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大驚,險險躲避開了那從箱子中竄出的黑衣人的突襲,手中的煙管卻被結結實實地砍成了兩段掉在了地上。

周繁看到劉慕之的表情便知上了當,不由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大喝道:“來人!”

劉慕之品著香茶,巍然不動,看著他笑得溫潤如玉:“想來此刻當家的的人都被我的人屠戮殆盡,倒不知當家的想要什麼人來?要不要我劉慕之來聽您的吩咐?”

周繁聞言不由大驚,他這時才發覺門外不知何時早已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險些將一口牙咬碎。

然而那黑衣人卻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他招招殺招,周繁手中又沒有武器,不多時便漸漸落於下風,黑衣人瞅準機會,一刀便又快又穩當地捅進了他的胸膛。

周繁下意識地握緊了刀背,越過黑衣人咬牙切齒地盯著劉慕之,道:“劉慕之,你……”

黑衣人漠然抽刀。

血噴溼了他的面罩。

他收刀入鞘,恭敬退後。

劉慕之俯下身來,欣賞著周繁的滿面猙獰。

“周當家,不是我想殺你,只是你敗給了沈清漪,若我不除掉你,你玄武山同我勾結便會暴露。

“棄車保帥,聽過沒有?

“若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去怪沈清漪吧。”

他含笑起身,一腳踩在周繁的臉上,送了他一程。

周繁雙目圓睜。

死不瞑目。

劉慕之漫不經心地縮回靴子。

黑衣人抱拳道:“二公子,眼下該如何?”

劉慕之擦著手,道:“去想法將那密道開啟,沈清漪,就地斬殺!”

黑衣人道:“明白。”

他轉身將門開啟,然而就在門開啟的剎那,卻有一把寶劍乾脆利落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猛然僵住,被迫鬆開門向後退了幾步。

劉慕之背對著門口,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便道:“讓你去,你怎麼回來了?”

卻聽黑衣人聲帶驚慌,道:“大,大人……”

劉慕之這才聽出不對來。

他轉過身來,一個熟悉的人正挾持著黑衣人,對他輕蔑一笑。

另一個人從兩人身後緩步而出,搖著摺扇笑得眉眼彎彎,口中道:“劉二公子,別來無恙啊。”

……

而與此同時,密道之中。

雖說密道門被關上,但其中無光,格外陰森,無盡的黑暗將沈清漪包裹其中,讓她莫名恐懼。

她知曉身後的地上都是機關,因而不敢亂動,渾身卻止不住地發抖。

不知為何,她極度恐懼這片無盡的黑暗。

似在曾幾何時,她也曾身陷一片無盡黑暗之中,無助抓撓,沙啞地哭喊嗚咽,喚著誰的名姓,求他來救自己。

——那個時候,她喚的人,是誰?

她為什麼……

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沈清漪不想去想,卻抑制不住去想,想的頭痛欲裂,想得渾身發顫。

入目皆是虛無,唯一能夠觸碰的,只有冰冷的石階和石壁,還有不住發顫的自己。

“……楚崢越?”

她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撕破了一個小口,餘下的便如開閘洩洪一般,讓她變得似乎只會訴說這一個名字。

有記憶的碎片沁入腦中,讓她乾嘔不止。

她似乎曾幾何時哭喊著跪在地上,在狹小的黑暗之中無助地抓撓著石壁,用早已撕裂的嗓子啞聲叫喊著。

“楚崢越,楚崢越,楚崢越!

“你在哪?你在哪!

“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我求你……我求你,你不要躲著我!你出來,你出來啊!

“楚崢越,你出來啊——”

指甲被堅硬的石壁折斷,血流了她滿手,她不斷喊著楚崢越的名字,可直到後來,也沒有人將她從幽閉之處救出來。

她能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恨意和與她一牆之隔的人那些冷漠的眼神。

那裡冰冷,潮溼,有蟲在啃噬她的肌膚,而那一處,比此地更要狹窄十分。

可,那狹窄之地究竟是哪裡?

沈清漪感受著記憶的流逝,不由困惑。

那時的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她為何從沒有前因後果的記憶?

她不解,可此刻去是無暇琢磨這份記憶的缺失。

她能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恐懼在逐漸地加深,直到徹底失控。

她也顧不得旁的,只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她想逃。

比起這片黑暗,她寧可落入劉慕之的手中!

她不斷地去拍打石壁上的凸石,可那機關顯然只是關門的機關,任由她如何拍打也是紋絲不動。

她摸索著攀上石階,不顧一切地拍打著石門,她想喊什麼,可脫口而出的,卻只剩下了“楚崢越”三個字。

“楚崢越,楚崢越!”

她不住地喚著這個名字,雙手在石門上早已因為拍打而磨得血肉模糊,她的臉已被淚水淹沒,淚花幹了,又是兩行,直到面頰都被淚灼燒出一片片的刺痛。

她的力氣終於用幹,最後絕望地坐在臺階上,無助地埋頭嗚咽。

哭了半晌,頭頂忽然傳來窸窣聲。

——什麼聲音?

她勉強嚥下眼淚,斂聲靜氣地聽傳來聲音的方向。

好像……是石門外傳出來的。

難道,真的是劉慕之來取她的性命了麼?

她害怕地走下石階,緊貼著石壁,瞪大眼睛,仰頭望著頭頂的石門。

窸窣聲越來越大,直到一縷金光射入密道之中,將整個密道照亮,晃得身處黑暗中的沈清漪雙目刺痛,下意識地用手擋在了眼前。

她的手本能地摳抓著身後的石牆,在心中暗自猜測著石門外的人是誰。

是周繁的人?

是劉慕之?

還是……

還沒等她細想,只聽轟隆一聲,門已被人用鈍器狠狠砸開。

一個人帶著渾身血腥氣毫不猶豫躍入門中。

他急切喚道:“沈阿瑤?”

沈清漪騰地睜大了眼睛。

這聲音是……

她顧不得刺痛的雙目,迫不及待地撂下了擋在眼前的手臂。

一個男子正喘著粗氣,站在從石門流逝而下的光華之中。

他臉上沾著血,髮髻散了大半,渾身泥物,膝蓋的位置都被砂礫磨破,指骨上也盡皆血汙,瞧著格外狼狽。

可落在沈清漪的眼中,卻忍不住落了淚來。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撲入了楚崢越的懷中,當即泣不成聲。

楚崢越緊緊地擁著她,似是要將她融入骨血,再不肯放開。

他跪在地上,狠狠舒了一口氣。

“沈阿瑤……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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