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聽了笑問道,“喜兒又惹周媽媽您生氣了啊?”
雪雁眸底流露幾分羨慕,雖然喜兒常惹周媽媽生氣,甚至氣的跳腳,拿掃把攆她,但菡萏苑上下,周媽媽最喜歡的還是喜兒。
周媽媽雖然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她望著明妧道,“早上我出府買東西,喜兒非要和我一起去,我就依著她了,誰想到東西才買了一半,這丫頭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走之前也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我在街上找了一圈也沒瞧見她就先回來了,到這兒她都還沒回來……”雪雁心一提,擔憂道,“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府裡不是沒出過丫鬟上街就沒回來的的事,有些找到時是屍體,有些壓根就沒找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像她們這樣的丫鬟,孤身一人在街上,要是碰到拍花子,心狠手辣之徒,哪裡逃的掉,喜兒在丫鬟中算有幾分姿色了,萬一被賣到青樓,雪雁都不敢想。
周媽媽正擔心呢,雪雁這麼說,她呸呸道,“她和姑娘墜崖都能大難不死,哪那麼容易出事,指不定跑哪兒玩忘了時辰,回來我非剝她一層皮不可.”
明妧也擔心,她和喜兒相處那麼久,她不是那麼不懂分寸的人,肯定是有事,便道,“還是派兩個人出去找找吧.”
周媽媽應下,讓明妧回屋歇著,她親自帶人出去找。
這邊明妧進屋,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邊丫鬟高呼聲就傳來了,“喜兒姐姐回來了.”
再然後,明妧就聽到喜兒叫疼聲,不用說又是被周媽媽揪了耳朵,邊揪邊罵,“你去玩,我不攔著,不知道和我說一聲嗎,害我擔心半天!”
喜兒疼的齜牙咧嘴,“疼疼疼,我知道錯了,周媽媽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沒下回了!以後你別想再跟我出府了!”
周媽媽氣道。
“周媽媽,你先放手啊,我有急事和姑娘說,你待會兒再揪我耳朵行不行?”
喜兒整個人都恨不得撲周媽媽身上了。
周媽媽鬆了手,嘴裡還罵咧咧,“晚上,不許你吃飯!”
說完,就轉身走了,卻是鬆了一口氣。
喜兒揉著耳朵進了屋,剛打簾子進來,雪雁就道,“你也太沒分寸了,看把周媽媽擔心的.”
喜兒撅了嘴道,“我也不想啊,我是沒時間跟她說.”
說著,喜兒望著明妧道,“姑娘,我看到之前趕馬車的車伕了!”
明妧怔住,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喜兒連連點頭,“他就是化成灰,奴婢也認得他,一看到他,奴婢就認出他來了.”
害她們墜崖,差點死在崖底,這口氣,就是肚子裡能撐船的宰相也咽不下啊,這仇一定要報。
只是喜兒孤身一人,別說制服那車伕,不被車伕發現再禍害一次就算不錯了,喜兒想看車伕落腳之地,是誰府上的人,然後再回來告訴明妧,把車伕抓了審問,然後順藤摸瓜查出是誰要害她們。
喜兒想的很好,做的也對,可是車伕是個賭徒,一頭扎進賭坊,喜兒就在外面等著,一等一個時辰,就是不見車伕出來。
賭坊三教九流之地,那些賭徒都是不要命的,喜兒不敢進去找人,就一直等一直等,等的耐心全無,這才想起周媽媽,叫了一聲壞了,趕緊跑了回來。
雪雁聽了就道,“如果車伕常去賭坊,肯定有人認得他,姑娘要不告訴侯爺抓人?”
明妧搖頭,“先別輕舉妄動,好不容易才找到車伕,絕不能讓他被人滅口了.”
她懷疑是二太太和衛明柔聯手算計她的,驚動侯爺抓人,她們肯定會知道,她想順藤摸瓜,她們把藤斬斷,這案子就查不下去了。
這事,要麼拜託蘇家去查,要麼託楚墨塵去查。
喜兒稟告完,口渴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一半,她想起一件事來,笑道,“還有一件事,說出來姑娘肯定高興.”
明妧笑道,“什麼事?”
喜兒把茶盞放下,眉飛色舞道,“就是成國公府大姑娘啊,方才在街上,奴婢回來的時候,她在馬車裡嚇的尖叫,還直接從馬車上滾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壞,在她馬車裡放了條毒蛇,把丫鬟活活咬死了……”想起來,喜兒都覺得身子哆嗦,不過成國公府大姑娘不是什麼好人,膽敢下毒害她家姑娘,她倒黴,那是老天爺長眼睛。
明妧心底閃過一抹異樣,怎麼會那麼巧,便問道,“那蛇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喜兒就道,“聽說是藏在放糕點茶水的抽屜裡,丫鬟一開啟,那條蛇就撲過來咬上了她.”
雪雁望著明妧,只見明妧臉色陰沉,之前想不通的事,這會兒都明白了。
如果她沒有猜測的話,應該是成國公府大姑娘讓人在她們馬車裡放了蛇,順手牽羊把衛明依的首飾偷走了,幫她的人把蛇拿走,蛇有毒,怕她們不知情,所以連著糕點和盤子一起帶走,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放進了成國公府大姑娘坐的馬車內。
這個幫她的人,會是楚墨塵嗎?能及時發現有人要害她,說明一直在暗處,心中一動,明妧起身走到窗戶處,將窗戶推開,東張西望道,“有人嗎?”
雪雁和喜兒面面相覷,姑娘是瘋了嗎,又沒人敲窗戶,怎麼會有人?剛這樣想,就見身影一閃,一面生的男子站在窗前,道,“屬下趙成,奉世子爺之命,守護衛大姑娘,直到出嫁為止.”
果然……“蛇是你換的?”
明妧問道。
趙成點頭,“是屬下所為.”
明妧向他道謝,趙成忙道,“這是屬下分內之事.”
明妧輕咳一聲,道,“那分外的事呢,能不能幫忙?”
趙成就道,“衛姑娘是指車伕的事?”
這聽的也太清楚了吧,以後還敢隨便說話嗎?不過暗衛倒是很爽快,問道,“那車伕長什麼模樣?”
明妧不知道,喜兒道,“車伕眼角有塊傷疤,右手小拇指缺了一小節.”
這兩特徵很明顯,難怪喜兒篤定不會認錯人了。
趙成點頭,“屬下的責任是看護衛姑娘,車伕的事,屬下讓其他暗衛去辦,一有訊息,就會稟告衛姑娘.”
“有勞了.”
明妧這麼客氣,暗衛頗有些不適應。
不過有了暗衛幫忙,喜兒高興道,“有世子爺的暗衛幫忙,晾那車伕也插翅難逃.”
喜兒辦事有功,明妧賞了她二兩銀子,喜兒收了賞賜,眉開眼笑,又苦惱道,“姑娘能不能幫奴婢和周媽媽說說,讓她別生氣了?”
明妧搖頭,“這可不行,我不能以權壓人.”
喜兒苦著張臉去向周媽媽請罪。
明妧打哈欠,想著要不眯會兒,晚上還要調製藥膏,得一氣呵成,雪雁提醒她道,“姑娘不看看蘇老太爺給了您什麼好東西?”
虧得姑娘忍得住,要換做是她,早看了。
不是明妧夠能忍,而是她把這事給忘記了,當下把荷包掏出來,從荷包裡拿了張紙出來。
明妧知道荷包裡裝的是紙,能捏出來,她以為是信,誰想到竟然是清雅軒兩成股份。
雪雁見了驚歎,“蘇老太爺是真疼姑娘.”
明妧也覺得蘇家夠疼她,也夠厚道,一群清老爺,清雅軒一關門,個個愁眉苦臉,現在清雅軒重新開張,她幫點忙,就勻兩成股給她。
蘇家疼她,她也得為蘇家著想啊,她想掙錢,有的是辦法,怎麼能要蘇家那點東西。
明兒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