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添油加醋地將方才之事除了被楚崢越強吻之外皆說了一遍,末了一跺腳,氣急敗壞指著楚崢越道:“我從前簡直是看錯了這個混蛋!”

沈經年怒道:“簡直太過分了!”

沈清漪在旁幫腔:“就是!太過分了!”

她本是昂首挺胸地等著沈經年給自己出氣,卻見沈經年向前走了一步,對楚崢越一拜,說出的話帶著歉意。

“今日之是原是經年的錯,舍妹年幼,經年一時糊塗,本不該任由舍妹行此冒險之舉,幸得今日有世子爺捨身相救,這才未曾釀成大禍,還望未來妹夫——啊不是,還望世子殿下不計前嫌,莫要怪罪舍妹。”

沈清漪:“……”

她是不是隱約聽到了“未來妹夫”四個字?

她不敢置信地瞪圓了一雙眼睛,看陌生人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沈經年,瞠目結舌道:“哥,你,你腦子沒事吧?楚崢越這混蛋是不是許了你什麼好處啊你這麼做?”

沈經年不悅:“說什麼呢?世子爺的名諱是你能隨便叫的?沒大沒小,還不快給世子爺賠禮道歉?”

他說著便強按著妹妹低下頭去。

“世子爺見笑了。”

“……”

他今日舉止也實在太過反常,饒是楚崢越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抹狐疑。

在獵場之時,沈經年分明是極度反對他二人的交往才是。

他可沒忘記沈經年那因誤解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時那結結實實的一拳……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

這動作沒逃過沈經年的眼睛。

沈經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從前多有得罪,皆是年少不懂事的緣故,如今想來當真是追悔莫及,還望世子爺莫要介意。”

得了這個臺階楚崢越自然借坡下驢,道:“哪裡哪裡,都是過去的事罷了。”

一旁的楚崢陽插話:“對對對,過去的事,我哥哥大度的很,怎麼會跟未來的大舅哥置氣呢——哎呦!”

楚崢越面無表情收回手:“哪都有你在這廢話。”

沈經年畢恭畢敬:“哪裡哪裡,怎敢跟世子殿下攀親戚,世子爺是舍妹的救命恩人,就是經年的救命恩人,這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自然不敢隨意攀附。”

沈清漪:“……”

這能屈能伸的口才,她這二哥這麼會來事,不留在休獨倚做個說書的簡直是屈才了。

她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她這哥哥,睡了十天醒過來,還真是著了魔。

竟無端端地轉了性了。

奇怪得很。

竟比她還能抱大腿。

乾脆讓沈經年扮成她的模樣嫁給楚崢越算了。

她沒好氣地想。

還沒等她說什麼,楚崢陽忽然頭疼地用扇子一拍額頭,打斷她的話頭道:“諸位,咱能不能先不要閒聊,你們就沒發覺,有人要上來了麼?”

餘下三人聞言,下意識地便靜了一靜。

這一靜之下,果真是清晰地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說話聲。

一個男人不耐地聲音道:“我怎麼好像聽見男人說話的聲音了?”

侍女道:“怎麼可能呢?我們水墨姐姐的閨房可是從不許旁人接近半步的,哪裡會有什麼男人?周公子這邊請就是了。”

那男人不耐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而逐漸清晰:“這該死的老魏,讓他來幫我通風報信,竟是半天不見蹤影,若被老子發現他幹什麼去了,老子一定扒了他的皮!”

聽到這聲音,楚崢越不由眉頭緊鎖。

若是被人發現了沈清漪假扮舞姬當眾獻舞,她還如何在京城之中立足?

他也顧不得沈清漪的哥哥沈經年還在旁,直接俯身將她打橫抱起,接著一個箭步便滑入了舞姬的閨房之中,唯剩一個沈經年和楚崢陽在原地面面相覷。

楚崢陽看著沈經年咧了咧嘴。

“呃……我哥哥抱了你妹妹,照理說該禮尚往來,但我哥沒有妹妹。要不,你將就將就,抱我?”

“……”

而此刻的楚崢越抱著沈清漪,正險險一記滑鏟鑽進了床底。

長長的錦幔將將可以遮蓋住兩人。

楚崢越將沈清漪小心翼翼地禁錮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出聲。”

沈清漪的耳尖正貼在他的耳垂處,無端地腦中便浮現出了“耳鬢廝磨”四個字。

她的臉無端地紅了三分,連帶著呼吸都變得粗重。

楚崢越顯然察覺到了她不自然的呼吸聲,不由微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還摟著她纖細的腰身,想要鬆開卻又莫名貪戀那一絲溫軟,便刻意地輕咳了一聲,裝作沒有發覺地沒有挪動。

而此刻,沈經年才拉著楚崢陽踏入門中。

他知曉衣櫃裡有三個昏睡不醒的女人,本欲躲在床下,誰知幔帳才掀了一半便被楚崢陽阻止了手。

楚崢陽咳了一聲,指了指地上兩人糾纏一處的髮絲,沈經年甩下床帳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楚崢陽知曉此刻不該驚動哥嫂,便無聲地指了指衣櫃。

沈經年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被他拉進衣櫃裡躲了起來。

幸虧那舞姬的衣櫃足夠大,即便塞了兩個男人三個女人外加一個時閒也是綽綽有餘——

等等。

時閒?

楚崢陽猛地轉過頭來,正同時閒對視一處。

“時閒?!你躲在這幹嘛?”

時閒老老實實指了指早斷了氣的周繁侍從:“我在藏他啊。”

他冤枉得很。

他好不容易將衣櫃裡的五個人安排得剛剛好到不擁擠的地步,還沒等出去呢,這倆貨就火急火燎地鑽進來了。

還好意思問他來幹嘛……

他沒趣地撇了撇嘴,楚崢陽正要說什麼,沈經年已一把捂住他的嘴,豎起食指立在了嘴邊噓了一聲。

“別說話,有人進來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門被人“咣噹”一聲踹開。

周繁進屋東張西望了一圈,見屋中空空如也,不由奇怪,轉頭質問那侍女道:“人呢?!這別說那名叫水墨的美人,這旁的也不見一個啊!”

侍女低頭道:“這……奴婢也不知啊。”

“滾滾滾!”

周繁不耐地將侍女轟出門去,自己在屋中四處張望。

眼見著那抹陰影離衣櫃越來越近,衣櫃中的三人心都揪緊了。

時閒已沉默著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周繁盯著櫃子門端詳了半晌,接著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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