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張嘉慧還沉迷於解題當中，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等會等會，馬上就好了.”
她咬著筆桿子，急得抓耳撓腮。
這個小動作成功被沈書白捕捉到了。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晚自習補課的時候，張嘉慧一做不出題目就會急得咬筆桿。
可今天白天的時候，她卻半點沒表現出來，反而是她媽媽很多小動作都和她很像。
他抿著唇，眼神來回在他們母女間掃視。
陳思蘭無奈地等著女兒，十多分鐘後兩人才收拾書包離開了。
沈書白帶著滿腹疑惑下了樓，他的外公已經看完了那本漫畫了。
他瞥了一眼漫畫的名字叫《辣媽辣妹》，他皺了皺眉，外公怎麼喜歡看這種東西。
多掃了一眼簡介，他發現這本漫畫講的居然是母女靈魂互換的故事。
見外孫一直盯著自己的漫畫，張旅山嘿嘿一笑：“想看嗎？交錢.”
“多少錢？”
沈書白問道。
張旅山震驚了，他只是逗逗外孫，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答應了。
這還是他那個認為漫畫都是浪費時間的東西的外孫嗎？“很貴嗎？”
沈書白把漫畫翻到背面想看定價。
“不貴不貴，外公怎麼可能真的收你錢啊。
只是你怎麼忽然想看漫畫了？”
張旅山可憋不住話，他疑惑地看著外孫。
“外公，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靈魂互換這種事嗎？”
沈書白決定問問外公。
畢竟他年紀擺在這，又當兵，上過戰場，見多識廣。
“我的小白白呀，你是學習學糊塗了嗎.”
張旅山哈哈大笑，撿起漫畫敲了敲他的腦袋，“這種事怎麼可能是真的.”
“可是我覺得……”他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畢竟他沒有任何證據。
“你覺得什麼？”
張旅山問道。
“我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一真的有靈魂互換這種事呢？”
沈書白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張嘉慧母女，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
“這倒也是。
世界上那麼大，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張旅山認同地點了點頭。
“好了外公，跟我一起回家吃飯吧。
就當是借走你漫畫書的報酬啦.”
沈書白把漫畫塞到了書包裡，然後拉著外公一塊回家了。
自從外婆去世後，外公就一個人守著這小小的百草書屋。
他們想讓他搬過去他也不肯，非要自己一個人住。
所以沈書白的爸媽只能讓他隔三差五地就給外公送點吃的，或者把他帶回家去。
“行行行，走吧.”
張旅山落了鎖，笑呵呵地跟著外孫一起回家了。
他很久沒見到女兒了，也有些想她了。
沈書白回家吃完了晚飯，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開始翻閱起了那本漫畫。
他看書很快，尤其是漫畫書，一個半小時他就全看完了。
這本漫畫講的是女主和女主的媽媽互換之後，鬧出的一些啼笑皆非的故事。
他們一直在尋求換回來的方法，但是卻苦尋不得。
最後還是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們才換了回去。
他合上了漫畫書，他覺得張嘉慧和她媽媽的情況好像和這本書有些不一樣，因為他能明顯的感覺白天的張嘉慧和晚上的張嘉慧不是一個人。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交換觸發的bug？一個人擁有白天，一個人活在黑夜。
這樣的話，原本成績處在中游的張嘉慧忽然變成了全校倒數第一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是她學習成績下降了，而是考試的人，換了！還有性格大變這件事也說得通了。
以前恨不得在班裡當透明人的張嘉慧，怎麼可能會熱情邀請大家參加校運會，還和男生打賭。
他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分析，很快就得出了結論——白天的張嘉慧是她的媽媽，晚上的張嘉慧才是她自己本人。
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根本做不得數。
破天荒的，沈書白失眠了。
他從小就是這個毛病，什麼事情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件事情如果沒有答案他就會非常的難受。
他被這個事情糾結得輾轉反側睡不著，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違反科學常識了。
但是張嘉慧一直沒把這事曝光，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他恐怕也沒辦法獲得答案了。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
所以他在晚自習的時候試探起了張嘉慧。
“你有沒有看過《辣媽辣妹》那個漫畫啊，就是那天我外公在看的那個.”
“沒呢？”
張嘉慧低頭看題，不明白沈書白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哦，挺好看的，講的是一對母女靈魂互換了的故事.”
他故作淡定地講了出來。
“什麼？”
張嘉慧驚得手中的筆都鬆開落到了地上，她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怎麼了？”
見她情緒有些激動，沈書白心裡的猜疑又確定了幾分。
“哦，就是聽到這個覺得挺新奇的.”
張嘉慧迅速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沈書白髮現自己的不對勁。
“你覺得世界上會有靈魂互換的事情發生嗎？”
他繼續問道。
“怎麼可能會有啦，那是漫畫啦.”
張嘉慧摸了摸鼻子，斬釘截鐵地否認了。
她否認得太快，反倒讓她看起來更加可疑了。
心理學上有一個說法，撒謊的人會下意識的做小動作，比如摸鼻子和頻繁眨眼。
似乎怕他不相信，她又強調了一遍：“那種事情只會出現在小說和漫畫裡，怎麼可能會在現實發生啦.”
“嗯嗯，你說得對.”
沈書白已經不用問了，他心裡有答案了。
他覺得95%的可能，張嘉慧和她的媽媽互換了。
“咱們繼續講題吧.”
張嘉慧迅速轉移了話題。
“好.”
沈書白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靈魂互換的事情，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照常複習了半小時，兩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上了公交車，緊張的大腦放鬆下來後，張嘉慧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沈書白最是在意時間的人，怎麼可能在寶貴的複習時間裡問她和學習無關的事情呢。
她緊張地挺直了背脊，手緊緊捏著公交車座位上的欄杆。
不會吧，沈書白不會猜到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