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的熱情倒把梅錦程弄得不好意思起來。

“梁姐,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崩跟我客氣,不過是歪打誤撞罷了!”

梁姐不認同:“那是你小子的福氣使然,你讓旁人看看他是否有這樣的運氣?好了,就這麼決定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我這就去買。”

梅錦程覺得,就梁姐這個架勢,今天他要是敢敷衍的話,只會讓梁姐總是掛念。

梅錦程便也就不客氣的點起了菜:“那我想吃梅菜扣肉和酸菜魚,別的就隨便。”

“好哩!”

“嫂子,抱歉啊,讓你們久等。”

安伊伊擺擺手:“中午飯你吃了沒?”

“當然吃了,老關給買的盒飯,比一般的豐盛。”

“吃了就行。”

“我哥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說是要幾個月,管他呢,反正我有孩子陪,倒也不覺得日子難熬。”

“嫂子,嫁給我哥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也不算。我們彼此相愛,便不覺得苦。”

梅錦程覺得他有空就過來幫忙督促下兩小隻,省得男孩子太皮煩嫂子,嫂子已經很苦了。

安伊伊不知道某物理科研院員的腦回路這麼異於常人,但……莫名很受用就是。

晚飯,梁姐做了一大桌菜,是拿她自己的錢買的,要感謝人嘛,自然是用自己的才真誠。

梅錦程多年沒吃到家常菜了,就是在靳家這邊才吃到,這會兒換成梁姐的手藝,同樣吃得感動,眼眶熱熱的不敢去看人。

梁姐想招呼他趕緊夾菜,安伊伊趕緊給梁姐一個眼神,梁姐也是妙人,秒懂,不再說什麼,默默的吃自己的,這頓飯吃得很是溫馨。

吃過晚飯,幫梁姐收拾好廚房,梅錦程便回去了,安伊伊以為他下次來估計又要許久後了,倒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她才下樓,他就來了。

“表嫂,我來蹭早餐吃了。”

“你想吃隨時過來就是,客氣啥,一家人莫客氣。”

“是,我聽嫂子的。”

吃完早餐,原本有靳水送,可梅錦程也不知道怎麼了,執意也要送她去。

安伊伊沒法,只得由著他。

“我說你平時本就辛苦了,趁著休息,你該好好在家休息的。”

“表姐,放心,我會自我調節的。你是不知道,只要我想要睡,任何環境任何時間都能秒睡。”

“你們不會是專門訓練過的吧?”

“自然是要訓練的,這些都是基本要求。”

“看來你出國學到不少。”

“是這個理。表嫂,你有沒有想過出國進修什麼的。”

安伊伊擺擺手:“你哥這身份,我是出不了國的。”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好幾次季院長把名兒給她都被她拒絕了。

本來是要把名額讓給團隊的幾個人的,不想除了凌雲,其他人都沒有那個打算。

安伊伊就奇怪了,別的科室巴不得名額落自己頭上好出國。

就他們組的人清心寡慾的,好在他們國內的醫術一步步崛起,就連醫療儀器也有不少愛國商人投錢研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一樣可以自豪的拍著胸脯對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說:“我們不比你們差,只是我們謙虛而已。”

吃過晚飯,梅錦程也該走了,本想去院子裡打聲招呼的,沒想到就見梁姐在院子裡一個人望著地上的螞蟻發呆。

“梁姐,你這是怎麼了?有心事?”

見是這個好心的弟弟,梁姐也沒有尷尬,倒是大大方方的吐露心事。

“我這是高興呢,害我女兒的兇手終於要被懲罰了。可……他表叔啊,我就是後悔當年咋就那麼信夏慶生那個畜生,要不是她哄騙我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我也……”梁姐說著就忍不住哭起來,太難過了,如果可以,她拼著這條命也想跟那畜生同歸於盡。

安伊伊是聽見動靜出來看的,就被梅錦程招手,這般那般的講,兩小隻也同樣跑了來,非常會看眼色的閉嘴不說話。

梁姐抬頭的時候,拉起阿辰的手:“阿辰啊,你那糖糖姐如果活著的話,都可以大學畢業了,都是你梁姨眼瞎害了她。”

阿辰老幹部似的拍拍梁姐的背,安撫著人,阿軒也湊過來給梁姐一杯水喝,哭成這樣,得補充水吧。

“梁姨,要不咱們去給糖糖送玩具吧?”阿軒提議。

阿辰馬上附和:“對啊!咱們可以買糖給她,好吃的都可以給她,到時候她在那邊便能過好日子了。”

安伊伊:“……”這麼光明正大的教唆人那啥的,小子們,你們可以啊!

沒想到還有一個人附和,梅錦程抽出抱著的手:“我覺得可以,咱們找一個十字路口,給糖糖多多燒些錢過去,她成富翁了,想買什麼買什麼。”

安伊伊想反駁,可想起自己每個清明以及七月半的言傳身教行為,立馬選擇閉嘴。

好吧,按照多數服從少數,她也沒發言權。

梁姐果然有了精氣神,“真的可以嗎?會不會被抓?這地方能燒?”

梅錦程:“按照我爺奶當年說的,跑十字路口燒錢是可行的,糖糖能來拿的。”

“那好,我這就去買黃白紙。我知道哪裡有賣的。”

安伊伊本想說這麼晚了,人家早就關門了,畢竟她所知道的香火鋪子,太陽落山之前必然關店,這是那一行不成文的規矩。

“讓去吧,說不定運氣好能買到。”

的確買到了。

梁姐拎著兩大袋金元寶銀元寶回來,另外一小袋則是黃白紙。

“真買到啊?”

“關門了,是我拍門出高價買到的。”

安伊伊都不知道如何說了。

反正按照梁姐這勁頭,今兒個要是不給她燒紙的話,今晚都甭想睡。

一家人默契的沒有睡,連梅錦程也沒有回去,陪著阿辰阿軒下棋,直到凌晨。

“走吧,這個時候沒人了。”

一家子塞在一輛車裡,奔向最近的十字路口。

梅錦程:“梁姐,你得切口對著西邊……就這樣……”

紙火太多了,大家都幫忙燒,總算在下一輛車路過之前完事,跟做賊似的連忙鑽進遠處陰影裡的一輛車裡。

“謝謝!謝謝!我心總算落了。我的糖糖該會拿著錢去找陰差求個好前程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能投胎到什麼人家,應該是好人家吧,這輩子受了那麼多苦,老天爺總不可能讓她總受苦吧?”

“是,糖糖姐姐肯定投胎到好人家的,梁姨你就放心吧。”說著說著,就見阿辰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啊!鬼啊!”

阿軒:“糖糖姐顯靈了!”

眾人一看,可不是麼?車頭前方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孩子正對他們笑呢!

“唉!別沒嚇著,她是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梅錦程連忙揉了揉阿辰的腦袋安撫,無語的推開車門下去。

“我說江含景是吧?我不是說過不用放在心上了,你怎麼又跟過來了?”

江含景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足勇氣:“我,我爺爺生病住院了,昨天我就是抄近路去看我爺爺才會出事的……”

聽說人家爺爺生病,梅錦程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人家小姑娘心裡難受呢,本就麵皮博,要是他再說幾句,怕是得當眾哭了。

他可不會哄人,到時候就麻煩了。

車裡的阿辰阿軒已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所以,安女士,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小表叔的桃花追到這裡來?”

安伊伊本來也好奇是梅錦程的哪枝桃花,聽到名字江含景,便想到對方是誰了。

“應該不是,估計是你們小表叔今天救的那個姐姐。”

阿辰不解了,“這是不是像爸爸說的救了一條蛇,然後就被蛇纏上了?”

阿軒瞪眼:“你才多點點就亂講話,什麼叫救了一條蛇?”

“我說阿軒,你幹嘛這麼氣,我又沒說你。”

“叫小表舅,什麼阿軒阿軒的,禮貌呢?”

“我就叫阿軒怎麼了?咱一樣大,你也好意思讓我喊你?”

阿軒:“……”懷念從前的阿辰,那會兒小表舅喊的那叫一個走心,咋這人一長大就變了心。

安伊伊沒聽兩小隻的你來我往,看外邊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靳逸在,就會看到老婆眼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梅錦程,你知道嗎?我爺爺剛做完了手術,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現下一切良好。”

“那不是一件好事嗎?”

“可我爺爺傍晚時候醒來,知道我的事後就讓我來感謝你……我,我不知道你住哪兒,我滿大街跑了一晚上了……可你看,我還是找到了你,梅錦程,說明我們兩個有緣分,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下我早上的提議?我們兩個談男女朋友吧?”

梅錦程:“……”就沒見過這樣的姑娘。

安伊伊好像是嫌看戲不夠一樣,也下了車來:“錦程啊,這就是你白天救的姑娘吧?挺好的,反正也晚了,你讓人家姑娘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不如你送人家回去,我這邊也要帶孩子們回去了,你看看,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們長個子。”

梅錦程被表嫂的無恥給震得目瞪口呆了:人家姑娘有車,我才是那個不安全的人好麼?

看著表嫂的車無情無義的溜走,梅錦程越發無語了。

“梅錦程,她是誰啊?好漂亮!”

“我表嫂。”

“原來是表嫂啊!表嫂喜歡什麼?改天我去拜訪她。”

梅錦程瞅著小姑娘無比興奮的樣子,突然就想潑冷水看看她的反應。

“江含景,那是我表嫂,你別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可沒同樣跟你交往。”

沒想到人家姑娘也不生氣,擺擺手:“你不同意也沒關係的,反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我決定的,跟你沒關係。”

梅錦程:“……怎麼跟我沒關係了?我都說不需要了。你到底會不會聽人話?”

“喲!你別生氣啊!你生起氣來也這麼帥呢!哥哥,你且放下偏見,好好考慮,其實我是個值得娶的女人。我從小都是乖孩子,懂事有禮貌,在學校裡也是優秀三好生,我不差的,樣貌也配得上你的。”

梅錦程:“……這是差不差?配不配得上的問題嗎?姑娘,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救你只是做好事,不求回報,所以你也別纏著我了好麼?”

看著她把人惹急了,江含景決定暫緩。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有一樣,我爺爺那是老一輩人,他們秉承有恩就要報,如今他想見見你,你看?”

老人家想見他啊?如果老人不是生病住院了,梅錦程覺得可以毫無負擔的拒絕,但如今也只有……

“行,我答應你。”

“那好,明天我來接你。”

安伊伊這邊,回到家兩小隻就困的睜不開眼了,梁姐好笑的把人送去房間,好在靳水也回來了,本來想讓靳水盯著他們洗漱完再睡覺的,不想兩個壓根睜不開眼,直接床上一倒就睡了過去。

翌日,安伊伊起來上班。

“阿辰阿軒醒了沒?”

梁姐搖頭:“我剛去看了,沒動靜,應該還在睡。”孩子都是倆小少年了,她也不好意思進去看,在門外輕敲了門,平時早有回應,今日卻是毫無動靜。

“隨他們睡,明天就要去報到了。”

“要我給準備什麼嗎?”

“不用,你就問他們要是還住校的話自己收拾行李。”

梁姐想說什麼,見安伊伊不準備說的樣子,便也沒吱聲了,她就想著勸著點孩子,這麼大不用去住校的,她就擔心孩子營養跟不上。

安伊伊想著的則是醫院裡的事,昨晚三哥又發了資訊過來,告訴她那位老爺子的情況,基本上都是好的。

安伊伊喝了杯牛奶,拿了兩塊麵包就出門了,靳水已經在門口等了,見她出來,便趕緊開了車門。

到醫院第一件事,便是例會,開完後查房,查完房就見老爺子被推出監護室了,去了單間的普通病房。

安伊伊正好帶人過去檢視。

“姐姐,表嫂,原來是你哦!”突然的聲音,讓安伊伊懵了一把。

江父江母也都在,狐疑的看看女兒又看看安醫生,不懂這表嫂是如何叫起來的。

安伊伊卻是突然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啊!”

能想不起來嗎?大半夜白衣飄飄的,還是在他們燒完紙後。

兩個人一對,才知道江含景就是江老的孫女。

安伊伊還在感慨這緣分的奇妙時,小姑娘已經抱住了她的胳膊。

“我們真是有緣啊,小表嫂,原來是你救了我爺爺,太謝謝表嫂了。”

“咳咳……”姑娘啊,你都還沒嫁錦程呢,這表嫂叫的時不時太早了點?

江父江母到底是過來人,三言兩語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原來昨日救我們含景的人是令弟啊!多謝了,等回頭我們上門拜訪他去。”

安伊伊不好替梅錦程決定什麼,便打著哈哈繞開話題。

等她人一走,病房裡就開始熱鬧了。

江母板下臉來:“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麼呢?人家救你一回就要嫁給人家,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你這是對人家不負責任,婚姻大事哪裡能這樣草率決定。”

江爸雖然平時疼女兒,但在這種大事上卻絕不糊塗。

“你媽說的對,你這樣衝動行事,把人當什麼了?是不是改天一個不高興,又立馬吵嚷著要跟人離婚,我跟你講,人家可是救了你,可不能平白讓你害了去。”

江含景懵了!

“不是,爸媽,你們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疼女兒嗎?怎麼一個二個的以為我會害人家呢?”

江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是什麼性格我和你爸還不清楚?含景啊,咱們可不能恩將仇報,回頭咱們備下禮物,你也跟著一起去感謝人家,到時候給我安分點,別像現在一樣唐突了人家。”

江含景總算反應過來了,簡直哭笑不得:“你們還真是我的親爸親媽。”

反正江含景就是她看上的人了,昨天她救她的時候,那一抬腿,襯衫撩起,腰上的肌肉緊實得很,以她的知識來看,那是一個自律的男人。

長的好還自律,還會見義勇為,這樣的男人人品肯定沒差。

她江含景就是要嫁給一個人品好的男人。

因為梅錦程答應過江含景來醫院見老爺子,便也沒有急著回中科院,自己跑來了醫院。

江含景回頭就看到他。

“唉!我不是說了我去接你嗎?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熟稔的語氣,還是對著一個男人。

這讓繳費回來的江爸江母面面相覷,下一刻兩個人都趴在柱子後面偷看。

“老江啊,女兒這是有男朋友了啊?這死妮子,虧我還天天掛心,想著改天去街道辦一轉,讓吳姐幫忙介紹個物件呢。”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你沒聽到閨女喊人家錦程了嗎?”

“錦程,錦程……對了,救女兒的小夥子也叫錦程。”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會兒,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難怪閨女要以身相許了,就這樣一表人才的女婿,要是我年輕二十歲,我也想要啊。”

江爸臉色有些難看:“咳咳……咱們是不是該關心下女兒?”

江老爺子醒來後,便看到了那個救孫女是小夥子,看小夥子一身正氣,越發合了自己的意,等人送走,老爺子發話了。

“含景想追便追吧,這麼好的小夥子失去了就可惜了。”

江爸江媽:“……”老爺子這是比江媽還跪的徹底啊!

江老爺子住院期間,彼此越來越熟悉,等老爺子出院時,安伊伊已經能薅到梅錦程來幫忙接人出院了。

看著臉有些臭的表弟,安伊伊忍不住打趣了幾句。

“得了,這等便宜事你有什麼委屈的?含景哪裡不好了?我跟你講,就你們研究院那僧多肉少的地兒,你要是錯過了含景,這輩子都得打光棍你懂不懂?”

“打光棍就打光棍,我老師也是光棍一條,六十多歲了,一心幹研究,旁無雜念的,多好啊!”

“得,反正我也不說了,等你表叔表嫂回來,他們跟你談吧。”

提到靳長風和宋白露,梅錦程瞬間不好了,靳長風不知怎麼回事,每次一見到他就要提找物件的事,生怕他無後似的。

“小表嫂,我聽的就是,你別告訴我表叔他們啊。”

安伊伊不理他,人含景哪裡不好了?

要她說,男人都沒眼光,就喜歡綠茶白蓮之類的,反倒是含景這種耿直坦率的女孩遭嫌棄,也不想想,婚姻跟談戀愛是一回事嗎?

結婚還得含景這樣的姑娘,你才能家庭幸福事業有成的好麼?

江老爺子稍微好了點,就吵嚷著上門拜訪,既是謝她,也是謝梅錦程。

安伊伊這邊也好生招待了一番。

阿辰阿軒已經開學了,兩人都回來住了。

靳水便負責接送。

安伊伊還教靳水對著宣傳欄認老師的臉,希望以後學校有事就讓靳水上得。

醫院裡仍然是忙忙碌碌,在這裡,每一天都能驚心動魄,這不,剛急診那邊又接了一幫危重病人,據說是高速上貨車的緣故,導致汽車連撞,幾十輛車撞一起,傷亡慘重,有六個已經當場便身亡了。

聽到這麼慘烈的車禍,醫院各個部門都調配了人手下去幫忙。

安伊伊沒想到竟然還看到了袁嘉凱。

“你不會是也是車禍中的一員吧?”

袁嘉凱艱難的擺手:“才不是呢,我是另外一起車禍,不是追尾,是我讓貓,就被側邊一輛醉駕的卡車給撞了出去。”

是他的司機機敏,猛然打了方向盤,否則他現在也不會只是綁繃帶這麼簡單。

“怎麼坐這裡?”

袁嘉凱看著她,有些一言難盡:“小嫂子,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醫院床位有多緊張?”

安伊伊也沒說你怎麼不找我的話,讓束脩顏把人帶去自己科室,調了她辦公室的休息床給袁嘉凱暫時歇下,等有病床了就調給他。

安伊伊想起之前在食古齋看到他和程果果一起,想了想,給程果果發了資訊過去。

果然,一個小時後程果果便衝來了醫院。

“姐姐,袁叔呢?他傷得怎麼樣?”小姑娘眼睛都紅了,可見急的緊。

“你也別急,有我在呢,丟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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