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了?”

李諶沙啞的輕笑一聲,還歪了歪頭。

劉觴:“……”黑燈瞎火,你怎麼看出我害羞的,建議看眼科!“呵呵、呵呵,”劉觴乾笑:“陛下,時辰不早了,小臣伺候您更衣就寢吧?”

“哦?”

李諶挑唇:“阿觴這樣便等不及了?”

劉觴:“……”建議再看看腦科!“陛下要是還不想燕歇,要不然……聊聊天?小臣陪您聊聊天?”

李諶笑眯眯的道:“阿觴是想與朕去榻上聊?”

劉觴實在聊不下去了,生硬的轉開話題:“啊……小臣還是去點燈吧,太黑了.”

一低頭,劉觴便從天子的手臂下鑽了過去,化解了正宗的壁咚。

就在劉觴為自己的機智點贊之時,哪知李諶從後面跟上來,展開手臂直接給劉觴來了一個後背殺。

劉觴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剛要掙扎,李諶已然抬起他的下巴,低下頭,迎上劉觴的嘴唇。

李諶的手臂好像鐵鉗一般桎梏著他,親吻極盡溫柔,甚至還透露著一一絲絲討好,劉觴後背發麻,頭腦發木,去推李諶的手反而變成了抓緊李諶的袖擺。

吱呀——輕微的響動,是從隔壁傳來的。

轟隆!劉觴的腦海中突然炸了一個煙花,什麼情況?自己差點沉溺在小奶狗天子的吻技之中。

回過神來,劉觴猛地一把推開李諶。

天子李諶漸漸感覺懷中之人軟化下來,乖順下來,還以為十拿九穩,哪知對方突然推開自己,推得那叫一個無情無義。

“陛下,隔壁好像有些喧譁,”劉觴使勁擦著嘴巴道:“小臣去看看!”

說罷,“嘭!”

一聲撞開舍門,飛奔而出。

李諶站在黑洞洞的屋舍中,眯了眯眼目,大拇指輕輕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冷笑一聲,隨即抬步跟上去。

楊四娘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哪裡知道早已被侍女出賣。

她按照計劃,來到準備好的屋舍。

空蕩蕩的屋舍沒有點燈,依稀能看到軟榻之上一個輪廓,那人面朝下臥著,似是因著酒醉,有些許的難耐。

楊四娘興奮的撕扯著帕子,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將自己的帕子一丟,又將自己頭上的釵子拽下來,“當——”扔在地上,打亂鬢髮,扯松領口。

“啊——”楊四娘按照計劃,驚叫出聲,回身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劉觴和李諶從屋舍走出來,正好聽到楊四孃的尖叫,緊跟著便看到楊四娘慌張的奪門而出。

“陛下!”

楊四娘淚眼婆娑,看到李諶彷彿見到了救星,立刻哭咽出聲。

李諶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楊四娘會是如此一個衣衫不整的模樣。

“陛下!陛下您可要給四娘做主啊,宣……”宣徽使他……楊四娘梨花帶雨的撲向李諶,哪知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橫攔在楊四娘和李諶中間,可不就是宣徽使劉觴嗎?劉觴攔住生撲的楊四娘,開玩笑,將計就計本就是不想讓楊四娘和假奶狗天子扯上關係,阻止楊四娘入宮,這樣衣衫不整的撲上來,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詬病。

“宣徽使?!”

楊四娘還沒來得及哭訴,瞪著劉觴的眼睛睜得好像一對大銅鈴,吃驚的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你怎麼、怎麼……”楊四娘目瞪口呆,指著劉觴,又回頭去看黑洞洞的屋舍。

宣徽使在此處,那、那屋舍裡,臥在榻上的人……是誰?楊四孃的表情,瞬間從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變得震驚不已,最後變成慘白一片,纖細的手指來回摳著指甲,整個人哆嗦起來。

絳王李悟早就準備好,一直等在附近,聽到楊四孃的呼叫聲,立刻按照計劃行事,特意引著太皇太后和郭芳儀前來。

“這是怎麼回事!”

郭太皇太后跺著柺杖大喊。

郭芳儀來勁了,陰陽怪氣的道:“哎呦,四娘妹妹這是怎麼的?屋舍裡是誰呀,怎麼衣衫不整的?不會,不會是——”外面這般大陣仗,太皇太后、郭芳儀、天子李諶,還有聞訊來看熱鬧的文武百官,許多聲音嘈雜在一起,屋舍中的江王李涵只是醉酒,並沒有中藥,聽到聲音自然被吵醒。

他還不知情況,揉了揉眼目,奇怪自己怎麼睡在榻上,便從榻上爬起來,迷茫的走出屋舍。

“嗬——”“江王殿下!竟是江王殿下!”

“楊家四娘子竟與江王幽會!還以為她是千金閨秀,原這般不要臉!”

“楊四娘不是屬意陛下麼?怎麼連江王殿下都不放過!”

楊四娘震驚的看著江王李涵從屋舍中走出來,手指顫抖渾身篩糠:“怎麼、怎麼是你?!”

“混賬!!混賬!太胡鬧了!”

太皇太后也是渾身篩糠,不同的是,老太太不是嚇的,而是氣的。

“楊四娘!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氣煞老身了!”

太皇太后順著心口,身體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啊呀!太皇太后!”

“奶奶!”

“太皇太后,保重鳳體啊!”

劉觴裝乖的湊上去,扶住太皇太后,畢竟這人群中看熱鬧的雖多,但大多都是臣子和宮僕,礙於禮數不能攙扶太皇太后,此時劉觴這個太監,倒顯得很有優勢了。

劉觴攙扶著太皇太后,嘴甜的厲害:“太皇太后,您千萬別動怒,小心傷了鳳體.”

隨即壓低了聲音,十分懂事兒的道:“今日郭指揮使喬遷宴,滿朝文武都來了,這等笑話若是傳出去,有損皇室體面.”

畢竟李涵是江王,天子的弟弟,就算和太皇太后不是一個姓,也是太皇太后的親孫孫,這要是被人笑話,太皇太后的老臉也沒跑兒。

劉觴敲鑼邊兒是一把好手,又道:“不若……太皇太后親點楊四娘與江王的婚事,將楊四娘許給江王殿下,也算是成就一對鴛鴦眷侶,醜話變佳話了.”

太皇太后從未看劉觴這般順眼過,和楊四娘,還有不省心的江王李涵對比起來,劉觴真是又乖巧又懂事兒,還會分憂解難,絕對是個好孩子!太皇太后覺得劉觴的話好像有些道理,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如此了。

“老身做主了,”太皇太后擺了擺手:“既然江王與楊家四娘子兩情相悅,老身也不是棒打鴛鴦之輩,今兒個便在此,賜婚涵兒與楊四娘.”

“太皇太后!”

楊四娘根本不想嫁給李涵,她想嫁的人是當今天子,很可惜,李涵根本不是天子!劉觴道:“四娘子,快謝恩吧,能請太皇太后賜婚,那可是天大的恩德呢.”

郭芳儀起鬨道:“是呢,四娘妹妹真是好福氣,誰不知咱們江王可是長安城內第一才子,便是放眼整個大唐,那才情與學識,都是找不出第二個的!江王殿下與四娘妹妹,真真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是不是,陛下?”

被提及的天子李諶一直沒說話。

李諶此時也很震驚,沒想到楊四娘竟和李涵搞到了一處,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則是氣怒。

雖不是吃味兒的氣怒,但決計是氣怒不假。

李諶是重活一輩子的人,上輩子弘農楊氏便不是李諶掌握的勢力,這輩子李諶本想利用楊四娘,將弘農楊氏握在手中,哪知今日竹籃打水一場空!李諶也不傻,從眼下的情況看來,楊四娘和李涵絕不是兩情相悅,顯然是中了圈套,按理來說,這個下套之人必定是得利之人,誰獲得的利益最大,誰便是黑手。

楊四娘無法入宮,郭芳儀的利益是最大的,但按照李諶對郭芳儀的瞭解,郭芳儀絕沒這個城府心機,反而是……李諶眯著眼睛,側目打量身邊的劉觴,果然是宣徽使劉觴!太皇太后不願多說,揉著額角被郭芳儀扶走,群臣沒有熱鬧看,自然也紛紛散去。

楊四娘楚楚可憐的望向李諶,哽咽委屈的道:“陛下……”李諶眼神冷漠,楊四娘和李涵不清不楚,已然沒有利用的價值,就算想要拉攏弘農楊氏,天子也不能和自己弟弟的女子拉扯不清,惹人笑柄。

李諶根本不理會楊四娘,冷淡回身,彷彿沒見到一般,抬步離開。

“陛下?陛下——”楊四娘在後面追,故意柔弱的摔在地上,只可惜李諶薄情的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

“四娘!”

反而是江王李涵立刻追上來攙扶。

楊四娘卻不買賬,一把甩開江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捂住自己的領口跑走了。

李涵呆呆的站在原地,迎著正月裡凌冽的冬風,打了一個寒顫。

嘩啦——一聲輕響,一件披風從頭兜下來,披在李涵的肩頭。

李涵這才回過神來,一抬頭便撞上絳王李悟平靜如水的目光。

“是你?”

李涵喃喃的道:“是你?!四孃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李涵一把拽住李悟的前襟,踉蹌的怒吼:“是你算計我!算計我與四娘,你害我如此還不夠慘麼?!為何還要處處針對於我!”

李悟面色還是如斯平靜,語氣無悲無喜:“恭喜江王,抱得美人歸.”

————“大功告成!”

劉觴拍了拍手。

有句話說得好啊,功成身退,劉觴隨著看熱鬧的人群散去,立刻往安置劉光的屋舍趕去。

阿爹飲了下藥的酒水,不過那酒水中並不是什麼毒藥,只是一些“猛藥”,冷靜一會兒也能消退,更何況劉觴還囑咐了小郭將軍照顧阿爹,小郭將軍為人雖古板木訥,但最為沉穩靠譜,自然是萬無一失!劉觴走到屋舍跟前,剛要伸手拉門。

嘭——舍門突然被撞開,劉觴險些被門板拍中鼻樑。

一個面容殷紅、形容憔悴,纖細的脖頸上掛著新鮮齒痕之人,慌張從屋舍內奪門而出,直接與劉觴撞了滿懷,那人懷裡抱著的衣衫撲簌簌掉了遍地——魚符、衣帶、樞密使繡裳,甚至還有一件雪白的裡衣!劉觴驚詫的道:“阿爹?”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狗疼小貓的新書

大狗疼小貓

桃花符

酒袋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