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道中人比試無非三樣，狠鬥、武鬥和文鬥，三局兩勝，既然你剛才說來者是客，那麼就由我來定下規矩！”
段雲雷言語間一副輕蔑神情，似乎根本沒有將放在眼中。
所謂狠鬥就是比狠，誰下手更狠更毒誰就是獲勝方。
民國時期的上海灘群雄爭霸，幫派之間為了一塊地盤爭得頭破血流，為避免減少傷亡便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狠鬥正是從那時候興起。
比試之前雙方會各自挑選一名手下，隨後開始進行比狠。
雙方會用利刃或者工具不斷自殘，其間不能發出任何聲響，直至一方無法忍受疼痛敗下陣來方決出勝負。
往往一場狠鬥過後雙方都是兩敗俱傷，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丟失性命。
後來隨著社會不斷發展這種狠斗的比試漸漸消失，不過卻依舊留存於術道之中。
至於武鬥和文鬥比較好理解，武鬥就是雙方利用拳腳或者兵刃比試，文鬥比的則是陣法或者陰陽五行之術，相對於狠鬥來說更符合術道所學。
“既然段老哥此番前來是為了平街，那就全部依你，省的讓外人說南陽風水街欺負客人，咱們先比什麼？”
我看著段雲雷面無表情道。
“既然江湖傳言小沈爺殺伐果斷從不留情，那咱們就先比狠，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狠！”
段雲雷說話間一使眼色，身後的一名黑衣青年立即走上前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小臂般長短的匕首後朝著自己耳朵就割了下去。
一道寒芒閃過，瞬間鮮血順著刀身滴落地面，這名男子的耳朵也掉在了地上，而他面不改色，似乎割的根本不是他的耳朵。
看到眼前場景周圍的街坊和看熱鬧的路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眾人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更有甚者捂著眼睛不敢再看。
“現在我手下已經將自己的耳朵割了下來，你要是想比他還狠就必須挖出自己的一雙眼睛，來吧小沈爺，這周圍的街坊還等著看呢！”
段雲雷說完從黑衣青年手中接過匕首，手腕一揮鋒利的匕首直接朝著我胸口而來。
見段雲雷來者不善，我雙指探前直接將刀刃夾住，低頭掃視一眼染血的刀身，繼而冷笑道：“段老哥手下當真是臥虎藏龍，割了耳朵都沒有哼一聲，的確是條漢子！”
“少說廢話，現在該你了！”
段雲雷厲聲斥喝道。
“這一局算是我們往生堂輸了，論比狠我們比不過段老哥.”
我面色平靜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街坊皆是炸了窩，七嘴八舌開始討論起來。
“這小沈爺到底怎麼回事，這就服軟了？”
“依我看他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就憑他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我看他這次算是栽了！”
面對街坊的風言風語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這時站在我身後的霍震霆卻是有些按奈不住。
行至我說呢後低聲道：“這就認慫了？現在可不是你和段雲雷之間的比試，是兩條風水街之間的比試.”
“你連試都沒試就認輸，以後讓我在這南陽風水街上還怎麼抬得起頭來，這件事要是傳到江湖上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見霍震霆開口埋怨，我直接將手中夾著的匕首遞到他面前，苦笑道：“霍叔，既然你說的如此雲淡風輕不如這一場比試你替我來，不就是一對招子嗎，真要是瞎了後半輩子我養著你！”
霍震霆聽到這話神色登時一變，連忙擺手道：“我……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招子要緊，你也知道霍叔我這輩子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個美女，真要是瞎了眼你還不如讓我去死，這一場認輸就算了，反正還有兩場比試.”
霍震霆說完便退回到往生堂門前，至於旁邊的林厭和閻庭歲等人面色依舊沉著淡定，我的這個決斷似乎是在他們意料之中。
“我還以為這堂堂小沈爺是個什麼人物，原來不過是個孬種，這麼輕易就認輸了，虧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
段雲雷狂笑之間得意之色躍然臉上，肥肉堆積下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若論起比狠我的確比不過段老哥，這點我承認，不過接下來還有武鬥和文鬥，段老哥能保證全都贏下嗎？”
我低眉凝目，一股肅殺之氣蔓延全身。
“比狠都比不過更別說武鬥文鬥，我就算是讓你一場你也是輸定了.”
“我勸你趕緊將韓家林給你的轉讓合同拿出來，反正這條南陽風水街早晚都要姓段！”
段雲雷心高氣傲，似乎已經將南陽風水街視作囊中之物。
“這條風水街是姓沈還是姓段現在還不能蓋棺定論，狠鬥比完是武鬥，不知道段老哥想怎麼比，是由我繼續比還是你隨便挑人？”
我看著段雲雷沉聲問道。
段雲雷朝著我身後的幾人掃視一眼，冷哼道：“若是全跟你一人比恐怕外人會說我欺負你，你隨便在你往生堂中挑個人出來跟我手下比試，兵刃隨便挑選.”
“過我可提醒你一句，若是這一局輸了你可就沒有翻盤機會了，到時候別說我以大欺小！”
段雲雷說罷從身後手下中叫出一人，此人名叫錢塘，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身穿一襲黑衣，手持一柄鋼刀。
從氣息判斷應該是位術道高手，不過他更偏向於兵刃，手掌間厚重的老繭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詭刀錢塘！我早就聽說過此人名號，他自幼練習刀法，一柄詭刀出神入化，敗在他手下的術道中人數不勝數，看樣子這次往生堂是凶多吉少.”
“唉，段雲雷好不容易離開了南陽風水街，沒想到如今又捲土重來，咱們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就在街坊交頭接耳之時原本倚靠在門前的林厭行至我身邊，側目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這個人留給我，你只需要考慮第三輪的文鬥就行.”
說罷林厭持劍行至人群中央，拱手道：“林厭，還請錢大哥指教.”
“細皮嫩肉活脫像是個白狐兒臉，就憑你也會用劍，依我看你還是別逞能了，換個厲害點的人上來！”
錢塘將鋼刀豎立身前，一臉戲謔神情。
聽到這話林厭並未回應，倒是轉頭看向我，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問我能不能下死手。
按道理說術道之中的比試官府不會插手，即便是出現傷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要真是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大扯了，即便雙方已經講好規矩，官府肯定還是會追查下來，到時候林厭恐怕就麻煩了。
想到此處我連忙對其擺了擺手，低聲道：“人不能殺，但只要不死隨你處置.”
這是我能做的最後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