萬算,算露了人心。

李定國手下的武將大都是他本部,忠誠沒有問題。

但是跟著他的那些文官卻有很多是永曆朝廷招錄的。

這些人中不乏一些投機分子。

現在清軍殺來,明軍幾乎連最後的地盤都丟了。

這些讀過書的聰明人自然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所以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讀書人就是因為讀的書多了,自認為聰明,才會為自己考慮的更多。

而武夫往往一根筋,認準了一條道走到底,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現在只有自己知道這個漏洞。

也只有自己能夠補上這個漏洞。

他是可以派幾個跑的快的回去報信,但是那些人的話,晉王及其身邊的高官會聽嗎?李嗣興離開流民營,回到了自己原來紮營的地方。

李本忠已經將人都招呼過來了。

這些人,李嗣興以前都見過,但是今天又算是他第一次認識這些將士。

李本忠一個千總算是李嗣興的侍衛統領,總管這些人。

兩個把總一個名叫朱勇,個子很高,手臂修長,弓手出身,是個神箭手,能拉兩石弓,百步穿楊,他統領所有的火銃手和弓手。

這次李嗣興留下了二十名火銃手給劉安。

因為他們要急行軍,途中要爬山涉水,火銃很容易在路上就出了故障。

李嗣興已經仔細觀察過,李定國軍中使用的大都是鳥銃,質量還可以,至少他身邊的這些火銃手使用的火銃都是精心打製的。

不過此時的火銃發射比較麻煩,還要提前點燃火繩。

他們是急行軍,萬一遇到敵人也是遭遇戰,根本沒有時間準備。

還是弓手反應更快。

不過這樣朱勇手下就只剩下二十四名弓手和十三名火槍兵。

另外一名把總名叫王平,個子不高,但是很壯實,一臉的絡腮鬍子,眼睛又大又圓,還是一個大嗓門兒,有些像是水滸中的李逵。

他手下還有五十八名刀牌手。

這些刀牌手最是辛苦,因為他們不僅僅要行軍,還要輪流在前面開路。

軍士手中的直刀砍起灌木樹藤來一樣鋒利無比。

李嗣興已經將他們手中的武器研究過了一遍。

作為知名答主和diy愛好者,李嗣興對冷兵器與一些熱兵器都有了解。

甚至要是有工具的話,讓他造個火銃也沒問題。

他做出來的東西至少比鳥銃要好。

但是現在可沒有那個閒工夫,也沒有那個條件。

李嗣興身邊刀牌手用的直刀都是單手直刀,長度只有不到三尺。

這種直刀可劈可砍,配合上柚木、牛皮做成的大盾,倒是非常適合南方的山林作戰。

在這種狹窄的地方作戰,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近身肉搏。

弓手使用的弓倒都是強弓。

李定國軍中有一批當年從陝北帶來的制弓將人,擅長做強弓。

南明的工部尚書王應龍就是造弓箭的大匠師。

這位老師傅當年被張獻忠擄掠進軍中就一直在造弓箭。

還帶出了很多徒弟。

所以以大西軍為基礎建立起來的南明軍中弓箭的質量很高。

弓手的數量也不少。

眾所周知,訓練一個弓手,比訓練一個火槍手要難的多了。

弓手的地位也要高於火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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