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暗戀多年的姑娘
這次倒封揚鬱悶了。
在莫蘭低頭的當兒，那雙漆黑的眸子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狼子野心，炙熱得像是要把眼前人給吞噬進星空一樣。
那是獵人對待他的獵物所表現出的志在必得，同樣也是一個男人對心底的女人透露出的強烈佔有慾。
可等對面的女人再抬頭，那雙漆黑眸子又恢復原樣，似乎剛剛的狼眼根本就是別人的幻想。
“生日快樂！”既然見到了壽星，莫蘭直接就把禮物送出去。
封揚甚是歡喜，笑得跟毛頭小子似的。
本來莫蘭想要坐後排的，但封揚已經幫她把副駕駛的門給拉開了，紳士的請她坐。
算了，今天是他的生辰，合該被寵。
關了車門，封揚繞到另外一邊上車，把剛剛莫蘭給他的禮物小心翼翼的放好，回頭對莫蘭笑了笑，原本莫蘭還想，成熟了的封揚，倒是比從前愛笑了。
從前她跟封覆戀愛的時候，很少能見到封揚，那個時候他已經參軍了，偶爾的探親假回來遇見，他也是不言不語的，沉默得跟封家院子裡的老茶樹一樣，只以為是背景，很容易讓人忽略。
現在就很好，莫蘭心裡如是想。
可下一秒，莫蘭僵住了，呼吸都凝住，誰能想到那個越發俊逸成熟的男人，突然就朝她傾身，本就一身陽剛之氣，單是坐著都能讓人感受到那強烈的荷爾蒙，可如今那個荷爾蒙製造機突然就朝她這邊靠近，莫蘭除了震驚，就只剩呆滯了。
只是很快，莫蘭臉上就染上了紅暈，原來人家是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的。
鬧了個大紅臉，若是十年前的她，肯定會無措極了，如今的她，除了臉上的紅暈洩露了她稍微的尷尬外，看起來一切如常。
反正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是伊伊妹妹經常說的。
接下來，兩個人都相顧無言，甚至誰都不敢往對方那邊瞟。
車內前所未有的安靜，卻也似乎不同了，總感覺這裡邊的空氣流轉著別的意味，有什麼東西似乎悄悄改變了。
莫蘭想起那日徐丹香的話，此時依然縈繞在耳畔，搖頭……如果是別人還好，單是前男友弟弟這一項，就把他們往下的關係打了個終結符。
而且內心的另外一個聲音在嘲笑她：莫蘭，你以為你是誰啊？人家封揚已經是軍區團級幹部，前途無量，家世甩你幾條大街，模樣也俊美，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女孩等著他挑，你一個三十老幾的老女人可別自作多情了。
莫蘭內心自嘲的笑了：的確，她一個老女人了，胡想什麼呢？女人這個年紀真就貶值了，男人這個時候卻像古董，香著呢。人家哪裡會對你有想法？不過是念著曾經的交情，帶著你多認識幾個朋友而已，畢竟你這些年都在邊疆支教，遠離京市，跟不上潮流了。
老實說，不說一句話的同乘有些煎熬，好在男人開口了。
“蘭姐姐，等你下月生日到了，我來給你過。”
莫蘭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下月的生日？”
難道是封覆講的？除了這個渠道，莫蘭想不出別的。
封揚卻給出一個不一樣的答案：“那年我休假回來，沒見到你，便衝去安家問，才知道你去鄉下支教了。”
真實的情況是，聽說大哥突然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對方還懷了大哥的孩子，聽說二人醉酒所得，這才逼退前女友。
當時他聽到這個訊息後，連假都忘了請，直接開了B隊的車衝回了家，在院子前的那棵茶樹下把大哥打得鼻青臉腫。
這是他作為一個弟弟，第一次把拳頭甩到自己親大哥臉上，而那個親大哥同樣失魂落魄，拳頭落在他臉上，把他砸得跟個豬頭一樣，他也不曾還一下手，更不曾躲閃，像是就等著被人砸他一樣，最好能砸死。
那一刻，他知道大哥的心還在她身上，只不過自己做錯事，對不起她。
他跑去鄉下找她，費了幾番功夫，等快要找到的時候，他被自己的指導員私下命令人給綁回軍區，而他因為私自跑路，也被做了處分，被罰去邊境苦寒之地守哨卡，一守就是三年，三年時間，為了守好祖國的大門，他暫時擱下小兒女私情，全身心的工作，根本就無暇其他事，直到後來被調回軍區，他才有時間回到京市，然後跟她交好的人打聽那點微小的關於她的訊息。
“嗯。”
“支教很苦嗎？”
“痛並快樂著！需要支教的地方，都是別的老師不願意待，待不下去的地方，條件自然不好，都非常艱苦，不過好在我自己本就是來自農村，從小苦慣了，再難再苦也不怕，更何況艱難的日子熬過，每當看到那些退學的孩子返校，從新拿起書本，也或者是班裡的學生成績考得很好，直接被外面的學校錄取，那種成就感啊……填滿了心，也就覺得苦一點算什麼，有希望就不苦。”
聽著她說話，像是看到了山裡孩子清澈的笑容，山間的清泉叮咚作響，山野裡的蝴蝶飛呀飛的場景，那是人們嚮往的美好。
“蘭姐姐很了不起！”他知道的，雖然她原生家庭帶給她痛苦，但何阿姨一家，以及楊阿姨一家，都把她當親女兒對待，而她自己也很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學，她本身還是安氏的服裝設計師，只要她願意留在京市，多的是好單位好位置等著她，過上輕鬆安穩的朝九晚五生活，閒暇時約好友出來逛逛街吃吃飯，生活會很愜意舒適的，但她偏偏選擇了一條辛苦的路。
“不，了不起的是我身旁的解放軍叔叔，保家衛國。你們才是最了不起的人。”
“咳咳……蘭姐姐，咱們這算不算商業互吹？”
莫蘭笑了，難得曾經的弟弟這麼健談。
到了地方，莫蘭以為會有很多人，卻不料加上她，總共就三個人。
“我沒騙你吧！像我這個年紀的人，哪個不是當爸爸了，拖兒帶女的，有了家庭，出來聚會就不自由了，得陪家裡人。還好蘭姐姐過來了，若你不來，那就只有我和宮玉泉倆人，倆個大男人，很容易互看生厭的。”
正在嗑瓜子的宮玉泉：“……”行啊！封揚，是我小看你了，倒是不知道認識這麼幾十年，你為了哄女生，也學會了胡說八道。
接收到宮玉泉的眼神，封揚給了他一記警告：乖乖配合，否則我不介意去你小後媽那裡抹黑你。
宮玉泉再次目瞪口呆：好想捶胸頓足，多年的友誼啊，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樣對兄弟？
不過顯然，他的哀怨沒用，他甚至覺得，如若不是怕莫蘭起疑心，他這個電燈泡封揚都想踢出去。
“蘭姐姐想吃點什麼？”
他們的來的地方是現在比較流行的地方，一條龍的娛樂休閒場所。
在這裡你可以尋到你所能想到的所有滿足。
莫蘭哪裡會沒眼色的選自己喜歡的，擺擺手：“我不挑的，你是壽星公，以你為主，你想吃什麼點什麼。”
宮玉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搖頭，覺得他果然是來當背景板的。
而他覺得吧，莫蘭也不見得跟發小沒戲，這姑娘不像他小後媽那樣頑固，想起那個人，宮玉泉就是一陣喪，連嗑瓜子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來了。
等菜上來，莫蘭卻意外的發現這些菜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也或者說是她十年前喜歡的口味，倒是沒想到封揚這麼有心。
當初跟封覆在一起時，她記得他所有的喜好，但他卻不知道她對芒果過敏，很多次芒果擺她面前她都沒動過，甚至還遠離，因為就連香味過於濃郁，她聞到了也要過敏，這麼明顯的漏洞，封大少爺卻並不知道，莫蘭苦笑，或許人家太忙了吧。但現在她覺得，封覆當時對她怕也不是那麼的愛吧。
她對愛情對婚姻，有著極高的要求。
畢竟見過了小堂妹跟靳逸是怎樣相處的，莫蘭想，就算只有那樣的一半，她也不會嫌棄的，但事實往往很打臉。
吃完飯，三人移步檯球廳，打了一個小時的檯球，也差不多消食了，三人便又去娛樂廳喝酒跳舞唱歌。
“封揚呢？”莫蘭才問出口，就聽到音響裡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儘管透過電子裝置的人聲有些改變，但莫蘭還是第一時間聽出那是封揚的聲音。
“喂喂……大家晚上好！想問問大家，跟女孩子求婚唱什麼歌？大家有沒有推薦的？”
莫蘭震驚了，扭頭問宮玉泉：“他有喜歡的姑娘？”
宮玉泉只差翻白眼了：喜歡的姑娘不就是你嗎？莫蘭姑娘，麻煩你心思細膩點，封揚那二傻子每次看她的眼神都直白得，讓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心跳跳的，你咋還問得出這種話呢？
“有啊！暗戀十多年了，就是對方一直不知道他的深情。”
莫蘭心想，這藏的真深，細細在封揚周邊她認識的女孩子數了數，也不知道是誰。
“怎麼不去表白？對了，今天這種日子就適合把女孩拉過來表白，說不定會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莫蘭總感覺她這話一問出來，宮玉泉那眼神，像是看二傻子一樣看她。
“怎麼？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很對！”封揚你這個二傻子，這事得學你大哥，直接來個酒醉把人撲倒，到時候奉子成婚就是。
《今天你要嫁給我》
“哥哥，就這首最合適。”
“好，既然你們都推薦這首，那我就唱這首，希望臺下我暗戀的她，聽了能夠當場答應嫁給我。”
莫蘭愣住了，因為她朝臺上看去時，臺上燈光下的那個他也朝她看來，這讓她有種那些話是在對她講的錯覺。
不對不對！
莫蘭搖頭，封揚怎麼會暗戀她呢？
再說，隔著這麼遠，臺下又人這麼多，封揚哪裡看得見她？
一定是她的錯覺，一定是。
……
“今天你要嫁給我嗎？”有觀眾熱心的給臺上的封揚送紅玫瑰。
“哥哥，拿起跟你心愛的女人求婚吧。”
然後，莫蘭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閃耀的人，手裡捧著一束熱烈奔放的火紅玫瑰花，一個縱躍就跳落下臺，而人群也自動自的開出一條路來。
莫蘭這回心跳跳了，剛剛他似乎在看她，而他這麼一看，似乎是拿了量尺，人群自動自的給他到她的距離讓了道。
莫蘭僵住了，實在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嫁給她！”
“嫁給他！”的起鬨聲此起彼伏，也越來越高漲，把夜場的氣氛推到了巔峰。
而莫蘭感覺聽覺像是失靈一樣，什麼都聽不到了。
等她耳朵終於能聽到聲音時，歌舞廳裡已經難得的安靜下來，視線在一個幾歲小女孩身旁停下，小女孩穿著花裙子，抱著十多支花，一看就知道是混進夜場向小情侶兜售玫瑰花的賣花小姑娘。
“小妹妹，這花也送給你。謝謝你剛剛在門口撿回哥哥的錢包，謝謝！拾金不昧的好孩子！”
短暫的寂靜後，夜場響起雷動般的掌聲。
雖然可惜沒有看到男人當場求婚的浪漫場面，但男人朝一個拾金不昧的小姑娘送花，偉光正的資訊也向每個人傳遞美好品格。
而與此同時，莫蘭感覺自己後背都是冷汗：還好還好！原來是她想多了，封揚不過是在生辰當天跟大家開個玩笑，讓所有人難忘而已。
宮玉泉無比鄙視喝水的發小，用眼神交流：慫貨！都那樣了為何不一鼓作氣？我鄙視你！
封揚不緊不慢：我不想用這樣的方式綁架她答應我的求婚，當然，也有可能翻車，那才是得不償失，他和她的愛情，關其他人何事？他們自己會解決。
其實是，在封揚的心裡，當眾送玫瑰，當眾表白當眾求婚，這些都是對另外一方的逼迫，面對旁人的起鬨，很多女生會受不住這壓力而違心的答應，那不是他所要的。
既然喜歡，他又怎麼捨得逼她？
這一晚，三人都有醉意。
宮玉泉是有心事，看著發小盯著人姑娘看，他也想他那後媽了，不知不覺就多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