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裝
衛凜拗不過妹妹，最終還是一個人帶著兩萬衛家親衛，以及夜笙回了邊城。
他們剛在衛染做下的障眼法之下離開相國寺，那頭衛一派人去通知到了的蘇家二老就趕了過來。
蘇柒跟俞卿二人一踏入衛染所在的廂房，一雙眼就仔細地在屋中尋找起了衛凜的身影，在發現屋子裡只有衛染一個人後，兩人眉頭不約而同地皺了皺。
“阿染，不是說找到你大哥了嗎？你大哥呢？”
俞卿率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衛染上前扶住俞卿，帶著俞卿往椅子上坐，待俞卿坐下後，她才轉眸看著蘇柒道：“我讓大哥回邊城了，剛走.”
“回邊城了？”
蘇柒眸底極快地劃過一抹錯愕，等意識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時，臉色驀地一變。
“糊塗，沒有皇帝的旨意，你怎能讓你大哥回邊城呢？”
衛染眉峰一挑，心知老皇帝隱瞞下來的事情，外公是不知道的，所以外公才會在聽到大哥已經回了邊城之後這麼大的反應。
只是純粹地在擔心他們，並不是責備他們兄妹兩個不尊聖意，是以她心中對此沒有半分的不滿，反倒是笑了笑，極為有耐心地向二人解釋。
“外公，皇帝不仁，當然不能怪我們沒有聖旨就回邊城.”
說著就把傅修帶來的訊息一五一十地對二老說了出來。
蘇柒聞言，本就變了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些，沉聲確認般地問道：“阿染，你確定這訊息沒有出錯？”
皇帝再怎麼糊塗，也不該會在這個時候聯合外人想要除掉衛戰啊！難道皇帝自己不清楚，一旦衛戰被除掉，北漠人便對他們燕國的邊境如入無人之境了嗎？“沒錯，傅修現在是什麼人，外公也清楚，他沒有必要拿這種訊息來欺騙我們.”
衛染篤定地頷首，這訊息當然不會有錯，她還是信得過蕭珏的人的。
蘇柒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道：“可皇上在朝堂之上半句都沒有提北漠人馬屯兵在邊關之事，這……”“這個，外公難道還看不清楚嗎？皇上就是不想給邊關派送糧草，打著讓邊關將士餓得頭昏眼花，護不住我爹的主意.”
“當然了，這樣做的後果，皇上有沒有考慮過，阿染就不知道了.”
衛染眸底忍不住劃過了一絲嘲諷。
想來應該是沒有考慮過的，畢竟若是考慮過，皇帝現在的做法就不會是那個樣子的了。
蘇柒臉色難看，簡直想進宮去提著皇帝的衣襟質問皇帝是不是白痴的心都有了，衛戰一無不臣之心，二無謀反之意，皇帝為何總是要看衛戰不順眼？莫非人越老越喜歡疑神疑鬼了不成？“皇帝這事辦的可不僅僅是不地道啊！”
俞卿聽完這爺孫倆的話，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皇帝想要除掉衛戰，這不是在讓她的女兒守寡嗎？這可不行！“老頭子，你看看，能不能在朝堂之上將北漠屯兵邊境之事提一提，讓皇帝迫於壓力之下，給邊關派送糧草？”
俞卿斟酌了半晌，總算是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蘇柒想了想，覺得自家夫人所說的，也並不是辦不到的事情，就想要點頭，同意下來，不想他這頭都還未點下去呢，就被自家外孫女給打斷了。
“外公，蕭珏在我跟大哥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在兩天之內讓皇帝將該吐出來的糧草都給吐出來，此事您不必插手，省得累了您一身.”
衛染沒想過隱瞞，一見蘇柒有要插手之意，便將蕭珏在她跟大哥面前立下了軍令狀的事情說了出來。
“軍令狀？”
蘇柒面露錯愕，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蕭珏怎會將這事攬上身？俞卿也覺得不可思議，忙反手握住身邊衛染的手，問道：“你確定蕭珏的話可信？確定他不是為了皇帝在拖延時間？”
不怪俞卿會這麼想，畢竟五年過去了，老皇帝的年紀是越發的大了，這些年請立太子的奏摺從來就沒斷過。
蕭珏會為了那個位置，而選擇站在老皇帝那邊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這個時候，俞卿完全就將五年前，自家閨女曾經給她送來的信中所寫的內容了，一心只想著蕭珏會為了那個位置而改變初心。
得虧衛染不知道自家母親曾經寫過這麼一封讓外婆將蕭珏當成她未來夫婿考察的信，否則這會兒，她就不會是哭笑不得這麼簡單而已了。
“外婆，你放心，蕭珏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他不會為了老皇帝而故意用這種話來安撫我，給老皇帝拖延時間的.”
“再者說了，我也不蠢，兩天過後，若老皇帝還是沒把該吐出來的糧草給吐出來的話，我會採取另外一種辦法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俞卿眸底極快地劃過一絲欣慰，還好，阿染並不是全然相信蕭珏的話，對此還有兩手準備。
蘇柒深深地看了一眼衛染，總覺得衛染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簡單，不過他卻沒有多問，只道：“既然你心中已有了打算，那外公便不再多說了.”
“阿染，不管蕭珏能不能辦到，你該做的就做，千萬別誤了時間，戰場上，時間便是生命，遲了片刻都可能是伏屍百萬，明白嗎？”
“阿染明白的，還請外公外婆回去之後，他人若是問起大哥，就說大哥落入深淵中五年，中了深淵之毒，至今仍舊昏迷不醒.”
衛染自小跟著衛戰習武，蘇柒所說的道理自是明白的。
大哥已經悄悄趕回邊城之事，暫時還不能讓京都的任何人知道，否則她所做的一切偽裝都白費了。
蘇柒心裡有數，點頭就應了下來，只是心中仍舊有些疑慮，道：“若如此說出去，皇帝那邊派御醫來檢視真假，你該當如何？”
“御醫？我還怕他不來呢，外公放心，這個阿染心中有數的.”
衛染眉峰一挑，她既然敢讓外公把話往外說，那自是做好了應對準備的。
蘇柒知道衛染向來不會只嘴上說說，聽她這般說，便放下了心，攜著老妻先行回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