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本來還打算拿點襪子回去賣的,但是現在進了電子錶,口袋裡又有手串。

再搞祙子,可能沒那麼多精力來銷售。

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想找個地方去銷售自己的貨。

站在百貨大樓門口,他覺得可以在這裡推銷手串。

在這個年代,捨得花幾十塊錢買個手飾戴在手腕上的,絕對是有錢人。

而進出百貨大樓拿貨的大部分都是商店的經理,或者某些部門的領導,個別是這個年代最早懂得經商的人。

這些人都是潛在的客戶。

潘大章開始物色進出的客人,從其穿著打扮,言談舉止上,判斷他是否會對手飾感興趣。

當然賣手串不可能象去收廢品一樣大聲吆喝,而是精準選擇目標,悄悄走上去。

“科長,想買手串腕件麼,我覺得你很有氣質,若是手腕上戴個串件,會顯得更高貴.”

他拿著手串在他對面晃了晃。

適當的誇讚是必要的。

女人喜歡別人誇她美,男人喜歡別人說他有氣質。

拿個手提包,穿著黑皮鞋,黑褲白襯衣,梳著大背頭,十有八九是幹部。

“咦,你怎麼知道我是科長?”

大背頭奇怪地問道。

面前是個穿著一雙解放鞋,一身藍色礦工服寬寬鬆鬆,臉色略顯稚嫩,看上去至多十五六歲的少年。

“科長,當科級幹部的領導不僅僅是外表,整個氣勢都是與眾不同的.”

他湊前去介紹起手串來:“正宗海南黃花梨老料,你看這天然的虎皮花紋……”大背頭接過潘大章的手串。

“確實不錯,你這手串賣多少錢呀?”

“科長一看就是內行人,不用我介紹都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跟你說實價,25塊一串.”

這時從樓梯口又下來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

看見他在推銷手串也湊過來看。

“這玩意,上次看老董手腕上戴了一個,聽說是去雲南出差時買的。

聞上去還有淡淡的香味.”

背大頭聽他這樣說,也把手串放到鼻翼下聞。

果然有一股清淡的香。

“後生崽,可以少點麼?”

背大頭試探著問。

這個年代的人還不習慣討價還價,商場的貨品標價多少就是多少,一分價錢都是不講的。

“是呀,少幾塊,二十塊,我們兩個也各買一個,你包裡還有貨麼?”

高個子中年人也感興趣地說。

“小夥子,你這手串是從哪裡販賣過來的?”

矮個子好奇問。

“販賣過來就不是這個價了,是我家用以前的舊傢俱拆卸後,自己加工製造的.”

講話間又有一對青年男女從對面走了過來。

“哇,這手串很精美.”

潘大章說:“這手串是用黃花梨老料自己加工後,識貨的一看就知道。

這樣吧大叔,誠心想買的話,給我22塊錢一串.”

“就二十塊,我們幾個都買.”

高個子見他鬆口了,繼續砍著價。

“是呀,二十塊的我就買一串.”

背大頭也幫腔說。

潘大章思襯片刻,咬牙說:“唉,行吧,行吧,給錢.”

他又從包裡掏出二付手串。

三人付了錢離去。

潘大章又從旅行包掏出一個手串,遞到女青年手裡。

“大姐,看看,不買也不要緊。

懂行的人都知道,戴金穿銀不如佩戴黃花梨手飾.”

“戴黃花梨手飾有什麼功效?”

女青年被撩起了興趣。

“佩戴黃花梨手飾有六大功效,是金銀手飾所沒有的。

一是黃花梨藥性本身具有止痛止血的功效。

二是黃花梨的樹木精油,可以刺激細胞生長。

三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以讓人聞了安神靜氣,使人心情保持舒暢。

四是它有滋潤抗皺,美容的功效。

五是它能夠幫助調節生理現象。

六是能夠增加個人涵養!”

這些知識是他前世時所掌握,現在翻出來,現抄現賣。

“小兄弟,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男青年也被他說得動了心。

兩人都是條件不錯的家庭,兩人定好了婚宴的日子,今天的目的也是帶物件上街買首飾的。

“阿輝,要麼我們各買一個手串吧?”

“好.”

男青年付了錢買了兩串腕件。

半小時不到,買出了五付手串。

潘大章心裡美滋滋的。

同時他又在想:是不是價格可以開高一點,比如開到30塊一串,人家還價幾塊,至少都可以賣到二十五塊一串。

隨即他又自己否定了。

還是別太貪心,能夠買到二十塊一串都已經是他的心理價位了。

他守在百貨大樓門口,賣了幾個小時,出售了十多付手串。

感覺肚子飢腸轆轆了,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自己中午都沒有進食。

他找到一間飯店,炒了一個菜,要了四兩米飯,付了錢還付了四兩糧票。

吃了個半飽。

老爸告訴他,出門在外不管是在招待所吃飯,還是去外面餐館吃飯,都是要糧票的。

作為重生的他也知道,一直到86年,才開始出現議價糧。

糧票才慢慢退出市場。

他在百貨大樓旁邊看見了一個報刊亭,他去買了一張岡州市地圖。

發現老爸說的鐵珊籠鎢礦駐岡州辦事處,就在離百貨大樓不遠。

走路十多分鐘,他看見白雲賓館幾個大字。

這個賓館是岡州市的高檔賓館,據說住一宿要上百元。

自己肯定是住不起的。

再說有免費的住處,又何必花錢去找旅社呢。

前世他其實來過幾次辦事處。

在坪山讀技校的何潤華,他老爸就是鐵珊籠礦駐岡辦事處的負責人。

他跟呂全東,還有坪嶺技校的幾個學生,利用星期六、星期天兩天時間,來岡州八境颱風景區遊玩,晚上就回駐岡招待所住宿。

當時記得何潤華的大姐,就負責招待所的日常管理工作。

十幾分鍾後,他來到辦事處。

“年輕人沒事不要進去,這裡是單位招待所,並不對外開放的.”

院子內有二棟五層樓,一棟辦公,另一棟用來住宿。

院門口保安室一個老頭把他叫住了。

“賴師傅,我是鐵珊籠礦職工的子弟,我爸是選礦廠的.”

他把老爸給的工作證,遞給他看。

老頭一愣:他知道我姓賴,顯然是這裡的熟客,或者他爸是這裡的常客,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姓。

接過他遞過來的工作證一看,樂了:“你是潘斷手的兒子,上個月,你老爸還在這裡住宿,他們一幫退休工人,單位組織去廬山旅遊.”

他讓潘大章進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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