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應對
德喜想讓衛染不必陪著他一起等，他這小人物承受不起，然，心中想是這麼想，他卻沒那個膽子開口。
在葉太醫跟著衛一出去給衛凜診治的這一炷香的時間裡，煎熬得恨不得分身離開衛染的身邊。
可惜，那也只是想想罷了，根本就不能實現。
德喜在衛染的身邊煎熬，跟著衛一出去的葉太醫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衛一帶著葉太醫到了左側的廂房中，掀開床幔，露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衛凜”，道：“大少爺在此，就麻煩葉太醫了.”
“不麻煩，不麻煩.”
葉太醫嘴上連聲應著，手上放下藥箱，拿出脈枕，將“衛凜”的手腕放到脈枕上，開始診脈。
半晌之後，葉太醫收回了手，眉頭緊皺著道：“請恕下官醫術不精，看不出來大少爺中的是什麼毒.”
“無礙，總歸大小姐也沒抱太大的希望，葉太醫請.”
衛一眉峰一挑，抬手示意葉太醫離開。
葉太醫見衛一沒有計較他看不出來“衛凜”中的是什麼毒，心中頓時就又是慶幸，又是心酸。
心酸他什麼時候看不出病人所中之毒是什麼時開始也慶幸自己沒看出來了。
他得虧是看不出來，否則他要是看出來了，誰知道衛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二人返回了衛染跟德喜所在的廂房，衛一進去之後，衝著衛染搖了搖頭，衛染見狀，眉峰一挑，轉眸看向衛一身邊的葉太醫。
葉太醫觸及衛染的目光，渾身頓時打了個激靈，趕忙在衛染開口詢問之前，開口道：“衛大小姐，衛大少爺身上所中之毒，下官醫術不精，看不出來是什麼毒，還請衛大小姐恕罪.”
“無妨，連我大哥身邊的神醫都看不出來，你看不出來也不奇怪.”
衛染面上有些失落，卻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責怪。
葉太醫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可轉念一想，心中卻又不舒服了，什麼叫衛凜身邊的神醫看不出來，他看不出來也不奇怪？“這，不知這位神醫現下在何處？下官想就衛大少爺身上所中之毒與之探討探討，說不得會從中得出答案來.”
葉太醫心有不甘，腦子一抽，就將心中想法給說了出來。
衛染眸中極快地劃過一抹詫異，似是沒想到葉太醫自己看不出來自家大哥所中之毒是什麼毒，卻還想跟神醫探討一般。
“葉太醫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衛大小姐大可不必在意.”
德喜以為衛染心有不悅，轉眸瞪了一眼葉太醫。
看不出來就看不出來了，何必還要說什麼跟別人探討探討呢？若是探討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豈不是把臉都給丟大了？葉太醫撇了撇嘴，到底是沒敢說什麼，只看著衛染。
衛染搖了搖頭，道：“倒不是我不讓葉太醫見神醫，只是神醫在給我大哥看完之後，就走了，便是我想找也找不到.”
“這不怪衛大小姐，是葉太醫對醫術太過於執著了.”
德喜忙笑了笑，將葉太醫的話歸於只是對醫術太執著，沒有別的意思。
衛染故作失落道：“無妨，二位若是沒什麼事了，就請離開吧，我實在是沒別的精力來招呼二位了.”
“好的，衛大小姐要好生保重自己，奴才這便帶著葉太醫先走了.”
德喜生怕衛染的逐客令反悔，想也沒想地行了禮，拉著葉太醫就往外走。
葉太醫微微掙扎了一下，卻在轉念之間想起衛染是什麼人，趕忙停住了掙扎，順從地跟上了德喜的腳步。
畢竟他可不想因為想要跟衛染口中那所謂的神醫探討醫術，從而被衛染給留在相國寺中不能走。
可他心中仍舊是對那個所謂的神醫耿耿於懷的。
在他們帶著來時帶來的二十個大內侍衛出了相國寺，走到了山腳下時，葉太醫到底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德喜衛染口中的神醫到底是什麼人。
德喜聞言，忽而猛地抬手照著自己的腦門拍了一掌，沒解釋卻道：“糟了，雜家怎就忘了這一茬了呢？”
“快快快，快回宮去，雜家要去稟報皇上！”
言罷，不等葉太醫反應，他便腳步匆匆地往京都而去。
二十個大內侍衛面面相覷了一眼，儘管他們不知道德喜口中忘了的事情是什麼，但他們還是趕忙也抬腳跟了上去。
葉太醫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不敢一個人留在這城外，連忙也抬腳追了上去。
萬一沒被衛染放狼給咬了，卻被這城外的山賊給惦記上，那就不好了。
一行人匆忙趕回了宮裡後，德喜帶著葉太醫去向皇帝覆命。
葉太醫把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便將頭低下，等著皇帝發話。
“你說“衛凜”確實是中了毒，且這毒你也看不出來是什麼？”
蕭靖曲手在椅子扶手上輕敲了敲，臉色晦暗不明。
葉太醫應了聲，想起先前沒從德喜口中得到答案的問題，便又道：“還有一事，衛大小姐說衛大少爺身邊的神醫也說不知道衛大少爺所中之毒是什麼.”
“下官不知這個神醫是誰，無法判斷衛大小姐所說之話是真還是假.”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蕭靖眸光一沉，衛凜身邊所謂的神醫，可不就是夜笙？葉太醫眉頭一皺，卻不敢對此有絲毫的異議，行了禮便一副恭敬地退出了御書房。
待御書房中只剩下蕭靖跟德喜後，蕭靖沉聲問道：“德喜，你可見到夜笙了？”
“回皇上，奴才並未見到夜笙神醫.”
德喜說著抬眸偷偷瞥了一眼皇帝。
在發現皇帝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不好了後，頓時不敢再看，垂眸盯著自己的腳背，好似自己的腳背上生了一朵好看的花一般。
蕭靖擺手道：“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德喜不敢多言，行完禮便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帝一人在御書房中。
蕭靖在德喜退出去的一瞬間，眸底劃過的陰鷙簡直像是一把利劍，若衛染在此，定會被這把利劍給刺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