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皇后被宮女扶著離開了含元殿,明妧也不知道她說的話,北越皇后信了多少,不過就算她不信,她說解不了她的毒,誰也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解毒。

百官也不用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他們北越皇后要解毒,只能從東陵拿解藥,至於怎麼拿,明妧管不著。

但堂堂北越皇后被人下毒,還拿不到解藥,這臉丟的可有些大呢。

明妧轉身看向北越皇上,北越皇上也摸不透她是真不願意給北越皇后解毒,還是真解不了了,畢竟明妧說這聲“解不了”之前鋪墊的有點多。

明妧歉意道,“皇后的毒我解不了,若是在大景朝,我還能翻翻醫書看有沒有別的法子.”

現在,她只能愛莫能助了。

北越皇上輕點頭,吩咐順公公道,“讓太醫多想想辦法,找找醫書古籍.”

順公公覺得把希望寄託在那些太醫身上那就等於是絕了皇后的希望了,看來要拿到解藥只能找下毒人了。

明妧覺得沒她什麼事了,準備告退出宮,然而就在她準備告退的時候,一小公公快步進來,湊到順公公耳邊嘀咕了幾句。

順公公愣住,“丟的是那幅畫?!”

大概是被震到了,順公公說話聲突然大起來,北越皇上看向他,明妧也看向他。

“怎麼了?”

北越皇上皺眉問道。

順公公走到北越皇上跟前道,“先前皇后做噩夢,說是雲曦郡主丟了東西,庫房管事公公聽了這事後,盤查了雲曦郡主留下的舊物,果真發現丟了東西…….”

“而,而且丟的是那,那幅畫.”

順公公聲音顫抖了起來,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丟的畫非比尋常。

只是再非比尋常,那也只是幅畫啊,難道還能是個藏寶圖不成?想到東陵為了送個假郡主來北越,不惜迂迴去大景朝找雲曦郡主遺落的玉佩,足見來北越的目的不單純,現在安南郡主離開北越了,應該是目的達到了。

北越皇上臉色一變,“是哪幅?!”

“《蕭山春雨圖》,”順公公哆嗦了聲音回道。

這幅畫是雲曦郡主最喜歡的,以前皇上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出來欣賞一番,只是近來事多,皇上也沒心思在這上頭,誰想到畫會不翼而飛了。

“庫管管事公公看顧不利,這會兒在殿外跪著,”順公公輕聲道。

沒辦法,庫房管事公公是他提筆上來的,是他的心腹,自己人,出了事得保啊。

北越皇上臉都綠了,“讓他給朕滾進來!”

很快,庫房管事公公就進來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順公公見了道,“畫是什麼時候丟的?!”

庫房管事公公心顫抖成篩子,“奴才不知啊,庫房每日都有人清掃,沒發現畫作丟失,今兒是聽了宮裡傳皇后做噩夢的流言,奴才這才上了心,帶人進庫房仔細盤查…….”

庫房裡東西不少,但值得雲曦郡主託夢給北越皇后的沒多少,必定是最心愛的東西了。

管事公公把最重要的幾件檢查了後,就去檢查那錦盒。

錦盒裡擺著畫,管事公公看了幾眼沒發現問題所在,最後合上的時候看出來了。

半年前,他檢查庫房之前吃了墨子酥,不小心把指印沾在了畫上,因為沾在背面的,才無傷大雅,不然他這條小命都難保。

只是指印一直在,他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要看畫,一直沒找到機會把指印去掉,後來見皇上沒發現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這回卷畫卷,他仔細看了好幾遍,那指印不見了。

這畫已經不是當初那幅畫了。

管事公公也猶豫過要不要當沒看見,皇上年紀大了,眼神沒以前那麼好了,他未必看得出來這畫已經被人偷龍轉鳳了,再加上宮裡都在傳皇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可能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等皇上兩天一蹬,新皇登基,就更認不出這畫的真假,而且也未必把這幅畫放在眼裡。

猶豫過後,管事公公還是選擇了招認,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雲曦郡主都給皇后託夢了,萬一哪天給皇上託夢了呢?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順公公見皇上臉色難看的快要殺人了,忙道,“沒有的東西,畫被人換了都看不出來!”

訓斥,向皇上請罪,“奴才有罪,推薦了這麼個沒有的人管著雲曦郡主的舊物,才被人鑽了空子.”

北越皇上深呼吸,把怒氣壓下,“那幅假畫呢?”

管事公公連忙爬起來,去門外取假畫。

他把畫開啟給北越皇上過目,北越皇上眉頭皺了又皺。

這畫畫工精湛,即便是他,也很難發現這幅畫是假的,他看向管事公公,“你是如何發現這畫是假的的?”

管事公公不敢說實話,在來的路上,他就想好的撒謊之詞,這會兒皇上問起,忙道,“奴才是聞味的,之前那幅畫在紫檀木匣子裡放久了,拿出來有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兒.”

“這幅畫雖然也有檀香味,但因為放置的時間短,味道淡.”

這麼細微的差別能分辨出真假,連明妧都佩服他欺君的膽量了。

不過這話除了明妧之外,沒人懷疑,畢竟他是順公公的心腹,是忠於皇上的,再者讓人相信一個公公是憑真本事看出畫是假的,這比聞味辨畫更難取信於人。

再者看出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沒必要撒謊。

順公公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畫是假的,他道,“近來都有誰進出過庫房?”

管事公公忙道,“庫房裡放的都是雲曦郡主的舊物,平常除了奴才和兩個心腹,旁人進不去,除了上回…….”

“趕緊說!”

順公公催道,真是向天借了膽兒了,和皇上說話還敢說半截留半截,不怕皇上砍了他的脖子!管事公公只是喘口氣,當即接著道,“除了上回皇上准許安南郡主進去挑幾件雲曦郡主的舊物做陪嫁.”

不用問啊,肯定是假郡主趁機偷走了畫。

管事公公還記得當時安南郡主要他介紹畫作,他只顧得上安南郡主,顧不上她的丫鬟,定是那丫鬟趁他不注意偷樑換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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