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舍？還是不捨？
第二個被十殿下踹飛的人，聞言忙不迭地就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禮盒，快速地退了出去。
待殿中只剩下蕭鈺一個人，蕭鈺蹲下，顫抖著雙手，將地上那截斷指給捧了起來，眼眶中忍不住爬上了些許的淚意。
這是他母妃的小指頭，母妃最喜歡將小指頭的指甲留得長長的，然後塗上豔紅如血般的豆蔻。
儘管這截小指頭已然看不出來本來的面貌了，但那上頭帶著的細小指環是他親手給母妃做的，他絕對不會認錯。
且，還有那張宣紙上所言，若他敢在糧草中動手腳，他每日都會看到一截這樣的小指頭，直到他安分地什麼手腳都不動為止。
這麼關心糧草的人，又能拿到他母妃手指頭的人，除了身在相國寺中的衛染之外，還能有誰？“殿下心中現在是不是恨不得能將衛染除之後快？”
正當蕭鈺憤怒傷心間，殿中忽而響起了一道女聲。
蕭鈺神色一頓，下一刻便斂起了所有的情緒，轉眸看向聲音出處，那裡垂掛著紅色紗幔，紗幔後頭站了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這五年間一直都出現在他的身邊，卻從不叫他看清她的容貌，知道她到底是誰。
但，每每她提出來的意見，他採用之後卻都是受益匪淺，對這個女人，他心中的感受是很複雜的。
如今，她卻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到底她有什麼目的？“就算你說的對，本宮確實是想要將衛染除之後快，你可有法子？沒有法子，你出來作甚？”
“自是有法子的，就看殿下，你舍不捨得罷了.”
女人輕笑了一聲道。
蕭鈺臉色變了變，不解的問道：“什麼舍不捨得？”
“當然是舍不捨得淑妃娘娘了.”
女人等了五年，才總算是等來了這個機會，自然是不想放棄的。
她若能說服蕭鈺自己放棄淑妃最好，若不能，那她便只能採取別的法子來讓蕭鈺不得不放棄了。
蕭鈺聽出女人話語中的意味，眸光一沉，質問道：“你什麼意思？莫不是你想讓本宮棄本宮的母妃不管不成？”
“十殿下，五年過去了，您的母妃可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母妃了，她被衛染毀了容，挑斷了手腳筋，便是您將人給救回來了，那也是個廢人了.”
“殿下若要成大事，身後便不能有一個廢人拖累著您的後腿，您該是明白的.”
蕭鈺冷哼了一聲，道：“明白？本宮要明白什麼？明白本宮的母妃已經成為了廢人，未免被拖累，就不管了？”
“你當本宮是什麼人？忘恩負義？還是狼心狗肺？”
讓他舍下母妃，就因為母妃如今已成廢人？他若如此做了，哪裡還對得起母妃對他的一片心？女人似是沒想到蕭鈺會這般說，沉默了好半晌都沒再開口，最後還是在蕭鈺的堅定中嘆了一聲。
“既然殿下心中已經有所決斷了，那便由著殿下吧.”
言罷，不等蕭鈺再次開口，女人藏在紅色紗幔裡的身影一晃，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蕭鈺的視線中。
蕭鈺忙快步走過去，掀開紅色紗幔，紗幔後頭空無一人，就好似方才根本沒有人來過一般。
他眸底禁不住飛快地劃過了一抹深思，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的人不多，更何況是來去自如了五年的時間。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又為何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難道她的出現為的是想要借他之手除掉衛家？蕭鈺總覺得自己被一張大網給網住了，怎麼都掙脫不開……蘇府。
蘇柒得知皇帝所下的旨意要稍微晚一些，且這個晚一些得到的訊息是連同蕭鈺在宮中發怒，踹飛了宮人的訊息一起得到的。
兩個訊息一同送了來，讓蘇柒不禁感到疑惑不解，按理說蕭鈺跟衛染之間有過節，他得了聖旨可以護送糧草前往邊關，該是高興的才對。
怎的還會有訊息說是蕭鈺在宮中發怒，將一名宮人給踹飛了呢？莫不是阿染在得知訊息之後，做了什麼？“可有探清蕭鈺為何在宮中發怒？”
“回大人，聽那被蕭鈺踹飛的宮人說，是因為今日送禮去恭賀蕭鈺的人中，有人給蕭鈺送了一截染血的小指頭.”
染血的小指頭？蘇柒一愣，繼而頓覺有些哭笑不得，阿染女孩子家家的，怎的在這京都五年，仍舊是改不了那從衛戰身上學來的狠勁？“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那人應聲退了下去，恰好在出門時，遇上了過來尋人的俞卿，便又停下腳步，對著俞卿行禮。
“小的見過夫人.”
“嗯.”
俞卿應了聲，卻沒管那人，徑直抬腳朝著屋裡的蘇柒走過去。
那人在俞卿越過自己後，停下的腳步重抬，繼續往外離開，主家的事情，他這個探子可不適合多聽。
俞卿走到蘇柒面前，皺著眉道：“京都中關於流言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也不知道皇帝作何打算的.”
“夫人還不知道？老夫還以為夫人已經得到了訊息呢！”
蘇柒笑了笑，抬手撫了撫俞卿皺起的眉頭。
“別皺眉，老得快！”
“貧嘴，快說，到底什麼訊息，我沒得到？”
俞卿老臉一紅，抬手將那隻在她的眉頭上作亂的手給拉了下來。
蘇柒也沒堅持，只道：“皇帝剛下了聖旨讓蕭鈺護送糧草前往邊關，得了訊息的百官都已經送禮去恭賀蕭鈺了.”
“怎麼可能？這樣大的訊息，為何我半點都未曾得到？莫不是你吩咐府中的人瞞著我了？”
俞卿先是錯愕地瞪圓了雙眼，後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柒。
若真是蘇柒故意瞞著沒讓人第一時間告知她，看她怎麼收拾他！蘇柒看到老伴眼中的懷疑，面上頓時哭笑不得，道：“我像是那樣的人嗎？這訊息我也是剛得到不久，喏，報信的人剛剛出了門，還與你行了禮的那個.”
“這，難道是皇帝故意將訊息瞞著了？”
俞卿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