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表哥被方舅舅坑了。”

所謂方舅舅,就是方琛。

廚房裡的一幫人聽到安青青這孩子的話,手上的動作放輕了,放慢了,耳朵也豎起來了。

沒辦法,人類的好奇心古來有之,無關乎年齡。

“青青,你倒是說啊。”這是二嬸蘇穎的聲音。

青青則是安南和仲初珍的獨生女,這些年父母忙著工作,大部分時間跟著退休了的校長外公,當然,她完全可以呆在安家奶奶這邊,但人外公是校長,可以教青青讀書認字,是一幫同齡女孩子中的女博士,安青竹這邊倒也不是不能教,但畢竟孩子多,顧不過來,哪裡像安青青跟著外公,等於專門給她開小灶,是不同的。

安伊伊也盯著青青,催促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好好好,我說就是。”

青青表達力很好,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透。

原來是一幫孩子在山上太調皮了,鬧了整片房子不說,還跑去外面山上掏鳥窩,方琛擔心他們遇到毒蛇毒蠍子,不准他們去,就說誰敢不聽話,回頭就得挨罰。

其他人聽了這話後倒也不敢往深處走了,就阿辰天不怕地不怕的跑進去,結果去了兩個小時,可把方舅舅急壞了,把他們一幫人趕回家裡,隻身拿著獵“熗”就進山裡找阿辰。

結果還沒走多遠,就迎頭碰上了,阿辰收穫頗豐,自己捉了三隻野兔和一草帽鳥蛋,本來以為得方舅舅表揚,結果回去後,方舅舅讓阿辰把三隻兔子和一草帽鳥蛋給吃了,否則就得站外面一晚上。

“所以,阿辰這是吃怕了?”眾人恍然,但半點同情都沒有。

阿辰有些委屈的瞅著外婆,反正這種時候求助母親基本無望,還不如一步登天求外婆,要知道外婆是最疼他的。

不想何女士聽了後也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阿辰哪裡知道剛剛何女士都捏著一把汗,兩個小時啊,這小傢伙還好沒事,否則……

也該給他個教訓的,不然不長記性。

安伊伊也點頭,應該的。

在這件事上,大家意見似乎格外的統一。

說來也怪,他們當年還不是小小一隻往深山裡跑,比十歲的阿辰小太多,可根本不當一回事,總覺得山裡有寶,尤其是去那種無人踏足的地方,往往能撿到能夠果腹野山菌野木耳野果子之類的,像她運氣好,不是還有野雞野兔野豬送上門?

可如今日子好過了,反倒是處處擔心孩子們的安危了。

“阿辰,你以後別膽子這麼大,像進山玩就跟著你們舅舅去,他們知道的多,免得迷路出不來。”

阿辰一言難盡的看著母親:明明幾個舅舅都說了,媽媽六歲的時候就敢往深山裡跑了,家裡能夠改善伙食就是靠她了,怎麼到他這裡這麼不自由?

安伊伊瞅著這不服氣的小模樣,笑了:“你真吃了三隻兔子一草帽鳥蛋?”

畢竟是自己生的,安伊伊不信他能老老實實的吃,而且也撐不下那麼多。

說著,阿辰從寬大的棉衣裡撈出一個青葉子包裹著的東西塞她面前。

透過那葉子縫隙,還能聞到兔肉的鮮香。

安伊伊扒開,果然是一隻烤得金黃的兔子。

可能是一隻藏他身上的原因,兔肉還是溫的,安伊伊撕了一塊兔肉嚐了嚐,沒有腥味,肉也不柴,吃在嘴裡滿口的香,倒也不錯。

安伊伊就把整隻兔肉拿到院子裡跟大夥兒分,想必阿辰其他的東西也是藏了的,就是不知道堂哥可有懷疑過,想必是睜隻眼閉隻眼吧。

院子裡一片熱鬧,林黎拎著袋子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動人場景,安家到底是比莫家那邊熱鬧得多。

眼尖的安伊伊看到林黎,招呼著她到一邊兒坐。

“林黎,在村子裡住的習慣嗎?”她沒問在莫家習慣不?那聽著就是在給自己拉仇恨。

“挺好的,我小時候也是農村出生的,沒什麼不習慣。”只不過後來憑本事考上首都的大學,這才脫離農村,自從去大學報到那天,十多年了,她再是沒回去過,估計老家的後媽跟親爹以為她死在外邊了吧。

安伊伊見她不是說客套話,也就放心了。

“我媽帶著幾個嫂子在炸小魚乾肉丸子,等會兒你一樣帶些回去給楊姨,省得你們再做。”

林黎老早就知道安家人的廚藝個個都好,半點不推辭的點頭,“行,我拿些回去。”

然後想起她此行目的,便把帶來的書拿到桌上。

招呼著阿辰他們一幫小孩過來。

“阿姨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給你們一個買了一本名著,大家自己過來挑喜歡的拿走,這書就是你們的了,等看完後可以互相交換著看。”

阿辰和安燁熤都喜歡看書,自然是歡喜不已,連連道謝。

林黎很喜歡安家這一幫孩子,這一個個的都禮貌不說,還長的好看。

當然,林黎還給安家莫家山上的方家,都買了份菸酒糖茶,雖然人家不缺,但大過年的,禮節不可廢。

而安陌一行人給村裡有小孩的人家不但送了文具,其實還有小孩子喜歡的糖果,安家人大方,文具擺書包了,見到村裡的孩子就發,連糖果都是成包的派。

書麗然眼瞅著安家人來來回回好幾趟,愣是沒給她家,心裡便急了。

可她一個大人,又不好跑上前去問,便交代王馨去安家要。

安家大門口乍然站著一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樣子,頭髮枯黃,紮了兩根辮子用紅頭繩扎著,穿的衣服有些舊不說,還肥大,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了的。

但事實上,王馨已經十二歲了,她比同齡人明顯矮一個個頭。

怯生的模樣要進不進的,安燁熤帶著一幫孩子出去。

“你有事嗎?”

突然看到個好看的男孩子,他穿的一點都跟他們村子裡的不一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棉猴款式,上邊繡的圖案跟字她一個都看不懂,他脖子上還掛了一條圍脖,一看就很軟和,王馨眼睛挪不開了,想著自己要是也穿上好看的棉猴,戴上軟和的圍巾,肯定也會跟村裡孩子不一樣了,像她這樣的,一看就是村裡沒見識的村姑,村裡這幾年來了好多外地人,他們背地裡就會這樣說人的,王馨覺得,在眼前的男孩眼裡,她肯定就是沒見識的村姑。

突然臉上火辣辣的燙,王馨想轉身一跑了之,可媽媽交給她的任務,要是完不成,她今天又會沒飯吃的。

想了想,王馨艱難的張了嘴。

“哥哥,我沒有拿到書包呢!”

安燁熤掃了那邊的表弟阿辰他們一眼,那邊顯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而眼前的小女孩看著也的確比自己小,其實他只十歲,便也沒糾正。

不過是一個書包而已,他記得二叔回來三輪車裡還有兩個,應該是發剩餘的。

“行,你等著。”

很快,安燁熤這邊就拎了個粉色印著卡通圖案的書包過來,他檢查過了,書包裡文具有糖果也有,便直接遞給小姑娘。

抱到嶄新的書包,王馨激動了,眼裡閃著淚花,要知道她上學的書包一直是媽媽用不要的舊衣服拼接而成,哪裡見過這麼漂亮的書包。

以至於王馨怎麼回到自家院子都不知道。

見女兒真拿到了書包,書麗然一把搶過來拉開拉鍊,見裡邊躺著一包水果糖,一包動物餅乾,當即眼睛發亮。

王馨見媽媽沒給自己吃,把糖果和餅乾都藏了起來,小嘴囁嚅著想說點什麼。

“怎麼?你一個丫頭片子還想吃這麼好的東西是說?”

書麗然眼裡的鄙視清清楚楚,就差說你不配吃了。

王馨心裡敏感,見書麗然這樣,連忙低下頭什麼也不敢說,否則要遭打的。

最近媽媽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書麗然當然不會給女兒吃糖了,她要留著給自己補補,支使女兒去外邊洗衣服的時候,她悄悄吃了一顆糖。

甜滋滋的,帶著淡淡奶香味還有花生香味兒,融合在一起格外夠味,她忍不住又吃了一顆。

然後就有些黯然神傷。

當初要是嫁給方琛就好了,這種東西根本吃不完,還有靳逸,一想到靳逸,書麗然臉都有些紅了。

琢磨著既然女兒這麼好使,回頭多讓女兒去安家走走,說不定能得到更多好東西。

安家女人忙著年夜飯,男人們也沒閒著,帶著孩子們貼門神對聯,不過,安伊伊都有些捨不得了,這可是二哥的墨寶,二哥的水墨畫如今享譽全世界,每年來求他一副墨寶的人絡繹不絕,但二哥淡薄名利,放出風聲每年只作畫一副,書法一副,可如今看看,要是媒體知道了會不會披露出去,然後讓清水村上演半夜盜對聯的盛況。

不過也就只想想,該貼還是得貼,人嘛,擁有太多就麻木了。

下午的時候,安青竹去了幾個廠子視察,其實就是過年了,慰問慰問,發了東西,讓他們早些回去跟家人團聚,工廠自然是停工了的。

回頭安青竹特地給王大一行人發了大紅包,這裡邊就有方全方明,如今哥倆都是安氏的中流砥柱,日子自然是沒得說,如果沒有李春香隔三差五的來找事。

如今好了,李春香被關半年,倒是可以清靜半年,哥倆想著方衛國,到底小時候也疼過他們哥倆,便把人喊了過來一起過個團圓年。

安家這邊,該打理的都打理了,老村長,還有交好的幾個村民,再是縣城也去了一趟,送的禮物自然也是好的。

忙活半天,總算可以放鞭炮吃年夜飯了,此時安家卻來了不速之客。

安修誠扶著王巧梅過來了,這王巧梅變化不是一般大,看著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嫗,雙眼無光,好半天才找到焦距。

此時安家院子詭異的寂靜。

安青竹蹙眉,走過去,他對安修誠沒有成見。

這孩子也不容易,據說幾年前大爺爺離世後,安修誠就申請調回這邊縣城中學教書,要知道他在湘城已經是名師了。

安修誠心裡想什麼他不知道,但這孩子倒是個孝順的,回來後就把王巧梅接了跟自己一起住,後來再無訊息。

“修誠,這是?”

“大伯,我媽想過來對當年做的事道歉。”

安青竹愣了下,說句實話,這些年安家順風順水的,過去的那點事就彷彿過眼雲煙一樣,他早就釋懷了。

“其實大可不必!”

沒想到安青竹這話一落,“噗通”王巧梅風都能吹倒的身子就跪了下來。

安青竹不太高興,自己全家人正在興頭時,你跑來煞什麼風景。

安修誠自然也看出大伯的不歡迎,可他沒辦法,醫生說他媽這個樣子,怕也就是這兩天的活頭,讓他儘量滿足她。

老人家今早醒來就唸叨著大伯,他這才帶她過來。

“你扶她起來吧。過去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

王巧梅大概是身體支撐不住,想要繼續跪,卻無法,只能由著兒子扶起來。

“大哥,當年的事,我錯了。還有伊伊,我也錯了。我家阿蘭這些年全靠你們照顧了,謝謝!”

撐著破敗的身子,硬是鞠了個躬,這是她為女兒的。

安青竹蹙眉,“行了,我們原諒你了。”他只想把人打發走,當然也不會留他們在這裡吃飯,如果是光安修誠一人,倒是可能,但王巧梅,呵呵!

安修誠拜了年,便也帶著母親離開了,他心裡的感謝大伯的大度的。

走出安家,王巧梅骨瘦如柴的手倒是有勁兒的拽著兒子的手,不願意上車。

安修誠猜測他媽這是要去見姐姐。

提前姐姐,安修誠就心口疼,那可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可如今卻是生分得跟鄉里鄰居似的,儘管他們姐弟一直有通訊,但卻沒有跟安家那份親暱。

安修誠心酸酸,時至今日,也不可能挽救得回來,倒不如看著姐姐幸福安康,也是一種慰藉。

通訊是通訊,讓他去見姐姐,心裡卻沒有底,更何況還帶著母親。

但看到母親越拽越深的手,安修誠也沒法,只得帶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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