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住的小糰子,人未醒,動了動。

倒是本能的抓住了對方胸前的衣服,這裡正對心臟。

靳逸好笑的看了眼她的小肉爪,小沒良心的沒了他。

倒是還長了些肉,這小臉小手又圓潤了些。

真真的是個小糰子了。

大概是覺得懷抱安全了,也溫暖了,小糰子粉嘟嘟的小嘴。

噘了噘,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但跟著就往他懷裡鑽了鑽。

漸漸的,抓他心口的小爪子沒了力道,從他心口慢慢滑下。

人徹底的又睡沉了過去。

小糰子第二天醒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從窗子射進來的陽光刺了眼睛,她本能的閉上眼,並抬起手去擋。

咦!她明明關了窗簾了!是二哥哥幫她拉好的。

每天晚上,只要二哥哥在家,他都會過來她房間一轉,幫她檢查了門窗,並檢查被子是不是蓋好了才會放心的去睡自己的。

如果二哥哥上學的話,也會交代給安南,讓他做這一切。

所以,這到底是誰,小糰子警鈴大作。

突然,房間裡一個低笑的聲音傳來。

小糰子猛然回頭。

果然。

少年就坐在靠牆的位置,竹椅有他的加持,儼然讓人覺得那像是殿堂之上的高位。

雙腿交疊,抬著一本大部頭,而此時,少年已然從大部頭裡邊抬頭,乾淨溫暖的就那麼對她一笑。

就讓小糰子想要哇哇大哭,想不顧一切的哭個痛快。

可到底,有些做不出來。

在靳逸看來,小姑娘看到他了,卻氣嘟嘟的不理自己。

顯然是生氣了,靳逸放下書,抬腳朝她走了過來。

下一秒,不等他說什麼,原本在床上坐著的小人兒,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

靳逸悶哼一聲,嚇得小糰子連忙鬆手,才注意到他臉色有些蒼白。

“逸哥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都知道了,你受傷了。我看看。”

小糰子掀起他的衣角,而他也隨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任意妄為。

果然的,外套底下是繃帶,因為剛剛她的用力,已經滲出血跡來了。

小糰子手足無措,眼角還掛著淚珠,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撓心肝的模樣哦。

靳逸用指腹擦了她眼角的淚,又揉揉她的毛茸茸的小腦袋,“想要補償就幫我換藥。”

換藥?

對!她還可以幫他換藥,自己身上的傷,自己換肯定不方便。

小糰子很迅速的洗漱完畢,覺得自己哪裡都妥當了,才敢到他面前來。

哈了口氣,嗯,正正好,哪裡都是清新舒爽的。

靳逸搖搖頭,小傢伙的那點心思瞞不過他的眼睛。

這麼注重他對她的感官,她很在意他?

這樣很好。

“藥呢?”小糰子才想起都沒有東西。

靳逸指指他剛坐的地方,地上就有藥箱。

有備而來啊!

小糰子迅速拿過來,他也不動,由著她在他身上作亂。

當然,小糰子是不會偷瞄的,她知道他不喜歡別人看他,前世就是這樣。

藥換好了,小丫頭耳朵也紅了。

靳逸有些想笑。

小糰子暗自鬆了口氣,也幸虧這人從不多問,剛剛她麻利的換藥手法,哪裡像是她這個年齡幹得來的?

還好沒問,不然她得編瞎話,可她不想騙他,一點都不想。

換上了藥,藥帶著催眠作用,靳逸困了。

昨晚一直陪著她,快天亮了他從窗子這裡翻出去,回了趟家,又折返過來。

光明正大的從安家大門進來。

“伊伊,我困了。可以躺你床上休息一會兒嗎?”

可以嗎?總覺得他可憐巴巴的,要是她不同意那就是她十惡不赦了。

“逸哥哥,很困嗎?媽媽應該做好早餐了,你先吃點再睡,行嗎?”

“可我太困!”其實也沒多困,但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他何年何月才能躺她床上?

“那你睡吧!”小糰子很是理解他,等著他蓋了被子,她就坐在一旁陪他,像他陪她那樣,也坐去靠牆的竹椅裡,抱起他看過的書。

艱澀,難懂,尋常人看不來。小糰子也看不來。

咂舌大佬看的書果然與眾不同。

不一會兒,小糰子就聽到了他淺淺而均勻的呼吸,漸漸的,他睡沉了過去。

小糰子趴在床邊,看得痴迷,直到門上有貓爪的聲音。

苗苗來了。

怕苗苗吵到逸哥哥,小糰子連忙輕手輕腳去開門。

門外,站著白楊一樣的二哥哥,而他懷裡,正是伸出爪子的苗苗。

“他呢?”下一秒,安陌透過門縫,已經看到床邊的一雙靴子。

那是特殊的戰靴,是靳逸沒錯了。

安陌忽然心口有些悶疼。

把門關了,拉妹妹到一旁。

“小丫頭,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雖然這時候說有些早了,會嚇得小丫頭。

但安陌實在等不了她長大了。

小姑娘太受歡迎。

這會兒被個野鄰居覬覦,等去了學校就要被班裡的男同學搭訕。

女兒家家的,沒有防範心會吃大虧的。

他可不想他的小妹妹吃虧,讓別人吃虧倒是可以。

小糰子耳朵有些紅,不敢看二哥哥。

安陌一笑,原來知道啊!

也是,小傢伙聰明,看的書也多,懂的也就比尋常人多。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讓那小子在你房間裡?”安陌不想說在床上的重話,小丫頭不像臭小子,到底臉皮薄些。而且他相信一定是那個臭小子死乞白賴的睡小糰子的床。

哼!他們幾個哥哥都沒睡過小糰子的床,這頭豬就先霸佔了。

安陌只覺得心情越發煩躁。

不回來時想著他回來,回來了又糟心。

小糰子知道二哥哥的脾氣,雖然一直在笑,但背後隱隱有的怒氣她也察覺得到。

二哥哥是真的生氣了呢!

要哄!

小糰子連忙抱住安陌的手臂,撒嬌道:“二哥哥,逸哥哥傷了,身上有醫用繃帶,剛剛傷口被我碰到,又裂開了,還出了血,你妹妹得負責吧。二哥哥,逸哥哥剛剛換了藥,不宜移動。”

也不知她的話安陌有沒有信,但到底沒有揪著不放了。

吃早餐的時候,小糰子手裡拿著雞蛋卷餅,像是忘記吃了,眼睛總會盯向門口。

安陌心口再次堵的慌,太想廢了那小子了。

書蝶倒是好奇早上看到的那個少年。

“香雲,那個少年是誰啊?怎麼不下來一起吃?”

何香雲笑笑,“是小逸,之前住隔壁,是靳老的孫子。

靳老我跟你講過吧。就是之前教我幾個孩子的老師。

他身體還沒恢復,又長途跋涉,又累又困的,就讓他先休息。

我給他留了吃的,用開水溫著,等會兒他醒來隨時可以吃。”

書蝶明白了。

不過,還是一臉興味,要不是她自己已經有個兒子,何香雲都要懷疑她這樣笑是想拐人家孩子回家養。

“那小子長的真好看。要是我有女兒,立馬就給他定下了。”

書蝶說完這話,像是想到什麼,眼睛瞄向了小糰子。

一直不講話的安青竹忍不了了。

“嫂子,別打主意,我家小糰子還小。”

書蝶不在意的擺擺手,“又不是讓他們現在結婚,就是先定娃娃親,等長大了就成青梅竹馬,順理成章的結婚就是。”

書蝶這話,不但讓安家所有人放下筷子,就連方衛賢父子也放下筷子,一臉不贊同的看向書蝶。

書蝶終於覺出自己說錯話了。

怕這些豺狼虎豹吞了自己,她端著剩半碗的粥撒腿就跑。

安家一眾:“……”算她識相。

方家父子:“……”以後得防著她。

吃了早飯,電話鈴響,小糰子接起。

“喂,我是安伊伊。”這樣的話,小糰子報了三遍,對方也不回話。

不回話就算,對方也不結束通話電話。

小糰子有些莫名,正要掛電話,對方先掛了。

小糰子去看來顯,發現是苗家的電話。

小糰子連忙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但對方沒開口,像之前的模式,那就是對方沒走開。

小糰子慶幸。

“我是伊伊,你是歡歡吧。”小糰子停了三秒,沒人說話。

基本能確定了,就是歡歡。

“不說話也沒關係,你聽我講。歡歡,你可以來我家玩,村子裡好玩的東西多。

你要是再不來的話,等開學了。我就陪不了你了。”

那邊依然沒有響動,但只要她不掛電話,小糰子就覺得看到了希望。

自閉症患者,就得多跟她講講話,講她感興趣的話。

她不知道哪些話她感興趣,但年齡相仿,孩童的世界大體一致。

她覺得好玩的,苗歡應該也會覺得好玩。

只要多些耐心,相信她會很快走出來。

在後世的話,她這個應該叫創傷後應激障礙。

小糰子親眼見了那渣爹的行為,要不是人都死了,她都想狠狠吐槽一番。

唉!還是安家好,和和美美一家人。

從這一天後,苗歡打電話變勤了,雖然照樣不講話,但像是她們兩小隻的秘密一樣。

一個負責講,一個負責聽。

為了有更多的素材講給苗歡聽,小糰子每天都跑出去跟村裡的小夥伴玩兒。

而靳逸,基本上是小糰子到哪裡他就跟到哪兒。

安陌有些頭疼,好在再過三天學校就開學了,到時候靳逸就是想跟也跟不了。

王小花媽媽今天摘了門前的香椿,其實那是村上的東西,因為房子是租村上的,這院子裡的椿樹自然也不歸王小花家。

但王小花媽媽早早的讓王永圍上了一米多高的柵欄,還弄了個門鎖上,讓人進不去摘香椿。

村民們雖然不滿,但也不好意思去要。

更何況王小花的媽媽簡凝很會做人,平時做了什麼好吃的,周邊的鄰居都有份,時間久了,鄰居們也被她收買了,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就更不會拉下臉來提香椿的事了。

這不,三大棵香椿樹,發的香椿芽摘下來也有幾十斤。

簡凝讓丈夫偷偷拿去城裡賣一些,剩餘的留了一些在家裡自己吃,還捆了幾捆讓王小花帶給她的小糰子姐姐。

這不,王小花又看到小糰子姐姐出來跳房子了。

小姑娘有些費力的挎起面前的籃子,挪著她的蝸牛步。

十多米的距離,被她走出一百米的維度來。

“小糰子姐姐,我媽媽說了這個給你。”

濃郁的香椿味兒,是清水村每年必備的香味兒,很濃郁,像是整個村都瀰漫著這股香味兒。

因為全村算下來,香椿樹不少。

“謝謝小花。”小糰子說謝,安南負責拿。大家都習慣了。

“三哥,我要回去拿我的飛機大炮,你把籃子給我,我先帶回去。”

安南就把籃子遞了過去。

等安北再回來,手上除了他的玩具沒別的了。

安南蹙眉,“籃子呢?”

安北這才想起來,要把王小花的籃子拿回來,可他忘了。

王小花則是抿唇笑,然後連忙擺擺手,“不用著急啦。籃子什麼時候還我都行。”

反正是小糰子姐姐家,籃子又不會跑。

“王小花,你家剛剛來了人,開著小汽車,你快回去看看吧。”

有人喊王小花,王小花忙回了頭,辮子也跟著甩了甩。

“那小糰子姐姐,我要回去了。”

小姑娘說風就是雨,小短腿跑的那叫一個疾風驟雨,哪裡像她搬籃子那般蝸牛。

“我也看到了,她家門前停了輛黑色小汽車。上邊下來幾個穿黑衣服的叔叔,和一個杵著柺杖的……也是叔叔。”

小姑娘不太會形容那個杵柺杖的,但大抵叫叔叔該沒錯。

“伊伊,我該換藥了!”靳逸這幾天都跟著小糰子,像是小糰子的尾巴一樣。

起初村裡的小夥伴看到他就怕,頭都不敢抬起來,比學校裡的老師還讓他們怵。

但時間長了,見他也只是遠遠的待著,手裡抱著一本書在看。

小夥伴們才漸漸放鬆下來。

小糰子也不跟人玩彈珠了,最後一把還是她贏,拍拍手上的灰走人。

四哥哥會負責在後面收債。

“逸哥哥,等會兒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煮。今兒個媽媽去縣城回不來,大伯孃也上山了。家裡沒太會做飯的。”

小糰子手有些癢,想做好吃的給他補。

“魚片粥。”

“不行,周大夫說你最近都不能吃魚湯魚肉,海鮮之類都不能吃,會影響傷口。”

“那就排骨湯”

“這個可以有,琛哥哥買了新鮮排骨回來。除了排骨呢,還想吃什麼?”

“還想喝魚湯。”

小糰子:“……”小糰子表示不想講話。

逸哥哥這次回來有些變了,具體怎麼個變法請參照以上。

“不行,給你煮小米粥。媽媽可捨不得吃了,平時都只煮給我吃。”

“那不是粗糧嗎?”

“才不是呢!”

回家後小糰子就先洗了手,等上樓時,逸哥哥已經在她房間坐好,自己脫了衣服。

“妹妹,你去幫三哥澆下今日份的水。”

小糰子心想澆水什麼的等會兒也可以,想要拿開三哥哥攔在門上的手。

卻是紋絲不動。

“我算著時間,這個時候澆剛剛好。妹妹,麻煩了。”

小糰子仰著個俏生生的臉,雖然不太明白這個哥哥突然生出的執拗,但卻知道三哥第一次跟她說這種客氣話,連拒絕都不好意思。

“嗯,那逸哥哥,你先等我一下。”

小糰子轉身跑下樓去了。

安南木著一張臉進去。

靳逸皺眉,開門見山,“我不要你換。”

安南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上手拆了他的紗布。

一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霸道感。

靳逸笑了,安家幾個小子,一個個都把他當狼防了。

等小糰子再次洗手上來,靳逸已經坐在椅子上看書了。

小糰子鼻子尖的聞到了藥味,“換掉了?”

“嗯!”聽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我去做飯了。”小糰子說著就要下樓去。

“不去。讓安南安北去。”他們不是能耐嗎?

小糰子不聽他的,明明不吃安南安北做的,上次兩個哥哥做的飯菜,他就吃了一口還吐了,結果餓了一天,這哪行。

養傷期間怎麼也得保證營養。

小糰子顛兒顛兒的跑了,沒人陪,靳逸也看不下去書了。

跟著下了樓。

“妹妹,媽媽不讓你去廚房。你就不要去,女孩子的手做多了這種活會變粗糙的。我和三哥來就是。你去一旁玩兒。”

小糰子不聽他的,“三哥四哥你們會做肉丸子湯嗎?”

安北想起上次他做的成品,被全家人批成“豬不吃狗不聞”的丸子。

不行,他一定要多多練習,不能再那樣沒用了。

“好吧,那我在旁邊看著,跟妹妹學習。”

小糰子沒意見。

結果就是,安南殺雞,安北燒火,靳逸站小糰子旁邊看著她煮。

安北有些鬱悶,“逸哥哥,你幹嘛總站我妹旁邊。”影響我妹發揮怎麼辦?

靳逸當聽不見,連個眼神都不賞給安北。

安北那個氣哦!他也看不順眼這小子了怎麼辦?

等飯菜上桌,安北驚詫的撥出聲:“燉雞湯,燉排骨湯,煮丸子湯,青菜湯,雞蛋湯……全是湯。妹妹,今天干嘛全是湯?”

“逸哥哥身上有傷,得喝清淡營養的湯才最補。”

安北自閉了。

其他人:“……”

唯有靳逸嘴角微勾,這頓飯唯一吃得香的人。

**

小糰子睡醒午覺下樓來,看到院子裡有趣的一幕。

“川子哥哥,你多大的人了還哭!”安北一臉鄙視,說著還推人,巴不得把川子推老遠,眼不見心不煩。

“你們不愛我了。”

安北生了想打人的衝動,唯有安南從瓶瓶罐罐中抬頭,看川子時若有所思。

看到小糰子,川子眼前一亮,連忙跑去樓梯口拉小糰子。

然後在小糰子面前退開幾步,站的筆直,“小糰子,你看看哥哥,是不是也不胖。”

小糰子想起初見時,這娃兒還跟安大寶混,一身補丁衣衫鈕釦也不繫,看樣子就沒個正行,瞧瞧現在,跟棵胖白楊似的。

不過,白楊可沒有胖的,就他這橫向發展的身材,跟被打氣筒打了氣似的……不,更像一條沒有腰身的柴蟲。

跟那日補丁藍衫少年的瘦柴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川子哥哥,你這樣我很難說假話!”

川子露出受傷的小眼神,因為肉呼呼的原因,眼睛都小了,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就只看得到一道眼睛縫。

安北就直接了,“川子哥哥,你再不少吃點就要成大胖墩了。到時候走路肚皮都要一晃一晃的。”

川子氣急,瞪了安北一眼,羞惱的轉身就跑。

“小糰子,川子怎麼了?這麼經受不住打擊。不像他啊!”

小糰子想起川子的那個新媽媽,雖然證實了不是,起碼目前還不是。

或許原因就出在那裡吧。

**

隔壁的院子,何香雲每天都會去打掃,靳逸回來了就自己打掃。

不過,他身上有傷,不能彎腰,就小糰子替他掃了。

“逸哥哥,冬天的時候你剪枝了?”小糰子心想她怎麼不知道。

這架葡萄藤不是新栽植,而是從京都移栽過來的,中途有幾次嫁接過,但總的來說,它的根根還是那個根,據靳爺爺說,此老藤已逾四百年的歷史。

葡萄藤超過五十年,都叫老藤,後期只要供給它足夠的養分,它就能每年正常掛果,這樣的話,每年修剪整形就成必須。把一些旁支去掉,留好的枝條,讓葡萄藤來年集中掛果。

這不,春暖大地,葡萄藤上也吐出嫩黃的新綠,看上去像些綠色小花,很是好看。

“嗯。”如果趙伯在,一定會說小逸如何如何在意他的葡萄,如何如何親自小心修剪了好幾日。

但靳逸沒多說,他喜歡聽她說,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覺得有趣。

“等我一下。”靳逸像是想起什麼來,去了書房。

一會兒出來,手裡拿了一個盒子。

盒子很小,她見過這樣大小的盒子,跟她胸前戴著的暖玉盒子差不多大。

“給你。”

“是什麼?”她覺得逸哥哥回去這一趟歸來,一些行為好生奇怪。

比如禮物,從前他會一見到她就拿給她。

還有,以前的他也雖然和她在一起,但那是她黏他,而現在事情反過來了,好像是他在黏她,還霸佔她的床。

他也不說開啟看看就知道了,而是直接回答她,“平安扣”,回來找她之前,他特地去了千隱寺向主持求來。

小糰子已經開啟了,果然如他說的是個平安扣,玲瓏剔透的翡翠材質。

黑絲線編製成了花紋繩索吊著,看樣子是戴在胸前的。

“逸哥哥,我脖子上已經戴了啊!”她脖子上戴著的跟他的是一對,暖玉戴久了,她覺得就算她大清早起來跑步,手腳也是暖的,通體的舒服,基本上戴在身上就摘不下來了。

靳逸當然知道,暖玉對她身體好,更何況跟他的還是一對,但什麼都比不上命重要。

“換成這個戴。”

不容置喙的口氣,再次讓小糰子覺得他怪怪的。

但他的要求,小糰子是不會拒絕的,因為她知道,不管是前世還是如今,即便他記不得了,他也不會傷害她。

“那你幫我摘下來。”靳逸上手幫她拿了下來,拿下來的暖玉,他順勢裝進了他的口袋,她的脖子上,換成他求來的平安扣。

主持說,這個既能幫她吊命,也能幫她擋災,因為“她”的身體本就是生死簿上壽限到期之人,生來短命,因他的造化才讓“她”的幽魂續命重生。

上次出任務,他差點死了,昏迷了三個日夜,他像是經歷了三生三世,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蜂擁而來,在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裡,有“她”的存在。

醒來後,那些夢沒有散,全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夢裡那個三生三世的主角,但他記住了那兩世“他”眼裡僅存的人只有“她”。

隔天,小糰子身上多了個貼身小包,穿了裡衣後挎上,再是穿上外衣。

貼身小包是何香雲連夜縫的,圖案也是她連夜繡的,但卻是一直守到做完的靳逸畫的。

是條有些大膽的錦鯉。

裡邊裝的就是那塊取下來的暖玉。

小糰子傻眼了,跟她夢裡夢到過的那條好美色錦鯉一模一樣。

但小糰子沒問,暗自內心扳手指,這是逸哥哥第N個不同。

畫錦鯉不奇怪,畫一條跟她夢裡重合的錦鯉就奇怪了。

可這個奇怪沒在小丫頭心裡多停留。

“小糰子,跟著哥哥們走,川子新媽媽請我們去家裡玩兒。”

小糰子忙去拉靳逸的手,“逸哥哥,一起去。”

安南一張臉更木了,安北直接上手把小糰子拽到身邊。

“小糰子,靳逸受傷了,要在家裡多養養,不宜出去瘋玩,要是再磕到碰到怎麼辦?”

小糰子想想也是,就轉身推靳逸回去。

“那逸哥哥,你去看書,想吃什麼跟我媽講,大伯孃也在的。”

靳逸看著風風火火轉眼就跑沒影的小人兒,再看看剛剛被推的手臂,一雙眼睛忽明忽暗。

“蘭姐姐,謝阿姨真做了川子媽媽?”

莫蘭肯定的點頭,“當然了,不是新媽媽王叔叔也不會留她住這麼久。”

“唉!原來王叔叔也是個喜新厭舊的,川子媽媽沒死幾年吧。這麼快就給川子找了新媽媽。我可是聽楊嬸子說當年王叔叔可喜歡川子媽媽了,為她可以去死。”

小糰子睜著一雙大眼睛,打量了下蘭姐姐,又打量了下四哥哥,忽然覺得八卦的力量果然浩瀚,這麼大點兒就談論了,還不分男女。

不過想想,四哥那麼喜歡畫本子,大概也有這個原因吧。

哎!未來的巨星,原來是這麼八卦出來的。

“噓!我聽大伯孃和我媽說悄悄話時,說過王叔叔的媳婦,也就是川子的親媽根本沒死,她是知青,吃不了農村的苦,就跟人跑回城裡去了。”

小糰子:“……”就問八卦一山比一山,哪山高?

“噓!”迎面有人來了,安北眼尖的做暗號,大家立馬不吱聲。

“小糰子姐姐,我來找你玩兒!”

安北連忙拉開小糰子,讓王小花撲了個空。

王小花耳朵紅撲撲,臉也紅撲撲,但耳朵是才紅撲撲的。

“安北哥哥,我不能跟小糰子姐姐玩嗎?”

安北有些討厭這個粘人精,“不是有親戚來你家,你還有時間出來瞎混?”

提到這個,小丫頭垂了頭,小手攪上了衣角。

眼睛像是看著地上並排的腳尖。

“那個叔叔說,我是他親閨女,他要接我走。”

措不及防的大瓜,讓小糰子腳下一個踉蹌。

“妹妹,妹妹,怎麼了,沒事吧?”還好安北拽著小糰子的手,這會兒用力的握住,才讓她免了狼狽。

安北不贊同的瞪了眼王小花,似乎都怪這個黏人精,不然妹妹也不會差點摔跤。

王小花著實委屈,不過,她知道找偶像庇護,終於抓住了小糰子的手,遠離了安北。

完全無視安北的兇狠警告眼光,委屈巴巴的抱住小糰子的手臂。

“小糰子姐姐,你說是不是真的?我好怕啊!我不要離開爸爸媽媽。”

小糰子哪裡知道。

這真的的一個從天而降的大瓜了。

聽何香雲和書蝶平時的聊天,小糰子知道王小花一家來清水村沒多久。

住的房子是跟村上租的,一個月五塊錢。

平時,村裡人是見不到王小花爸爸的,聽說他在隔壁村給人挖煤礦,工資高,但也危險,她媽媽就在家照顧她,一家人聽說和和美美的感情很要好。

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又是什麼意思?

“王小花妹妹,不用怕,不是有爸爸媽媽在麼?不用擔心,有媽媽的孩子就是塊寶,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你不想走,你媽媽也不會讓你走。”

說這話的人是莫蘭,她到底比他們都大些,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安慰了王小花一番。

王小花不知是不是聽進去了,也不拉著小糰子玩了,她說她要回家。

小糰子其實有些心疼這樣的孩子,每個人都是隻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突然某一天多出一個爸爸,可不一定是件好事,起碼未來變得縹緲不確定了。

不過他們都小,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更何況是別人家的事情。

今日來王大家不一樣,院子乾乾淨淨找不出一點垃圾,確切的說是雞屎,以前來隨處可見,農具也到處胡亂放,可現在,整個院子都收拾得妥妥的,該擺放的都擺得整整齊齊,看著就舒服極了。

小糰子心想,這就是有女主人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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