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幾撥人陸陸續續走進去後,顧當諫衝著楚牧峰低聲說道:“小九,不管你以後在不在金陵,都要記住剛剛這些人.”

“他們都是黨國元老不說,更是咱們老師的至交好友。

今天只要是能受邀過來的,將來都有可能成為你的潛在人脈,明白吧?”

“多謝大師兄指點.”

楚牧峰趕緊說道。

“別急,牧峰,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帶著你去挨家挨戶的串串。

就算是這些叔父們沒有時間見咱們,和他們的下一輩兒認識下也是有好處的.”

葉霖城微笑著說道。

“謝謝城哥.”

楚牧峰自然也不能慢了禮數。

時間一晃,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葉鯤鵬邀請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原本三三兩兩閒聊的客人紛紛被請入席,壽宴即將開始。

因為來的都不是外人,所以也不需要什麼司儀,葉鯤鵬站起身來,端著一杯酒,含笑掃視全場。

“常言道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這一晃啊,我這個知天命的,已經到了花甲之年!”

“說實在的,我對壽宴這種事兒並不喜歡,但現在都一大把年紀了,後面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還是辦一辦,趁著這個機會,也好喊大傢伙一起聚聚.”

葉鯤鵬話剛說到這裡,就被幾個老夥計給打斷了。

“我說老葉啊,你有意思嗎?今兒個好歹是你的壽宴,你說什麼日子不多了,趕緊說點吉利的!”

“不錯,老黃說的就是,好端端的壽宴別被你折騰得沒了喜慶氣兒.”

“不過你說的咱們這幫老夥計得多聚聚,這話挺在理.”

……“你們幾個老傢伙就別在那裡起鬨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只要是實話,實話實說就不怕啥.”

葉鯤鵬是百無禁忌地揮揮手,無所謂的繼續說道:“今天的壽宴咱們不談論國事,不討論政事軍事,就是純粹喝酒敘舊,行不?”

“好!”

幾個老傢伙頓時高興地鼓起掌來。

所謂國事政事軍事,什麼時候都能聊,非要在今天這場合說嗎?這種事很容易犯忌諱,在座諸位也不是尋常人,公開議論終歸不美。

葉鯤鵬這麼果斷的給壽宴定性,很好!“此外,我今天要當著各位的面宣佈一件事!”

葉鯤鵬掃視全場,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後,便衝楚牧峰招了招手:“牧峰,你過來!”

“是,老師!”

楚牧峰沒有遲疑,在聽到名字的瞬間就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

“牧峰?莫非是金陵警備廳刑偵處的那個楚牧峰嗎?”

黃老若有所思地挑眉問道。

“不錯!”

葉鯤鵬順著他的話回答道,指著楚牧峰說道:“在座的都是我的老朋友了,相信對我之前的八個弟子都是有所瞭解,或多或少的都見過他們的面.”

“可我這個關門弟子,一直以來都是在北平那邊,以前還沒來過金陵,你們未必知道.”

“今天那,我就是要把他介紹給你們認識,然後要讓你們幾位幫我做個見證!”

“見證什麼?”

黃老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

“牧峰,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讓我賜你個字嗎?好,我現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幫你取個字!”

葉鯤鵬微笑道。

楚牧峰頓時大喜:“謝謝老師!”

“你的幾位師兄都有字,他們的字都是我取的,你也不例外.”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鯤鵬語氣突然加重,神情嚴肅。

“牧峰,我希望你永遠都能有滿腔浩然正氣,更希望在你的身上看到有朝一日,咱們華夏能天下太平,所以說我今天為你取字‘浩天’,今日之後,你就名牧峰,字浩天.”

“浩天浩天!”

楚牧峰忍不住唸了念,然後充滿激動地說道:“多謝老師賜字,你今日的話語,學生一定牢記在心!”

“嗯,我們都已經老了,以後就全看你們的了!”

葉鯤鵬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期待之色。

“弟子知道!”

當著所有人的面,楚牧峰衝著葉鯤鵬彎腰鞠躬,沉聲說道:“老師,浩天雖然不才,但也會做到每日三省吾身,時刻謹記老師的寄語,以浩然正氣養身,以天下太平為己任.”

“好!”

葉鯤鵬轉過身來,目光掃過自己的這些學生,朗聲說說道:“各位,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收下了九個還算過關的弟子,如今他們也大多都在為黨國效力.”

“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今後都要以家國天下為己任,斷然不可徇私舞弊,荒廢前途!”

“是,謹遵老師教誨!”

以顧當諫為首的九個人齊唰唰的站起身來恭聲說道,他們臉上浮現出來的都是一種斬釘截鐵的肅殺神情,將葉鯤鵬的話語放在了心中。

“開宴!”

葉鯤鵬大手一揮,坐回原位,場面立刻熱鬧起來。

“我說老葉,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你說說你現在還缺什麼?要名聲你有,要地位你有,兒女雙全,還有九大門生.”

“嘖嘖,你在咱們這批人中簡直就是大贏家。

換做我是你的話,每天睡覺都會笑醒的.”

黃老端起酒杯頗為感慨道。

“老黃,少在這裡跟我咬文嚼字,你不就是想要讓我陪你喝酒嗎?”

“來,喝,以前打仗的時候都沒有怵過你,今天照樣把你喝趴下!”

葉鯤鵬端起酒盅,豪氣沖天地說道。

“你們兩個少喝點吧!”

“誰怕誰啊,來,咱們先乾一杯再說.”

“幹!”

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的話,現在就應該是進獻壽禮的環節。

但是葉鯤鵬之前已經有過嚴令,辦壽宴不收禮,誰要是敢說送禮的話就別怪他不客氣。

所以楚牧峰他們九個弟子,昨天在過來的時候已經提前將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老師,沒誰想著今天送。

今天要送的話,也是葉鯤鵬的那些老夥計。

鄰桌。

這裡坐著的是顧當諫他們九個弟子,雖然說他們也都是帶著家屬過來的,但家屬們誰也不願意在這裡湊熱鬧,他們便坐在一桌。

“咱們要不要過去敬酒啊?”

曹雲山皺著眉頭低聲問道。

“敬酒?”

鄭岸嘿嘿一笑,指著旁邊桌子的黃老說道:“你覺得現在能敬酒嗎?你要是敢過去敬酒,黃老他們肯定會灌趴你的。

你就安心坐著吧,沒事的.”

“那成!”

聽了這話,曹雲山立即打消了敬酒的念頭。

他是能喝點,但要是說被那桌的老人們都灌酒,一輪下來就得當場出洋相。

“咦!”

就在這時,楚牧峰忽然間看到孟江的身影從外面有些急匆匆的走進來,剛剛端起來的酒盅便停在空中。

看到他這樣,顧當諫他們也都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興致很高的葉鯤鵬,竟然在孟江俯身說出話後,臉色唰的陰沉下去,語氣更是毫不掩飾的冰冷。

“不見,讓他們滾!”

“老葉,什麼事?”

黃老他們看到這幕後不由得問道。

“你說!”

葉鯤鵬沉聲道。

“各位,有人要來給老爺賀壽.”

孟江指了指外面說道。

“誰啊?”

黃老眯了眯眼。

“為首的是咱們金陵外務部的一位副部長,叫範來哲,他是帶著島國總領事館的領事武田半藏等人.”

孟江的話剛落地,黃老那邊臉上就露出一抹冷意。

“範來哲?我知道這個人,他歷來都是和島國那邊走的很近。

哼,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敢帶著島國的總領事武田半藏過來,難道說不知道咱們老葉是最憎恨島國人的嗎?”

“平常島國人都沒有資格走進大唐園,難不成今天老葉的壽宴,會讓島國人堂而皇之的進門嗎?簡直就是個笑話!”

“父親,我去將他們趕走!”

葉霖城站起身傲然說道。

“趕誰走啊!”

誰想就在葉霖城話音說完的剎那,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便看見一個西裝革履,梳著油光分頭的男人,帶著一群人嘩啦走了進來。

在他們兩邊是暗中戒備的葉家人,只是沒有接到命令,他們也不敢隨便動手,畢竟帶頭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外務部高官。

嘩啦。

看到對方居然敢闖進來,楚牧峰等人紛紛站起身來,每個人望過去的眼神都帶出一種強烈的不滿和敵意。

他們不但是對武田半藏不滿,對範來哲也是如此。

武田半藏不懂規矩,你也不懂嗎?你怎麼敢帶著他們硬闖這裡!“什麼時候你們外務部敢這麼放肆?這裡是你們外務部的後花園嗎?是你範來哲的家嗎?你竟然不經過允許就橫衝直撞,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國法?”

砰!都沒有等到範來哲開口,黃老便拍案而起,眼中迸射出道道寒光,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恍如一頭被驚醒的猛虎,展露虎威。

“黃老,您言重了!”

範來哲哪裡會想到話都沒有說一句,上來就被黃老扣上這樣的帽子,嚇了一跳後,趕緊連連搖手解釋道。

“黃老,您誤會了,我可沒有那麼大膽,我是帶著武田半藏總領事過來給葉老祝壽的,這也是上面的意思.”

要是說能選擇的話,你當我願意帶著武田半藏來嗎?範來哲其實也很鬱悶,作為外務部最沒有權勢的邊緣副部長,面對上面的命令,他能做的也只有無條件服從,連絲毫抗爭的資格都沒有。

我難道不知道葉鯤鵬這位大佬的性格脾氣?我難道不清楚這個場合的特殊嗎?這不是沒得選嗎?“葉先生,我素聞你們華夏推崇的是遠來是客,我既然是前來向你賀壽的,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表示歡迎嗎?”

“像這樣冷冰冰的敵對,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連我這個島國人都懂,莫非你不懂嗎?”

武田半藏笑容溫和,語氣平淡地說道。

“誰說遠來的一定是客?難道就不能是豺狼嗎?”

葉鯤鵬紋絲不動地坐著,語氣森冷地說道:“這裡是我葉家,現在是我的壽宴,我不歡迎你們的到來,請你們現在就離開.”

“葉老!”

範來哲感覺場面有點僵硬時,張嘴就要說話,誰想到話剛說出口,便被黃老從旁邊直接打斷。

“範來哲,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你給我閉嘴.”

範來哲頓時又尷尬了。

被落了面子,和黃老叫板,範來哲還沒有這個膽量。

他也清楚,像黃老他們這些從刀山血海中闖出來的人,每個都是非常有性格和脾氣。

別說是自己,就算官位再高的人過來,照樣會被罵得狗血噴頭,一點情面都不會給。

“葉老,您請息怒,我是真心過來給你祝壽,你要是說非要讓我走的話,也沒有問題,但我有句話想要先說下.”

武田半藏神色淡然說道。

“有話就說,就屁就放!”

葉鯤鵬毫不客氣。

“我聽聞葉老門下有九個弟子,每個弟子都是主政一方的大英雄豪傑,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而我這個人,又是很喜歡和英雄豪傑交朋友。

這樣,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要是說葉老願意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會將這樣東西送給你當壽禮.”

武田半藏將目光掃過楚牧峰等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你的東西髒,我不稀罕!”

葉鯤鵬冷哼一聲,不屑說道。

“哦,是嗎?”

武田半藏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笑容,忽然衝著趙仰說道:“趙署長,如果我說我的這個禮物是菸缸呢?”

“菸缸!”

原本神情不驚的趙仰,在聽到這個詞的瞬間,蹭的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滿臉怒色地瞪視過來,“菸缸?他在你手中?你將他怎麼樣了?”

“不不不,我可沒說菸缸在我手中,我說的是我有菸缸的訊息,怎麼樣?只要你老師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將這個訊息說給你聽,這個買賣划算吧?”

武田半藏抬手搖了搖食指,臉上帶著一副吃定趙仰的神情。

他絲毫不怕趙仰會繼續拒絕自己,除非對方想要放棄菸缸。

但可能嗎?菸缸對趙仰的重要性,對兵工署的重要性,武田半藏可是清楚的。

“菸缸是誰?”

葉鯤鵬也看到趙仰的神情有些不對勁,扭過頭來低聲問道。

“老師……”趙仰略作遲疑,但也沒太糾結。

畢竟這個事兒兵工署和軍政部知道的人也不少,而且也已經對外發布尋找令,那就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外界不知道的只是菸缸的真正身份而已。

“菸缸是我們兵工署近期忽然失蹤的一個軍工師,他精通武器製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趙仰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

葉鯤鵬他們頓時明白了。

原來這個所謂的菸缸只是個代號,而他的真實身份就是軍工師。

在戰爭年代,一個精通武器製造的軍工師有多重要是可想而知的。

一種優質武器的研發,可以讓己方在戰事中減少傷亡,更有甚者都能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向,是必須要重點保護的物件。

現在武田半藏竟然知道那個失蹤的菸缸下落。

“你想要我答應什麼?”

葉鯤鵬深吸口氣,收斂起來之前的敵視,冷靜問道。

“呵呵,很簡單.”

武田半藏微微翹起唇角,白皙的臉面上浮現出一種傲然表情,揚手指著楚牧峰等人緩緩說道。

“我剛才說過的,我這個人那最喜歡做的就是和英雄豪傑交朋友,但也不是說什麼人都能成為英雄豪傑,都能成為我的朋友.”

“所以那我想要向葉老你的九個弟子下戰書。

只要他們有誰能夠勝出,我就承認他是英雄豪傑.”

“而我對英雄豪傑歷來都是敬佩的,我會將菸缸的情報交給他。

葉老,你看,我這個條件很簡單吧?”

原來如此。

葉鯤鵬他們瞬間就洞悉了武田半藏的險惡用心,看似是打著交朋友的招牌過來挑戰,實際上就是想要透過這個打擊葉鯤鵬的威信,削弱他九大弟子的名聲。

要是說他們九個人接受挑戰,失敗的話,武田半藏肯定是會大肆宣傳一波。

要知道他們的身份地位都不簡單,他們形象要是一落千丈,不管是對軍方還是對警界,或者是政壇計程車氣都是一種嚴重打擊。

當然了,武田半藏或許還有別的更加險惡的目的,那就不是葉鯤鵬他們現在能猜出來的。

只此一點就夠讓人警覺。

但明知道武田半藏是別有用心的,葉鯤鵬還能拒絕嗎?趙仰那邊肯定是迫切想找到菸缸,但到現在都沒有訊息,說明肯定沒那麼容易找到人。

眼下訊息就在眼前,倘若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就這麼白白放棄菸缸,葉鯤鵬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此時此刻最難受最糾結的莫過於範來哲。

他心中已經開始罵娘了。

“狗x的武田半藏,咱們過來的時候是怎麼說的?說的就是過來打聲招呼就走,你說是來見識下葉鯤鵬葉老的威風.”

“這就是你說的見識?你這分明就是過來挑釁,就是過來找茬!你挑釁你的,把我也給拉扯上算什麼事兒,今後我還怎麼在金陵城混?”

果然是來者不善!楚牧峰眼神微眯著掃向前方。

他從武田半藏他們進來的時候就開始留意對方,每個人的相貌都深深印刻在腦海裡。

作為力行社特殊情報科的科長,他要注意每次不經意的細節,將出現的敵人樣子全都記住,這樣才會在今後的對抗中佔據先機。

“咦!”

就在打量時,楚牧峰心底忽然升起一絲詭異的感覺。

順著這個感覺看過去,他發現那群人中間有個傢伙,總在有意無意地用餘光瞥視自己。

儘管那人做得很隱秘,但卻沒有逃掉他的視線。

他不是誰都關注,只是在留意自己。

難道……他是為我而來?想到自己當初在北平的作為,來到金陵後鬧出來的動靜,楚牧峰就暗暗戒備起來,也多看了對方几眼。

顧當諫作為九大弟子之首,自然是要在這時候站出來。

他站在圓桌旁邊,眼神中露出著不屑精光漠然問道:“你想下什麼戰書?”

“簡單!”

武田半藏笑容淡然,拍了拍手,背後跟隨的隨從中就走出來三位。

他指了指三人,朗聲說道:“他們是我特意挑選出來給諸位英雄豪傑練手的.”

“槍法!刀法!劍法!三場三局兩勝,只要葉老的弟子能夠勝出,我就將這份情報送出去.”

“當然,即便是輸掉也沒事,無非就是情報我帶走罷了。

葉老,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敢不敢派弟子出來應戰呢?”

“槍法!刀法!劍法!”

武田半藏絕對是有備而來,眼前這三個人很顯然都是深諳其道的高手,光是從他們氣勢內斂,目含精光的神情來看,就能分辨出來。

這傢伙絕對是來砸場子的。

不停擦汗的的範來哲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孃的,早知道會是這樣,哪怕是裝病都不趟這趟渾水的。

上面那幫傢伙給我等著,敢這樣陰我,看我回去後怎麼和你們玩命。

“老葉,你怎麼說?”

黃老他們都是老來成精的人物,只是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這三位的強勢,他們倒不是怕輸,只是想著要是輸掉後的負面影響,所以說都有些擔憂。

“必須戰!”

葉鯤鵬沒有一點遲疑的意思,事已至此,難道說還能拒絕不成?不為了別的,哪怕只是為了能將那個菸缸找到,都要為此一搏。

何況被人這麼直接打上門來,忍氣吞聲可不是葉鯤鵬的性格。

但戰的話怎麼戰?葉鯤鵬是有九個弟子,但他也心知肚明,不是說每個弟子都是趙子龍、關雲長般的人物。

他的這九個弟子更多的都是靠著智慧起家,要是說讓他們就此赤膊上陣玩命的話,未必能穩操勝券。

可今天這個局面,自己這邊又是必須要勝出的。

“老師,我……”就在顧當諫張口想要接下其中之一時,誰想楚牧峰突然從旁邊站了出來,對他微微一笑,瀟灑地說道:“大師兄,這事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你!”

顧當諫有些愣神,他是不太清楚楚牧峰的身手,更不知道槍法如何。

“不錯,就是我!”

楚牧峰點點頭,淡然自若地道:“大師兄,就他們這樣的跳樑小醜,也配讓各位師兄師姐出面,那豈不是髒了你們的手.”

“八嘎!你說什麼!”

島國的人群中有人低聲怒喝。

“住口!”

楚牧峰猛然轉身,第一時間就鎖定住辱罵的男人,神情冷峻地說道:“我說的話不對嗎?這裡又沒有誰邀請你們,是你們自己硬要闖進來的.”

“難道說面對一群闖進來的豺狼惡犬,我們還要笑臉相迎不成?”

“你們不是想要挑戰嗎?行啊,那就按照我們華夏的規矩,遞交戰書,我陪著你們比劃兩下就是.”

說道這裡,楚牧峰稍稍頓了頓,跟著問道:“武田半藏是吧?你手裡拿著的那個信封裡面裝著的,真是菸缸的情報嗎?”

“當然!”

武田半藏點頭道。

“你說當然就是當然嗎?我不相信你,除非你願意當著所有人的面,以你們天皇來發誓,如果不是菸缸的情報,你當場剖腹自殺!”

楚牧峰眼神玩味的掃視過去。

“你懷疑我會弄虛作假?”

武田半藏眼神微寒。

“不錯,我就是懷疑!”

楚牧峰雙手後負,往前走出兩步,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要是心裡沒鬼,怕什麼,難道說連這個誓言都不敢發嗎?”

“當然,你要是不敢發誓的話,現在就可以帶著你的人滾出去,反正我們也沒邀請你,你也不必拿著菸缸的情報當做要挾.”

“你……”原本看似波瀾不驚的武田半藏都被楚牧峰的話給刺激到。

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意,看向葉鯤鵬沉聲問道:“葉老,他能代表你的意見嗎?”

“當然!”

葉鯤鵬點頭笑道。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意見!”

顧當諫也適時的開口說道,眼神嘲弄。

“你不是說想要和我們九個弟子結交嗎?你不是說覺得我們是英雄豪傑嗎?那他的話就是我們的意見,他的態度就是我們的態度.”

“小九,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別給老師和咱們師兄弟丟臉,出了任何事,我給你兜著.”

“說的就是,小九的態度就是我們的態度!”

趙仰和顧當諫並排而站,看向武田半藏的神情流露出濃濃的蔑視。

“武田領事,你要是說真的有心給我們菸缸的情報,就不會搞出來這種花樣,既然這樣搞,就說明你是別有所圖.”

“你是不是覺得你找出來的這三個人肯定能將我們師兄弟打壓住,讓我們顏面大損。

放心吧,我們都不用出面,小師弟就能解決掉你的人.”

“呦西,那我就如你所願,以天皇陛下名義發誓,這個信封絕對是真實的訊息!”

武田半藏不著痕跡的一笑,衝著葉鯤鵬他們幾個老人說道:“既然他能代表你們的立場,那就是他出戰了吧!”

“不錯!他可以全權代表我們!”

葉鯤鵬點點頭。

“你想怎麼比?”

楚牧峰看似平靜,但內心已經十分感動,渾身熱血澎湃。

他悍然站出來,只是覺得自己該站出來。

他沒有徵詢葉鯤鵬的意見,沒有去詢問顧當諫他們的想法,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可隨著他的站出,不管是葉鯤鵬還是顧當諫他們,竟然沒有誰有絲毫懷疑的意思,就這麼信任自己。

楚牧峰更是戰意澎湃!“你是楚牧峰?”

武田半藏上下掃視著問道。

“是我!”

楚牧峰安然道。

“早就聽說葉老的第九個弟子最得他老人家的喜愛,和其餘幾個人相比,你是最受重視,小小年紀就能被委以重任.”

“呦西,你果然是年輕有為,怪不得可以勝任金陵警備廳刑偵處副處長之職.”

武田半藏挑眉玩味的說道。

挑撥離間嗎?愚蠢的招數。

你以為這樣說就能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嗎?可笑至極的舉動。

楚牧峰不以為然的一笑,略帶譏諷道:“武田半藏,你倒是把我的底細調查的很清楚,相信我做過什麼事情你也心知肚明吧.”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一會兒比試的時候,你可要他們小心點,拳腳無眼,免得傷了喊冤.”

“傷了?”

武田半藏哈哈大笑,眉宇間散發出一股傲然氣息說道:“你要有那個本事,別說是傷著,就算是打死他們,我都沒意見的.”

“這話是你說的?”

楚牧峰眼神一凜。

“不錯,是我說的.”

武田半藏挪動下腳步,雙手後負,帶著滿滿倨傲地說道:“葉老,你也聽到楚牧峰的話了,他說想要打死我的人,要是這樣的話,我的人也可能會收不住手.”

“要是你的弟子楚牧峰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可不要怪罪我們無禮嘍!”

“無禮?楚牧峰若是出事,你們都要陪葬!”

葉鯤鵬瞥視過去一樣,張嘴說出來的話,讓武田半藏差點沒噎死。

他滿臉漲紅地看過來,心裡想到是:你這是完全不按套路啊,不是應該說願賭服輸這樣的話嗎?你怎麼能這樣說!你要是這樣說,我們下面怎麼玩?我的人還敢下死手嗎?難道只准楚牧峰殺人,我的人就只能是站著捱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葉老說笑了!這比試的話,原本就是拳腳無眼,怎麼可能說只傷著我們的人,而你的弟子一點事都沒有呢.”

“既然已經定了,那就抓緊開始吧!”

武田半藏可不敢給葉鯤鵬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衝著楚牧峰說道:“規則你也聽清楚了,三局兩場,我的人你隨便挑選挑戰.”

“只要你能勝出槍法,刀法,劍法的任一種就算你贏.”

“槍法!刀法!劍法!”

楚牧峰擺擺手道:“不必這麼麻煩,他們三個人中誰是玩刀玩劍的?讓他們先出來吧!”

“納尼?你確定?”

武田半藏有點驚愕地問道。

“沒錯!”

楚牧峰清了清嗓子,指著對方鼻子說道:“你想要的無非就是他們和我的比武,什麼刀法劍法之類的都是空的,你別管我用不用武器,歸根結底只要我還站著就算獲勝,是吧?”

“是!”

“那就來吧!”

楚牧峰左手後負,右手衝著前方勾了勾道:“來吧,趕緊比,比完了我還得喝酒吃飯呢!”

“八嘎!”

“猖狂.”

武田半藏身後的隨從中,有兩個滿臉羞怒地站出來。

這兩個人身高相同,容貌也就那樣,惟一區別是一個帶刀一個帶劍。

帶劍的留著短髮。

帶刀的扎著辮子。

“瞧他們的模樣應該不是軍人出身!”

顧當諫一眼掃視過去後低聲說道。

“對,沒有軍人的那種硝煙氣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島國的武士。

但能被武田半藏帶過來,相信也不簡單,你說小九能夠勝出嗎?”

趙仰有些皺眉問道。

“我只知道就武技而言,小九是咱們當中最強的。

他不管年齡還是身體素質都處於最好的階段,你說他要是都失敗的話,咱們還有希望嗎?”

“放心瞧好了,小九既然敢站出來,既然敢單挑兩個,應該是有自信的.”

顧當諫從楚牧峰的雙眸中就沒有發現絲毫怯弱的意思,心底不由暗暗讚歎,這個小師弟的定力真的可以。

“老葉,你的這個九弟子行嗎?”

黃老低聲問道。

“知道陳宣崇嗎?”

葉鯤鵬不置可否地問道。

“知道,中央警官學校的總隊長.”

黃老說到這裡後,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是想說楚牧峰是跟隨著陳宣崇學過武術的是吧?那肯定是得到他的真傳.”

“沒有!”

葉鯤鵬搖搖頭,在黃老的疑惑眼神中,平淡的說道:“當初在中央警官學校進修的時候,陳宣崇敗在小九的手上.”

“……”黃老當場愕然。

就在這時,扎辮子的那位忽然就抽出武士刀,然後沒有絲毫遲疑,低吼一聲,衝上前一刀劈了出來。

這刀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直接鎖定楚牧峰的腦袋劈過來,明顯是想要命的!“好快!”

鄭岸看到這一刀瞳孔不由微縮,對方果然是功力深厚之人。

這一刀不管是從角度還是力度上都是無可挑剔的,換做是自己的話,肯定是要狼狽了。

小師弟呢?“咦!”

誰想接下來驚人的一幕發生。

在所有人看來都陷入危機之中的楚牧峰,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譏誚冷笑,面對著如此鋒利的刀刃,雙腳微微挪步,緊隨其後就是一招漂亮的空手奪白刃。

那把之前還被對方攥著的武士刀,就像是變戲法似的,一下就落到了楚牧峰手中,而他跟著毫不客氣地反手揮出。

銳利的刀鋒咻地劃過扎辮子武者的咽喉,留下一絲血線。

噗通!隨著腥熱的鮮血迸射,這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武士,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轟然倒地!死的是這樣迅速,死的是如此悽慘。

他連怎麼回事都沒有弄清楚,便變成了一具死屍。

可笑的是,殺死他的還是自己的武士刀。

前院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泛起濃濃的血腥味。

“下一個,是你!”

楚牧峰隨意甩去武士刀上的血跡,指著短髮男子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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