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陳的中年男子我認識的只有陳湘銘,而且昨晚我的確與他見過面,所以現在站在門口的肯定就是他!不過陳湘銘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嗎,昨晚我還在天秀山陵園見到過他的墓碑。

上面清清楚楚刻著陳湘銘三個字,還有他的黑白遺像,難不成此刻站在門外的是陳湘銘的鬼魂!要放在先前大白天見鬼這種事肯定是打死我都不信,但這幾天經歷了這麼多事也不由得讓我心中多想。

畢竟那天早上在早點攤吃飯的時候攤主也說沒有見到陳湘銘,這就說明這幾次我見到的陳湘銘都是鬼魂。

反應過來後我連忙將黎海撤走的椅子抵在了門前,隨即又抱起旁邊的飲水機壓在了凳子上。

黎海見我一副驚慌失措模樣,面露不解之色,問道:“你幹什麼呢,外面的人又不是鬼怎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就算是欠錢他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你他媽別叨叨了,你怎麼知道外面站著的不是鬼,你要真是我兄弟就趕緊幫忙堵門,要是等他進來之後就麻煩了!”

我一邊往門前搬運東西一邊怒斥道。

“你可別瞎扯了,電影我又不是沒看過,真要是鬼的話這一道破門能擋得住嗎,他還不嗖的一下就穿進來了,我看你小子這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要不然別當主播了,直接改行寫小說去吧.”

黎海站在一旁不斷出言嘲諷,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見黎海不以為意我沒再搭理他,繼續往門前堆放著各種傢俱。

昨天晚上我已經證實陳湘銘就是鬼,只要是鬼他肯定對我有所圖,所以我決計不能放他進來,到時候不光我沒命,說不定連黎海都會受到牽連。

“小兄弟,昨天晚上我有急事就先走了,沒跟你打聲招呼實在不好意思,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趕緊把那件東西給我,你可別忘了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再不趕緊解決你這條……”不等陳湘銘說完我直接怒聲吼道:“趕緊給老子滾蛋,別以為裝神弄鬼老子就怕你,我實話告訴你,那件東西今天早上已經我送到警察局了,你要是有膽量就去警局走一趟,別再來找我了!”

“警……警察局?你把那東西送到警察局幹什麼,那東西對你來說可是保命的東西,你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陳湘銘站在門外高聲叫喊道。

“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我願意往哪送就往哪送,你不是想要據為己有嗎,那你就去警察局問問,看他們給不給你!”

說完我滿心怒氣朝著堆砌的傢俱踹了一腳。

“你小子還真是個硬骨頭,行,既然你已經把那東西交給了警方,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就等著死吧!”

陳湘銘說完這句話後門外便傳來了一陣下樓的腳步聲,看樣子陳湘銘已經離開了。

見陳湘銘走後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精氣一樣,渾身一癱便坐在了地上。

這可是真太險了,幸虧我剛才及時阻止黎海開門,要不然的話我們兩個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這了。

“這老小子竟然還威脅你,你到底欠了他們多少錢,他竟然還能說出要你命這種話?”

黎海看著我滿心不解道。

“這事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你知道我沒欠人錢就行,現在趕緊幫我把東西搬開,我出去辦點事!”

我看著黎海催促道。

現在老婆子還沒除掉又出來個陳湘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全都照著我使上勁了。

原本我還想今天一早去紫陽觀找高人幫忙,沒想到壽衣卻丟了。

壽衣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沒了壽衣我就算是去了也沒什麼用。

為今之計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秦溫華!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最起碼昨晚他給我的那道黃紙三角的確有用。

如果不是這東西的話恐怕我昨天晚上已經被那個老婆子給砍死了,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找他一趟。

再者現在距離我大限只有不到半天時間,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死馬當做活馬醫,也好比現在乾坐著等死強百倍。

打定主意後我便開始將堵在門前的傢俱搬開,黎海見狀直接擋在我身前,阻止道:“你幹什麼去,那人剛走不久,你就不怕他在樓下埋伏你,這樣吧,你要是想出去也行,但必須帶上我,我跟在你身邊好歹也是個幫襯,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幫你搬東西,要是不答應的話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黎海說話之時我朝著旁邊牆上的鐘表瞟了一眼,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距離大限還有十個小時。

時間緊迫我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畢竟秦溫華乾的是計程車行業,誰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不在家,如果要是不在家的話那我豈不是麻煩了。

一番劇烈的內心掙扎後我只得點頭答應下來,並囑咐黎海不能多嘴,就算是心中有疑問也必須憋著。

黎海聽完連忙點頭,隨後便開始幫我搬運傢俱,等門前傢俱清空後黎海回屋換上了一件乾淨利索的衣服,然後便跟著我出了門。

秦溫華給我的香囊中除了那個黃紙三角外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帽簷衚衕365號,這地方應該就是秦溫華居住的地方。

來到路邊我和黎海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將目的地告知司機後便朝著帽簷衚衕方向駛去。

帽簷衚衕距離天陽小區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路程,衚衕位於老城區,周邊幾乎都是平房院落,很少有樓房。

此地居住的也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畢竟年輕人很少會選擇租住這裡的房子,距離主城區遠不說周圍的環境也十分髒亂。

正當我目光看向窗外風景的時候耳畔傳來了黎海的聲音:“陳默,你沒事去帽簷衚衕幹什麼,我聽說那地方可是有點邪性.”

或許是這兩天神經太過緊張,聽到黎海提起邪性二字我立即將頭轉過去看向他,詫異道:“邪性?這帽簷衚衕有啥邪性的?”

黎海撓了撓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關於帽簷衚衕的傳聞挺多的,我聽說再早以前帽簷衚衕是個古戰場,死的人挺多的,聽說衚衕下面就是萬人坑,只要入了夜走在衚衕裡面就能聽到戰馬嘶鳴士兵衝殺的聲音,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都是聽本地老一輩人聊天時聽來的.”

聽黎海說完我心中一沉,不等開口回應,駕駛室中的計程車司機突然扭過頭來,壓低聲音道:“這事當然是真的,早些年前我就住在帽簷衚衕,那地方晚上是真夠邪性的,只要天一黑裡面保準見不到半個人影,家家戶戶大門緊鎖,連孩子都不敢哭,你要是大晚上在衚衕裡面見有人經過……”說到這裡司機回過頭去繼續看路況,黎海是個急性子,追問道:“看到有人經過怎麼了,師傅你就別賣關子趕緊說吧.”

“那很有可能不是人.”

司機用陰沉的嗓音說道。

聞聽此言黎海噗嗤樂出聲來,看著駕駛室中的司機笑道:“師傅,我說這些是嚇唬我哥們兒的,你怎麼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來這也有好幾年時間了,我怎麼不知道帽簷衚衕有這種傳聞?”

“沒聽說過可不代表沒有,反正我勸你們一句話,這帽簷衚衕白天去沒事,但只要天一黑你們必須趕緊出來,千萬別在衚衕逗留,那裡面可不乾淨!”

司機語氣凝重,從懇切的神情來看不像是在扯謊。

黎海從不相信鬼神之說,如今看司機師傅說的有模有樣不禁出言譏諷道:“帽簷衚衕的髒亂差可是咱本地出了名的,要是乾淨那可就見鬼了!”

“你們哥倆不信是吧,既然這樣我就給你們說件我自己經歷的真事,我七歲那年在帽簷衚衕見過鬼……”據司機所言這件事情發生在一九七八年,那年他剛滿七歲。

當時帽簷衚衕剛建立沒多久,到處都是紅磚碧瓦,衚衕內更是垂柳遍地,算是當地的一景。

有一天晚上他吃過飯後就在院子裡面跟弟弟踢球,結果弟弟一個不小心就把皮球給踢出了院外。

當時帽簷衚衕還沒有這麼多傳言,所以他便趁著月色走出院落去衚衕中找球。

帽簷衚衕並不算很寬,南北也就相距四五米左右。

出門後這名司機就順著門前衚衕開始尋找,可找了十幾分鍾愣是沒有找到。

按道理說他弟弟不過才四五歲,這一腳能有多大勁,怎麼可能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

就在司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砰砰的響聲。

回頭看去,在距離他七八米左右的位置竟然有一個球在地上滾動。

雖說視線不太清明,但憑藉月色司機還是認出這個球就是剛才弟弟踢飛的那個。

發現皮球后司機喜出望外,連忙快步朝著皮球的方向跑去。

當他來到皮球前剛準備將其撿起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

“小朋友,叔叔的頭掉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頭撿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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