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答應孩子了。

她更不能退縮,謝文文內心給自己加油打氣,一定不能被他的拒絕嚇到,臉皮再厚些,其實這個人很善良。

善良的他一旦被攻下,一定也會對她好的。

**

這一日,安家門口停了輛黑色的小汽車,司機下來徵得安家人的同意才把小汽車開進院子。

路過的人頻頻回頭,好奇安家又來了什麼大人物。

最近一年,安家人已經成了清水村的紅人,大傢俬下里總會議論,當然,好的多,羨慕的多,如今服裝廠在村子裡又成了人人想進的好地方,村民們更是會對安家的一舉一動都投來關注。

這不,連苗苗今天從老李家抓了只老鼠,都會被他們津津樂道,更不要說還是小汽車這種高階品。

苗薇事先打了電話,因此何香雲哪都沒去,一直在家裡等。

但她也沒閒著,這會兒在設計圖稿,週末了,小閨女也在旁邊幫忙設計。

老實說,她就是仗著記憶力好,會模仿街頭那些見過的。

還是在小糰子的引導下,才漸漸有了自己的設計心得,她現在都不用去大街上看人家穿什麼了,自己就可以創造出更貼合寶媽們心意的小孩子服飾。

而小糰子還是主打成人服飾,今天的設計有些燒腦。

逸哥哥說不能設計露脖子露手臂的,夏天啊!

熱死人的夏天,大家都追求清涼一夏,遮擋嚴實了還怎麼涼快?

小糰子不準備聽他的,偷偷設計自己的。

不過,知道苗歡來了,小糰子也就收起她的畫冊,跟何香雲一道出門迎接他們。

苗薇很是喜歡小糰子,見到這個軟糰子,連忙抱起來稀罕個夠。

苗薇還帶了一車的禮物,大大小小的盒子袋子往她家的堂屋搬。

何香雲有些傻眼。

連忙拉住苗薇,“人來了就是,你這是做什麼?”去別人家串門要帶禮物,這是幾千年來的傳承,一般來說,意思到就行。可苗薇這陣仗,感覺把商場都搬了來了,何香雲自然是被嚇到了。

苗薇卻不以為意,讓司機繼續搬,“香雲,上次還要感謝你們救了我家歡歡,要不是你們……我家歡歡……”

苗薇每想起那日的驚險一幕就很後怕。

要不是安陌把苗歡及時拉走,那塊牌匾掉下來砸到的肯定有歡歡。

想想被那塊牌匾砸到的,一個死一個殘,苗薇是怎麼都淡定不了。

可以說,她女兒的命就是安家人救的,別說這麼點禮物了,就是讓她傾家蕩產她也不含糊。

只是她也知道,安家人不會要,也就不想用俗物染了兩家人的關係。

何香雲見她又紅了眼眶,也就不提了。

“渴了吧。進去喝口茶。我做的桂花茶還有呢!”

何香雲的話轉移了剛才那個沉重的話題。

小糰子在後面,等著那個在車上卻遲遲不肯下來的人。

想起在燈節上,這個小姐姐嘰哩哇啦的自來熟性子來,再是跟現在做對比,人的心都會被扯痛。

車門口,一個年齡跟二哥哥相仿的男孩子在哄,可苗歡木木的,眼睛看都不看這個男孩子。

小糰子知道他就是苗歡那二哥,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苗延走過來的時候,揉了把小糰子的腦袋,“怎麼不叫哥哥。”

小糰子從善如流,“大哥哥好!”

苗延滿意了,把手裡的一個盒子送給小糰子。

“見面禮。”上次沒來得及。

“是什麼?”

“不值錢,是女孩子都喜歡的小玩意。”

小糰子開啟來看,的確是一個小女孩都喜歡的卡子。

可惜她不喜歡。

這要是讓她戴,她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個帶著大蝴蝶粉色綢帶的卡子,可以把劉海卡上去的卡子。

她真是懷疑這個年代人的審美,偌大的一隻粉色蝴蝶在頭髮上立著,真的好看?

禮物嘛!代表心意。

所以,你收的不是粉色大蝴蝶,是心意。你一定要喜歡,一定。

小糰子做了幾秒的心理建設,這才歡快的表達感謝。

“謝謝大哥哥,我很喜歡!”

芭蕉葉下面看書的少年,從風中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知怎麼的,薄唇忽而嗤笑一聲。

“你就是小糰子啊!我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苗家二哥苗磊。小丫頭,快些長,等你長大了我娶你回家做媳婦。”

小糰子震驚得風中凌亂。

“嘭”不知什麼東西砸到了苗磊的頭,疼得他摁著腦袋揉了揉,看到地上剛滾落的松果。

“誰?”苗磊眼尖,看到了芭蕉樹下的少年,“你你吧,小子。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起來,咱們打一架。”

靳逸姿態閒適慵慵懶懶的坐躺椅上看書,這份姿態,瞬間惹了苗磊的眼,等看清人的長相,苗磊手頓住了。

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小糰子家怎麼會藏著這麼好看的人?

忽而想起小糰子還有幾個哥哥,苗磊剛剛的怒氣也散了。

“你是小糰子的哥哥?第幾個?”

少年抬眼掃了一眼苗磊,低頭繼續看書,如果看到的是空氣一樣。

苗磊火氣又起了來,小糰子的這個哥哥有些狂妄啊!

苗磊打量靳逸的時候,苗延也在打量靳逸。

安家的人他基本都見過,除了老大安庭,但據說安庭跟他年齡相仿,可眼前的人怎麼都還在嫩,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人。

再看向對方非人類的容顏,苗延眉心突突的跳。

在哥倆心思浮動之時,少年懶懶的吐出幾個字。

“不是,我是小糰子的青梅竹馬。”

還在猜這個少年會是小糰子第幾個哥哥的苗磊:“……”。

“所以,剛剛是你丟的松果?”

面對少年如同雄獅要發作的樣子,靳逸很是不在意的“嗯”了句。

這就太欠揍了!

苗磊頂頂後槽牙,卷卷袖子,一副來幹架的架勢。

“小子,切磋切磋?”

靳逸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你不配!”

這徹底激怒了苗磊,苗磊二話不說就朝靳逸出手,只是從無失手的人,今日個有些背,手腕被人捏住,疼得他大汗淋漓,偏偏這個人還扯他疼死了的手腕,再是一個過肩摔,現在不單手腕火辣辣,就是屁股也火辣辣,還空惹一頓笑話。

“你,你……”苗磊氣得咬牙。

靳逸:“要報仇先回去修煉,別再隨便出來丟人現眼。”

苗磊氣得咬牙切齒,可還不能拿靳逸怎麼樣,但內心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跟保鏢練習的時候,每天可以再多三個小時。

“你等著!”

“行了,這是何阿姨家。”意思是再鬧下去就是他們沒禮貌了。

苗延的提醒,苗磊聽進去了,倒不是他多守禮,而是他一向聽這個大哥的話。

何香雲跟苗薇聊天,幾個孩子各玩各的,苗薇從來不會管他們怎麼玩。

倒是注意到自家女兒被小糰子牽著,也不掙脫,乖乖巧巧的,眼睛偶爾還有星光。

苗薇覺得她來對了,小糰子就是老輩人嘴裡的小福星,多在一起玩玩,說不定女兒的病就好了呢!

何香雲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孩眼神木訥,一點沒有幾個孩子嘴裡的靈動。

會主動跟小糰子做朋友的人,沒點靈動還真辦不到。

小糰子也是一步步試著來,她沒跟這類人打過交道,但能夠讓苗歡接受的事情,她就覺得可以做,反正就是順著她就是。

她發現苗歡也不愛吃零食了,如果你不主動跟她講話,她就會靜悄悄的坐著。

小糰子想了想,去櫃子裡把家裡的相簿抱出來,帶著苗歡窩在一個地方翻相簿看。

小糰子會跟她講,誰是誰,哪裡拍的,比如廣市的那些個照片,看的時候,小糰子會跟她講在那邊發生的事情,有趣的多講講,小糰子發現,如果她講到苗歡感興趣的了,她就會仰著個臉對她笑。

這大大鼓勵了小糰子的幹勁兒,簡直使出渾身解數把事情講得有趣些。

“這張是我兩個的合影,你的那份已經寄去你家了,收到沒有?”

苗歡反應了許久才搖頭。

這是沒收到了。

“沒關係,再等等。”

可苗歡顯然不想等了,拿走了她的這一張,還直接裝進了她的口袋。

小糰子有些頭疼,但也由著苗歡,心想等回頭問問四哥哥底片還在不。

看來是很喜歡這張合影。

下午的時候,小糰子跟何香雲說要包餃子,何香雲以為是女兒饞餃子了,一口答應,還說等會兒她跟苗歡阿姨以及大伯孃,三個人一會兒就能包完,今晚一定讓他們都吃個夠。

小糰子卻拒絕了,“媽媽,你和麵準備好餡料。我帶著歡歡慢慢包。”

苗薇很是感動,安家人好,養的女兒都這麼會替人想。

希望她的女兒早點醒過來,做回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兒。

苗薇不止一次的在心裡罵林富貴,只是人也死了,再罵也無濟於事,她想,她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壞事,不然今生也不會經歷這種遇人渣的命運。

包餃子的時候,幾個孩子都出動了,大人不摻和,由著他們打鬧,安北發揮了他搞氣氛的本事,一會兒的功夫,廚房就傳來了歡聲笑語。

苗歡不會包餃子,小糰子就手把手的教她,一遍不會就教兩邊,終於的把人教出來了。

煮的時候,何香雲把包得巨醜的都撿到了一旁,先煮賣相好的。

安北不解了,再醜也是他們的勞動成果。

“媽,你不會是不要了吧。苗苗吃不了這麼多。”

“誰說我不要了?給苗苗吃?苗苗看得上?誰包的誰吃。”

被內涵了的幾個男孩子:“……”

等吃的時候,苗磊注意到靳逸碗裡的都是完整的,不滿道:“靳逸,你都沒動手包,好意思吃完整的?”

靳逸不理他。

小糰子:“苗磊哥哥,逸哥哥吃的是我包的。”

苗磊:“……”能不扎心嗎?

靳逸心情似乎很好,吃的斯文笑的也柔和。

看看,家養的就是家養的,別人搶不走。

小糰子也注意到苗歡,小姑娘包餃子的時候嘴角含著笑,如今吃餃子的時候,雖然很燙,可她還是吃的急又滿足,這可是一個好兆頭。

吃過晚飯,苗家一家人就要離開了,離開的時候,苗磊又不按常理出牌了。

在小糰子臉上揉了一把,再次揚言,“小伊伊,快快長大,哥哥等著娶你回家。”

安家幾個哥哥瞪眼,一副要把他吃了的表情,靳逸則是眯眼,苗薇一巴掌拍苗磊腦門上,

“行了吧。就你這副德性還敢痴心妄想,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看你大哥倒是有希望。”

小糰子:“……”

“安伊伊,苗磊腦子有病,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俊美的少年,伸手扯住小糰子的後衣領,用著不容置喙的口吻交代。

“剛你們苗阿姨說,她去醫院見過李春草,她下肢壞死,醫生說她以後都不能站起來了。”

想起那個曾經住一個屋簷下,總會時不時動點小心思的女人,何香雲也忍不住一陣噓噓。

世事無常啊!

到底是個人,從前相處再怎麼生分,也並沒有想著她傷了死了的。

如今聽說她那腿救不回來了,情緒多少還是會受影響。

小糰子就見何香雲情緒有些低落,早早的就睡覺去了。

小糰子摸著去了她的房間。

何香雲聽到窸窸窣窣的小響動,還以為是老鼠來了,要是平時她肯定拍幾下床板,嚇走老鼠,今天卻是躺著一動不動。

不想動。

小糰子開了她的小手電,這是三哥自己做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也不用電池,更不用充電,就只有她拳頭那麼大的一小隻,繫了根帶字,平時需要用的時候就把帶字戴在手腕上,手電筒就垂在一側,很方便。

光一出來,何香雲總算有反應了,人也掙扎著坐起來。

“伊伊,怎麼不跟小逸讀書呢?”

“媽媽,我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逸哥哥說可以早點睡。”

“嗯,那小逸他睡了沒有?”

小糰子搖頭,“逸哥哥不要住二哥哥房間,他講他認床,回去睡了。”

認床啊!何香雲越發覺得那孩子是個靠得住的,認床的人都念舊,這樣的孩子好啊!

“媽媽,你是不是還在難過?”小糰子脫了她的鞋子,爬上了床,依偎到了何香雲懷來。

“還是媽媽最香最軟了!”

何香雲有些想笑,軟軟乎乎的小糰子蹭著,的確很減壓,壞情緒都能漸漸散去。

“你這小機靈鬼啊!你才是又軟又香的糯米糰子。”

“媽媽,你跟我講講那些年你們在一個屋簷下的事情吧。”

何香雲有些詫異,畢竟女兒從來不會提這種要求。

不過,既然女兒感興趣,那她自然願意講。

“事情有些多,從什麼時候講起呢?媽媽怎麼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講了?”

小糰子:“……”

結果娘倆有一搭沒一搭,兩個人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

後面進來的安青竹,看著母女兩抱一起睡得香香的,就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

怕吵醒她們,也就出去另外找地方睡了。

**

開學後的安庭安陌不在住校,每天往返於學校和小院子之間。

手錶店交由安庭的人打理,也是這會兒,安陌才知道他這個大哥幾年前救了一些人,如今這些人都為安庭所用,他們分佈在安庭交代的各個角落,囊括各行各業。

安陌有個想法。

“大哥,既然你有這個實力,那咱們不如把顧有信的餐廳盤下來。”

小糰子的秘密,他還是不太放心,等顧有信的餐廳一旦開得多,或者一旦名聲打出去了,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顧有信到底是個外人,他不想考驗人性,特別是在小糰子的事情上。

他只想,如果妹妹一定要做點什麼,那這些事最好都在他們安家的掌控下,到時候有個什麼突發狀況,安家也能最好的庇護這個妹妹。

安庭取下手錶,放一邊的桌上,撈了毛巾在紅雙喜臉盤裡洗臉。

“你以為我沒想過?等著吧。顧叔開不了多久。”

安陌挑眉,“你知道什麼內幕?”

“顧有信乃京城顧家人,遲早要回去,在個小縣城開餐廳不過是開著玩兒。”

安陌也有所耳聞,當然還是聽方琛講的。

但跟顧有信自己的對付外界的那套說辭不一樣,顧有信一直對外講他就是這裡的人,家裡已娶妻,養在村子裡。說什麼他是為了讓妻兒過上好日子,才一個人出來打拼。

鬼!

安陌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捏一套這樣的說辭,但在跟安家的交易裡,顧有信向來都沒有讓安家吃虧,單憑這一點,他這個人的人品還是值得深交的,其他的私事,也就不在他們管轄範圍內了。

安陌本想說,既然有這個趨勢,那得先下手為強,怎麼也得先跟顧有信打聲招呼,萬一他給了別人,畢竟那家餐廳如今生意越來越火爆,如果哪一天說要轉讓,估計得多少人搶著要呢。

不過看安庭的樣子,安陌到底沒有說什麼。

他這個大哥做事,別人根本不用操心,說他做得滴水不漏也不為過。

“咚咚咚……”門上有敲門聲。

安庭不知何人會來敲自家院子的門,但還是出去開了門。

只是等看到門外站在的人,安庭立馬冷下了臉來。

“大哥,救救我媽。我,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窮學生,如今沒了爹不說,我媽也躺在醫院裡。我……”

安庭本想轉身進屋的,但安芳也是個狼人,竟然眼疾手快的把自己的手扒在門框上,也不怕他眼神不好甩門夾斷。

“你到底想做什麼?”

“大哥,我媽住院要很多錢,可你也知道,我自身都難保,哪裡有錢?”

“說重點。”安庭煩躁的擰眉。

“大哥,給我點錢。算我借的好不好?我給你打借條。等我以後大學畢業出來,一定一定會把錢還給你。”

安庭冷笑,“安芳,我們什麼關係?我憑什麼把錢借給你?”

安芳沒想到安庭這麼冷血,但也只愕然了下,立馬又纏上來。

“大哥,不管怎麼樣,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忘了嗎?

那些年,家裡沒吃的,大哥你總會偷偷藏塊紅薯給我。

大哥,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我付付醫藥費也好。醫生還說,我媽以後都站不起來了。

大哥,我能把我媽送來這個院子裡住嗎?

醫生說病人即便帶回來修養,也要找一處幽靜的環境,我看這裡就不錯,早上還可以推她出來曬太陽。大哥,可好?”

當安芳提到這個院子後,安庭最後一點耐心也被磨滅了。

腳一抬,門外站著的人就被踹出幾米遠去。

想住他妹妹的院子,她也配?

“嘭!”大門被甩上。

二樓靠在欄杆上的安陌,目睹了全過程,見安庭沒有心軟,也就放下心來了。

兄弟二人完全無視大門被繼續拍響的噪音,反正她要拍就拍,疼的又不是他們的手。

“大哥,她怎麼會知道我們住這兒?”

安庭冷嗤,“掉錢眼裡的一幫人,小糰子得兩座院子的事,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就老安家那些人,怕早就動了歪腦筋,要找到這座縣城的院子也就不難,最簡單的就是放學後跟在我們後面。”

安陌感嘆,“從前倒是小看她了。臉皮厚不說,還是個不怕死的。上次就該讓她多沉塘一會兒,好再讓她加深一下記憶,免得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怕,她有招兒儘管使出來。”只要不是去碰小糰子,他倒是可以陪她玩玩。

兄弟兩並沒有再對這個事繼續討論,而是各有各的忙。

安陌最近拜了師,每天晚上吃完晚飯都要趕去跟老師學畫畫。

安庭自己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安芳這事就像是湖裡突然掉了片樹葉,除了起初蕩了幾圈漣漪外,毫無波瀾。

可第二天,縣醫院的護士直接找到了他們的院子來,手裡還拿了一疊賬單。

“安同志,麻煩付一下你母親李春草同志的醫藥費,她從開始住進我們醫院後,家屬一點費用都沒有交,本著救死扶傷人為先的宗旨,我們醫院先把人給救了,可你們家屬遲遲不交醫藥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護士叫鳳陽,此時打量了下這個獨棟小院子,心想也不是窮得家徒四壁的人家,怎麼就這麼狠心連母親的醫藥費都不願意出。

而且李同志住院至今,這二位也沒去看過一眼,全靠她們幾個護士看她可憐,忙前忙後的給她打飯開啟水的。

唉!李同志好可憐!

養的兒子好不孝!

安庭沒接筆,而是把面前的賬單又推回去給護士。

鳳陽眼裡的怒火可以說分分鐘被燃燒起來。

這兩個不是人的兒子,得好好修理他們一番,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鳳陽護士”安庭掃了眼鳳陽胸前的工牌,“誰告訴你我們是李同志的家屬?她醒過來親自跟你們講的?

那抱歉,我母親叫何香雲,出自書香門第,如今經營著一家自己的服裝廠。

她身體良好,昨晚我們還見過面,不知鳳陽同志杜撰這一出的目的是什麼?”

鳳陽愣住了!是啊,病人昏迷了,如今雖然醒過來,但不喜歡講話,無論他們怎麼問她也不說。

又沒個家屬來看她。

他們只好找送她來的所裡的同志,那個同志很熱心,很快就把個小姑娘帶到了醫院。

可回頭,小姑娘說她只是病人的侄女,讓他們去找病人的兩個兒子去要,走之前還好心的給了他們地址,他們也才沿著地址找到了這裡。

“你,你們……”鳳陽先前是顧不得看人,如今看眼前的兩個少年,都有些耳根紅了。

長這麼好看的弟弟,肯定不會說假話的。

安庭為了打消護士的疑慮,還把戶口本拿出來給她看。

這下子,護士越發囧了,紅著臉連連道歉。

“其實你們都被她耍了。說是病人侄女的,那就是病人的親生女兒安芳。鳳陽護士如果沒辦法,不如還是繼續找找所裡的同志幫忙吧。”

鳳陽連連道是,不敢多呆,收拾走了檔案窘迫逃離。

安陌摩挲著下巴,對安芳是真的大開眼界,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不聞不問,這樣無心的人也難怪當年會教唆小朋友們去欺負,對她好的大伯孃了。

隔天,安庭站在了三班門口。

整個校園轟動了,校草情竇初開要追人,大家紛紛從窗子伸出個頭來圍觀這千年一遇盛況。

吹口哨的,起鬨的,原本還算安靜的校園沒多久就沸騰起來。

在所有人伸長脖子等的時候,校草他也不負眾望,和三班的一個女生站到了走廊上。

夏柳柳很懵,被校草欽點,同學們的起鬨她也聽到了。

難道這位校草大人真是看上她了?

這麼一想,夏柳柳整張臉都紅了,連眼睛都不太敢看安庭。

但對方依然淡淡的,似乎他根本不是處在學校的焦點中心,隨性得很。

這讓夏柳柳清醒了不少。

“校草大人,有事?”

“嗯。夏柳柳同學,聽說你是安芳的好朋友?那好,醫院有話需要麻煩你轉告給她。

安芳的母親住院也有一段時間了,至今沒有結算醫藥費,醫院一直在墊著。

還有,讓她去看看病人,能照顧的儘量照顧。病人一個人住院,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安芳作為李同志唯一的女兒,下課了總有時間去陪一陪吧,怎麼一次都沒去?學校這麼忙?”

“好了,這就是醫院的原話,讓我帶過來,麻煩夏柳柳同學轉告安芳。”

夏柳柳本來是一頭霧水,什麼她跟安芳是好朋友?我呸!仇敵還差不多,她最見不得那個人做作的樣子,渾身都散發著一個假字。

也不知道校草大人怎麼就說她是安芳的好朋友了。

好吧,這個問題過了,因為後面的資訊才是最爆炸的。

母親病了,身邊沒人照顧,安芳從來沒有去過醫院看望過……

這一串的資訊,都把夏柳柳砸得兩眼放光。

她就說,那個女人從頭到腳都是假的。平時待人不是溫溫柔柔善善良良嗎?怎麼對自己親生母親這麼不聞不問?

夏柳柳覺得自己得到了安芳的一個天大秘密。

不過一節課的時間,這事就在校園裡傳遍。

請了早上半天假的安芳,被舒磊堵在了校園食堂門口。

“芳芳,你去哪了?”是母親病了你去照顧嗎?舒磊是不相信學校裡的流言的,只要她肯解釋給他聽,他都會信。

安芳不知道校園裡發生的事,很是莫名。

“舒磊,不是跟你講了嗎?我月事來了,肚子疼,早上在家休息半天。”

安芳沒注意到,舒磊眼眸裡一閃而逝的失望。

放學的時候,安芳臉色灰敗,一天的被同學們異樣的眼神注視,就像是被人拿刀凌遲一樣讓人難受。

安芳這才想起舒磊看她的眼神。

安芳慌了,去舒磊的班上攔舒磊。

意外的,舒磊並沒有不理她,反而把她拉到一邊,給她塞了一沓錢。

“芳芳,我知道你是好女孩,你沒去醫院照顧阿姨,是不是自己到處籌錢?

你還真是傻,出了事該告訴我。以後不要這樣,有事情一定不要自己一人扛,告訴我,我幫你。”

安芳腦袋裡預備好了的十個哄人方案,如今一個都沒用上。

但安芳一點都沒有被感動,她的初心依然,這個人只不過是她找的長期飯票而已。

安芳低低的抽泣,模樣可可憐憐,“舒磊,你對我太好了。也就你最瞭解我。他們,他們那樣傳我,我很難受,嗚嗚……”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是個人都要被她的樣子弄得心軟,更何況是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年。

因為這一出,安芳不得不去醫院,把醫藥費結清,總共六百二十一塊,舒磊給她的一千塊還有剩餘,她自己攢的錢還在賬上未動。

沒有動賬上的錢,安芳心裡的濁氣才能撥出,心裡愉悅了些。

病房裡,李春草拉著安芳的手不讓她走。

“芳芳,你不能不管媽媽。媽媽做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安芳不耐煩的甩開李春草的手,“為了我?為了我還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安芳不想跟李春草多言,把營養品放到床頭櫃上就走人。

完全不管後面李春草的叫喚。

李春草是怕的,自己動憚不得,唯一的依靠就是女兒,可看女兒這個樣子,怕也靠不住。

李春草有些氣,明明她會做那些瘋狂的事,還不是因為女兒私下裡有意無意的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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