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楠溪善於察言觀色,更善於揣摩心理。

她見我目視窗外雙眼泛紅,知道我必然回憶起過往種種,於是低聲喃喃道:“叔叔阿姨和陳家村的村民不會白死,有朝一日你定然能夠報仇雪恨手刃仇人,只是如今時機未至,你要做的就是隱忍不發積蓄力量,爹爹說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走的每一步都是歷劫,當劫難過去剩下的就只有甜沒有苦.”

寧楠溪雖然含著金湯匙出生,平日裡備受寵愛,不過她心地卻極其良善,也從未因為社會地位差別而看不起我和黎海,這的確十分難能可貴。

聽到她的安慰我抬手擦拭乾淨眼角淚水,回過頭看向她,點頭道:“謝謝你寧姑娘,我一定會將悲痛化作力量,早日學成為陳家村的鄉親和爸媽報仇!”

計程車一路顛簸,駛入鄉道大概一個多小時後便停了下來,我原以為已經到了地方,不過隔窗看去並未看到密林所在。

“大叔,你怎麼在這停下了,這裡就是陽關嶺?”

我一邊打量四周一邊開口問道。

司機轉頭看向我和寧楠溪,臉上略帶歉意,說這裡距離陽關嶺還有一段路程,只不過接下來的路崎嶇難行,汽車根本無法開到陽關嶺上,所以後面的路程需要我們步行前往。

聞言我隔著車窗向前方道路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寬闊的鄉道此時已經變成了狹窄的山路。

寬度約有一米半左右,兩側皆是亂石,汽車的確無法從中通行。

不過現在寧楠溪腿上還有傷,雖說並無大礙但也無法長時間步行。

想到此處我看向司機,問他此處距離陽關嶺到底還有多遠,步行的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達。

司機說此處距離陽關嶺少說也有七八里地,過去前面的山坡便是陽關嶺所在。

由於此地周圍荒無人煙,並未有村落聚居於此,加之傳言的原因很少有人去陽關嶺,所以通往那裡的路並沒有修繕。

聽司機說完後我轉頭看向寧楠溪,面色凝重道:“這裡距離陽關嶺還有七八里地,你現在腿上有傷能走這麼遠的路嗎?”

“師哥性命垂危,走不了也要走,再者這不是還有你嗎,我若真是因為腿痛走不了路,到時候你就揹著我走,反正你的腿又沒有傷,手臂也已經痊癒,揹著我走個幾里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說話之時寧楠溪嘴角浮現出一抹壞笑,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看樣子她早就想好了對策。

雖然心中不情不願但為了秦溫華我也只得答應下來,隨後我們要了一個司機的聯絡方式,打算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好讓他來接我們。

要不然的話這地方偏僻無比,要想找輛車把我們送回城中幾乎比難於登天。

付過車費司機便揚長而去,見計程車逐漸遠去我轉過身來看向寧楠溪,此刻寧楠溪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我剛要開口,她突然哎呦一聲,緊接著捂著受傷的腿說道:“陳默,不知道是不是坐車坐得太久了,我現在腿突然疼起來了,你揹著我走吧.”

“姑奶奶,合著七八里山路你是一步也不想走啊,這麼遠的路你想把我累死啊,要不然我攙著你走,再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揹著你算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著寧楠溪無奈道。

“本姑娘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麼,再說你要是攙著我咱們走的肯定慢,估計等到了陽關嶺天都黑了,那可別忘了那司機說陽關嶺裡面邪性得很,真要是遇到什麼髒東西怎麼辦,我現在身上有傷,你又幫不上什麼忙,到時候咱們豈不是……”“呸呸呸,你這烏鴉嘴可別說了,我揹著你走還不行嗎,真是怕了你了!”

不等寧楠溪說完我直接雙腿分立,身子向前一躬,做出準備揹人的姿勢。

我蹲在原地十幾秒鐘寧楠溪並未爬上我的背,我反而聽到了一聲手機拍照的聲響從一側轉來。

循聲看去,寧楠溪此時手中正端著手機衝我拍照,臉上還顯露出得意的神情。

“陳默,你這動作實在是太好笑了,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寧楠溪站在一旁雙手掐腰不住笑著,看到這裡我才知道是被她給耍了。

我挺起腰板後衝著寧楠溪冷哼一聲,說道:“現在耍我不要緊,等你真腿疼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到時候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揹你!”

說罷我直接快步朝著陽關嶺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寧楠溪的聲音:“哼,不背就不背,本姑娘還用不著你背呢!”

聽到這話我也沒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眼前山路的確是崎嶇難行,而且地面極其不平整,深一腳淺一腳的,就算是正常人都容易受傷更何況是已經受傷的寧楠溪。

雖然我在前面走著,不過我一直用餘光掃視身後的寧楠溪。

一開始她還跟在距離我大概數米左右的距離,可隨著道路越來越難走她已經被我落出十幾米的距離,而且步伐愈加緩慢,走幾步都要停下來休息數秒。

先前我嘴上雖然強硬,但看到如今寧楠溪窘迫之相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她本身就是個姑娘家,如今腿部傷口剛剛結痂,萬一因為長時間劇烈活動導致傷口崩開那豈不是得不償失,無奈之下我只得回過頭朝著寧楠溪方向走去。

寧楠溪見我回來嘴角一撇,沒好氣道:“你回來幹什麼,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像你這麼走什麼時候才能到達陽關嶺,剩下的路程大概還有兩公里左右,我揹著你走.”

我看著寧楠溪說道。

“用不著,本姑娘有手有腳用不著你背!”

寧楠溪白我一眼道。

眼看寧楠溪耍起了大小姐脾氣,我也不再跟她浪費口舌,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她手臂就將她背在了身後,隨後便大踏步朝著遠處走去。

寧楠溪雖說身高不矮但體重也就在八九十斤左右,背在身上倒也沒有太大負擔。

只是一開始她用力掙扎著實讓我耗費了不少體力,後來見我死不鬆手也就不再掙扎,反倒是下顎抵在我肩膀位置,在我耳邊輕聲道:“你剛才不是說就算是求你也不背嗎?”

“對啊,如果你求我的話我不背,但不求的話我就揹你,這也沒什麼毛病啊.”

我笑著回應道。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那你就好好揹著我,要是敢半路把我摔下來本姑娘肯定跟你沒完!”

寧楠溪威脅道。

我沒回應,繼續邁著步子向前走去。

剛開始的一公里還算是輕鬆,可烈日當頭周邊有沒有陰涼之地,路程走了一半後我額頭就已經開始滲出豆大般的汗水。

汗水順著額頭流入眼睛,讓我眼睛一陣疼痛,就在我準備搖晃腦袋甩去汗水之時一陣香氣襲來,緊接著一塊白色的手帕落到了我的額頭上,隨後幫我擦拭乾淨額頭滲出的汗水。

“謝謝你寧姑娘.”

我轉頭低聲道。

“有什麼好謝的,這塊手帕已經被你弄髒了,等回到城裡你再給我買一塊就是了.”

寧楠溪笑道。

一路前行,十幾分鍾後我們總算是順利到達了陽關嶺。

抬頭看去,遠處皆是層層山巒,近處卻是茂密的樹林,一眼望去滿眼青翠之色,林中還不時傳來鳥叫蟲鳴聲。

看到眼前景象不禁讓我想起了詩人王籍在《入若耶溪》中的一句古詩: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如今蒼翠的山林與鳥叫蟲鳴聲相得益彰,詩中含義更直面的顯現眼前。

“沒想到這城區之外竟然還有如此風景秀麗之地,快放我下來.”

寧楠溪趴在我背上催促道。

聞言我剛鬆手寧楠溪直接從我身上跳了下來,隨即朝著樹林方向看去。

見其跳落在地沒有任何反應我不禁心中一驚,詫異道:“先前你不是腿疼嗎,這麼高跳下來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寧楠溪聽後轉過身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宛若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模樣:“江湖險惡,年輕人還是要多加歷練,我若是不假裝腿疼你又怎麼會心甘情願揹著我走,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話我不禁一愣,沒想到從頭至尾寧楠溪竟然是在騙我,她的腿根本就不疼,無非是想讓我心甘情願把她背到這陽關嶺罷了,這也太狡猾了!“真有你的,虧我還擔心一路,害怕你因為腿傷無法進林尋找鹿角霜,合著你一直都在騙我.”

我看著寧楠溪怒斥道。

“別生氣,我這也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別輕易上當,再說這可不叫騙,這叫善意的謊言,行了,既然咱們已經到了陽關嶺那就別耽擱時間了,再有幾個小時太陽就要落山了,要是找不到梅花路的話那麼今晚咱們就只能在這裡過夜了.”

說著寧楠溪說著樹林方向走去。

進入樹林後一陣陰寒之意瞬間襲遍全身,抬頭看去,鬱鬱蔥蔥的樹枝和葉子已經遮蔽了天空,由於陽光照射不到林中所以溫度比外面低不少。

樹林中的樹木粗細不一,有的樹木大概手臂般粗細,有的直徑則有一兩米,少說也有百年樹齡。

其間枝椏橫生,地上和石頭上佈滿了綠色的苔蘚,行走之時腳下更是不斷打滑。

最令人難以忍受的不是樹林中的陰暗和潮溼,而是林間數不清的蚊蟲叮咬。

嗡嗡之聲不斷響徹耳畔,僅走了數十步我身上便已經被蚊蟲咬了七八個包,寧楠溪也深受其害,一邊走一邊不住向周身拍打。

早知道陽關嶺的密林中有這麼多蚊蟲就多帶點衣服來了,否則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下場。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穿書女城主和她的重生小嬌夫

我是封小野呀

世界大戰之決戰中途島

白毛如飛

何拉拉

二十四名

沉舟之側

又幸福了小啦

穿書霸總前妻,我倒追霸總養崽崽

火山雪

果凍風箏,向哨

花瓶在烤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