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村裡來了個要開廠的。

這是造福村民的大好事,村長很是高興,但一問那人要開的是服裝廠。

村長就猶豫了,琢磨著安家開的也是服裝廠,都說同行是敵。

他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如果真會影響安家的廠子,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首先,安家是第一戶,青竹那孩子當初之所以要辦廠,也是為了報答村裡的一些人,事實上,他的確報答了那些當初找小糰子的人,也把村裡的一些貧困戶帶脫貧了。

比如東頭吳家的寡婦吳嬸子,無兒無女,窮困潦倒,也不是不勤奮,而是運氣背,不管多辛苦都是三餐不飽,多數時候靠的是村裡的救濟過日子。

再就是林阿婆,帶著兩個孫孫,日子舉步維艱。

可自從安家把這兩人招進廠子裡,看看,他們現在吃好穿好,日子眼看著紅火了起來,哪裡還需要村上救濟?

按照伊伊服裝廠的發展勢頭,清水村絕對會被安家帶富的。

再者,一個村子有兩個服裝廠,未必是好事,萬一新的服裝廠影響了安家的服裝廠,到時候兩個服裝廠存活艱難的話,不但安家損失嚴重,就是清水村致富計劃也要泡湯,到那時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不過,這只是他自己判斷的,具體如何,還要去問問青竹。

村長也就讓人等一等,他考慮一下。

沒想到來人問他要考慮多久,最好是儘快,他們來一次村裡不容易,索性就等著他的答覆。

人家就坐他院子裡,顯然沒有立馬要走的意思,村長不得不放了水煙筒,立馬起身去安家。

不過,讓村長萬萬想不到的是,安青竹告訴他不礙事,來人要建服裝廠就讓他們建就是,完全影響不到他。

村長聽完,也就放下了顧慮,回去給人一個準話。

那人很是高興,就說先去看看地方,村長本來要陪著去,被拒絕了,說他們自己看。

村長也沒勉強。

只是村長不知道的是,來跟他談判的真正老闆是坐車子裡的人,就停路邊。

她派去找村長的人是她的秘書。

而這個老闆,就是曾經到過清水村下鄉的知青梁妍。

隔著車窗,村長看不清車裡的人,雖然猜到裡邊的人才是老闆。

但梁妍卻是認得村長的,但她不想下來。

在她看來,村子裡到處透著不喜,沒有城裡光滑的路面,也沒有排列整齊的行道樹,更沒有燈紅酒綠供她享樂的地方,實在是貧乏又無趣得很。

要不是那日在縣城見到王大,她壓根不會再來清水村。

秘書跟梁妍低聲說了些話,便也上車來,只是沒有立刻開走。

“妍姐,如果你想挽回王大,不如直接去找他,當面說清楚。以我看,這個地方辦服裝廠,真真是有些跟不上潮流。要是招好一些的工人,得向外擴招,那樣成本就大大增加了。”

梁妍推推墨鏡,再想這話的可操作性。

只是一會兒,梁妍就搖頭。

“你以為我不想那樣?實在是王大這個人固執得很。

五年前我選擇了離開,以我對他的瞭解,即便他再喜歡我,也難回頭。

當然,你不是也打聽過了,他至今單身。”

“嗯,所以我覺得王大應該是,還在對妍姐你念念不忘,一直在等你回頭也說不定。所以,妍姐,去找他當面說清楚吧。”

“自然是要說清楚的。但服裝廠也要辦的。我給他們村子帶福祉來了。他即便恨死我了,也得考慮下村民們的利益。總之,辦服裝廠有利無害,辦了就是。”

秘書見說不動,也就不說了。

因為要去看的地方是山腳下,隔著稻田,車子進不去,只能停在村子裡。

找地方停的時候,經過一個坑窪地面,有積水,車子開的過快,輪子碾過時,濺起一片泥漿水,在附近玩的一個小朋友跑的慢,被濺了一身泥漿水,昨個兒才換的淺色衣服瞬間沾了泥漿汙漬,髒得人鬱悶至極,更可氣的是一張臉上也是泥濘,更不要說是頭髮上了。

安北安南看到,都朝川子跑來。

安北更是對著罪魁禍首的車子吼叫,“站住,道歉。”

車子也停下來了,但不是為了道歉,梁妍下來後,就跟著秘書往田地方向走。

至於濺了村裡少年一身的泥水,壓根當沒看見。

安北氣急,衝過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站住,跟我的小夥伴道歉。”

安北不知怕為何物,在他的世界裡,做了對不起人的事,就該誠心道歉。

梁妍覺得很有意思,笑著取下墨鏡,“小朋友,是他自己不會退避,關我何事?你看你就沒被濺到。”

意思是:濺到只能怪那小朋友太蠢。

如果說之前,川子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的話,當女人取下墨鏡的那一刻,他漆黑的眸子驟然就變了,他咬著唇,逼著自己不要哭出來,而隨著女人說的話,就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了他心間。

原本清亮的眸子,也漸漸的變得黯淡無光,一寸寸的變得漠然。

她當真不記得他了吧!

可他卻是記得這張臉的。

五年前她離開,那時他五歲,就是這個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無論他怎麼跪著求她,也無論他如何追著她跑,因為路上的坑窪,他跑摔跤,掌心被石子磕到,變得鮮血淋漓,他掙扎著起來要去追,她卻已經離他愈來愈遠,他只得哇哇的放聲大哭,想求得她回頭看他一眼。

可是,沒有。

突然,被泥水濺臉的川子像一頭髮怒的小牛,直直的朝梁妍低頭衝來,像是要用無形的牛角,頂翻這個無情的女人。

的確差點頂翻了,因為梁妍實在沒想到。

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頂得後退幾步,差點蹌倒地上,還好險險站穩。

梁妍氣急敗壞,抬起手就去揪川子的耳朵,她是用了力道的,瞬間就疼得川子淚流滿面。

“哪來的野孩子,一點教養都沒有。”

“住手!”王大正巧有事路過,看到這一幕,險些氣得踢人,管他天王老子的。

梁妍手腕一疼,接著就被人狠狠一甩,這次直接跌坐地上。

梁妍不可思議的盯著來人。

他真的還是那麼好看,而且更有魅力了。

“爸爸……”看到王大,川子再是忍不住的哇哇大哭,雖然他不應該哭,可他忍不住。

這一聲爸爸,生生把梁妍肚子裡的鬱氣給哭堵了。

爸爸?

再看眼前的孩子,差不多也十歲左右的樣子,除了臉上被糊了泥濘看不清樣貌外。

梁妍駭然,死死的盯著被王大擁著的孩子。

“他,他是咱們的孩子?不,他怎麼會是川子?”

梁妍僵住了身體。

王大用衣服把川子臉上的泥濘擦乾淨,回頭冷笑道:“哼!他怎麼就不是川子了?還有,去掉我們。梁妍,若我不是親眼看到,也不知道世上會有親媽擰兒子耳朵的。

這些年川子跟著我,我從來捨不得動他一根手指,無論他做了什麼。

倒是你這個親媽,把他濺成個泥人不說,還來擰他耳朵。

梁妍,我看錯你了。從前的種種,算我眼瞎。還有,既然滾了就別回來。”

說完,王大直接帶著兒子回家去,獨留下父子兩的冷漠背影,刺得梁妍渾身顫抖。

第二天,梁妍的秘書再去找村長簽約時,被村長直接拒絕。

秘書愕然,不明白怎麼才隔一天,事情就變了。

無論他如何說,村長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秘書不甘心,追問緣由。

村長丟出一句話:“川子沒這種媽。”

秘書聽得臉色慘白,羞愧我比。

但接下來的幾天,梁妍天天去王大的院子,死皮賴臉的要求複合。

“王大,我錯了。我們還像從前一樣過日子好不好?”

沒有人回應。

“王大,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放不下我。我也放不下你,放不下孩子。

如今我回來了,不是皆大歡喜麼?”

沒有人回應。

“王大,我們為什麼分開,你該清楚,就農村這種條件,我一個城裡人,哪裡吃得了這種苦。你現在是怪我了?”

依然沒有人回應。

梁妍氣得跺腳,耐心已然告罄。

“王大,你可想好了,我現在有錢,能讓你們父子過上好日子。

你看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帶著一拖油瓶,除了我,沒人會跟你的。”

終於的,王大開了口,眉眼卻是疏離冷漠。

“梁妍,別自以為是。還是那句話,既然走了你就不要回來。哪來好就滾去哪來,別回來礙我們父子的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一個多月了,你有來看過川子嗎?

這五年裡,你有來看過他一次嗎?

你怕是連你生過一個兒子都不曾記得了。

也對,那些年你生了他,也不給他餵奶,也不抱他。全靠我給他喂米湯養活。在你心裡,他跟只小貓小狗一樣,但凡你稍微在乎他一點,也不會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還那般欺負。”

梁妍頓住,臉上似乎被人打了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

可她到底不甘心。

眼前的王大真的越來越有魅力了。

梁妍想了想,聲音變得溫柔。

“王大,我為我不當的行為道歉。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們複合,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和川子的,好不好?”

“不好!”

清清脆脆的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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