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年在旁幫腔道:“原本為了三妹的清譽,未敢告知梁王殿下在入圍場前夜,妹妹在家遇刺一事,當時在下護妹心切,見袁姐姐受傷,情急之下便扎傷了那賊人,想來那賊人的手上,必然有傷。”

他說著又忽而嘆道:“只可惜……”

趙憲連忙追問:“可惜什麼?”

沈經年嘆道:“只可惜今日狩獵,在場眾人的手上都纏了白布以便射獵,更何況都是熟悉的世家子弟,這忽然搜尋,也著實是不好了些。”

趙憲道:“這有何難!本王這就吩咐下去,讓大家夥兒去察看眾人的手,但凡有手受傷的,當即扣押!”

說著便對那張頭領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吩咐了一聲,那張頭領一心抱著將功折罪的想法,聽了吩咐,便不敢耽擱,匆忙忙地離去了。

待張頭領離去,趙憲便連忙賠著笑示意貼身侍婢親自倒了茶為沈氏兄妹奉上。

“稍安勿躁,你二位便在此等著答案,今日徹查,本王必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今日但凡在場上出現的公子,必然一個都落不下!”

沈清漪又奉承了兩句,便低頭啜起茶來。

抬眼,風情滿目,低下頭去,卻才知眉梢眼角,盡皆冷笑。

……

張頭領出了門去,便板著臉,一雙銅鈴虎目掃視過四周,伸手左右一指:“你們,去搜查那幾間房,你們幾個,跟我上這邊搜查,如有人拒不讓查,立刻把人扣下!”

眾侍衛中氣十足地道了一聲:“是!”

而就在眾侍衛出發查探時,正有人穿著夜行衣從瓦片上悄無聲息地迅速掠過。

紅衣革帶的俊美青年,正倚著樹幹,對月獨酌。

黑衣人旋身停在他身後。

青年拿著酒杯的手指著那蛇一般的侍衛隊,略帶譏諷道:“瞧見沒,已經開始挨家搜查起來了。這沈清漪倒是不蠢,我原以為她會借明日狩獵藉機行事,沒想到,竟在今夜便利用趙憲那色膽包天的蠢貨忽然行事,也算是打了個措手不及。”

黑衣人冷哼一聲,摘下了蒙面,卻正是楚崢宜。

楚崢宜道:“你真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不成?兄長,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方才,絕對對那沈姑娘動過殺心,對不對!”

他的話不是詢問,而是因恨鐵不成鋼而產生的質問。

他道:“弟弟實在不解,這沈家女就是個不知何時便會引爆的炸彈!

“兄長,如今刺客還未露面,只要你殺了那沈家女,便可完美將此事推到刺客的身上,難不成,你就非要婦人之仁,留下那沈氏這一心腹大患麼?!她可曾親口承認,接近你是有緣故,而非男女之情!她能利用美貌接近你,就能利用美貌接近第二個男人!

“哥哥,你聰慧一世,又怎會不明白呢?!還是說……你當真對那女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不成麼?!”

他說出的話已近乎歇斯。

他不懂,也不想懂。

兄長是天選之人,必定是要成就霸業之人,眼瞧著他兄弟三人背後的籌謀大計已蒸蒸日上,兄長又怎可耽於兒女私情?!

楚崢越星目微抬,雲淡風輕地掃過他面上的怒意。

“既是大計籌謀,若是我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女子斤斤計較,豈還需什麼栽贓,我同那蛇行鼠舉的賊人又有什麼兩樣?”

“可是……”

“那女子的確美貌過人,又是尋常女子所不能及的聰慧,蛇蠍美人,自然是誰都可以任其利用的工具。”

楚崢越挽唇飲酒,酒氣將他的眼角染上一層妖冶的蓮花紅,在夜色之下一雙眼灼灼似星辰,格外引人注目。

他撐著額角,道:“但,那又如何?

“既想成大事,自然該籌謀將一切利用於手中。

“我雖不知沈清漪是如何發覺我們的計策,但單憑她幾次三番示好,便知她必然對我是頗為忌憚,便知她不敢輕舉妄動,想來她的目的,便是怕我一朝沖天,她這個識情之人便會被我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這姑娘是個聰明人,若我連她都忌憚,不能為我所用而所毀之,非大丈夫所為不說,若此時將來舊事重提,只怕會激起千層浪,引得旁人猜忌我心狠手毒,連一個小小女子都不放過,到那時,我又該如何服眾馭下?

“倒不如,我們此刻便好好兒利用這位姑娘,我瞧著,她可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主兒,後頭的戲,可有的唱呢。”

他含笑朝著弟弟舉杯。

楚崢宜沒好氣地接過一飲而盡,接著跨腿坐下。

他握緊酒杯。

即便話這樣說,這沈清漪也斷沒有留下的道理。

這女子心機甚深,又知曉太多秘密。

無論如何,他決不能讓她壞了他們苦心籌謀多年的大計。

楚崢宜纏著布條的手逐漸收緊。

朦朧夜色之下,似有隱約的血跡,在布條之上擴散開來……

而那邊,張頭領攜眾侍衛的驟然造訪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有的已睡下,有的正同偷偷帶來的通房妓子正覆雨翻雲,這身著鎧甲,豹頭環眼的侍衛們猛然一進門,登時嚇得眾人驚叫連連,險些嚇出病來。

然而這刺殺之事涉及眾多,事態嚴重,這張頭領又一心想要將功折罪,更何況打著梁王的旗號,又事涉刺殺之事,眾人也不敢說什麼,眼下情形再難為情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將一口的尷尬皆吞入腹中。

張頭領此番搜查,別說是今日狩獵的紈絝,就算是身邊的侍從小廝都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番,就差沒查地縫裡藏沒藏人了,折騰得眾人雖表面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卻是怨聲載道,叫苦不迭。

折騰了大半夜,就連守在趙憲身邊的孟逸都困得倚著枕靠流著口水打起了呼嚕來,這沈氏兄妹倒是繃著個神經,一心等著張頭領的答覆。

不多時,身上沾了風塵氣的張頭領便跨步入門來。

他抱拳跪地道:“諸位公子都已檢查過,凡檢查過的,手上皆無新傷,但還有三人,未曾在屋內,屬下方才已派人去尋了,暫時還未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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