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北越皇后喜歡不喜歡,容王妃專程送手套進宮獻殷勤,皇上誇了一句,手套就在後宮傳開了。

手套做法簡單,只是沒人想到而已,如今聽人描述下,宮女們就著手縫製了。

容王妃坐在軟轎內,看著手裡的玉如意,容王妃臉上卻沒有多少笑意。

明妧才進容王府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討好了容王府上下。

這就是她會搶功勞,不然皇上知道了,必定會要見她,到時候大家誇讚,容王世子在順勢請旨賜婚,她嫁進容王府就板上釘釘了。

這麼聰明的女子,決不能讓她留在容王府,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雪地路滑,小廝們腳下一滑,轎子哐當一下摔地上,好在容王妃抓的穩,否則玉如意非得摔壞不可。

“仔細點抬,摔傷了王妃,你們擔待的起嗎?!”

丫鬟呵斥道。

小廝們一臉惶恐,“我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地太滑了.”

丫鬟也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除非活膩了還差不多。

險些摔了容王妃後,小廝們走的更小心翼翼了。

容王妃掀開轎簾看著外面,牆角邊縮著不少乞丐,有些臉色蒼白的叫人懷疑是不是還有氣。

丫鬟見她盯著乞丐瞧道,“王妃看他們做什麼,沒得汙了眼睛.”

容王妃笑了一聲,“你懂什麼?”

小丫鬟望著她,只聽容王妃道,“回去吩咐廚房熬粥做饅頭,明兒一早我要佈施.”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麼好的收買民心,揚良善賢名的好機會,她豈能錯過?放下轎簾的時候,容王妃又加了一句,“讓衛姑娘陪我一起去.”

聽風軒,內屋。

明妧歪在貴妃榻上,拈了顆酸梅塞嘴裡,這酸梅她從早上吃到睡覺,感覺自己都快要成為一個大酸梅子了。

什麼東西吃過量都不好,梅子拿到手,明妧還是放下了,吩咐丫鬟道,“把酸梅端走.”

“姑娘不吃了?”

惠兒問道。

其實喊姑娘很不合適,畢竟明妧身懷有孕的事,容王府上下都知道,但容王世子又沒有給明妧身份,喊世子妃不合適,喊姨娘就更不合適了,只能喊姑娘將就了。

明妧拿帕子擦拭,“不能再吃了,拿下去吧.”

惠兒照辦,她剛端著梅子走到珠簾處,小丫鬟的聲音傳來,“姑娘,王妃身邊的青梅姐姐來了.”

明妧一點都不想和容王府其他人打交道,容王妃是頭一個,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不想也得忍著,“讓她進來吧.”

棉簾開啟,伴隨著一陣寒風,丫鬟青梅走了進來。

明妧歪著小榻上翻書,那姿勢真談不上優雅,但是很舒適,丫鬟眼底露出一抹鄙夷,走上前時,臉上的鄙夷之色也沒有收斂。

明妧斜了她一眼,信手翻書道,“找我有事?”

聽聽,這是什麼態度,她好歹也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天寒地凍的來給她傳話,她就這態度,青梅心底很不快。

她胡亂一福身道,“王妃明兒要施粥,讓衛姑娘你一起去.”

明妧眉頭打了個死結,讓她陪著一起去施粥,有沒有搞錯啊,她來北越給容王治病就不錯了,還要她去拋頭露臉賑災,萬一有人問起她是誰,容王妃怎麼介紹她?“不去,”明妧淡漠道。

明妧回答的太乾脆利落了,青梅有一瞬間的懵怔,隨即冷笑連連,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王妃讓她做什麼,豈有她拒絕的道理,讓她一起去賑災是看的起來,有她拒絕的份嗎,“奴婢只是來傳話的,衛姑娘若是不想去,還請親自去回王妃.”

丟下這一句,青梅福身告退。

明妧抬眸,青梅只給她留了一個後腦勺。

明妧腦殼疼,這些人是不是把她懷身孕的事給忘了,好歹稍微顧及她一下吧?嗯,很快明妧就知道人家不止沒顧及她有身孕,人家分明就是想弄死她腹中的胎兒,容王府掌管胭脂水粉的嬤嬤差人送了薰香來,丫鬟抱了兩盆花卉進屋,就擺在床頭邊上,在這銀裝素裹,不便出門的時候,能看到兩盆開的嬌豔燦爛的花,心情都明媚了幾分。

但這樣的明媚沒有堅持多會兒,送來的薰香裡被人添了藥,正好和花香產生劇毒,聞久了不止會小產,輕則精神不振,重則喪命。

明妧看了那花道,“把你們世子爺叫來.”

這麼生疏的叫法,青梅再一次覺得明妧和容王世子關係不好。

青梅出去轉了一圈,回來道,“世子爺出門會客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人不在,明妧便只能忍著了,那兩盆花搬到跟前,明妧剪下一朵,把花瓣一片片摘下來。

辣手摧花,青梅見了都心疼,這花金貴著呢,一盆花都能買好幾個丫鬟了。

明妧要做什麼,丫鬟不敢阻攔,等容王世子回來,兩盆花被明妧折騰沒了。

容王世子眉頭微皺,“這是做什麼?”

明妧瞥了他一眼,“容王妃讓我明天陪她出府施粥,還讓丫鬟送了花和薰香來。

這花和薰香分開都沒有毒,合在一起聞久了能要我的命,你說該怎麼辦吧.”

算計她,明妧或許還能忍,把眼睛盯著她腹中胎兒,這是犯了明妧的逆鱗了。

不過明妧這話倒是正中容王世子的下懷,“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明妧回了他一記白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裡是容王府,她手裡只有一副銀針,想把容王妃怎麼樣,那就是一句空話,靠眼神殺人嗎?明妧望著容王世子,容王世子知道她要什麼,他眉頭擰著道,“你能保證調製的毒藥不用在我身上?”

“不能,”明妧乾脆道。

容王世子嗓子一噎,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活活嗆死。

這女人氣人的本事太強了,就這樣還想要毒藥?知道明妧是故意氣他,容王世子把湧到嗓子眼的怒氣壓下,笑道,“你倒是實誠.”

明妧微微一笑,“我總不好答應你,最後食言.”

這麼重信守諾,實誠的容王世子特別的想掐她的脖子,她有必要這麼無時無刻不提醒他要遵守諾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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