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正對上楚崢越那彷彿能殺人的目光。

然而開口,話音卻是意料之外的平和:“你又不怕被父王知道了是不是?”

楚崢陽:“……”

父王?

父王有什麼好怕的,他這個大哥才最可怕好嘛!

然而這話也只敢爛在肚子裡。

一來是這個時候跟楚崢越對著幹顯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二來正如楚崢越所言,臨江王本就不許他們兄弟三人做出什麼過人的豐功偉績。

這功勞必然是要記在沈清漪名下的。

只是……

楚崢陽的眉眼微暗。

餘下也不知是真的還是錯覺,眾人皆是一路無言。

是夜,眾人才趕到盛京城中。

沈清漪這些日子累的是頭昏腦漲,手掌被石板磨破,又穿了一身舞女服,自然不能立刻回沈家,於是便被楚崢越拎去了臨江王府,細細沐浴後又換了衣裳,方才離開。

而就在沈清漪沐浴之時,早有小廝匆匆而來,對剛換了衣裳的楚崢越道:“世子爺,王爺說叫您去正廳說話。”

楚崢越拿著茶杯的手微不可見的一抖。

但他很快便平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擱下茶杯,道:“知道了。”

小廝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了些顯而易見的不忍,卻也未曾說什麼,只是嘆了一聲氣離去了。

楚崢越出門時看了亮著燈的耳房一眼。

他喚道:“來人!”

“世子爺有何吩咐?”

“我院中沒有近身的侍女,你去母妃屋裡喚幾個侍女過來伺候。”

“可要告訴王妃?”

“告訴不告訴,有什麼分別?”

時閒腦中浮現出臨江王妃的樣子默了默。

倒也是這麼回事。

“明白了。”

叮囑罷了,楚崢越才大步朝著正廳的方向而去。

還沒等進門,便看到門口楚崢宜與楚崢陽的近侍各個屏聲斂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帶著屋中也是靜悄悄的,便知等著他的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他卻早已習以為常地跨過門檻。

入門正看到三個後腦勺。

老的那個身穿一襲玄色金雲紋大袖袍,即便已入夜,衣服髮髻卻還皆是一絲不苟,此刻正負手立在上首,底下分別跪了兩個小的,一個跪得筆直,一個萎靡地低著頭,還乖乖用雙手分別扯著兩個耳朵。

楚崢越從二人中間走上前去,抱拳道:“父王。”

臨江王沒有轉身,只是閉眼道:“跪下。”

楚崢越沒有動。

臨江王側過頭來,聲調陡然提高:“跪下!”

這一聲嚇得楚崢陽是猛一哆嗦。

他偷偷扯了扯楚崢越的衣裳,小聲道:“哥,你還是跪下吧,跟父王硬碰硬哪有什麼好結果?趁早服軟,還能少受點罪……”

還沒等說完,便見臨江王轉過身來,再一次厲聲重複了一遍:“逆子,本王叫你跪下!”

楚崢越不卑不亢:“兒子無錯,為何要跪?”

臨江王楚璋甩袖指著他道:“混賬東西!你老子我忍辱負重,歷經三朝,拼下了一條老命才守住楚家榮華,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你們三個混賬逆子能不過上我這樣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日子!可你們倒好,啊,一個個的,拼了命地削尖了腦袋往人前鑽,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給我跪下!”

楚崢越倔強站得筆直:“兒子無錯!”

楚璋盯著他,不怒反笑。

“好啊,好啊!我楚家當真是錚錚傲骨都在你楚崢越一人身上了,好一個楚崢越,好一個世子爺!”

他喝道:“來人!拿鞭子來!”

楚家家僕都是自幼在府中伺候的,都是看著三個公子長大的,聞言趕忙上前勸阻道:“王爺,不可啊!”

“少廢話,拿鞭子來!”

楚璋本就是戰場是廝殺出來的一員猛將,這虎目一掃,眾人哪還有敢多言的,便也只得磨磨蹭蹭地將鞭子取了來。

楚璋扯緊鞭子,忽然狠狠抽向了正抱著耳朵的楚崢陽。

這一下猝不及防,楚崢陽嚇得面色慘白,然而卻見楚崢越眼疾手快地向後一撲,正護在了楚崢陽的身前。

鞭子,結結實實地抽打在了楚崢越的背上。

楚璋下手極重,受了這一下,楚崢越當即皮開肉綻。

“哥!”

楚崢陽大驚失色,趕忙推開楚崢越,忙不迭跪地磕頭道:“父王,一切都是兒子的不對!大哥知錯了,他真的知錯了!求父王放過大哥!他真的知錯了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向玩世不恭的摺扇公子在此刻,卻結結實實地落了淚。

楚璋卻不搭茬,只是又一次抽向了楚崢陽身邊的楚崢宜。

楚崢宜顯然早料到了這個結果,便任命地撇過頭去閉了眼。

然而鞭子卻被及時趕來的楚崢越一把繞在了手臂上。

楚崢越的手上的傷口才將將癒合,抓住鞭子這一驟然繃緊肌肉,傷口便都崩裂開來。

血,染紅了鞭子。

楚崢宜望著他背後的傷口,眼中是顯而易見的不忍。

他上前正要替楚崢越求情,卻見楚崢越慢慢地,慢慢地單膝而跪,最後,認命一般撂下了另一條腿。

“兄長,你!”

“少廢話。”

楚崢越沒有回頭,只是盯著楚璋。

“今日之事,兒子願一力承擔,還請父王放過崢宜和崢陽。”

他說著又轉頭看向兩個弟弟,道:“還不快走?!”

“哥哥!”

楚崢陽還想要繼續替楚崢越求情,卻被楚崢宜一把拉走。

他邊走還邊流著淚,轉頭嚷著:“父王,求你放過哥哥!他真的知錯了!他真的知錯了啊!”

“閉嘴!”

楚崢越厲聲罵道,直到楚崢陽的哭聲消失在了門外,他才放開了手上的鞭子。

然而緊接而來的又是一鞭。

楚崢越躲閃不及,臉上便結結實實捱了一下。

這一下倒是並不如方才那一下那般重,卻還是讓楚崢越的臉上出現了一條清晰的鞭痕,連嘴角都滲出血來,火辣辣的疼。

他痛得蹙起眉頭,咬緊牙根,然而抬起頭來,卻哂笑一聲。

“打得好。”

楚璋冷笑一聲。

“好啊,好啊!你楚崢越如今翅膀硬了,跟老子叫起板來後背都直了!你們三個當真是兄弟情深,你不過十五歲打了第一場勝仗就狂妄至此,若你再勝一場,豈不天下都要跟著你改姓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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