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居士的眼眸微微一凝,撥弄著琉璃珠串的手指陡然而停。

他輕咳一聲,面容之上浮現出幾縷溫和的笑容:“江南三大世家的公子能夠光臨鄙莊,那是老夫的榮幸。

只是沒有想到,陳大人居然也會到來,確實有些吃驚.”

“居士,那陳休可是濫殺無辜,構陷忠良的朝廷鷹犬!多日之前,更是血洗江南府,手中亡魂無數!真的要讓他,踏入這仁義莊嗎?”

略顯年輕的江湖公子眼中很自然浮現出一抹厭惡之意。

“呵呵呵——”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美豔動人,嫵媚無比的紅衣少女輕輕抿嘴,輕笑著道:“這位公子,人家陳大人可是代表著懸鏡司之人。

如今親自登門拜訪,縱然是江南府五大勢力,都得給他幾分面子,你怎麼敢將他拒之門外?”

言語之間,少女那風情萬種的眉眼之間掠過幾分戲謔之意:“至於朝廷鷹犬之語,我勸你待會收斂幾分。

畢竟,這江南仁義莊如此秀麗,我可不希望它沾染幾分血色.”

“我......”青年的臉色漲紅,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摩天居士微微側目,眸子掃過那嬌豔無比的少女,微微頷首:不愧是青州顧家的小姐,確實看得遠。

他輕輕抬手,溫和無比地道:“將四位請入此間吧.”

小廝連聲點頭。

很快,有著略顯低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陳休眼眸掃過,嘴角微微掠起,露出頗為戲謔的笑容:這裡,居然有著自己的熟人。

摩天居士笑呵呵地拱手道:“三大世家的公子,居然同時來我仁義莊,實在是讓老夫有些受寵若驚啊.”

說著,他的眸子落在了陳休身上,頗為感慨地道:“陳大人貴為江南太守,到此也真是給足了老夫面子啊.”

言語間,他頗為敬重地讓開了道路:“幾位公子,請入座吧.”

謝安的臉上有著幾分玩味之意浮現。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

這位摩天居士確實八面玲瓏,很會說話。

仁義與否暫且不談,但是如此為人處世的態度,便很難讓人討厭會去討厭他。

確實有點東西。

只是可惜啊,他們這次來的目的,便是找麻煩的。

“入座倒是不必了。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麻煩居士解答一下。

畢竟,這可是牽扯到前朝的叛逆,便是在下也馬虎不得啊.”

陳休頗有深意地開口,話語之間有著幾分莫名的冷意。

前朝叛逆?在場之人的臉色皆是有所變幻:這頂帽子,可不是說著玩的。

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滿門抄斬!“陳大人,我江南仁義莊以‘仁德’為先,縱然有結交天下英雄之意,但都是品行良好的忠善之輩。

怎麼可能和前朝的叛逆扯上關係?大人怕不是搞錯了吧?”

摩天居士的心臟一沉,頗為艱難地擠出一絲難看無比的笑容。

“居士,有件事你似乎沒有弄明白啊!”

陳休略顯冰冷的聲音響起:“仁義與否,在這江南府,由不得你,我說了才算的!”

摩天居士的笑容瞬間僵住。

任誰都看得出,陳休此行不善!“陳大人何出此言?我江南仁義莊的口碑,天下皆知。

施粥救治百姓之事,也是江湖人盡皆知!”

摩天居士的話語間有著幾分冷意浮現。

“江湖上的人怎麼說,我管不著。

但是,我等是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自當為君分憂!莫說是江南仁義莊,便是天下歌訣上的江湖勢力,只要陛下有令,我懸鏡司照查不誤.”

陳休淡漠開口,清冷的話語迴盪於大堂之間。

“陳大人,我江南仁義莊一直行的是仁義道德之事,做事規矩而本份,怎麼可能觸怒龍顏?你是不是弄錯了?”

摩天居士強忍著心中的火氣,竭力讓自己冷靜幾分。

陳休嗤笑著搖了搖頭,面露譏諷:“弄錯了?那最近行刺朝廷命官的不歸樓刺客,又是怎麼回事?”

低沉的話,如雷霆般,瞬間於在座之人的心中炸裂!邪魔九道,不歸樓?難道,江南仁義莊與此事有關?“行刺朝廷命官?不可能,我明明說的是……”摩雲居士陡然一驚,匆忙開口。

這麼大的罪名,誰敢承受?但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果然,在座所有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有所改變。

摩雲居士,似乎真的與此事有關啊?陳休的嘴邊,浮現出幾分莫名的笑容:要的便是如此效果。

“居士,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刺客行刺的是誰嗎?”

他陡然開口:“是那當今陛下身邊的紅人,有著陛下御賜金牌的趙公公!”

言語之間,陳休的臉上有著幾分冰冷肅殺之意浮現:“天子近臣都敢行刺,這膽子會不會有點太大了吧!今日感光天化日行刺天子近臣,那明日敢作什麼,我可是都不敢想了呢!”

“我……”摩雲居士有些慌亂。

這一切,實在太突然了。

他有些猝不及防,腦海中是一片混亂:他明明是吩咐不歸樓暗殺陳休的,怎麼會變成行刺朝廷命官了?陳休又是怎麼發現他是幕後黑手的,還看似這般篤定?剛才的開口,又太急了!應該怎麼辯解抽身?謝安眼眸微動,嘴角掠起玩味的笑容:陳休,這一手倒是精妙!胡亂扣的天大罪名,果然讓這位摩天居士於匆忙之間露出了幾分破綻。

想著,他輕輕邁著步子,徑直踏入大堂之間,故意高聲開口:“如今,陛下的江南之行迫在眉睫,龍舟都已打造完畢,停靠於神都岸邊。

然而此刻,江南六郡之間,卻是有著前朝亂黨肆虐橫行,徹底擾亂了陛下的興致.”

“居士,你也是久經江湖之人。

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吧?”

他的話語快而狠,完全不給摩雲居士去仔細分析的機會。

摩天居士的面色變得陰沉無比,十分難看。

天子怒火!江南仁義莊縱然威風八面,結交天下。

在朝廷的面前,即使是江湖歌訣之間的勢力,都要再三思索的。

“就算是事實?那,那又於我江南仁義莊又何干系?”

摩天居士深吸一口氣,話語之間有著難掩的陰冷。

陳休慢慢悠悠地道:“不歸樓的刺客,雖然是亡於我手,但接頭之人,已經被我們找到了。

只是可惜啊,他於睡夢之間徹底逝去.”

“死時面有笑容,溫和無比,祥和自然,且內外無傷.”

他的話語之間,逐漸多了幾分冷意:“偌大的江南府間,我只記得居士出自佛門。

更巧合的是,居士有傳承自佛門琉璃淨土的絕技,名為‘拈花指’。

佛祖拈花,迦葉一笑,倒是於死者極其相似呢!”

在場之人皆是渾身一顫。

難不成,摩天居士勾結不歸樓的刺客,圖謀朝廷命官?這可是斬首的大罪啊!“居士,招了吧。

行刺朝廷命官之事,你逃不掉的.”

謝安怪笑著開口。

“你血口噴人,什麼朝廷命官,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再說了,我圖謀他幹什麼?不歸樓那幫蠢貨,我的目標分明就是……”摩天居士的怒罵聲,忽地話語一凝,他的眼中有著驚慌之意浮現。

“呵呵——”冰冷的笑聲響起。

陳休凝視著摩雲居士,目光森然:“這麼說的話,你承認自己勾結不歸樓刺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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