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好有片警在附近,不過幾分鐘就到了面前,安伊伊把事情跟人說了說,民警接了孩子,到底不放心,還是帶著同伴把孩子先送去附近的一家婦幼保健院,做了個全面檢查。

一個多小時後,檢查的結果出來了,同安伊伊猜測的一樣,孩子除了是六指症外,其餘都正常。

這倒是讓兩位民警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替女孩子難過。

這是怎樣的父母才捨得把才生下來的孩子給扔了,還不是扔去福利院門口,而是直接丟垃圾房裡,也真夠絕情的,之前還以為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人家可以說是個健康的小嬰兒。

因為做筆錄,安伊伊也知道了為首那男人的名字,原來他是梧桐街派出所的老大,叫駱羽生,平時也不需要他來巡邏,但其中一個手下家中突然有事,他便暫時頂替過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

跟著駱羽生的那位下屬叫潘明,據說是新來的,所以才派來這一片巡邏。

孩子暫時沒有問題,駱羽生帶去了所裡。

下一步就是尋找孩子的親生父母。

很快他們就問到了垃圾房附近打掃的清潔工王嬸子,據王嬸子回憶,昨天夜裡五點不到,正是他們上工的時候,她因為家裡有病人需要用錢,讓她對待工作不敢有半點馬虎,處處要做的比其他同事好一些,連來的時間都比規定時間早半個小時到。

也就是早上上班時間五點,她總是四點半就到,等其他人到的時候,她已經掃了幾條街了。

那天她剛掃完一條街,轉至梧桐街路口時,便看到有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從垃圾房出來,很是疑惑,畢竟平時沒人進垃圾房,除了裝運工人,尋常人丟垃圾都是從視窗丟進去完事,進門那是不可能的。

王嬸子雖然疑惑,但也沒多想,倒是黑影在轉彎時突然回了頭,也是那一回頭,燈光打在了黑影臉上,讓王嬸子依稀看清了黑影的臉。

現在想來,怕就是去丟孩子的。

而駱羽生從孩子襁褓上的髒汙判斷,小嬰孩差不多也是昨夜五點左右落下的汙漬,這下子,他們推斷那個鬼鬼祟祟的黑影估計跟小嬰孩有關係。

因為垃圾房附近沒有監控,這讓他們尋起來非常麻煩,好在王嬸子提供了這條重要線索。

既然他那個時間點經過了路口,紅綠燈處平時拍照違規車輛,如今倒是派上了尋人的用處,聯絡了交警大隊,那邊聽說是查案需要,不敢耽擱,立馬查起那個路段的監控出來。

王嬸子因為是目擊證人,便被帶去交警隊指認,在看到列印出來監控中的那個露臉黑影時,她立馬就認出是對方了。

“就是他。”

對方看上去是花甲年紀,是個瘦老頭,臉上沒有幾兩肉,背有些駝,很好辨認。

根據這一資訊,戶籍檔案這邊很快查到了瘦老頭的個人資訊。

此人姓張,六十六歲,曾是那家婦幼保健院的看門大爺,退休後被返聘,但不再看門,而是負責打掃太平間。

得到這一訊息,很快駱羽生就帶著人去婦幼保健院找到了張大爺,也很是巧了,這家醫院便是小嬰孩來檢查的醫院。

看到後勤科的醫生帶著民警過來,張大爺嚇得嘴唇不停哆嗦,眼睛漸漸失去神采,甚至是陷入絕望,張大爺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被帶走調查的張大爺,從小最怕的就是這種神聖的職權部門,才到門口,看到那個莊嚴肅穆的警徽,嚇得他一進去便什麼都招了。

也是可笑,連一幫見多識廣的警察都目瞪口呆,就為了一百塊錢,張大爺就答應幫忙把孩子混進太平間,太平間是做什麼的是個人都知道,把個才出生,各項體徵都正常的小孩送去太平間,這是得有多狠心才做得出來。

駱羽生嚴肅的看著張大爺,看得張大爺一大把年紀了,“哇”的一聲就哭蹲下。

“我也不想的,是他們給的錢多,一百塊是我十天的工資了,不吃不喝才能攢一百塊。”

“那你就沒想過那孩子還是個活的?”

“當時孩子抱我面前時,她沒有哭,他們說孩子得了重病沒法治了,就算治了也是孩子遭罪。”

我在這裡幾十年,也的多了,知道她沒有說假話,的確有時候長痛不如短痛。

駱羽生都不知道是恨張大爺的愚蠢,還是同情張大爺了,人家明明是在騙他,偏他還信了。

“既然送太平間,孩子又為何在垃圾房裡?”

說到這兒,張大爺一聲悠悠的嘆息。

“我趁著無人的時候,把孩子送到了太平間裡,不想孩子突然就“哇哇”大哭起來,我嚇壞了,這哪裡是要死的孩子?我慌忙抱著孩子去尋那一男一女,卻怎麼也尋不到。

我怕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肯定得丟工作,便想出了個辦法,半夜出門把孩子丟去了垃圾房,全看她的造化了,我多放了一床小被子包著小嬰兒,就怕她凍到。希望好心人看到了收養她。”

說完,張大爺虛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這真是個可憐又可恨的老人,駱羽生到底還是給下屬使了個眼色,把老爺子扶坐凳子上,畢竟地上涼。

問清來丟娃娃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的樣子,女的六十多歲的樣子,猜測這是一對母子。

也不知道產婦知不知道她用命生下來的孩子,差點被人送去太平間裡。

太平間有監控,但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監控,那一男一女正好避開了監控的位置。

線索再次斷在這裡。

但駱羽生沒有放棄,想到去各大醫院排查,而最近的婦幼保健院便成了最先被排查的一家。

出示了證件,駱羽生很快從產科主任那裡拿到了最近一個月新生兒的資料等資訊。

但奇怪的是,竟然查不到有六指嬰兒的登記資訊,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而孩子在所上,被戶籍科新來的女同志照顧得很好,所上來了這位小可愛,大家都新奇得不得了,父愛母愛氾濫成災,都偷偷給小可愛買東西,奶粉小被子小衣服奶瓶等應有盡有。

看到這一幕,駱羽生覺得自己更應該找到小孩的爸媽,瞭解真相,讓孩子有一個溫暖的去處。

再次來到婦幼院,休息回來的劉護士見到有人在單位裡調查,一打聽,立即就想到什麼,她不敢隱瞞,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跟駱羽生說。

一個星期前我們的確接生了一個小女嬰,她其中一隻手便是六指。

劉護士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六指嬰兒,但她儘量把知曉的告知。

當時我也在場,醫生還安慰那對夫婦,這個可以做手術,等做完手術,孩子就跟正常的一樣,不必擔心。

但貌似孩子的父親沒有聽進去,當時是避開產婦說的,畢竟產婦才生產完,怕操心影響到她身體。

後來也不知道那位父親是怎麼想的,竟然找到當時的主治醫生,就是為其妻接生的林醫生,要求別在病歷上寫六指,林醫生不解,當時跟他好一陣解釋,告訴他病歷上寫的話沒有壞處,又不是在出生證上寫,但父親堅持,並以跳樓為要挾,林醫生沒辦法,只得按照孩子父親的意思,沒有寫六指。

駱羽生明白了,難怪新生兒資訊裡沒有這個特徵的嬰孩。

得了這條線,駱羽生很快找到林醫生。

得知來意,林醫生二話不說,非常配合的翻找起檔案來。

也幸好林醫生多年來有個習慣,就是隻要經她手看過病的病人,她都會在自己的私人本上做記錄,很快找到了那個新生嬰兒的資訊。產婦劉春花,家屬王順,沒有電話,有家庭住址,是個一百多公里開外的小村莊。

駱羽生立馬聯絡了當地警方,為了不出意外,駱羽生甚至帶著同事,連夜開車下去。

榆錢村

因為有了當地派出所的接應,帶著他們很快找到了王順家。

他家在村尾,據說是全村最窮的人家,是那種最苦,但卻最窮的。

還好王順家還在沒睡覺,說明來意,來開門的老太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而且“碰”的一聲把門給關了。

這讓駱羽生明白,提前佈置是對的,看這難啃的骨頭。

這個時候,當地派出所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老太太,請開門,我們有很重要的事來問你兒子。”

大概是裡邊的王順聽到了門口的動靜,連忙跑出來。

開門後一看,正是王順,而王順突然就蹲在門檻處哭了起來,跟個孩子似的。

駱羽生這才發現,王順也是六指兒。

駱羽生哭訴:“我也是沒辦法的。我就是六指兒,我不希望我閨女也是六指兒,會遭人嘲笑的。

你們不知道啊,我們祖祖輩輩都不待見六指兒,說是六指兒命運坎坷,是不祥之兆,誰叫要是生了個六指兒,小的說來是運氣不佳,諸事不順,大的來說就是丟了性命,所以我們都很忌諱六指兒。

我,我小時候就因為是六指兒,被人嘲笑,被人欺凌,放學路上被人用石子追著打,說我是妖怪,是煞星,讓我滾出榆錢村。”

而孩子的母親劉春花,此時才知道自己十月懷胎,幸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不是丈夫所謂的難產缺氧死了,害得她鬱鬱寡歡,自責的要命,原來是這個混蛋說謊話騙她,趙春花氣得摁著丈夫打,好脾氣的她此時憤怒得想殺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趙春花打累了便癱坐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駱羽生他們才知道,這個女人的處境當時的確兇險,生完孩子就暈倒了過去,再醒來人就在家了,中間根本連孩子一面都沒見著。

趙春花氣得要命,當即就提出跟王順離婚。

王順嚇傻了,他沒想到孩子丟了,媳婦也不想跟他過了。

王大娘見事情的發展方向越來越偏,也後悔了,當即也不拿長輩的喬,“噗通”就跪在了兒媳面前。

原來是老太太提的主意,她是主謀是同夥,她哭訴家裡困難,孩子生了六指命不會好,再加上做手術要錢,他們家沒有錢的,還不如丟了,指望下一胎。

沒辦法,這都是窮惹的禍。

駱羽生以及下屬看著家徒四壁的破房子,也不知道如何批評這位愚昧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回來就後悔了,一晚上的噩夢連連,夢到孫女責怪她,醒來枕巾都溼了。

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是真的後悔了。

“同志,對不起,我現在寧可用我這條老命換我孫女的命,都怪我,老糊塗了啊!”

老太太哭天搶地的,趙春花一時也心軟了,老太太雖然在這件事上做錯了,但平時待她像親閨女一樣。但她不會原諒老太太,那是一條命,是她的孩子。

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駱羽生亮出底牌,“孩子還活著,如果你們要,就去接孩子回來,如果不要,我們就替你們送去福利院去。”

真可謂峰迴路轉,一家人都不敢相信,孩子竟然還好好的,老太太哭的更兇了,哭著哭著就笑了。

最終,夫妻二人跟著去把孩子接了回來,因著孩子母親原諒了丈夫和老太太,這事算是私了,便也不懲罰那對母子了,但適當的教育批評還是要有的。

醫院這邊得知孩子父母來把孩子接走了,讓通知孩子父母,等孩子一歲以後可以帶來醫院,他們可以免費為孩子做切割手術。

算是意外驚喜。

夫妻二人為了感謝駱羽生等人,特地去做了錦旗送過去,再三感謝,並請求民警給取個名字。

駱羽生推辭不過,便略思索了下,“不如就叫王平安吧,願他一世平平安安。”

夫妻二人一聽,高興壞裡,顯然及其喜歡這個名字。

再三感謝,臨走時,民警們湊錢給孩子買了很多東西,夫妻二人推辭不過,只得收下。

安伊伊瞭解了夫妻二人在農村種地每年收入一千塊都不到,便介紹他們去當地火車小站做臨時工,給人煮煮飯打掃衛生等,每人每月還有近五百的收入,夫妻二人高興得連連感謝。

這下子錢的問題便也不用擔心了。

走的時候還給他們買了好幾箱奶粉帶回去,夫妻二人感動得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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