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華英雖然臉上有那麼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唉!舒越,我們再怎麼說也叫了老頭子那麼多年的父親,他現在又沒有其他兒女,他的財產當由我們繼承,這是合情合理的。”

“呵!你們還怪有臉的!不過,我也不妨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惦記。

明老在離開之前已經把房子捐給了福利院,至於存摺上的餘錢,不好意思,也捐了出去了,就是現在辦後事,也是我舒越拿出來的錢,所以,你們想要,沒有!”

衛華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舒越,你別框我們,老頭子怎麼可能捐出去了,我們可是他的子女,你……”

“來人,把這些人鬧靈堂的人給我丟出去,要是還不老實,就以滋擾功臣遺體送別我為由給我抓緊去。”

一聽舒越要來真的了,衛華英一家子嚇得臉色都變白了,之前的教訓他們可是還記得呢,這下子,不用舒越喊人了,一大家子人作鳥獸散,大人只管自己,比什麼都逃的快,小孩子腿短,全部被丟後面了。

這一幕,讓前來弔唁的人看了直搖頭,造孽啊!

想想也是悲哀,明老一輩子為國家做奉獻,可是他這世上最後一程卻還有人前來大鬧,讓他走都不得安寧,實在讓人難受。

說起來,他們這幫人,年輕時把青春奉獻給了國家,而沒有時間顧及家人,運氣好的,找了明理的女人,她願犧牲自我,照顧他的大後方,讓他在前邊無後顧之憂,老了,這些人往往有個好的晚年。

但有些久像明老這樣,遇到不可理喻之人,一輩子的麻煩不說,連晚年都過得甚是淒涼。

把明老送入陵園,看著明老入葬,一切完了後,舒越才有空跟何香雲說起明老這兩年的事。

因為有伊伊給明老的藥,明老的身體還算紮實,按理說,明老再活個十年也不成問題。

可就在一個星期前,明老在療養院的院子裡曬太陽,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老人因為門口看守的人疏忽跑了出來,這邊的療養院自然是不給進的,可他不是精神失常嘛,拼著狠勁衝了進來,門口的人追著跑,其他人也追著跑,一時間,院子鬧成一片,然後一不小心,把明老給撞倒在地。

老人嘛,根本經不起摔,這一摔,明老當天晚上就不行了。

何香雲也不知道說什麼了,“那後續呢?”

舒越明白何香雲問的是什麼,“明老清醒的時候有交代,不追究罪責。”舒越長嘆一聲,只希望眼下的陰霾趕緊過去。

離開之前,安陌安南又去看了明校長,陪著他吃了一頓飯,期間,明校長難得打趣學生的婚姻大事。

“怎麼?你還真想像我這樣淪為孤家寡人?可別了,我老頭子是因為年輕時傷了身體,娶媳婦怕辜負了人家姑娘。

你們不同,可別耽擱了。

都是青年才俊,趕緊選個合意的姑娘結婚,老來也有個伴好陪著你們看日落日出。”

兄弟二人很是觸動。

看著明校長蒼白的頭髮,瞬間過於蒼老的面容以及有些佝僂的身軀,以及努力看向遠方山脈的希冀,想必老人家說的是心裡話。

如果有條件,他萬萬不會做孤家寡人。

這讓兄弟二人內心很是觸動,到底人靈還是很脆弱,就算不愛,也希望有一個攜手天涯的知心人。

“老師,跟我們去京市吧,我們負責給你養老。”

明老卻是擺手,他大抵不習慣首都的繁華和日新月異的變化,人老了,念舊。

“不了,我還是習慣時不時的去看看一中的校門。”

安陌跟自己母親說了明校長的事後,何女士心裡有了主意。

親自上門了一趟。

“老師,您看您教書育人一輩子,我的五個兒女可都是你教出來的,說起來,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啊。

要不這樣,您跟我去清水村住如何?我那大院子你也知道,就只有林阿婆一個人住。

平日裡挺孤單寂寞的,要是明校長您過去的話,倒是可以跟林阿婆互相為伴,明校您還可以去我家那魚塘釣魚呢!”

提起釣魚,老人有些黯淡的眼神突然像是撕開一條裂縫,塞了光一樣亮了。

顯然,心動了。

“我,我要是過去,別人會說她閒話吧?”

“說什麼閒話?養老院裡都是老爺爺老太太在一起玩,誰說了?”

都老了,想做什麼羞羞事也不可能。

不過是相依為伴而已。

明校臉上也有希冀的光。

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那林阿婆會不會不喜歡我去打擾?”

何香雲笑了。

她知道這事成了。

“不會,那房子是我家的。”

如果未來他們夫妻不回去養老,她倒是可以考慮下讓更多的無依無靠的老人,聚在那裡養老。

明校長被說動了,“那我就去住兩天,要是那位阿婆不喜歡,那我再回來。”

“不會的,林阿婆的兩個孫子孫女都在明城落腳了。

今後也不回來清水村。”

“那倆孩子就沒想過把她接過去一起住?”

“當然說過了,那倆孩子可孝順了。

可林阿婆念家,不願意去。”

呆在一個小地方一輩子了,都生根了,哪裡說挪窩就能挪窩的。

就這樣,何女士成功把明校給忽悠去了安家住。

在面對林阿婆時,何女士又是這樣的說辭。

“唉!可憐明老教書育人一輩子,如今落得一個孤單養老的境地。

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病了都沒人給遞口水喝。”

何女士還是知道的,林阿婆這個人格外的心軟。

明校長嘛。

林阿婆也是熟悉的。

經常會來安家魚塘釣魚,每次來的話總會來討口水喝,很紳士。

林阿婆大字不識幾個,卻非常崇拜文化人。

見這樣一個紳士,總是格外多照顧些。

草帽雨傘凳子,中午飯什麼的,總要照顧一二。

但關於個人問題,二人倒是默契的從來沒提。

如今一聽,心疼了。

自己也是老人,早上醒來發現生病了,連個提醒吃藥的都沒有。

何女士觀察著林阿婆的表情。

哎!有戲啊!

“他,他就一個親人都沒有?”

“唉!年輕時身體受了傷,不想耽擱人家姑娘,就沒結婚。

哪裡有什麼親人。

之前還有個大哥陪伴,如今連唯一的親人也沒了,不就是孤家寡人嗎?

說起來,他還不如阿婆你,你好歹還有孫子孫女呢!”

林阿婆越發難過了,好想把孫子或者孫女劃一個給明校長養老。

“咳咳……唉!可憐啊!”唉聲嘆氣好似世紀難題似的。

林阿婆忍不住了,衝動下道:“我願意照顧他的。”

何女士也不裝了。

“真的?”他老了啊,不能對你做什麼了啊!

“當然是真的。他是個好人,還是個讀書人,哪裡懂照顧自己。”

“太好了!那我就讓他留下,以後他就拜託林阿婆了。”

林阿婆到底是樸實的農婦,哪裡有那麼多心眼。

當即實誠的點頭保證:“放心,我定當照顧好他。”

只差說:他在她在,他亡她亡。

安置了明校長,何女士跟安青竹一合計,女兒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不能再耽擱下去。

沒等嘉木兄妹二人出院,一家子就飛回了京市。

何女士回到家後,果然就看到那個侄兒在家裡。

畢竟閨女貼心,早早發資訊跟她說了。

只是這小子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他那個差點結婚的未婚妻。

小姑娘看到長輩,還是有些小怕,瑟縮了下。

何女士想著人家姑娘到底臉皮薄,溫和的把人拉到一邊來。

“沒事的,我家也有個女兒,你該見過的。”

小姑娘規規矩矩點頭。

對面被無視了滿白亦:“……”呵!挺能裝的啊!

看看那跟小學生見老師的姿勢,看看那一幅乖乖女的做派。

呃!陶海藍,我鄙視你!

陶海藍才不管滿白亦那是什麼眼神。

她只知道眼前的阿姨好溫和,笑得跟媽媽一樣,她好喜歡。

“謝謝阿姨!”

“謝什麼,放心住下,當自己家一樣,愛吃什麼,儘管跟我講,也或者直接跟廚房的吳嬸講,她那個人啊,燒菜好吃,對人也好。

你一點都不用擔心的。”

陶海藍現在就感覺自己泡在蜂蜜罐裡,渾身包裹著甜甜的蜜。

媽媽啊!這個世界對她太友好了。

對面的滿白亦臉色卻是越來越臭,原因無他。

看死丫頭的樣子,他別想趕走她了。

這可是他小姨家,又不是她小姨家。

還有,小姨完全無視他啊!

這是讓他最是鬱悶的。

何香雲能不無視他嗎?

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認這個侄兒。

這麼大的人了,睡了人,讓人家懷了孩子,還逃婚。

看看,人渣三宗罪,他佔全了。

他要是她兒子,她立馬打斷他的腿。

就這樣,原本還提心吊膽的陶海藍,如今放放心心的住下了。

她感覺自己找到第二個家了。

晚飯,何女士還特地瞭解了她的口味,讓吳嬸燒了一大桌她喜歡吃的菜。

當然,也肯定孕婦能吃的菜。

看著這一切都偏離軌道的滿白亦,是越來越絕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感覺這個家非常不歡迎他。

不但不歡迎,還非常不友好。

吃的飯菜不合胃口不說,他的那碗飯,偶爾還會是生米。

他碗裡的菜,要麼就是齁鹹,要麼就是齁甜,完全無法下嚥。

看著對面那姑娘像是小姨的親閨女一樣,每天吃好喝好。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味覺系統失靈。

還有,小表妹之前給他安排的房間,要麼爬進無數只蟑螂,要麼就是半夜老鼠聚會,昨晚甚至還有一條菜花蛇跟他躺一起。

早上醒來,看著花花的一團,他當即嚇尿。

可安庭表哥說習慣就好。

真TM的習慣就好,這是一家怎樣的變態啊!

但事情出的多了,滿白亦也回過神來了。

這根本就是針對他嘛!

不行,得找最親的小姨談談。

“坐吧,要跟我說什麼?”

“小姨,他們欺負我……”滿白亦叭叭叭……把這幾天所受的苦都一股腦兒倒出來。

就希望小姨為他做主。

可小姨只輕微的訝異一下,“哎呀!這可真是運氣不佳呢!可也沒辦法,你也知道,客房都堆滿了你小表妹的嫁妝,你這個房間還是他們好不容易騰出來呢。”

哼!輕的了!換她的話,就每天裝深山老妖嚇到他哭爹告奶奶。

滿白亦絕望,“小姨,你給我換個房間吧,實在不行你就讓我跟幾個表弟住一起,好不好?”

“這個啊,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去問問你幾個表弟?”

十分鐘後,滿白亦耷拉著耳朵下樓。

何女士關心的問:“怎樣?成了?”

滿白亦更絕望了。

“小姨,二表弟說他要鑽研畫畫,我不便打擾。

三表弟說他房間裡都是化學試劑,一不小心要我命。”

滿白亦哭喪著個臉,“小姨,你說我就只想來陪你一段時間,怎麼就這麼難呢?

對了,四表弟的房間不是空著嗎?小姨,可不可以讓我去住?”

何女士依然笑的優雅:“恐怕不行呢,你也知道,那房間雖然他們不常住,可你四表弟到底是結了婚的人,房間裡有私密的東西,你進去住怕是不方便啊。”

滿白亦滿心滿眼絕望。

原以為逃離明城的鞭子與嘮叨,可以在小姨這個避風港歇息。

沒想到卻是深淵的開始。

“小姨,那你把我身份證給我,去去住酒店吧。”

何女士訝異:“白亦,你這是置我顏面於不顧啊!要是你媽知道你來京市找我,卻要住酒店,她會怎麼想?行了,好好在這裡住下,習慣就好。你玩著,小姨還有事就去忙了。”

滿白亦要死的心都有了。

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猶如山間靈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那房間倒是舒服極了。”

滿白亦抬頭:肯定是小仙女下凡來拯救他。

可對上那張臉,滿白亦再次垮下肩膀。

“我允許你打地鋪的。阿姨說了,你到底是孩子的父親,挨的近了,對孩子也是有好處的。

你別不信,親生父母的氣息他可是能感知的。”

其他的,滿白亦沒聽進去。

但可以在她舒服的房間打地鋪,倒是讓他心動了。

雖然想逃離,但他也得面對現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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