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福來查探小鎮
福來簡直恨不得跪下來，喊蕭珏爹了，這還不知道里頭是什麼情況呢，蕭珏就讓他帶人去看看，那豈不就是在讓他去送死？那可不行，他怎麼能去送死呢？福來眼珠子轉了轉，既然夜笙不懷好意將火燒到了他的身上來，那他就把火引到衛凜的身上去！“殿下，奴才手無縛雞之力的，便是進去探得了什麼情況也不能及時回來向殿下稟報，不若讓衛少爺去？”
“怎麼，我使喚不動你是不是？”
蕭珏哪能看不出來福來眼中轉動著的精光？冷笑了一聲，不答反問道。
福來臉色一僵，忙垂眸掩去自己眸底在那一瞬間劃過的陰鷙，答道：“奴才不敢.”
“是不敢，還是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也是，福公公自京都而來，我在京都根本沒有根基，你沒把我放在眼裡也是應該的.”
“不如福公公自個兒一個人回京都去，覆命的時候就說，我死在路上了？”
蕭珏在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一頂沒把他這個九皇子放在眼裡的帽子扣下來，這福來還敢不聽他的。
“殿下，您冤枉奴才了，奴才怎會沒把您放在眼裡呢！”
福來沒想到蕭珏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一時冷汗直冒。
衛凜與衛染相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嘴上卻什麼都沒說，畢竟九皇子殿下訓斥他的奴才，他們能說什麼？“他可沒冤枉你，不過是讓你去瞧瞧罷了，你倒好，不僅推三阻四的，還妄圖想讓他人替你前去，這不是沒把他放在眼裡是什麼？”
夜笙冷笑連連，這福來敢把火燒到衛凜的身上，看他不把他給坑死！“夜笙，你別挑撥離間！”
福來一聽夜笙這話，瞬間火大，如果不是他突然的提議，九皇子怎麼可能會想到要讓他一個公公去探路？夜笙無謂地聳了聳肩，一副他就是挑撥離間了怎麼樣，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你！”
福來眸色一沉，氣得頓時忘了夜笙其人身上隨時帶著毒藥，張牙舞爪地便朝夜笙撲了過去。
夜笙靈活地一躲，小媳婦狀躲到了衛凜的身後，道：“哎喲，你可別過來，我怕怕，阿凜，你快給我擋著他！”
“福公公，你被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便罷了，怎的還動上手了呢！”
衛凜被夜笙抓著的手驀地一僵，說完下意識地轉眸去看自家妹妹。
見妹妹臉上沒什麼不對，似是未曾察覺到什麼，衛凜心頭一鬆，忙收回了自個兒的目光，免得被妹妹發現。
蕭珏多看了兩眼夜笙與衛凜，才不耐地對福來道：“時辰不早了，我沒功夫與你廢話，你要麼進去探路，要麼我們繞過這個鎮子，在外頭將就著過夜.”
將就著過夜？這怎麼能將就呢？他自進宮以來，就沒吃過露宿野外的苦頭。
“那，殿下，那我去了，若真有什麼，殿下你一定要替我收屍啊.”
福來見說了這麼多，還是躲不過，面色有些發白難看。
蕭珏微微頷首，面上應了下來，心上卻不是這麼想，給福來收屍這種無聊的事，他才不會幹。
“殿下，奴才去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福來一副仿若是要慷慨就義的模樣，昂頭抬腳踏進了鎮子，身後跟著那些他從京都帶來的幾個侍衛。
他那副模樣確實有些搞笑，衛染的眉眼忍不住染上了些許的笑意，若這公公是站在蕭珏這邊的人，那日後的日子可就好玩了。
衛凜扒開夜笙抓著自己手的手，轉頭對自家妹妹道：“阿染，福來沒那麼快回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好.”
衛染沒有異議，跟著自家大哥到一旁，在大哥親手弄出來的石塊坐下，沒理會蕭珏。
蕭珏有些無奈，卻也只能苦笑著，抬腳跟上去，阿染估摸著心中的氣還未消完。
“哼，自相識以來，我怎麼沒見他對我這麼貼心過？”
夜笙心裡極度不平衡，明知衛凜不過是為了他妹妹，可他就是忍不住嘀咕抱怨。
好在抱怨的聲音夠低，沒讓他人注意到，否則衛凜估計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再說福來踏進小鎮後，被這小鎮的寂靜所震懾，腿肚子禁不住地打顫，一雙眼惶恐的四處亂轉。
他安慰自己，現下是晚膳時辰，小鎮安靜了些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然，這樣的安慰壓根站不住腳，誰家用晚膳時，家裡廚房不冒炊煙？這個鎮子從頭到尾，他們就沒見過炊煙！“公公，這，確實有點古怪啊，咱們是不是應該先退回去，稟報殿下？”
福來正不安著，身邊有侍衛如是提醒道。
福來倒是想回去啊，可回去之後要怎麼回話？說鎮子只是安靜了些，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這鬼話他自己都不信，又怎能說服得了九皇子？“你，挑一戶人家，敲門問問，為何這鎮子還未入夜便如此安靜.”
福來想了想，指派方才開口的侍衛去敲門。
那侍衛聞言，差點想給自己的多嘴呼一巴掌，讓它多嘴，多嘴讓公公注意上自己了吧！“公公，屬下這……”“讓你去就快去，羅嗦這麼多幹什麼！”
福來一腳直接把人給踢了出去。
那侍衛反射性握住身側的佩刀，就想朝福來揮刀，若不是最後想起這一行是福來做主，他這刀還真會揮上去。
可，即便他最後控制住了那股衝動，意圖還是被福來給發現了，福來那獨屬於太監的尖細嗓音頓時響起——“你拿佩刀幹什麼？莫不是想朝我身上來一刀不成？”
“屬下不敢.”
侍衛垂眸，告訴自己，他不過是一個閹人，不要跟一個閹人計較。
如此這般催眠自己，才壓下了心中真想砍了福來的衝動。
福來一個瞪眼過去，道：“既然不敢，那還不快去！難道還想本公公陪你去不成？”
“不敢，屬下這就去.”
言罷，侍衛咬牙轉身，隨便找了戶看得順眼的人家，上前敲了門。
敲門聲在整個寂靜的鎮子裡響起，顯得格外的清晰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