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崢陽聽得好笑。

他笑著搖了搖頭,嘆道:“說起來也是怪了,你說你們兄妹又非一母所生,沈知府才是沈三姑娘的同胞兄長,可沈知府卻分外呆板,反倒是你與沈三姑娘,性子幾乎是如出一轍——當真是造物主神奇。”

沈經年還沒從驚嚇中走出來,卻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我們好歹是同父的兄妹,性子相似有什麼不對?

“反倒是你們楚家三子,一個韜光養晦,處心積慮,一個冷若冰霜,對誰都像是欠了他二百兩似的,而最後一個更是色膽包天,腎虧體虛,全無一點相似之處,你還好意思說我?”

楚崢陽聽到腎虧體虛兩個字當即揚起眉毛,隨手拿起靠枕朝著沈經年一扔。

後者接住,笑著告了一聲饒。

楚崢陽跟他常常互相鬥嘴,自然不會因為這句戲言而生氣,此刻便搖著扇子道:“沈二哥,你說你大半夜的非要招惹沈三姐姐不痛快是做什麼?

“這下好了,我等著吧,明早上啊,咱哥倆,一個都逃不掉。”

沈經年想到平日裡沈清漪那睚眥必報的小人性子,再加之方才那穿透門板險些將他毀容的匕首,不由悻悻地嚥了咽口水。

……

臨近春日,天亮得便早了些。

睡得發熱的面頰觸及一片微涼,像是夏日裡的一捧水,激得沈清漪下意思將臉朝著被子之中縮了縮。

“……阿瑤……醒……”

似有人在低聲囈語。

沈清漪皺著眉頭,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

她一把捉住在自己臉上輕撫的手。

“楚崢越,你已經是攝政王了,本宮昨日給你府上已送去了本宮親自挑選的十二個美人……你還要日日闖入我未央宮,對我行無禮之事麼?”

她理所當然似的,隨手將那隻手遞到唇邊安撫似的吻了吻,末了道:“我的輕羅,我的流螢啊……她們……都已經死了啊……還有父親、母親,我的哥哥……我真的真的,好想他們啊……”

似是想起了什麼傷懷之事,沈清漪的眼角,無聲落下一滴清淚,正滴落在方才吻過的手背上。

她哭泣著,將整個身體縮在一處,那被掩藏心底的一切顯然還未曾被完全忘卻,甚至是那扎入心底的一根刺,取不出,咽不下。

“我殺了蜀王,我還殺了太子趙琥,我還殺了明瑤皇后……我只是個深閨女子,可我的手上卻沾滿了血……

“我不想殺人啊……

“我從不想殺人。

“攝政王殿下,你說,本宮究竟該怎麼辦呢?”

她伸手去摸索,似是想要摸索什麼。

掌心那隻帶著薄繭的手微微一頓,接著握住她的手腕,撫上了自己的臉。

挺翹的鼻,微垂的眼。

一對劍眉即便只是撫摸亦是能清晰地察覺出那個形狀是記憶中的模樣。

那人低聲:“皇后娘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微臣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帶著記憶中不曾有過的溫柔,彷彿有什麼隨著這聲音被一點點抽回。

記憶中那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不再是坐在金鑾殿,連皇帝都要讓三分的權臣,而是那個跪在密道門口,渾身髒汙,滿手流血,望著自己的英俊少年。

而是,那個同他同遊長街,能被她打巴掌還無奈一笑的臨江王世子……

是他,亦非他。

前塵與往事,好似過眼雲煙,同今生的一切交織在一處。

身穿玄色繡金邊蟒袍,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攝政王殿下的影子愈發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溫柔,單膝跪地,抓著自己手的楚崢越。

他薄唇微抿,眉眼滿是柔情與關切。

而她不知何時,已被抱入床榻。

半年來在宮中的委屈,忽然在這一剎一掃而空。

那是……她愛慕了半生的攝政王殿下啊。

她不再是謙宜皇后,她與她不再守什麼君臣之禮。

那是她前世,無數次求而不得的夢啊。

她鼻子一酸,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撲入楚崢越的懷中,放聲大哭。

等到沈清漪止了哭聲,早已過了早朝開始的時辰。

楚崢越好不容易將幾乎黏在身上的沈清漪扒下去,耐心哄道:“在家等我,等我上朝辦完正事,回來再陪你,好不好?”

沈清漪緊摟著他的手臂,眨著一雙哭得有些紅腫的眼,依依不捨:“那你早些回來,我……”

她耳尖一紅,低下頭去,有些嬌怯:“我今日……身上已沒有那般痠痛了。”

她一說罷,楚崢越也是面上一熱,輕咳了一聲,將沈清漪摟著自己的手拿下去,別過頭去也不敢看她,道:“你身子太弱……有些事……過兩日再說。”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了。

沈清漪噗嗤一聲,用錦被捂著嘴巴,目送著楚崢越離開後,便向後一仰,魚似的滾入榻上,想到方才楚崢越的表情,不由笑得是滿床打滾。

而那一邊,楚崢越才出了門,時閒便如鬼魅一般現了身來。

楚崢越出門之時,方才面對著沈清漪的那份溫柔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再掩藏絲毫的勃勃野心。

他冷聲:“都到齊了麼?”

時閒抱拳道:“除了沈公子之外,諸位將軍都已到齊。”

他仰頭道:“這一次世子爺掛帥出征,順利拿下西遼,將西遼國土納入永昌,屬下已將此訊息派人昭告天下人知。”

楚崢越點頭道:“做得好。”

時閒猶豫:“只是……您昨日闖入宮中,公然擄走宜嬪娘娘之事陛下必然介懷……今日世子妃殿下剛回府,您便遲到上朝,這事……”

楚崢越打斷他:“怕什麼?他趙家的江山是我楚家為他打下來的,你以為,他會為了一個女子,而在這個時候跟我翻臉麼?”

他邁步而去,邊走邊道:“晚些到又能怎麼樣?我倒要看看,趙旭那狗賊敢不敢治我的罪!”

時閒抱拳道:“是!”

楚崢越翻身上馬,末了又道:“對了,老三他兩人還沒醒吧?”

時閒如實道:“未曾,依照世子的吩咐,為了不讓沈將軍在大殿上一時衝動,因此我等已上奏了他二人得了急病之事。”

楚崢越道:“哦,告知老三院裡的那幫侍從一聲,若是世子妃造訪,誰敢攔著,格殺勿論。”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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