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陸念齊目光落在玉棺前方的青銅香爐上。

這個香爐高約半米左右,寬度在四十公分,雖說是青銅所制但雕刻極為精緻。

上方神獸雕刻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其呲牙咧目之勢兇狠異常。

香爐下方是三根小臂般粗細的爐腳,上面同樣雕刻著紋樣,不過卻是青蟒纏足。

三條渾身長滿鱗片的蟒蛇盤繞而上,整座香爐給人一種戾氣很重的感覺。

蘇定秦見陸念齊目光直盯眼前香爐,便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陸念齊聽到問話回過神來,說這座香爐有問題。

按照常理來說陵墓之中不可能藏有香爐,因為棺槨乃是陰世之物,香爐則是陽世之物。

棺槨在內香爐在外,從古至今根本沒聽說過有人在陵墓之中供奉棺主,因此他猜測這香爐並非是供奉所用。

而且即便是供奉香爐頂部的爐蓋也該是開啟而非閉合,如今香爐之上的爐蓋蓋在其上在行話之中被稱作封香,即便是在香爐中燃香供奉下面的人也收不到。

“陸兄弟,照你的意思來看這香爐是幹什麼用的?”

蘇定秦看著陸念齊問道。

“具體幹什麼所用我不知道,不過現在香爐就擺在咱們面前,直接開啟一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陸念齊看了我幾人一眼,低聲囑咐道:“既然這香爐藏匿在主墓室中必然有大作用,我擔心裡面會有機關,你們幾人退至一旁,等我排除險情後你們再過來.”

聞言我們幾人點頭應承,隨後退至距離香爐三米左右位置。

陸念齊見我們幾人遠離香爐後上前一步,蹲下身形仔細觀察著面前香爐。

片刻後他伸出雙手慢慢放在爐蓋之上,旋即小心翼翼將爐蓋掀起。

見爐蓋和爐身之間慢慢漏出縫隙我們幾人皆是屏氣凝神不敢出言半句,很快陸念齊將爐蓋完全抬起,低頭看去之時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神情略顯驚訝。

“這香爐裡面到底是什麼?”

寧楠溪說話間快步朝著香爐方向走去。

陸念齊回身看向我們,詫異道:“這香爐裡面是空的,不僅沒有燃香連香灰都沒有,底部只有一些黑褐色的渣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蘇定秦率先走上前去檢視,我和沈南孝則是緊隨其後來到香爐前。

低頭看去,香爐之中的確是空空如也,底部只剩一些黑褐色的殘渣。

“怎麼會是空的,既然香爐裡面什麼都沒有那麼墓主為何會讓人將這香爐擺放在這,難不成有什麼其他的寓意?”

寧楠溪看著香爐狐疑問道。

說話之時我們幾人皆朝著香爐內部看去,只有蘇定秦不停觀察著香爐底部。

約莫兩三分鐘後蘇定秦將腰間摺扇抽出,藉著摺扇抬手一指香爐底部,沉聲道:“這青銅爐底部有烈焰灼燒過得痕跡,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香爐並非是供奉所用,而是煉丹藥爐!”

蘇定秦說完不等我們幾人回過神來彎腰將手伸入爐中,用手指捏了一些黑褐色渣滓放在指尖。

用力捻動幾下之後放在鼻子下方仔細聞著,見其如此認真我們幾人都沒有開口打擾。

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蘇定秦面色驟然一變,額頭開始滲出汗水。

看到蘇定秦這般反應沈南孝有些按奈不住,沉聲問道:“定秦哥,這黑色的爐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這並非爐渣而是煉製的藥渣,根據藥渣氣味來分辨先前煉製之物應該是人的臟器,因為這味道之中除了血腥味外還有一股酸味,與人體內臟味道相同.”

蘇定秦回應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心頭一震,先前城區之中近十名青年丟失內臟,如今這藥爐中煉製之物也是內臟,難不成這其間有什麼聯絡?想到此處我看著蘇定秦問道:“蘇大哥,你說這藥爐中的臟器會不會跟城區中失蹤的臟器有關,先前你和陸大哥不是猜測除了咱們和泥龍兒向梁之外還有人來過此處嗎,難不成此人就是城區之中作案的連環殺手!”

蘇定秦聽到問話剛要開口,這時寧楠溪連忙擺手道:“不可能,如果那個連環殺手闖入密林的話肯定會被發現,別忘了這幾日咱們可都在這密林之中,先前據推斷這連環殺手根本不是活人,若是邪物的話身上肯定會瀰漫出陣陣陰氣,但咱們這幾日並未發現可疑陰氣,也就是說不可能有邪物來過這片密林.”

“不對,有一段時間咱們都沒有在這密林之中!”

我看著寧楠溪反駁道。

當初我和寧楠溪獲得鹿角霜後便從陽關嶺離開回到了城區,回去的路上司機曾說連環殺手已經殺了十人。

後來經過商議我們再次回到密林,當時蘇定秦和沈南孝根本不再其中,營地裡面只剩下了幾張人皮。

先前鎮守此處的雜務科編外人員已經身死,如此說來連環殺手很有可能是趁我們不在的時候潛入密林。

這樣的話完全可以說得通,因為在城區死了十人之後連環殺手便已經收手不再殺人,他完全有機會和時間潛入陵墓。

我將心中所想告知眾人,沈南孝聽完後一拍大腿,說道:“陳兄弟說的不錯,當時我和定秦哥前往城區與雜務科成員聯絡的確不在密林,而剩下的幾名編外人員也在這其間身死,看樣子那連環殺手的確來過此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可以確定這墓主與城區百姓遇害之事有關,現在他已經逃出陵墓,這附近的城區和鄉鎮必然危險無比,我覺得咱們下一步計劃就是趕緊離開密林,通知各警局嚴防死守,就算是找不到墓主的話咱們也要找到那個連環殺手,因為他極有可能知道墓主的身份.”

眾人聽蘇定秦說完皆是覺得有些道理,紛紛不住點頭,而我心中卻有一絲疑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或許是看出我臉上微弱表情,蘇定秦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低聲問道:“陳兄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疑惑之處?”

“的確有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說這個墓主是因為煉製的丹藥才死而復生離開此處,那麼當初泥龍兒又是怎麼死的,外面石室中的十四口棺槨他可從未開啟過,總不可能是那條怪魚逼迫他寫下盜墓者死這四個字的吧?”

我看著蘇定秦等人不解問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陷入一陣沉默,因為他們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大概過了數分鐘後蘇定秦看向我,問道:“那你覺得向梁為何受傷?”

“我懷疑這座墓室中除了墓主之外還藏著一個人,正是此人重傷泥龍兒,至於後來城區之中的命案也是此人所為,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有一點解釋不通,那就是此人既然能夠重傷泥龍兒為何要等十多年才動手,如果利用人的五臟六腑就可以將墓主復活,那麼他早些年為什麼沒有行動,非要等到現在?”

我看著眾人說道。

“或許他早些年前根本不知道煉製丹藥的材料,他用這十幾年時間才找尋到秘法也說不定,而且據我剛才觀察這藥渣之中除了人體內臟之外還有其他的材料,至於是什麼我分辨不出,但肯定不完全是內臟煉製,因為這種五臟煉丹法門我知道,根本不可能將一個死人復活.”

蘇定秦沉聲道。

若事實真按照蘇定秦所言那麼倒是合情合理,不過要情真相看樣子我們只能找到墓主或者是連環殺手,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解開謎團。

正沉思之際陸念齊已經起身行至玉棺前,他伸手靜靜感知著玉棺,臉上顯露出享受神情。

“我盜過千百座大墓,木質、石制、金制棺槨皆見過,但玉棺還是頭一次見,更從未見過血玉棺材,這口棺槨是由整塊玉石雕成,世間可謂難得……”陸念齊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從其面部表情來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陸大哥?”

寧楠溪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自古以來江湖流傳著一個門派名叫棺材門,這個門派專門製造各種棺材,而且利用棺材研究各種秘術秘法,如今咱們眼前這口血玉棺世間難得,說不定能夠從棺材門找到些許線索,如果說棺材門有血玉棺的記載,咱們就可以順藤摸瓜知道墓主是何人,只要知道墓主是誰咱們就有方向調查他的去處和目的,你們幾位意下如何?”

陸念齊沉聲道。

“棺材門我素有耳聞,這個門派十分神秘,聽說不光能夠打造棺材更能夠操控棺材,而且跟鬼神也有來往,雜務科曾數次派人與棺材門門主聯絡,但皆未尋找到其下落,陸兄弟,你可有辦法找到棺材門的蹤跡?”

蘇定秦追問道。

“我雖然並不知道棺材門設於何地,但既然他們跟鬼神有往來那就可以利用鬼神來打聽棺材門的位置,我覺得這口血玉棺是個突破口,咱們不能放過.”

陸念齊斬釘截鐵道。

寧楠溪聞聽此言行至血玉棺前伸手撫摸了一下,繼而開口道:“是突破口不假,可這口血玉棺少說也重達數千斤,憑藉咱們幾人的力道如何將其運送出去,從此處到達地王廟少說也有十幾公里,這麼遠的路程若是一路託運什麼時候才能夠逃離此處?”

“實在不行就將這血玉棺砸了,只拿著一塊玉石去找棺材門,我想憑藉棺材門的能力應該能夠憑藉碎裂的玉石還原出血玉棺的模樣.”

沈南孝有些急切說道。

聞聽此言陸念齊剛要出言阻止,這時蘇定秦抬手一揮摺扇,勸阻道:“不行,這口玉棺可是稀世罕見之物,若是被咱們砸了豈不是可惜,依我看咱們還要再想辦法,如果真託運不出去的話我就聯絡雜務科成員,讓他們多派人手前來挪棺,我就不信數十上百人還無法將這口棺材搬離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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