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不管是生是死，存於世間無非是為了利益而已，若是有求於人不給甜頭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人如此，鬼亦如此。
邪物在攤位前停留片刻，最終依依不捨隱入人群。
我見其走後暗自記下攤位位置，隨後轉身看向林厭：“走吧，咱們去路東第三家瞧瞧.”
林厭聽後一怔，瞪我一眼道：“你這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好藥！”
說完我不顧林厭想要刀我的眼神，徑直朝著前面走去。
行不多時我們二人便來到路東第三家攤販前，抬頭看去，眼前的場景卻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攤販後方的院門竟然被水泥磚塊給砌上了，表面看跟尋常的牆面沒什麼不同，可仔細看就能夠發現磚塊上方還有門框遺留的痕跡，這就說明這裡原本是一處住戶。
藉著燈光仔細觀察，磚塊上堆積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看樣子這磚塊並非是近些日子砌上的，從塵土厚度和磚塊顏色來看少說也有十幾年或者更久的時間。
“二位，你們想要些什麼，這些可都是從地下挖出來的，秦王照骨鏡、西夏玉觀音，就連達拉喇嘛的舍利我這裡都有.”
正觀察之時身前攤販的聲音傳入耳畔，聽到聲響我低頭看了一眼攤販，開口問道：“勞煩問一下，你背後的這戶人家現在還做鬼市生意嗎？”
攤販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堆砌的牆面，隨即不屑道：“這門都砌上了還做個屁的生意，你們到底買不買東西，要是不買的話別在我攤前晃盪，影響老子做生意！”
“不好意思老哥，我們今天來就是想打聽一下這戶人家的下落，你知不知道他們搬去了哪裡，這大門又是什麼時候堵上的？”
我看著攤販繼續追問道。
攤販似乎被我的詢問弄得有些不耐煩，輕啐一口道：“聽不懂人話是吧，要買東西就買，不買趕緊給我滾蛋，少在這裡……”不等攤販說完，空中頓時寒芒一閃，驚鴻掠影間攤位上擺放的玉觀音竟然被攔腰斬成兩段，其斷裂面平整光滑，看不出絲毫切割痕跡。
“我最不喜歡聽人廢話，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如果要是有所隱瞞你的下場跟這座玉觀音一樣！”
林厭說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紅票，抬手一揮扔到攤販前，冷聲道：“從質地來看這玉觀音是樹脂合成的，就算是一百你也有的賺.”
攤販被剛才一幕嚇得渾身顫抖，哪裡還敢再去撿起那張紅票，連忙擺手道：“錢我不要了，你們問什麼我說什麼，肯定不敢隱瞞.”
“讓你拿著就拿著，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這位兄弟不喜歡虧欠別人！”
我看著攤販厲聲道。
萬般無奈下攤販只好將紅票撿起，顫顫巍巍的放入口袋中。
“你既然收下錢那咱們之間就算是兩清，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要是有絲毫隱瞞別怪我們不客氣！”
此時攤販已經被嚇破膽子，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
見其點頭答應後我直接開口問道：“你後面這戶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院門被磚頭給砌上了？”
攤販聞言嘆口氣，說具體情況他也不太清楚，不過從他來鬼市擺攤的第一天起這院門就被磚塊封著。
他聽說這戶人家早些年前出了意外，一家三口橫死在了院裡。
一到晚上這院裡就會傳來女人唱戲的聲音，還有其他詭異聲響，弄得這鬼市上擺攤的攤販人心惶惶。
那段時間連逛鬼市的客人都少了大半，無奈之下鬼市的負責人只好派人用磚頭將這扇門封了起來。
“那屍體呢？”
我看著攤販追問道。
“不知道，有的人說屍體被拉走了，還有的人說屍體至今存放在院落中，更邪乎的是有人說院裡根本沒發現屍體，那一家三口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反正眾說紛紜，至今也沒個結論，我要不是因為這裡的攤位費便宜才不會把攤位擺在這裡，這件事太邪門了！”
攤販回應道。
聽攤販說完我沉默片刻，繼而問道：“這戶人家是什麼時候出事的，封門一事又是發生在多少年前？”
“我真不知道，這件事情鬼市上的人都諱莫如深，幾乎很少有人提及此事，所以具體的時間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年數不短了.”
攤販說道。
先前林厭已經用手段震懾了攤販，因此他不敢跟我們說謊。
如此說來這戶人家當真是出了事，可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現在還不得而知，看樣子要情的來龍去脈還是要找個熟悉情況的人來問問才行。
“跟我走.”
我看著一旁的林厭說道。
“這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咱們往哪走？”
林厭不解問道。
“他知道的就這麼多，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還是先找其他途徑打探.”
說完我便帶著林厭朝著鬼市深處走去，不多時我們二人來到賣養魂爐的攤位前。
我抬頭看了一眼攤販，沉聲道：“老闆，這座青銅香爐怎麼賣的？”
攤販抬頭打量我一眼：“三千，少一個子兒都不賣！”
聽到這話我不禁心中一樂，合著這攤販也是個門外漢。
這座養魂爐先不論年代如何，就憑它的功效少說也能值個幾萬塊錢，沒想到他竟然只賣三千。
看樣子他一定以為這養魂爐是現代仿品，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砍價往腳後跟砍了。
“三千？老闆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我看著攤販故作吃驚道。
“三千都說少了，這可是西周的青銅蠡紋爐，距今已經三年多年曆史，我一年要你一塊錢不多吧？”
攤販回應道。
聽到這話我冷笑一聲：“要是真的確實不貴，可依我看這青銅爐不是西周的，倒像是上週的.”
“這樣吧，三百塊錢這青銅爐我拿著，你要是覺得合適就賣，不合適就留著下崽兒.”
“三百？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有人給我出兩千我都沒賣，更別說三百塊錢，你們要是誠心想要就給我再加點，我也算是開個張.”
攤販說道。
“就三百，多一分沒有，要是實在不賣的話只能說緣分還沒到，咱們再去逛逛.”
說著我便假裝帶著林厭準備離開。
不等我們轉身，攤販連忙將攤位上的養魂爐拿了起來，嘆口氣道：“三百就三百，就算是交個朋友！”
見我接過青銅香爐後林厭有些發懵，拉拽著我回過身去，壓低聲音道：“你買這東西幹什麼，你又用不著滋養精魂，再說你不是說你沒帶錢嗎？”
“我是沒帶，可你不是帶了嗎，再借我三百，回去連本帶利給你！”
說著我不顧林厭阻攔，直接伸手從他口袋中掏出了幾張紅票遞到了攤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