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這裡的水很深
場內還有一些帶著頭巾的南邊土人,此時更是一副豬哥兒的樣子。
“怎麼?看上人家了,你一句話,保準有人將她送到你的房中.”
佩姨小聲地說道。
只是李嗣興聽這話似乎是帶著刺兒呢。
“諸位君子,今天咱們的詩會沒有特別的主題,只要詩句之中帶著奴家的名字‘菲菲’便好.”
菲菲姑娘帶著幾分嬌羞的神色說道。
小侍女鶯兒端著一個托盤,將文房四寶分到每張桌子上。
這詩會似乎有些不同,像是考試一般。
“大家將自己的詩句,寫在紙上,回頭小女子會將心儀的佳作貼在屏風之上。
奴家先幫大家談上一曲.”
說罷,菲菲姑娘走到了紗簾後方,真是落花流水總關情。
明月滿空庭。
輕籠翠袖,頻舒玉指,彈徹春冰。
聲聲譜出傷心調,花外友人聽。
胡笳一拍,陽關三疊,無限悽清。
李嗣興在這琴聲中陶醉,就在他要淪陷的時候。
佩姨拉了一下他。
“華子,為本公子執筆記錄.”
佩姨道。
李嗣興這才想起佩姨剛才交給自己的任務。
對了寫詩,寫什麼詩呢?點點蒼苔空有跡,菲菲芳草軟無聲。
菲菲白日晚,颯颯秋霜繁。
不對,不對,現在可是明末清初,這些宋元的詩可不能拿出來。
李嗣興腦中翻江倒海,搜尋者自己不多的庫存。
有了……他在紙上寫了一手七言律詩。
見到佩佩這邊的小書童已經寫好了,有好幾個抓耳撓腮的公子哥看了過來。
這小小的騰越城就算是匯聚了滇雲地區的名流,也沒有幾個真才子。
大部分人都是衝著菲菲姑娘的美色來的,拼一下運氣,興許就成了人家的入幕之賓了。
菲菲姑娘一曲之後,回到自己的後房休息。
留著那些“才子”繼續在那裡絞盡腦汁。
“小姐,這些豬頭能寫出什麼東西來,今天怕是又要收到一堆廢紙.”
鶯兒嘟著小嘴說道。
“哎……這西南畢竟是蠻荒之地,文風不振。
不可苛求。
好在越是沒有才華的讀書人就越喜歡附庸風雅.”
“這倒是呢,這群人的財氣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小姐您的一根手指頭.”
“那又有何用,在這裡以色娛人的是我,而那些人只要有銀子,有權勢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才情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
“都是這該死的世道.”
鶯兒不忿地說道。
……“有了,有了……”廳內一個穿著藍色綢袍的公子哥兒興奮地叫道。
這傢伙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首五言絕句,自認為定是今天的文曲星了。
“佩姨,您坐這兒等著成為菲菲姑娘的入幕之賓吧。
我出去轉轉.”
佩姨還在看李嗣興寫的那首詩,這小子還真會寫詩。
佩姨雖然不會作詩,但是也是一個文化女。
她自然是能夠看出李嗣興的這首詩是新作。
這首落花詩絕對是一首可以傳世的佳作。
她的鳳眼上下翻動,似乎在將這首詩跟李嗣興比對一下。
怎麼看華兒的氣質都不是能寫出這首詩的樣子。
難道真的碰巧有人寫了這麼一首給他?李嗣興已經起身離開了雅廳。
廳內公子哥兒還在絞盡腦汁地答題。
不時有人竊竊私語。
還有人對著自己手下的書童發脾氣,罵對方寫的是什麼狗屁東西。
李嗣興來到走廊上,深吸一口氣,似乎這裡的空氣比廳內要清新一些。
他這樣一身書童裝扮,一點都不引人注目。
來這裡的客人大都帶著書童、奴僕。
而這些書童和奴僕也經常要跑來跑去幫著主人準備東西。
整個三樓都是由一個個房間和雅廳組成。
李嗣興在迷宮一般的走廊中慢悠悠地行走,豎起耳朵聽著兩邊的動靜。
穿越之後,李嗣興的視力和聽力就遠超常人,也許兩個靈魂讓他的大腦感覺神經得到了雙重加持。
“王大學士,咱們不能就這樣算了,必須將聖上給請回來主持大明朝政,絕對不能讓那個李定國一個人把持朝政。
如此下去,此人早晚有不臣之心,您難道要看著大明變大西?”
一個聲音說道。
李嗣興在一個房間的門前停了下來。
“我也想啊,可是王某手中無人,如何做到,為今之計就是要將現在的情況傳到陛下和馬首輔的耳中,讓陛下作出聖裁,改變南狩的計劃.”
“王大學士不用擔心,只要大學士您寫一封信,在下定當送到.”
……李嗣興聽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
突然一個帶著方巾,穿著錦袍的胖子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李嗣興感到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不過那個胖子沒有停下,而是走進了王佐宸的那個房間。
李嗣興沒有跟過去,因為他從那個胖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覺的自己要是再到那個房間的門口一定會被發現。
整棟樓是一個u型,因此這條走廊很長,而且還有分支。
李嗣興看到了一群帶著頭巾的土人走進了一個房間。
他在西南的邊防駐守過,對這些人再熟悉不過,這幾個人絕對是南邊的老緬。
李嗣興從這幾人的臉上看到了一股殺氣,這些人的虎口布滿老繭,絕對不是拿鋤頭磨出來的。
這裡怎麼會有老緬的武士,難道是某位大商人的護衛?“喂,你在幹嘛?“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李嗣興被嚇了一條,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
”姑娘,你那麼大聲音幹什麼,吵著那些客人,你個小侍女要挨罰的.”
李嗣興小聲道。
“要你管,有我們家小姐在,誰敢罰我,倒是你,不在自己家公子身邊,跑出來幹啥?是不是去哪個廳裡偷東西吃了?”
鶯兒在李嗣興的面前跟剛才在雅廳中的乖巧判若兩人,一幅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樣子。
“咦,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也經常去別的雅廳偷嘴兒.”
李嗣興壞笑道。
鶯兒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又久在這種風月之地,哪裡看不出來李嗣興是在調戲她。
“哼,你等著!看我不找護院來抓你見官.”
鶯兒威脅道。
實際上她只是嚇唬李嗣興,李嗣興畢竟是袁公子帶來的。
這種地方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兒得罪客人的。
“哎呦~鶯兒姑娘,對不起,你看你是侍女,我是書童,咱倆應該是一夥的才對,咱們不該互相欺負.”
鶯兒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但是聽起來似乎又有道理。
“那你叫我一聲好姐姐,我就幫你保密.”
鶯兒道。
“好姐姐,好姐姐,好姐姐……”李嗣興一連叫了好幾聲,人也湊到了鶯兒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