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讓潘小章找了一根竹棍。

“拿竹棍幹什麼?”

“打狗用,村裡這麼多狗,手裡沒根棍子,說不定在某個角落就挨狗咬了.”

十幾分鍾後,就碰到了潘大章所說的問題。

來到大榕樹下潘六月家。

還沒走近,就看見庭院門口,兩隻黑狗,兇狠地露出牙齒,警覺地望著潘大章幾人。

潘小章嚇得一個激稜,躲到了潘大章背後。

兩隻黑狗叫汪了幾聲,見三人還不離開。

嘶開牙就朝他們撲來。

“小章你來挑酒,把竹棍給我.”

這小子關鍵時候就慌神了。

潘大章面對兇狗雖然也恐懼,但他華竟很鎮定。

將竹棍舉得高高的。

黑狗見狀不妙,趕忙從院門狗洞鑽入庭院。

潘大章拍了拍庭院門,叫喚說:“六月伯伯,在家麼.”

“潘支書在家嗎?”

裡面大門吱啞開了。

一箇中年女人開門朝院門喊道:“老潘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有事隔幾天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潘大章急忙說:“嬸嬸,我是潘柴久的兒子潘大章,聽我媽說六月伯伯患了痢疾,我聽人說患了這病,喝楊梅酒有特效。

我恰好有幾缸楊梅酒,所以特意送一缸過來給他喝!”

女人今天陪丈夫去醫院看病,也聽醫生說:“要是有楊梅新泡的楊梅酒,喝上幾次就可以得到緩解.”

就算知道了喝楊梅酒有效,可是她也沒辦法去找到呀。

況且楊梅上市已經很久了,在墟市上已經找不到楊梅賣了。

現在聽潘大章帶來了楊梅酒,便匆忙開啟了院門。

躺在房間的潘六月,聽說有人送來了楊梅酒,也從床上艱難出來。

“六月伯,我聽我媽說的,恰好又有這個酒,所以就替你送來了.”

潘大章見他虛弱得雙目深陷,整個人虛脫無力的樣子。

“原來是大章呀,謝謝你了。

你這是雪中送炭,等我病好了,一定要感謝你.”

兩眼放綠光的潘六月,接過妻子遞過來的半碗楊梅酒一飲而盡。

潘大章:“伯伯你好好養病,以後還需要楊梅酒的話,可以找我要.”

“大章,你等一下.”

潘六月對妻子說:“去把抽屜裡那隻電子錶,拿來送大章.”

潘大章聽見了,堅決拒絕道:“伯伯,你這樣就把我當外人了,我怎麼可以要你的東西呢?”

潘六月嚴肅地說:“可以你送我東西,就不許我送你禮物。

這電子錶是去鄉里開會時發的,而且發了兩隻,我有一個就夠了,另一隻放在抽屜也沒用,把它送給你正好.”

此時電子錶在市場上賣十多塊錢,單位統一去買,也要十五元以上。

因為採購人員會吃上一些回扣。

村幹部表面上一個月只有二三十元錢,但是架不住福利好。

所以也是件美差。

開一次會就發二隻電子錶,算起來就是近三十塊錢了。

潘大章見他神情嚴肅,不接他禮物就要生氣的樣子。

就伸手接了過來。

“那謝謝伯伯了,你好好養病,有空再來看你.”

三人離了潘六月家。

“哇,哥有電子錶了。

看一下現在幾點了?”

潘小章眼睛裡滿是羨慕。

潘大章看了一眼電子錶。

“不早了,十一點二十五分了.”

“難怪家家都閉門閉戶了.”

在點煤油燈的時代,村民超過十一點睡覺的少之又少。

除非有些特別的人。

路過月舟小學的後圍觀,潘小章看見前面一棟房子後面的窗戶底下蹲著一個男人的身影。

“哥,你看潘修明家窗戶底下蹲著一個人.”

潘修明原來跟潘大章讀了五年小學,後來也考到甫錢初中。

但是因為他姑姑在俞督二中當老師,所以就把他弄去縣城讀初中了。

潘大章經歷了前世,知道了這個男人爬在外面視窗是怎麼回事。

潘修明的媽媽就是葉蘭英,長得頗有姿色。

農村裡許多風流韻事。

特別是男人在外面單位上班,長年不在家,本身又有幾分姿色的。

就成了村中壯男的追逐物件。

這葉蘭英也是豔名高熾,據說野男人還不止一個。

時常發生爭風吃醋的事情。

很顯然現在蹲在她窗外的男人也是其中之一。

他對好奇性十足的潘小章說:“走你的路,別管那麼多閒事.”

潘小章故意把拖鞋踢到了路邊草叢,彎腰從草叢裡抓了一團泥土,朝蹲在窗戶外人影丟去。

“哎喲,是哪個野崽子,看我不揍死你.”

男人站起身就朝潘小章追來。

“快跑!”

潘小章拔腿就跑。

潘大章牽起溫小芹手也快速疾跑。

男人力氣雖大,但是論奔跑速度肯定比不上在農田間長大的小孩。

況且男人沒帶手電,在黑暗中也看不清路。

穿過一條田埂路之後,就發現那個男人再沒追上來了。

“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潘小章捂著肚子咯咯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經常捱揍?就是因為你確實欠揍.”

潘大章話未說完,就看見他一腳踏空,滾進了旁邊的泥田中。

潘小章撲騰了幾下,一臉泥漿爬了起來。

把手電筒都丟進了泥漿裡。

慌忙把他拉了上來。

看見他嘴巴里還含著一嘴的泥。

“活該,叫你作死!”

一身泥漿回去,少不得又要挨二燒火棍了。

“別把剛才的事給媽說,不然她又會揍我.”

走到一口池塘,他讓潘大章兩人等他幾分鐘。

跳入池塘,把身上泥漿洗乾淨。

“小章,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洗乾淨,等下回到家,你就躲開你媽媽視線,穿上乾燥衣服,在房間睡到天亮。

你媽就不知道了.”

溫小芹提議說。

潘小章把上衣脫下來,丟給了她。

又走到水深處把褲子也脫了下來,丟給了溫小芹。

這個年代的少年有條褲子穿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有內褲可穿。

此時他已經是身無寸縷了。

溫小芹幫他把粘了泥漿的衣服洗乾淨,潘大章撿起衣服就跟溫小芹先走。

“哥,把褲子留給我行不行?”

潘小章低聲求道。

“又不是白天,黑漆漆的,誰又會看見你沒穿衣服。

我們在前面走,你在後面跟就行。

我先回去看媽在不在客廳,若在的話,你少不了挨一頓揍,若不在,你就沒事。

你溜進房間床上睡覺,溼衣服幫你晾在竹杆上,說不定明早就幹了.”

潘大章忍笑給他出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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