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心事
“芷溪姐！你看這個！”
景雨虹臉上敷著面膜，伸出手拍了拍她和方芷溪之間的隔板。
前幾日方芷溪發現了景雨虹熬夜熬出了黑眼圈，臉色也有點差，嚇得精緻的小公主開始每天敷烏托邦最貴的面膜用最好的眼霜，然後繼續熬最狠的夜。
方芷溪扭頭一看，景雨虹把手機伸了過來，手機的螢幕亮著，上面是一則微信推送的訊息。
“尊敬的使用者，微信將於天武歷282年烏托邦時間12月25日凌晨1點更新至版本，本次版本更新內容包括朋友圈和論壇，本次更新過程將持續3個小時，更新期間微信功能將無法正常使用，敬請諒解.”
“新版本誒，上個月20號才更新了圖書館和錢包，這個月又更新了一個大版本，就是不知道這朋友圈和論壇會是做什麼用的.”
景雨虹有些興奮也有些憂慮。
“光看名字的話，朋友圈倒像是和漂流瓶那樣交朋友的功能，難道是介紹有同樣興趣愛好的朋友互相認識？論壇的話看名字感覺可能是一個討論的地方，討論，莫非是宣傳理念？”
興奮是因為微信又要出新功能了，上次更新的圖書館和錢包就給全世界都帶來了震撼，她在景國跟著景從雲聽過很多分析討論，許多人都認為圖書館的功能遲早會改變修行界的格局，帶來一系列變革和深遠影響。
憂慮則是因為烏托邦的動作太快了，手機和微信面世的這幾年裡，版本更新的速度一直都不快，但最近幾個版本的時間間隔變得越來越短了，或許和資訊部的成立脫不了關係。
烏托邦在透過自己的方式向全世界施加影響，但景國目前對微信以及資訊科技的瞭解仍處在被動之中，他們也是來留學之後才知道烏托邦還藏著計算機這樣的高階裝置。
儘管景雨虹還抓不到那一絲關鍵的靈感，但她確實能感覺到許多的變化正在時時刻刻地發生著，烏托邦耐心籌備了多年的教育工作正在開花結果，他們的留學已經晚了一步，自然要拼命追趕。
“1點開始，更新3個小時，這樣的話我們明天起床之後就可以看到更新內容了.”
方芷溪擁有手機的時間沒有多久，因此對版本更新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新奇。
“那可不一定，我還可以今晚不睡，一直等到更新完成.”
景雨虹指了指自己桌上的，“反正要補的功課還有很多，多學一會總是好的.”
“會有黑眼圈哦.”
方芷溪用手在自己眼睛邊上比劃了一個圓圈。
“才不會！我都敷面膜了！”
景雨虹並沒有刻意想要熬夜，她只是洗漱之後施展了隔音隔光的術法把自己隔絕在書桌範圍內刷了會題，刷完習題校對完答案之後，拿出手機一看便已經快四點了。
室友們都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下意識地點開微信一看，微信彈出了一個熟悉的下載更新的通知。
嗯？提前更新完了？景雨虹戳開了更新按鈕，有了最近幾堂課的學習，她有些好奇這次更新的安裝包有多少位元組，只不過偷懶的程式設計師並沒有寫，只有一個懶洋洋的進度條在笨拙地挪動著。
沒過多久更新就完成了，微信自動地重新啟動，出現了一排人影站在另一個星球上，遙望著一個藍白色星球的圖片，景雨虹瞭解過那個藍白色星球就是烏托邦天選之人們的故鄉。
景雨虹沒費什麼功夫就在“發現”的列表裡面發現了兩個新的選單，一個是擺在最上面的朋友圈，另一個論壇則是放在比較下面的位置。
她毫不猶豫地點選了朋友圈的選單，朋友圈的功能才剛上線，她的朋友圈裡自然是空蕩蕩的，只有一條陸川在1分鐘前剛發的朋友圈。
“熟悉的發版夜，凌晨四點的烏托邦和資訊部~”配圖有兩張照片，一張是資訊部機房裡大家圍在電腦前面的照片，另一張是從資訊部往窗外拍攝的烏托邦夜景。
嘁，明明是才三點半好不好，吹牛。
景雨虹心裡想著，試探著點了點陸川這條朋友圈右下角的三個點，然後便出現了兩個按鈕，一個是“贊”，一個是“評論”。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評論點什麼的時候，這條朋友圈的下面突然出現了一行小字，一個“贊”的愛心圖示後面跟著方芷溪的名字。
景雨虹猛地抬起頭，看向對床的方向，那床裹緊的被子分明微微在動。
她有些氣悶地嘟起了嘴，緊接著便躡手躡腳地往方芷溪的床那邊爬了過去......逃跑天王盧柏木：“@帥氣碼農張慶，求求了，能不能上一個批次設定朋友圈分組可見的功能？一個一個手動設定也太痛苦了.”
五行缺木李槐槿：“就是就是，我們商業部每個人都加了不少工作關係上的好友，沒有分組功能朋友圈都不敢發.”
事實證明，不管資訊部更新什麼版本都少不了來自使用者們的吐槽，一個從零開始建設的產品很難一步到位，使用者的需求也會不自覺地和前世已經成型的功能比較。
帥氣碼農張慶：“這事情不歸我管，有需求找產品，@道心種魔陸川”張慶感覺自己快樂極了，以前每次發版之後都要被一群不懂技術的人懟在臉上嗶嗶賴賴，現在就是一句話，有事找產品。
道心種魔陸川：“各位大佬的需求已經收錄在了需求池中排期，後續的迭代版本會盡量優先考慮進去，大家敬請耐心期待.”
陸川面對這樣的情況很熟練地敷衍著，c端使用者而已，又不是甲方爸爸，就算不給做還能不用了咋的？逃跑天王盧柏木：“陸老闆，論壇給個許可權啊，怎麼只能看帖不能發帖的？”
盧柏木見陸川出現，連忙請求許可權，昨天夜裡上線的功能除了朋友圈之外還有論壇，這個功能儘管已經上線了，但還是在有限度地開放功能試用。
從幾次開會討論的結果來看，烏托邦是希望把論壇也作為一個面向全世界修士的宣傳視窗，但又擔心過度自由的討論會引起不受控的情況，因此在上線初期烏托邦並沒有對外開放在論壇發帖的許可權。
論壇是“匿名”的，使用者在論壇中可以重新設定網名在帖子下發表觀點，這樣的匿名功能可以增加渾水摸魚的空間，也可以給一些人虛假的網路安全感。
從微信點進論壇的選單裡，只有幾個熱門的專區和話題，都是在上線之前就已經討論過的話題，第一個話題就是《修士和普通人之間能不能實現平等？》。
在這個話題下面烏托邦的民眾和其他國家的修士吵得不可開交，景武兩國的修士叫囂著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十個八個普通人，而烏托邦的民眾早已在這些年的生活的宣貫中形成了自信，根據他們在烏托邦學習到的理論和事實依據就和外國修士掰扯了起來。
反正修士也不能順著手機打過來，光是從打字吵架這方面看，普通人和修士還真就沒什麼區別。
烏托邦首發這樣的帖子自然也有他們的用意，他們設定了這樣的議程之後，修士和普通人之間能不能實現平等便從一個大部分人覺得毫無異議的事件，變成了一個可以討論辯論的議題。
隨著烏托邦在其他國家的貿易商路開拓和鋪貨，國外的修士手機使用者數很快就突破了百萬，還在極快地擴張著，這個話題帖子下的討論跟帖數很快就達到了數十萬，差點把伺服器給搞宕機了，導致夜裡剛剛發完版本的苦逼程式設計師們又被喊起來緊急處理問題，搞得資訊部裡兵荒馬亂的。
除了這個火熱的話題之外，烏托邦還發布了許多帶著各種實驗性目的的帖子，比如討論前陣子的景武大戰誰是實際的戰勝方，景國人得意洋洋地炫耀抓了武國多少俘虜，掠奪了多少財物的諷刺語言，把本就不友善的景武兩國關係又撕破了傷口。
還有諸如全世界最強的十個修士評選、超凡以下最強修士評選、十大功能最強大法寶的評選、十大帥哥美女的評選等等，利用自主討論的方式來套取資訊。
當然這個過程中也少不了烏托邦安排的人員在其中反串、拱火、拋磚引玉，論壇才上線第一天就熱鬧了起來，還有許多人都因為沒有發帖的許可權，於是透過客服功能或者在其他帖子下留言的方式呼籲烏托邦能夠放開發帖許可權。
道心種魔陸川：“@逃跑天王盧柏木，論壇許可權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黎部長或者駱部長申請，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可以在群裡幫你@他們.”
逃跑天王盧柏木：“！！！別，哥，你是我哥，我不要許可權了。
啊林部長找我有點事情，不跟大家聊了，回見！”
...“老霍？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陸川下班後回到家裡，便看到霍長歌躺在沙發上，翹著腳在刷論壇。
儘管論壇和後世的微博知乎等軟體相比趣味性實在差了些，而且還鎖定了議題討論的內容，但霍長歌看別人吵架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就休個短假，馬上又要出門了.”
霍長歌頭也不抬地說道，自從他進入神通境之後，在特事組的工作也愈發得心應手，時間系的金手指無論是在戰鬥方面還是在執行特殊任務方面都是無比強橫。
“誒，無知的網民們見識太少了，超凡以下的最強修士怎麼能少了我霍長歌的一席之地呢？”
“你說的有道理，我待會就開個小號給你提名一下.”
陸川笑著跟他開玩笑道，“難得回來一趟，喊上沫沫一起出去搓一頓？”
“好啊，好久沒吃點好的了，在外面出外勤有一頓沒一頓的，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瘦不瘦看不出來，不過好像變帥了點.”
陸川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也走到沙發邊坐下。
“有眼光.”
霍長歌朝陸川豎起一個大拇指。
陸川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霍長歌難得回來一趟，又是短假，不出去和女朋友約會，卻在家裡躺著刷論壇，大概是感情真的有了變故。
“有心事？”
陸川想了想還是不兜圈子，直接問一嘴比什麼都靠譜。
“靠，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霍長歌大驚，他覺得自己今天表現還挺正常的，不明白陸川是怎麼看出來他有心事的。
“誒，算了，是挺鬧心的，你主意正，正好幫我參謀參謀.”
霍長歌坐正了身體，陸川也正經了起來，對於感情問題像他這樣沒談過戀愛的人可是專家。
“你說唄，我聽著呢.”
陸川端起水喝了一口，有些遺憾沒有在客廳多準備些嘮嗑專用的瓜子零食。
“皮特找到了.”
霍長歌壓低了聲音說道，差點把陸川一口水嗆出來。
“皮特？前陣子逃走那個？”
靠，不是感情問題你鬧心什麼，又要我參謀什麼？“嗯，就是他，我們的人在耀國看到了他.”
“耀國？運氣有這麼好嗎，一個乘風金手指就能穿過無盡之海和瀚海沙漠到達耀國？”
“不清楚，他被日耀宗的人控制住了，情況不太樂觀，他那身白面板好像對上了耀國的一個不好傳聞，被當成噩兆異類了，”霍長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再加上這貨只會英語，在我們這還能有人跟他交流交流，非要去耀國，媽的有病。
耀國人好像準備了一個儀式，要在一個特別的日子把他殺了去祭祀一個日光神還是什麼神的.”
“呃，所以你說馬上要出門執行任務，也是因為這個事情？”
霍長歌搖了搖頭，“不是的，是軍事部那邊攻略耀國的計劃要啟動了，他也是穿越者，耀國前陣子剛出了你和餘叔的事，馬上眼瞅著又要真殺一個烏托邦的穿越者，皮特會是一個很好的開戰理由和契機.”
陸川有些驚訝，不過內心對皮特也沒多少同情，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烏托邦也不是他爸媽，非要管他不可，烏托邦就是太善良了才會管他，把他直接扔到這個世界上，說不定早死了。
“其實只要我們開口或者派人，隨便就能把他救下來的。
當然我也知道，他是叛逃的嘛，我們不把他抓回來宰了就算很好了，完全沒必要救他，況且這個人救回來也沒什麼用.”
霍長歌抬頭看向陸川，“但我就是忍不住會想，整件事情好像太巧了些。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皮特從突然叛逃，到往北方逃再到逃到耀國還被人抓住，整件事情的背後都有人在關鍵節點上推了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