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說話聲不小,聲音清脆,帶著沉穩和自信,猶如重錘敲打在北越皇后的心頭,沉甸甸的,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鎮南王世子妃還真把自己當皇上救命恩人了,她以為救醒皇上就能逃過一死了,她想要誰的命,還沒有誰能逃的過去!北越皇后眸光從北越皇上臉上瞥過,而後看向明妧道,“聽說鎮南王世子遇刺下落不明,找到他人了?”

明妧正夾菜呢,聞言,臉一沉,眸底一抹寒芒閃過去。

她是真餓,也是真沒胃口,吃的這麼歡快,這麼得意就是為了激怒北越皇后,讓她出言打壓她。

除了楚墨塵出事這件事外,沒什麼事能真的壓垮明妧,她也只是抱著一試的態度,誰想到北越皇后真的開口了,她猛然看向北越皇后,那眸底的寒芒就跟冰刀似的射過來。

北越皇后心底一顫,一股寒氣從心底直達四肢百骸,身子都涼了半截。

她真是氣糊塗了,鎮南王世子出事這是沒什麼人知道,除了回來報信的暗衛,就只有派去的刺客了。

回來報信的暗衛沒有一個不落的都被關在了刑部不牢裡,就算沒關,她也很難從鎮南王府的暗衛口中知道這事,她這幾乎就是不打自招了啊。

北越皇后強自鎮定,左右已經撕破臉皮了,就算被知道了又有什麼關係,鎮南王世子已經死了,有東陵牽制大景朝,大景朝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了,鎮南王世子妃是容王世子帶回北越的,出了什麼事,也少不了容王世子一份。

想著,北越皇后嘴角微勾道,“難道本宮得到的訊息有誤,鎮南王世子沒出事?”

容王世子看著北越皇后,道,“皇后衣不解帶的照顧皇祖父,累的都快體力不支了,沒想到訊息還這麼靈通.”

北越皇后眸光一縮,怪容王世子多嘴,她剛剛氣頭上說漏嘴,雖然不怕,但以防萬一還是要想辦法補救,越坦然,越顯得她與此事無關,沒想到容王世子會譏諷她。

她要真衣不解帶的伺候皇上,心無旁騖,這些事她就不會知道。

北越皇后手攢緊,正好梁王走進來道,“這還多虧了容王妃,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鎮南王世子出事了,這麼大的事,容王世子知道也不稟告朝廷,要是真捅破天了,你以為憑你自己能擺平嗎?”

容王妃?明妧眉頭打結,容王世子和容王妃關係不睦,楚墨塵出事,容王世子不可能會和容王妃說。

容王府被禁足,團團圍住,就算容王妃知道,又怎麼把訊息傳給他們知道,梁王這麼說是在挑撥離間,還是篤定他們去找容王妃來質問,容王妃會承認是她說的?這兩種可能哪種更大,明妧也沒把握,畢竟容王妃和容王世子一直互相防備,身邊有彼此的眼線是肯定的,容王妃得知這事的可能性也不小,只是容王妃如果真的倒向梁王了,梁王這一開口就把容王妃賣了個底朝天啊。

明妧還在走神,容王世子則道,“梁王是想挑撥離間嗎?”

梁王笑了一聲,“我用得著挑撥嗎?還是要讓容王妃來對峙?”

容王世子要的就是這句話,他道,“梁王都不怕對峙,我怕什麼,那就請王妃進宮一趟吧!”

話是梁王先說的,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北越皇后眉頭皺緊,“皇上還沒醒,你們卻為鎮南王世子起爭執,這就是你們的孝心?!”

容王世子詫異的看著皇后,“看來皇后是真累著了,鎮南王世子的事可是您先提的.”

她要不開這個頭,誰會在皇上的病榻前提這事來扎鎮南王世子妃的心窩子?她能提,旁人還不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不然就扣你一頂不孝的帽子,就是皇后也沒有這麼霸道的,右相他們可還在呢。

右相和魏國公他們一直站在沒動,他們也被皇后的話震的不輕,他們並不知道鎮南王世子遇刺了,也虧得鎮南王世子妃身懷有孕,在身陷囹圄的情況下還要擔驚受怕,剛剛還遇刺……但凡柔弱一點兒,只怕早就扛不住崩潰了吧?右相打心眼裡敬佩明妧,他女兒要能有鎮南王世子妃一半,他就心滿意足了。

容王世子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容王妃了,他道,“皇后太累了,還是先回宮歇著吧,皇祖父這裡,有我們在呢.”

說完,補了一句,“去請王妃來.”

侍衛看看容王世子,看看北越皇后,然後退出去。

在殿外猶豫了會兒,還是出宮請容王妃進宮。

刑部尚書都選擇站在容王世子這邊了,難道他還有的選擇嗎,再者容王世子說請人,皇后也沒反對。

明妧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她必須得養好身子骨,才能替楚墨塵報仇,楚墨塵要是有什麼三場兩頓,她要北越皇后、梁王他們付出慘重代價!明妧夾著飯往嘴裡塞,如同爵蠟。

衛明城見了心疼,給明妧盛湯道,“慢點吃,妹夫不會有事的.”

一頓飯吃完,安南郡主進宮了,看見明妧,那眸底火光燃燒的噼裡啪啦的。

她走進來道,“她不是被關在刑部大牢嗎,怎麼允許她進宮了?”

沒人接她的話,安南郡主望向梁王,梁王道,“是你容王世子表哥要她進的宮.”

安南郡主氣道,“她都把外祖父害成這樣了,容王世子表哥還信任她,她包藏禍心,你可別被她給利用了.”

容王世子臉色淡漠,懶得和她多說話。

北越皇后見了奇怪,要安南郡主進宮的是他容王世子,現在人來了,他反倒態度冷淡,不屑和她多說一句?這樣的反常,讓北越皇后心底隱隱不安,容王世子之前就算再不喜安南郡主,對她也沒有這麼冷淡和陌視,可別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北越皇后越想越不安,有時候一個稍不注意就可能是致命的,大意不得。

她正打算開口,這時候順公公的聲音突然傳開,激動道,“動了!皇上的手動了!”

北越皇后轉身看向龍榻,北越皇上的手指果然在動,但人還沒醒,也沒人敢叫醒他,太醫也不敢上前替皇上把脈。

人家鎮南王世子妃還在這裡呢,沒本事替皇上解毒,把脈這樣的便宜事搶著做,丟人啊。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北越皇上才徐徐轉醒。

“皇上,你總算是醒了,”北越皇后坐到床榻邊,拿繡帕直抹眼淚,“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臣妾可怎麼活.”

明妧站在一旁,她還真有點擔心,她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北越皇上就這麼被北越皇后給活活噁心死了。

太醫把藥端過來,安南郡主伸手要接藥碗,太醫腳步一快,把藥碗遞給了明妧。

還得檢查藥有沒有問題呢,雖然他已經檢查過了。

安南郡主氣的恨不得叫人把太醫拖出去砍了。

明妧接過藥,嗅了嗅,道,“沒問題.”

話音未落,北越皇后已然伸手了,“把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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