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完了一支菸，看著漸漸落下的太陽，心裡沉甸甸的。
要回家嗎？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家樓的方向，發現廚房的燈並沒有亮起來。
看起來老婆是不會做飯了。
張友松苦笑著站了起來，思忖著該去哪裡對付一頓。
他正起身，就接到了大兒子的電話。
“喂，爸，我聽嘉亮說你回來了，你在哪呢？吃了麼？”
張嘉明問道。
一接通就聽到了兒子的關心的話語，張友松心裡酸酸漲漲的。
“沒呢.”
他回答道。
“那你來我家吃吧，馨馨做了飯呢.”
張嘉明發出了邀請。
“誒，我這就過去.”
張友松心裡頗為感慨，還是大兒子貼心啊。
不枉他出錢供他上大學，給他買房看他成家。
他從小區外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了十幾分鍾便到了張嘉明的家。
一進屋子，他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意，他便把厚重的羽絨服脫了下來。
屋裡開了空調所以不通風，他一進去，身上濃重的煙味讓劉馨不自覺地捂住了鼻子。
她給老公使了個眼色，張嘉明立刻會意，接過了老爸脫下來的外套掛到了外邊陽臺去吹風。
劉馨的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
“爺爺.”
張樂瑤看到爺爺很高興，爺爺每次到家裡來都會給她紅包，她就可以拿著紅包去買好吃的了。
“誒.”
看著孫女甜甜的笑臉，張友松感覺心中的鬱悶散去了不少。
“來，爸，吃飯吧.”
張嘉明給老爸盛了飯，招呼他坐到餐椅上。
張友松抱著孫女坐了過去，一家人和和樂樂地吃起了飯。
張家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所以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爸，這次怎麼回來得那麼早啊？”
和其他人一樣，張嘉明對父親這次回來這麼早也感到很驚訝。
“就沒事了回來看看唄，怎麼，我不能回來嗎？”
張友松現在聽到這個問題比剛回來那會淡定了不少。
“當然不是，你想回來就回來.”
張嘉明急急否認。
“嗯，這菜不錯，馨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張友松夾起了一筷子魚，轉移了話題。
“爸喜歡就好.”
劉馨對自己的公公態度一直很好，因為婚後明裡暗裡地公公補貼了他們不少。
對於財大氣粗的公公，她向來是把他當成甲方一樣對待的。
只要討好了他，錢肯定少不了他們的。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老公的腿一下，張嘉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示老公趕緊把這事告訴公公，上一次她懷孕，公公可是當場給她轉了一萬塊的紅包呢。
張嘉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沒把這件喜事告訴老爸。
“對了，爸，馨馨懷孕了。
這一次應該是個兒子.”
他笑得有些靦腆。
“這是好事啊.”
張友松聽到這個好訊息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他端著那個小杯子，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而後冒著傻笑看向了坐在身側的孫女：“樂瑤啊，你要有弟弟了，開不開心啊.”
“開心！”
張樂瑤聽說有弟弟以後就有人陪她玩了，樂呵呵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
張友松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吃飯。
見公公什麼反應也沒有，劉馨不由十分失望。
她給公公倒了杯酒，忍不住試探道：“爸，您高興嗎？”
“這麼大的好訊息，我怎麼會不高興.”
張友松瞪了她一眼。
劉馨訕笑著沒敢接話，坐回了原位。
張友松意識到她在暗示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他現在確實沒多少錢了，每一分錢都得省著點花。
所以他便假裝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了再給個紅包。
後來的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沒拿到紅包的劉馨笑容有些勉強，很快就藉口肚子不舒服回了房間。
張嘉明以為她真的不舒服，急忙放下了碗筷起身。
“爸，你和樂瑤吃著，我看看馨馨怎麼了.”
“行，不用管我.”
張友松擺了擺手，苦笑著喝起了悶酒。
張嘉明跟著老婆回了臥室，見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他急忙道：“怎麼了老婆？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心裡不舒服.”
劉馨跺了跺腳，哼了一聲。
“怎麼了？”
張嘉明一臉茫然，他壓根不知道妻子為什麼不高興。
“你爸是不是不想讓我們要二胎啊.”
她噘著嘴，不滿地看著老公。
“你在胡說什麼呢.”
張嘉明難得地反駁了她，“你沒看到剛剛爸聽到咱們要有兒子了多高興.”
“可是他一點表示也沒有.”
劉馨不滿道。
“啊？”
張嘉明還是不明白。
見老公這呆頭呆腦的樣子，劉馨便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
“上次我懷樂瑤的時候，爸直接給我轉了一萬塊當獎勵。
這回可是兒子，他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啊.”
她甕聲甕氣道。
她這麼一說，張嘉明也想起了這麼一件事。
“可能是沒想起來吧.”
他撓了撓頭，鬧不明白為什麼老爸這一次沒給。
“我都暗示到那份上了，他擺明就是不想給了。
我覺得他就是不期待咱們兒子的到來.”
劉馨越說越生氣，側過身子背對著老公，給她留了個後腦勺、“哎呀，你別這麼說嘛。
爸怎麼可能不期待，這可是老張家的第一個金孫孫啊.”
張嘉明坐到了床上，一把摟住了老婆。
“我待會替你問問，爸是貴人多忘事，剛忙完生意，不記得很正常.”
聽到老公這麼說，劉馨心裡好受了不少，她這才換了一副好語氣：“嗯。
那你快出去陪爸吃飯吧.”
“好咧，那你自己休息一會啊.”
張嘉明親了親老婆的頭頂，這才轉身去了餐廳陪老爸吃飯。
“馨馨怎麼了？”
張友松明知故問。
張嘉明雖然是老婆奴，但也不是個白痴。
他當然知道不能直接把老婆耍小性子的事情說出來。
“正常，懷孕總有不舒服的時候.”
他打了個哈哈糊弄了過去。
“那你多注意點.”
張友松沒有追問下去。
“嗯嗯.”
張嘉明點點頭，給老爸倒了一杯酒，父子倆繼續吃起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