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子揚起的灰塵,楊荷狐疑的問:“你朋友?安家可沒有這樣的車。”

莫蘭笑著搖頭:“不是,是大伯孃幫忙送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楊荷盯著女兒清粼粼的眼,頓時打消了自己的狐疑。

“閨女啊!如果有看上的男人,記得先帶回來讓我和你哥先瞅瞅,你媽我雖然眼神不行,但你哥眼神夠好,實在不行還有傅浩,那孩子如今長大了,也出息了,別看他年紀下,看人看事可老練了。”

侄兒傅浩的經典故事,莫蘭這些年也聽了一籮筐,心想自己沒閨女,不然真想把這後生給收了做自己女婿。

不過現在這個願望顯然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了。

當然,如果傅浩不介意再等十八年,她倒是想立馬找個男人結婚生女兒的。

莫蘭有這個想法後,腦海裡立馬冒出一張幾分鐘前還對她憨厚一笑的臉。

一陣涼風吹過,莫蘭瞬間清醒了。

哎!看她,都糊塗了呢!

“媽,我會的。”就是興趣缺缺。

“對了,你叔叔說他有幾個下屬都單著,人長的不錯還人品也好,想給你介紹,你看哪天有時間?”

得,該來的還是來了,但莫蘭也有殺手鐧。

“媽,我明天就得回地方了,你知道的,山區缺人,我這趟回來是請了假的,咱不能耽擱孩子不是?”

事實上她這次來,是找了個可以長期頂替她的人的,因為她想挪個地方,那裡已經有資源,她也能放手,因為有更需要幫助的孩子們仰頭盼著她過去呢。

是不能耽擱孩子,可閨女啊,看著你年復一年的單身,是個做媽的都憂心忡忡,想要再說點什麼,以動搖女兒的決心,卻聽女兒道:“我已經買好火車票了,明天早上的。”

楊荷這個心啊,拔涼拔涼的。

莫蘭挽住莫蘭的手:“媽,實在對不起,本來該好陪媽的,現在反倒讓媽掛心我,是女兒不孝。”

每次這一招,楊女士就投降了。

“對不起什麼?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你不用陪媽,媽有你叔叔你嫂子陪,你該幹嘛幹嘛去。唉!你說你這工作,能不能換個別的輕鬆點的?你這一干也幹了十年了,總是行色匆匆,媽老了,就想著你能安定下來。”

“抱歉啊,媽。”

“好好好,媽不說了。”

原本想著的住幾天,看來得撤了,第二天,江慎言等著要送妹妹,但卻被莫蘭敷衍過去了。

“哥,我同事會來接我,你甭管我,你和嫂子該幹嘛去幹嘛去。”

哥哥家有個九歲的女兒,叫江書妙,揹著書包擦肩而過時,悄悄跟她耳語:“小姑,你是不是怕奶奶給你相親,所以才要逃跑的?”

莫蘭笑著揉上小姑娘軟得跟綢緞似的頭髮,“當然不是。小姑山區的那些學生正在眼巴巴的等著小姑回去呢。他們沒有老師的。”

唉!抱歉啊,家人們,謊言說多了也就臉不紅心不跳了。

果然,小姑娘腦海裡馬上閃現一幫冬天還穿著薄薄破衣服的小孩子,趴在教室的窗子前無比期盼老師的到來呢。

“小姑,他們好可憐!你給我留個地址,等我放學回來,把我那些不要的舊衣服都寄給他們去。”

莫蘭笑得柔軟,“姑姑替他們謝謝你。”

在蜜罐裡嬌養大的小姑娘,依然儲存著一顆善良的心,真好!

“江書妙,快要遲到了。”

“好好好,我跑快些。”

“阿蘭,記得常打電話回家,你哥和咱媽惦記,當然,還有我,記得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謝謝嫂子!”

莫蘭覺得自家大哥就是撿了寶了,誰說城裡姑娘心大不安心好好過日子的?簡直一派胡言,不安心過日子會把大哥的家人當親人看待?

是非好歹她一個三十多歲的大齡剩女看不出來?

還是那句話,大哥是掉進福窩裡了。

跨出門檻之前,兜裡被塞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莫蘭一下子就知道那是什麼了,她這麼大的人了,自然是不會要的,但那抹挺拔的松毛綠已經走遠。

“拿著,窮家富路,不要虧待自己,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莫蘭心口暖得潮溼,澎湃了又澎湃,看,連沒多少接觸的傅叔叔都這樣真心待她,所以,她更要好好的過日子,無論如何都不會給他們抹黑。

女孩子嘛,不走歪路是必須的。

家裡空了,莫蘭火速鎖門離開,出門隨手打了個車,住進了一家僻靜的民宿。

這裡她來過一次,是上一年同事帶她過來的,不需要身份證,解決了她的困擾。

暫時不離京,先在這兒住幾天,走之前起碼要跟小伊伊聚一聚,之前也沒好好跟她玩兒,另外就是封揚的生辰,答應要過去的,她也不能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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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謹辰,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有本事你去勾一個去,別整天霸佔我媳婦。”被他爹拎衣領的半大小子一臉憤懣,老男人就是佔著自己體積大就欺負他這個未成年,“老媽,你等著,等你兒子長成人了,就把你從老男人懷裡搶過來,咱們從此浪蕩江湖去。”

“靳謹辰……”靳逸現在是真怒了,這臭小子膽兒越來越肥了,看看他說的都是什麼鬼話,還想跟老子帶綠帽,就你?

看著父子二人日常懟,安伊伊笑彎了腰。

歲月從不敗美人。

這話用在安伊伊身上驗證了。

十年的歲月,除了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更成熟的風韻外,那張臉跟十年前差不多,跟同齡人站一起總會惹來羨慕嫉妒,恨倒是不會。

畢竟交好的人那是真的會為對方考慮,哪裡會恨。

其他的,那也沒必要來往,不是麼?

“好了好了,你小叔才帶回來的新鮮草莓兒,個頭頂個兒的大,我洗了些,你要不要吃?”

這話一出,就發現某人幽怨的眼神,而剛剛還跟老男人互懟的半大小子,早就像是腳底踩了風火輪,“哧溜”的站她面前了,還不忘回頭給老男人一個鄙視的眼神: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靳逸這個氣啊!不過,看到媳婦笑著對他招手,靳逸那點鬱悶也煙消雲散了,但看兒子的眼神變了,變柔和了:好小子,等回頭讓那幫人再往上加力度,能夠回來跟他這個老子懟,那是訓練得還不夠。

當年訓練他的師父那可是往死裡整,名言就是“訓練到你身心無力,連女人扒了趴你身上都沒半分想法。”咳咳,這話當然不能跟媳婦講,不然得跪搓衣板哩。

此時的靳謹辰哪裡知道黑心爹在前方挖坑等著他,不過,唯美食不可辜負,新鮮兒的草莓鮮豔欲滴,個個跟他半個拳頭大,咬一口下去飽滿多汁,甜甜的味兒甩平時見的帶酸味兒的幾條大街了。

看著兒子不懟人的時候,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裡塞草莓,腮幫子鼓鼓的,吃得跟只小松鼠似的,這讓靳逸想起小丫頭小時候了,也是這樣,那時他還擔心這丫頭這麼愛吃,要是被人用好吃的哄跑了呢,結果就是他一箱接著一箱的讓人從京市搜刮零食寄回來給這小丫頭,投其所愛嘛,結果證明他的戰略是對的,靳逸打算把這個經驗傳授給兒子。

靳逸當然沒想到,多年後他的兒子卻是被人用不間斷的美食給誘惑走了。

“你少吃些,仔細晚飯沒肚子吃。”

聽到這話,靳謹辰才堪堪收了手,可一雙眼睛像是黏在那草莓身上一樣,安伊伊扶額,這是她教育的失敗,兒子哪哪都好,就是這張嘴太過貪口腹之慾,好在這個年紀也還能糾正。

“媽,小叔呢?我怎麼不見他身影?還有小姑也是。”

大人長大了就是煩,各種事纏身,一點自由都沒有,要他說,他寧可永遠不長大,也不知道小表舅怎麼就那麼想不通,天天想著長大,真是個怪人。

“你小叔啊!”安伊伊笑得意味深長。

而此時被靳謹辰唸叨的小叔柴景清,正靠在一輛吉普車身上,本身那一身的松枝綠就夠扎眼的了,畢竟哪個男人沒個保家衛國夢,偏偏男人長的好看,還一身氣質。

本就是學校門口,引得校內男女一陣騷動。

喬妍初今年高三,明年七月高考,但現在的學習就已經開始緊張了,期中剛完,開了家長會,她的學習退步了,爸媽倒是沒說什麼,但她覺得自己給爸媽丟臉了。

姥爺姥姥都是知識分子,教出的媽媽也一直是學霸,而她的爸爸更是少年天才,如今在學術圈也是響噹噹的的名頭,他帶著人研究出來的幾種東西,可是獲得了一連串的國際大獎,可她這個女兒卻有些銼啊!

“喬妍初,你快看那邊……”同桌扯她袖子,拉回喬妍初的思緒。

中學生嘛,到底也是愛瞧熱鬧的,只是今天這熱鬧似乎跟她有關。

等看到人群裡探出的腦袋,柴景清像是在這邊裝了雷達一樣,迅速朝這邊看過來。

二人視線在空中相撞,喬妍初一愣,就想拔腿跑過去,但聽到同學們的議論她頓住了。

“也不知道在等誰,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應該是在等女朋友吧。”大家默契的一致認為,只有等女朋友才會這麼有耐心。

“如果是女朋友的話,應該是哪位老師。”

“唉!好可惜!好想跑過去問問他願不願意等我長大,我也可以。”

喬妍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突然回了一句:“別想了,他是我小叔,過來找我的。”

然後一溜煙的往那棵樹下跑了。

眾人一聽,料想沒有八卦可聽了,也就各自回自己的教室自習了。

“小叔,你是來找錦佑的嗎?”

她跟錦佑一個班,實在不確定小叔是來找他們中的誰。

看到女孩跟只小太陽的朝他奔來,柴景清身上那股“生人勿進”的氣勢瞬間融化,轉而變成了溫暖的大哥哥,“不是,我是來看我們研初的。”

他像以往一樣自然的揉了揉小丫頭柔軟的頭髮,起身從後備箱裡拿出一袋零食塞給女孩,喬妍初以為會是女生都愛吃的零食,卻沒想到低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你高三了,學習緊張,多吃些補品,仔細身體。”

咳咳……果然是小叔的風格。

把女孩子愕然的表情收入眼底,柴景清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再次彎腰,這次賽給女孩的是一籃子大個兒紅豔豔的草莓。

“我都洗過了,你可以直接吃。”

女孩從驚愕的表情轉瞬就成了驚喜,白淨的手指抓起一個就往嘴裡塞,那滿足的小表情喲!以為吃的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呢。

“快回去吧!等會兒老師進教室就不好了。”要不是B隊裡給的假期有限,他也不會這個時間點來。

“小叔再見!”

看著女孩一手拎塑膠袋,一手拎籃子,身後的馬尾一甩一甩的,跟風裡的狗尾草似的,男人笑了,感覺心肺脾都舒暢了,也不知道女孩能不能發現草莓底下的紙條。

是發現了的,因為女孩不捨得把小叔給的東西分享給別人,把書包騰出來塞進了書包裡,誰都別想偷吃,這行為看得同桌甚是不解,明明同桌平時大方得很。

不過,喬妍初為了補償同桌,答應明天給同桌帶好吃的便當,這才安撫了同桌受傷的小小心靈。

同樣的情形,也出在了醫學院的門口。

不過引起的轟動卻有所不同,醫學院這邊都是些勤奮的學霸,個個醉心醫術,哪裡有那個閒心沒事往門口看去,不過相比中學,這裡傅浩成功進去了。

穿著一身受人尊敬的松枝綠,到哪兒都不會受冷待。

傅浩給守門大爺塞了一包煙,大爺悄咪咪的往本子下壓,笑眯眯的讓小夥慢走。

“景宜,那個人是不是找你的?”舍友是個眼觀六路的姑娘,校園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

直到站在了松枝綠男人面前,柴景宜都還有點懵。

“傅浩哥,你找我?”他們沒有交情的啊!雖然從小沒少跟著哥哥姐姐一起見過這個人,但他們私下從來沒有講過一句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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