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醫院普外科的護士長徐佳麗終於下班了,換下護士服,她儼然一個時髦女郎。

時髦女郎今天要去見自己堂姐,又給自己唇色上了口紅,氣色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個度。

B大數學教授徐丹香,是個典型的知識分子,打扮中規中矩,倒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徐丹香是親戚裡最混得好的人,她幾乎就是小一輩也或者更小一輩孩子心裡的目標,族親們總是以她為標杆,教育孩子們要努力。

不單事業有成,徐丹香還嫁了個所有人眼裡的白馬王子,男方有錢有權還有顏,自己還是經商天才,如今華國外貿這一塊,幾乎被他包攬半壁江山,按理說,嫁給這麼一個男人,她做夢都會笑醒。

可她卻是哭醒的,醒來冰冰涼涼的床,從來是自己一個人扛,而那個人,卻是從來不碰她的。

如果說從前的話,徐丹香只覺得未來可期,人都成了她的了,心成她的還遠嗎?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血緣牽絆,他們聰明無敵的兒子。

但十年過去了,她不但沒得到他的身,更是沒得到他的心。

她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等鐵石心腸之人。

可以說,外人羨慕的徐丹香女士,內心卻比黃蓮還苦,可偏偏她的工作是為人師表,不能帶出一點情緒出來。

這不,堂妹約出去放鬆放鬆。

平時兩個人的工作都忙,尤其醫院,忙得不分晝夜,二人坐到一起的時間很少。

今兒個兩人一起,老地方見,飽餐了一頓,又手拉手的去逛街,買了一頓沒用卻能給臉上貼金的東西。

“走,咱唱歌去。”大學教授跟著堂妹去唱歌,兩個女人也能要個清靜的包間,堂妹酒水吃食點了不少。

“說吧,喊我來做什麼?”

徐佳麗也不藏著掖著:“當然是有事。我媽催婚了。我瞅著我這個年齡也不能再拖下去,但身邊沒有我喜歡的,倒是你身邊有一個,我覬覦多年了。”

徐丹香心知肚明,堂妹喜歡她小叔子又不是一天兩天。

她也是從徐佳麗這個年齡過來的,而且徐佳麗現在的經歷,跟她當年無二致,又怎會看不出堂妹的野心呢?

“打住,封揚你就別想了,你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到底是同根同源,徐佳麗又怎麼捨得讓堂妹走她的老路?

空床十年,她跟守寡有何區別?偏偏在外人面前,她還要竭盡全力演戲,而那個男人,就連演戲都不願意,這才是她最痛的。

但小她的堂妹,又怎麼懂她的苦心。

“堂姐,你這是過河拆橋,我怎麼就不是他喜歡的型別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當年也不是姐夫喜歡的型別,結果怎樣?還不是你用了手段把姐夫收入囊中,至今都是你的丈夫。

同樣的事,你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堂姐,早知道你是這麼個自私的性子,當年我就不該幫你。”

徐丹香心跳如鼓點,亂得她手上的酒都灑了一地。

她警告徐佳麗:“佳麗,你多大的人了?不知道有的話可說有的話不可亂說嗎?”

徐佳麗今天既然敢提,就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想法。

壓根不怕這個堂姐。

“堂姐,當年做的事,我這裡可是還記著呢!

你說,要是堂姐夫知道雲展是這樣來的,他還會讓你頂著封夫人的名頭嗎?”

徐丹香的手捏成拳頭,如果不是燈光比較暗的話,是能看到她手在薇薇發抖的。

“閉嘴,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話都能在外面講?”

徐佳麗被堂姐這一嗓子吼懵了,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回神,末了,她人也冷靜下來了。

但堂姐卻:“別忘了,當年你也參與了其中,就封家在京市的地位,你覺得你能善終?佳麗,別怪堂姐沒提醒你,這事要是捂不嚴實了,你我都落不到好。

一旦東窗事發,別說你現在的工作了,就是你那一大家子人,肯定都落不到好,所以,該閉嘴就得閉嘴。”

徐佳麗氣哭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該提,可。

“堂姐,我也不想說的,可還不是堂姐你這些年根本不把我的事情放心上嗎?

我喜歡封揚,從你第一次帶我去封家看到,我就喜歡他了,別的男人我都不喜歡。

可你一直不幫忙,別人家的姐姐可不是這樣的。”

徐丹香都要被氣死了。

“佳麗,強扭的瓜不甜,封揚他根本不喜歡你,就算撮合了你們倆也不會幸福的。”

“又來了又來了,這句話我這些年聽太多了。

可我就喜歡封揚。

我不管。堂姐,我求你幫幫我,好嗎?就當看在那些年你住在我家,我媽對你的好。”

徐丹麗態度突然軟了,尤其比小堂妹抱著手臂撒嬌搖晃,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徐佳麗嘆了口氣,“那我幫你想想辦法。”

“我就知道堂姐對我最好,謝謝堂姐。”

二人離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們對門站著抽菸的女人。

女人見他們一走,立馬就去了另外一個包廂。

“溫哥,我剛剛看到封氏的夫人了。”

所謂的溫哥,就是溫少哲,他來這裡倒不是尋花問柳,他也不是這號人,只是憶南閣主打情報,情報嘛,自然離不開人脈。

古有茶館戲院青樓這些場合,如今就有夜場這種娛樂場所,這種地方打聽訊息是最容易的,天南海北,沒有比這個地方最合適了。

溫少哲丟下手裡的牌若有所思:那不就是他們老闆的表嫂嗎?

“她來做什麼?”

女人點了一根菸:“來我這裡做什麼不重要,倒是聽到了一些事,就不知道對溫哥是否有用了。”

“行,外邊說。”

於是清靜的花園裡,女人把聽到的話原原本本說一遍。

本來嘛,大老闆不讓觸及的地方,她是不會去違背的,但那句話也太引人遐想了:雲展是怎麼來的。

大概是搞情報的人,對一些話特別敏感。

封夫人當年和封總酒後那啥的,後來懷了封雲展,封總這才不得不把人娶回家,畢竟孩子不能沒有媽。

這事在私底下不是什麼秘密,既然這不是秘密了,還能有什麼能威脅到封夫人的?

“行,我記下你這個人情了,今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說。”

“我就喜歡跟溫哥這樣的爽快人打交道,眼下我還真有件事需要溫哥幫忙。”

溫少哲:“……”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行!你說。”

向敏芝覺得自己又可以了,連忙把隨身帶的一個長命鎖給溫少哲。

“這是?”

“我女兒。”

原來向敏芝之所以會來這裡上班,當然,她只陪人喝酒,絕不外出。

就是為了打探女兒的訊息,可三年了,依然沒有半點女兒的訊息。

她當年生女兒,丈夫不在身邊,就她一個人,生的是女兒,這她清楚,但等她可以下地看女兒了,醫院方卻告訴她女兒死了,她不信的,她女兒生下來健健康康的,不可能死了的。

向敏芝堅信女兒還活著,也因此一直找,為此還跟丈夫離了婚,丈夫覺得向敏芝腦袋不正常,醫生護士都說是死了,那就是死了,偏偏她跟中了邪一樣一心認定孩子沒死,最後丈夫沒法,只得離婚另娶,死了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需要活著,他覺得妻子就是太沉迷過去了。

溫少哲自然是要幫忙的,正因為這樣,資訊知道的越多越好。

但等一番問下來,溫少哲都傻眼了。

“不是,向姐,如果你女兒還活著,現在都十七歲了,即將高考年紀。”

向敏芝點頭,大概是這麼些年來,終於有人相信她女兒還活著了。

“對啊!對啊!”拼命點頭。

溫少哲有些無語,跟智障溝通就是難。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意思時時間久遠,想要找回來……”就算活著,怕也是找不回來。

他是這個意思。

可向敏芝卻是激動的抓住他的手:“憶南閣百戰百勝,只要你們接的單子,從來就沒有失敗的。你答應我要幫忙的,我求求你……

你是擔心我不給錢嗎?

放心,我這些年掙了不少錢,我有錢,諾,這是定金。”說著,女人豪氣的甩出一張空白支票,當然,已經簽了名。

溫少哲知道這個女人來這裡上班只為尋女兒,人家在外面有店鋪有公司,錢什麼肯定是付得起。

可是……

“我沒說不幫你。”

女人喜出望外:“那就是要幫了。溫哥,我相信你,你只要去找,肯定很快能找回我女兒。”

她就是從同伴那裡打聽到憶南閣的存在,這才想辦法搭上溫少哲的。

她知道的,憶南閣像她這種單子人家未必接,就算接也得排隊,可她想盡快找到女兒,好早些跟女兒團聚,這才努力尋找機會,沒想到今晚就給她找到了機會。

既然推脫不了,再就是他心軟了,沒辦法無視一個母親對親生骨肉炙熱之心。

於是溫少哲認真了起來,跟向敏芝瞭解了一個多小時,二人還約好明天讓向敏芝把別的有用資料送來,資訊越全,越能快的找到孩子。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孩子真活著還是真的已經死了。

晚上,溫少哲就給安伊伊去了電話,把在夜場得到的訊息跟安伊伊說了一遍。

安伊伊也頓住了,但她不知道該不該去查,要知道有些時候就等於掀底,一個不好就把大表哥的婚姻給掀飛了,到時候她就成罪人了。

不管大表哥跟徐丹香當年是不是因為愛情結合的,但人家實打實的過了十年,還有個像大表哥一樣的兒子,顯然人家是一個完整的家,萬一大表哥早就知道,人家只是將錯就錯不想毀了現實的幸福呢?

琢磨了一下,“這樣,少哲,你這邊當閒的查一下究竟怎麼回事,末了不用告訴我,先封存起來。”

溫少哲秒懂,默契的掛了電話。

******

徐丹香這邊,她在琢磨著如何跟小叔子說這個事。

但小叔子不喜歡她,從她嫁進來後,見面次數屈指可數,除非家裡有重大事情發生,否則小叔子一般都不會回來。

平時小叔子也只跟兒子和封覆有聯絡,對了,找兒子。

可等她要去找兒子,才想起兒子按照兒子的作息,她明晚才見得到,這個點了,也只能去封覆那裡問問了。

於是這一晚,安安靜靜的書房門被敲響了。

封覆以為是盛叔,道了句“進來”就又低頭看市場部的策劃書了。

亮如白晝的檯燈下,男人眉眼靜謐的低頭參詳著,手指卻是不停的在翻頁,看那速度,都趕得上秋風掃落葉了,而書桌上,此時還擺著一大摞資料等著他看,但不一會兒,那一尺多高的資料,就已經矮了一半。

徐丹香驚詫,今天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來是個一目十行的人。

當然,更驚奇的是,她來好半天了,他卻似乎沒發覺一樣。

他看資料的時候,太專注了,彷彿周圍任何事情都驚擾不到他。

這個樣子,有些熟悉……對了,雲展,她在她的兒子身上也看到同樣的品質。

以前她以為她生了個天才,如今才知道是遺傳。

一尺多高的資料看完了,男人似乎肩膀有些疼,朝靠背上靠了靠,伸手撐展了下胳膊放鬆放鬆,突然僵住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

措不及防的眼神對視,讓徐丹香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封覆見自己的掛名妻呆愣的模樣,第一次瞅著這人似乎也不那麼討厭了。

察覺自己剛剛的說話語氣有些過了,他緩和了下音色:“你進來多久了?”

這回,徐丹香終於回神了。

“我敲門了,你讓我進來的。我找你想說點事。”

就算是掛名妻,只要捆綁在一起,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商量的。

封覆點點頭,示意她坐沙發上去。

徐丹香點頭,提步朝沙發走去,但平時靈活聽話的雙腿,此時卻不聽使喚的僵麻住了,徐丹香頓覺自己站太久了,神經都麻木了。

眼看就要跟根木頭樁子朝地上栽去,徐丹香倒是不怕疼,就是在他面前摔倒,實在丟不起這個臉,但現實不容她計較,因為她無力改變。

閉眼,聽之任之。

卻在下一秒,有隻有力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身,堪堪扶住了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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