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隊長,他說的話可信嗎?”

陳母突然一把拉住走在最後的沙錦,顫抖著問道。

面對這個老人,沙錦自然是要表態:“陳局長願意相信楚科長,給了他這一週時間,那麼我也會相信楚科長的能力!”

重重點了點頭,陳母不再說話。

其實昨天從陳思德媳婦那裡聽說這事的時候,陳母是格外憤怒,就想直接去找楚牧峰算賬。

不過等陳思德來了,勸說一番之後,她也冷靜下來。

是啊,兒子已經死了,總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吧?不,是絕對不能!那就相信對方一次!她默默地將渾濁的目光投向屋內,緊緊糾纏著雙手,嘴裡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房間中。

跟隨著楚牧峰過來的裴東廠等人,都開始各司其職地認真檢查起來,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這裡一切都整整齊齊,沒有絲毫打鬥痕跡,也就是說這裡壓根不是第一現場。

想想也是,陳母畢竟也住在這裡,要是說真發生打鬥的話,怎麼會瞞過她?要是她知情的話,兇手會放過她嗎?“難道就這麼一無所獲嗎?”

楚牧峰搓了搓剛剛長出的鬍渣,這和自己昨晚的判斷是背道而馳。

他匯總談話資料後,得出一個結論:陳建賓特別細心,而這樣的人又有著孤僻的性格,那麼做事肯定有章法,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留下。

所以楚牧峰才會前來這裡尋找。

“科長,這裡有情況!”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招呼道,楚牧峰立刻轉身快步走過去。

只見宋大寶站在土炕前面,指著牆角掀開的木板說道:“您看,這裡面有個洞口!”

陳建賓家住著的都是土炕,因為他小時候睡的就是這種炕,所以習慣了。

來到北平城這裡買下這套院子後,也讓人砌的土炕。

現在炕上面木板掀開後,露出個半人大小的黑洞。

“進去看看!”

楚牧峰話音剛落,裴東廠就已經跳到炕上,麻溜地沿著洞口下去。

片刻之後,他便鑽了出來,興奮地說道:“科長,裡面有個密室!”

密室嗎?楚牧峰頓時精神一振,毫無疑問,這裡面肯定有事,否則尋常人家誰會特地搞個密室出來。

線索應該就在這裡!“老宋,你們在外面等著,我下去瞧瞧!”

說罷,楚牧峰也鑽了進去,將煤油燈點著後,他就藉助燈光掃視四周。

這裡密室也就是六七平方大小,牆壁上貼著的都是一張張白紙,白紙上要麼是寫著名字,要麼就是地點時間。

以著楚牧峰的經驗,一眼就能判斷出來,這些竟然全都是案情分析。

在牆角處擺放著個木架,架子上面放著一些日記本,初步估算,少說也有二十來本的樣子。

每一本都放得很整齊,側邊上寫著一個個事件名稱。

要是沙錦在這兒的話,看到這些名稱就會一眼辨認出來是什麼。

除了木架外,密室裡面還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煤油燈原本就放在這裡。

桌子上面同樣放著一個日記本,而這個日記本是翻開著的,上面放著把鎮尺。

楚牧峰俯身掃視了一眼,瞳孔便不由猛縮。

終於找到了!他將日記本拿起來,認真翻閱了一遍。

等到他從頭到尾的翻閱完後,便慢慢合上,雙眼緊閉後忽然間睜開,迸射出兩道銳利精光,喃喃自語。

“沒想到,兇手竟然真是你!”

“科長,這些都是陳建賓記的嗎?”

裴東廠掃視過去咂舌問道。

“沒錯!”

楚牧峰頷首說道:“陳建賓是個做事非常謹慎細緻,有條有理的人,所以會寫下這麼多日記,也和我想的差不多.”

“那這些日記本?”

“全都帶回去!”

楚牧峰一揮手說道:“將所有日記本全都打包帶回去,沒準這些日記本里還有一些有價值的資訊.”

“是!”

裴東廠領命行事。

等到楚牧峰從密室中出來時,沙錦走上前來好奇地問道:“楚科長,裡面有什麼東西?有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沙隊長,我記得你的任務只是配合,該怎麼辦案是我說了算,對吧?”

楚牧峰眼神略帶幾分玩味地掃視過來。

“對對對!”

沙錦有些訕訕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走吧!”

楚牧峰舉步向外面走去,沙錦急忙跟上,跟著問道:“楚科長,這就走嗎?咱們去哪兒?”

“抓兇手!”

楚牧峰言語冷厲。

抓兇手?這麼快就找到真兇了嗎?沙錦不禁有些愕然,但還是趕緊跟隨著走出去。

他有心想要問問誰是兇手,但這時候楚牧峰已經走到了小院裡,站到陳母的面前。

“大娘.”

楚牧峰凝視著陳母,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把殺害您兒子的兇手緝拿歸案,還您兒子一個公道,以慰他在天之靈!”

“到底是誰,是誰殺了建賓?”

陳母眼裡一片朦朧,聲音哽咽著問道。

“放心吧,您很快就能知道.”

真兇還沒抓到,楚牧峰自然不可能提前洩露,說完話後轉身就走。

“謝謝!”

看著楚牧峰遠去的身影,陳母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蒼老的面龐上浮現出來是一抹難得的苦澀笑容。

……三焦衚衕,趙毅然家。

砰!“趙毅然,我沒錢了,給我拿點……”田桂香猛得推開臥室房門,張嘴喊道。

可這話剛喊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前面的情景,微愣後怒喝道。

“好你個趙毅然,你竟然敢揹著老孃藏私房錢,怎麼?是不是覺得皮癢了?難受了?想要捱揍!還不趕緊給我拿過來!”

房間中原本應該睡覺的趙毅然,這時候竟然正在收拾東西,一個小皮箱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很多法幣,而且還有小黃魚,金燦燦地刺激著人的眼球。

難怪田桂香會激動。

一個原本就是愛慕虛榮,嗜錢如命的女人,見到這種畫面,怎麼能無動於衷?在她的心裡,這些就都是她的錢。

“滾!”

誰想一直以來都是惟命是從,心甘情願當牛做馬的趙毅然,看到田桂香衝過來後,不但是沒有乖乖聽話,反而狠狠推了她一把。

砰!猝不及防中田桂香一下就摔倒在地,然後滿臉驚愕的表情看過來,尖叫道:“趙毅然,反了你了,你敢打老孃?你竟然敢打老孃?信不信,我讓我哥也這樣打你娘!”

“閉嘴,賤人!”

不說這話還好,聽到這話的趙毅然,臉上頓時浮現出凶神惡煞般的狠光,將皮箱蓋住的同時,憤怒地走過來,看向田桂香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你……你想做什麼?”

田桂香哪裡見過這種模樣的趙毅然,嚇的花容失色,雙手撐在地上不斷往後挪,很快就挪到牆角,一把抓住了旁邊的太師椅。

她神情慌張,心裡莫名有些驚恐。

“哼,我想做什麼?想做一直都想做的事而已!”

趙毅然蹲下身體,看著驚慌失措的田桂香,眼中閃過一抹痛快的恨意,揚起右手都沒有絲毫遲疑,一巴掌便扇過去。

啪!田桂香的臉上立刻冒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你?你瘋了!”

捂著臉,田桂香蜷縮著身體,驚恐道。

“瘋了?對,我就是瘋了,我早該瘋的!田桂香,我忍你很久了!”

“要不是當年的什麼狗屁婚約,要不是我娘開了口,你以為我會娶你這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女人?”

“田桂香,你當我這些年忍氣吞聲,是害怕你嗎?告訴你,不是!”

“你不是想要錢嗎?好啊,我就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只要你能不干涉我的事就成.”

“現在我的事做完了,要走了,我要帶著老母親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

至於說到你,哼哼!”

趙毅然神色猙獰,眼裡佈滿血絲。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要將多年所受委屈全部爆發出來的人,雖不至於聲嘶力竭,卻讓人看到都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眼神如同毒蛇般瘮人。

“你……你別過來!”

看到趙毅然這副模樣的的田桂香,心裡突然格外害怕,她想到門外面還有看守的警員,情急之下一把推開趙毅然,掙扎著就往外面爬去,邊爬邊大聲喊叫。

“快來人啊,救……!”

被推開的趙毅然,跟著一個箭步躥上前去,猛地捂住田桂香的嘴,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放心吧,我這就去接我娘,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她老人家早就被我接到了北平城.”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給你說,那就是我要是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回村裡面,好好問候下你的哥哥弟弟,讓他們也下去陪你,讓你在下面不會孤單.”

“嗚嗚!”

砰!田桂香還在拼命掙扎,因為擔心喊叫聲會引起外面警員注意的趙毅然,二話不說直接發力,狠狠勒住她的脖子。

然後只見田桂香雙手死死拉住脖子上的手臂,雙腿拼命在地上蹬動,兩眼瞪得渾圓,嘴巴張得大大的。

片刻之後,她頭一歪,雙手一鬆,整個身子軟軟癱了下來,氣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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