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說說監視情況吧.”

楚牧峰揮手問道。

“是!”

陳言稼都沒打愣,就直接開口介紹起來,從這就能看出他是真做了功課。

“林忠孝叛變後並沒有離開北平城,仍然是在城裡面待著,住的就是六國飯店……”“楚長官,我的人嚴密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也就是沒有機會,要不然我給他們下過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林忠孝.”

“他活著,對咱們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跟你的人說,不要輕舉妄動,要是說不能一擊奏效,是會打草驚蛇的!”

楚牧峰沉聲說道。

“是!”

陳言稼點頭道。

“陳站長,直隸城這邊情況怎麼樣?我看外面已經有很多部隊在集結了!”

楚牧峰跟著話鋒一轉問道。

“沒錯.”

說到這個,陳言稼語氣就帶著幾分興奮:“我覺得咱們是肯定能夠將島國軍隊阻擊住的,是不會讓他們前進半步.”

“因為在城外集合的不只是二十九軍,還有五十二軍和四十六軍,有著三個軍的兵力,和這幫小鬼子對抗,是綽綽有餘的.”

“你倒是很有信心啊.”

楚牧峰則不以為然。

“是啊,在兵力對比上,我們可是佔據優勢啊.”

陳言稼就是這麼想的。

“行了,打仗這事不歸屬咱們管,有軍事指揮部指揮.”

楚牧峰擺擺手,跟著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二十九軍有個叫做範喜亮的?”

這話問出來純粹就是碰運氣的。

“範喜亮?”

陳言稼果然是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這個人要是說和楚長官有關係的話,我可以代為打聽,只要有他的行蹤就會給您彙報.”

“行,那就麻煩陳站長了!”

“應該的!”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後,楚牧峰語氣加重,“陳站長,我來到直隸城的事絕對不要透露絲毫,而且我和你之間的聯絡是單線的,只有咱們兩人知道.”

“聽清楚,我說的是單線,連你們直隸站的副站長都不能說,規矩你懂的!”

“懂!”

陳言稼豈能不明白保密條例。

“那好,這事就這樣,我今天會在直隸城逗留一天,你現在給我說說你知道的林忠孝。

事無鉅細,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資料.”

楚牧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紫無雙拿著紙筆在旁邊準備記錄。

“好!”

陳言稼低頭沉吟了些許後便慢慢說道:“林忠孝有個特殊嗜好,收集古代冷兵器,這個嗜好是我們這些屬下都清楚的.”

“只要是古代的兵器,不管能不能用,他都會視若珍寶.”

“痴迷於收藏古代冷兵器?”

楚牧峰不由有些意外。

你說要是收集古董文玩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這些玩意都是很值錢的。

就算現在是戰爭年代,古董文玩的價值降低,卻也是不容小覷。

可你收集的卻是冷兵器,這種玩意就算鋒利無比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賣出天價不成?“繼續說!”

“其實林忠孝還有個秘密,這個秘密知道的人很少,確切的說,只有我清楚.”

陳言稼的這話說出後,楚牧峰眼前一亮。

“什麼秘密?”

“包養情人!”

陳言稼沉聲說道:“林忠孝是個非常懼內的人,但他卻又很好色.”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玩女人!所以他在北平城內是包養著一個地下情人.”

“這個情人就住在大前門的槐花衚衕裡,這事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的.”

這個訊息很重要。

楚牧峰記下來後又聆聽著陳言稼的敘說。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陳言稼才起身離開,等到他回到辦公室後,和之前面對程度時的無能為力相比,現在精氣神明顯漲了一大截。

楚牧峰的到來就是一劑強心劑。

這說明局裡面是沒有放棄自己的,是仍然相信自己的。

只要有這點在,自己何必畏懼程度的上躥下跳。

正好藉此機會,能夠看到直隸站的這群人,到底誰是死心塌地跟著自己,誰是牆頭草。

朱鳳酒店。

“牧峰哥,你對陳言稼就這麼信任?”

紫無雙放下小本問道。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唐敬宗相信。

既然他能信任,我為什麼還要去懷疑.”

“而且你要知道一點,那就是直隸城還沒有淪陷,陳言稼也沒有必要去當什麼賣國賊,那樣代價太大.”

楚牧峰無所謂的走到窗戶前面,看著外面的冷清街道,漠然挑眉。

“咱們晚上轉轉這直隸城的佈防.”

“好!”

……直隸城作為北方的重鎮,地理位置極為顯赫和敏感。

要不然島國也不可能說在攻陷北平和津門城後緊接著就瞄準直隸,在他們的戰略計劃中,直隸是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中。

只有掌控這裡,才能夠將影響力輻射到整個冀省。

“以前這裡是很繁華的,各種賭場,各種戲院,各大商鋪,應有盡有。

可現在你也看到了,就算直隸城還沒有發生戰火,可已經是蕭瑟不少.”

“賭場關門,戲院停業,商鋪轉讓,有錢有權的人都想辦法離開,剩下的要麼是沒有本事的普通人,要麼就是別有用心的地痞流氓.”

楚牧峰邊走邊隨意說道。

“地痞流氓敢滋事?”

紫無雙頗感意外。

“他們有什麼不敢做的,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只要是有錢賺,他們絕對會無所顧忌,會將直隸城當成是他們的銀行.”

“當然,他們也不會說做的太過顯眼,畢竟這裡駐紮著這麼多軍隊,真的要是說撞到槍眼上,只有死路一條.”

楚牧峰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倒是.”

有軍隊駐紮還敢鬧事,那就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牧峰哥,聽說這裡的驢肉火燒很出名,是不是?”

“對啊,這裡到處都是賣驢肉火燒的鋪子,有的店以前據說一天都能賣四五頭驢呢!”

“真的假的,驢肉這麼好吃?”

“你餓了吧?走,咱們找個店吃點驢肉火燒.”

楚牧峰帶著紫無雙隨意的向前走去,路邊有一家賣火燒的店開著門,兩人走進去要了四個驢肉火燒後就開始吃起來。

“咦,外面好像有人在鬧事.”

正吃著飯的紫無雙突然間抬頭說道。

有人鬧事?楚牧峰順著紫無雙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外面有十來個穿著流裡流氣的男人,正在圍堵著一個年輕女人,臉上露出著淫蕩的笑容,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

“咦,牧峰哥,那不是嫂子嗎?”

之前一直背對著楚牧峰的女人,一個扭身露出正臉後,楚牧峰蹭的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沉了下來。

“這幫混蛋找死!”

“我說這位先生,您還是不要管閒事了,他們不是你能招惹起的.”

店老闆看到楚牧峰的模樣後趕緊勸阻道。

“他們是什麼人?”

楚牧峰冷聲問道。

“他們是我們直隸城中玉蘭會的人。

玉蘭會是家大勢大,你們要是上去插手,會倒黴的.”

店老闆小聲說道。

“玉蘭會?”

楚牧峰挑眉,不以為然地冷笑,“在現在這種時候,什麼狗屁的玉蘭會不值一提,老闆,你就放心好了.”

外面。

被圍著的寧傲春,看著身邊這幾個人怒聲吼道:“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想幹什麼?我和你們好像沒有過節吧?”

“嘿嘿,你是和我們沒有過節,但誰讓你長的這麼帶勁那。

走吧,跟我們走一趟.”

這群人中為首的是個大光頭,他摸著腦袋嘿嘿笑道。

他外號花和尚。

倒不是因為他當過和尚,而是他一直喜歡剃光頭,然後吹噓自己學過功夫,所以才得了這麼一個外號。

貪財好色說的就是他。

今晚花和尚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將寧傲春抓走。

沒辦法,誰讓我出來就碰見了你,誰讓你又長的這麼俏麗呢。

“無恥之徒!”

寧傲春面如冰霜,“告訴你們,我可是軍人,你們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趁早都給我滾蛋,不然,我會讓你們好看.”

“軍人?你當我眼睛瞎嗎?軍人有你這樣的嗎?大晚上還出來瞎逛。

何況就算你是軍人又怎麼樣,如今直隸城最不缺的就是軍人.”

“你趕緊的跟我走一趟,我保證你沒事.”

花和尚上下掃視著寧傲春,眼神邪魅,似乎完全不信她的話。

“滾!”

寧傲春四下打量,後撤兩步,隨時準備反擊。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上,抓住她!”

“咻!”

就在花和尚這邊剛剛下達命令,想要抓住寧傲春的時候,誰想一道破空聲陡然響起。

剛才還是氣焰囂張的花和尚,拿著香菸的右手唰的就被一柄小刀穿透,一股鮮血滋的射出來。

“牧峰!無雙!”

寧傲春看到走過來的兩道身影目露驚喜。

“寧老師,您怎麼會在這裡?”

楚牧峰關切地問道。

“我過來是照看你大哥的!”

寧傲春立即說道。

“什麼?照看我大哥?找到他了?”

楚牧峰面露喜色。

“對.”

寧傲春點點頭,“其實也不是我找到他的,而是有人通知我的。

你大哥現在就在醫院中躺著靜養,具體情況等見面後再說.”

“好.”

楚牧峰懸著的心總算能落下來。

“啊!”

花和尚發出著悲慘的喊叫聲,他看向楚牧峰他們竟然無視掉自己,在那邊隨心所欲的閒聊,心中的怒火就更加瘋狂燃燒。

“還愣著幹嘛,上啊!給我抓住他們,我要整死他們!”

“不想死的話,全都給我我滾!”

楚牧峰直接亮出手槍,開啟了保險栓。

看到對方居然帶了槍,花和尚哪裡還敢停留,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其餘人也是掉頭鼠竄。

他們拿著的只是小片刀,還沒有自負到說和槍子能硬抗。

“給我盯住他們!老子這虧不能白吃!”

跑遠後,花和尚咬牙切齒地恨恨喝道。

“是,大哥!”

……直隸城,玉蘭醫院。

楚牧峰在這裡總算是見到了失蹤多日的範喜亮,看到他身上的零件都是全活兒的,沒有說缺胳膊斷腿,楚牧峰緊繃的神色頓時鬆了不少。

“我的親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路上問嫂子,她也解釋不清楚,你趕緊說說.”

楚牧峰坐在床邊緊聲問道。

“老四,你怎麼會在這裡?”

範喜亮的精神還算不錯,滿臉詫異地反問道。

“我的事情稍等會再說,先說說你吧.”

楚牧峰擺擺手。

“我?”

範喜亮聽到這個,臉上流露出一種傷悲,緩慢的說道:“我的情況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戰爭爆發的有點突然,我們連隊全都拼完了,我也被炮彈炸飛,落到草叢中昏迷過去.”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被一戶人家收留.”

“從他們的嘴中我知道,原來我是被他們救走的。

當時他們也沒想到會碰上我,但看著我還有一口氣,就不能見死不救.”

“只是他們不是北平城的人,而是直隸的。

我也被他們從北平帶到直隸,這期間我的傷勢一直都是反反覆覆的,再加上村裡面也沒有電話之類的,所以說就和你們都沒有聯絡.”

“後來我被二十九軍找到,才轉移到這裡的玉蘭醫院治療,你嫂子也是剛過來沒兩天!”

“只是可惜了我的那些戰友,他們……他們全都死了!”

這就是範喜亮給出的解釋。

楚牧峰聽到後,心裡微動,卻是沒有想要戳穿揭破的意思。

我說大哥,你就算是編理由,好歹能不能編個合理點的,你說救你的是直隸人,他們怎麼會將你從北平城外帶到家中,他們真的有那麼好心好意?就算是想要做好事,直接交給當地的軍團處理不就成了?這裡面肯定有別的事。

可既然範喜亮不想說,楚牧峰也就不會多問,他怎麼說我怎麼聽就是。

“行了,戰爭最是無情,你能活下來就萬幸。

我看你的狀態好像是恢復的不錯,要是說好了後你有什麼打算?”

楚牧峰跟著問道。

“打算?”

範喜亮二話不說就指著窗外,“我沒有別的打算,要是說傷好了就繼續帶兵打仗。

我還會回到二十九軍的,那裡是我的根,我不可能說拋棄的!”

“那樣也好!”

楚牧峰頷頷首,範喜亮是不適合在外面飄蕩的,以著他的身份和資歷,要是說就這樣離開軍隊,反而是一種浪費。

“我這邊就是這個情況,倒是你,老四,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直隸城?你不是應該在吳越省槐明城的嗎?難道說你調到這邊來了?”

“你要是真的調過來就趕緊想辦法調回去,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範喜亮斜坐在床頭嚴肅地說道。

“大哥,我的事我心裡有數.”

楚牧峰是不會在這種公共場合說出任務的,畢竟閻羅中隊的事是秘密,對誰都不能輕易暴露。

“千萬要小心啊!”

範喜亮頓時釋然,沒有再追問。

“你是說明天就要動身去北平城?”

兩兄弟閒聊了會兒後範喜亮突然問道。

“對!”

楚牧峰點頭道。

“你去北平城應該是衝著林忠孝去的吧?”

這時候的病房中是沒有人的,但範喜亮還是壓低著聲音問道,眉宇間流露出一種凝重。

“老大?你……”楚牧峰意外。

“我怎麼知道的是吧?”

範喜亮眼底閃過一抹銳光,“老四,你既然是要去除掉林忠孝的,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忠孝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北平城也不再是以前的北平城,你只要出現任何疏忽,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範喜亮這次受傷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楚牧峰是幾乎能肯定這個。

要不然他怎麼會猜到自己的目的?但楚牧峰卻清楚,即便這樣,範喜亮也絕對不會害自己,有這個前提在,他就淡然說道:“我知道你擔心的,不過林忠孝是必須要除掉的!”

“他這樣的人,越早除掉,對咱們國家越有好處.”

“是啊,我何嘗不知道這個,但在一座淪陷的城市中,想要行刺島國重兵保護的賣國賊,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範喜亮憂慮的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

楚牧峰不再去討論這件事。

“老大,我過來的事你要千萬保密,不要跟別人提起!”

“沒問題,我知道.”

“那你就休養吧,我很有可能明天就會離開直隸城.”

“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

“明白!”

等到楚牧峰離開後,寧傲春便從外面進來,看著神情有些凝重的範喜亮,坐在床邊削起來蘋果,“瞧你的模樣,莫非是和牧峰攤牌了?”

“是的!”

範喜亮點點頭,接過來蘋果吃了兩口說道:“我說我猜出來他是要去北平城鋤奸林忠孝.”

“那牧峰怎麼說?”

“他沒有說別的,只是讓我暫時要保密,他這是要去玩命啊?”

範喜亮皺著眉頭說道。

“行了,不說牧峰了,他有自己的主張,說說你吧?你真的準備在傷好了後回去嗎?”

寧傲春問道。

“對.”

範喜亮在這個問題上態度很堅決,“我是會繼續回到二十九軍任職的,我不能說放縱島國人在咱們的國家肆意妄為,我要繼續征戰沙場,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那我知道怎麼做了,我也會跟著你一起加入二十九軍.”

寧傲春斷然道。

“好!”

範喜亮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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