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家商店一般沒有講價的餘地,但是這種不正規的私人商店,只要有錢賺,他們也是可以講價的。
她們從別人手裡收購進來,可能就是半價,五六塊一瓶了,即使賣十塊一瓶也有四五塊錢賺。
長髮女想了想說:“行吧,就十塊一瓶賣給你吧。
你真的要二十瓶茅臺?”
潘大章讓溫小芹付她二百塊錢,並且把自己bb機號碼告訴她。
“以後你有茅臺酒,可以通知我,多少我都收.”
長髮女高興地說:“好,以後有的話我就呼你.”
一般情況下,過節以後比較多。
潘大章把茅臺酒提到吉普車上,看時間上也差不多十二點了,於是開車到了鄒叔榮家,將車停在對面酒門口的草坪上。
提了10瓶酒去鄒家。
此時鄒家三層樓的屋內層外都是人,門口地上散落著一層厚厚的鞭炮碎沫。
顯然是迎親的車已經離開了,現在是女方家宴請賓朋好友的時候。
門口專門有一個禮簿先生在迎客收禮登記。
潘大章把10瓶茅臺酒放在禮簿先生面前說:“潘大章、溫小芹兩人送的禮.”
禮簿先生在本子上寫下兩人名字,後面註明10瓶茅臺酒。
站在遠處的鄒叔榮看見潘大章兩人,快步走了過來。
“大章,來了就好,我跟我老婆還唸叨怎麼還沒看見你兩個呢?”
他看見潘大章提了10瓶茅臺酒,整個一張臉都笑成了花。
“大章怎麼這麼客氣,這麼好的酒,一次還拿這麼多?舅舅請你來喝酒,不用拿這麼重的禮物的.”
潘大章說:“舅舅,沒買什麼禮物,幾瓶酒而已,小意思.”
鄒叔榮夫婦熱情邀請他兩個入席。
一樓客廳有幾桌是主席,邀請的都是縣辦公樓一些領導和一些鄒家比較近的親戚。
潘大章看見齊建科、陳樹軍,組織部的林健,文聯的林正熙,水力局的凌紅雲。
八個人圍坐在中間一張座上。
旁邊郭樹清和他父母,其他一些親戚。
另外一桌坐著食品公司的鄒軍,酒廠廠長,鄒春國三兄弟。
看見大章兩人都伸手招呼。
鄒叔榮意思讓大章兩人跟縣委幹部坐一桌,潘大章卻指著另外一桌說:“我還是跟舅舅他們坐一桌吧.”
跟縣領導一桌吃飯不免有些拘索,還是跟老舅他們一桌才輕鬆自在。
他和溫小芹走前去坐了下席位置。
鄒軍笑著說:“大章,這主位都還沒人坐,你兩個幹嘛坐到下席位置去了.”
潘大章說:“老軍舅舅想讓我折壽不成,你們幾個舅舅都在,叫我一個外甥輩的坐上席,豈不是讓其他人看了笑話我.”
鄒春國臉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
“大章,老凌頭開的草藥,服了二天後,效果很明顯,你舅媽也說症狀減輕了許多.”
他興奮地對大章說。
“有效果的話就堅持服食,爭敢把身體調養好,再活他二三十年才行.”
二舅告訴他:“他們幾個在開工,我喝完酒下午再去開工.”
這時鄒榮生走了進來,鄒春國向他招手:“老哥,來,來這裡,這個位置就等著你坐了.”
他和鄒榮生坐了上席。
郭樹清看見潘大章帶了一個女孩,看兩人表情很親暱,顯然關係比較親密。
心裡不禁舒暢了許多。
他覺得在追求呂衛紅的前進道路上,少了一道最大的障礙。
潘大章朝他點了點頭,郭樹清也連連點頭致意。
他覺得這個場合之下,理應去向對方敬上一杯酒。
這時吹嗩吶的開始吹奏起來,門口燃放鞭炮。
廚房開始上菜。
鄒軍坐在大章旁邊,他說要跟大章喝兩杯酒。
他對鄒春國說:“大章兩兄弟都是能人,今天我們這裡喝的茶葉,就是小章跟他老爸自己炒的。
大章就不說了,連小的也這麼厲害了.”
鄒春國當頭說:“兄弟之間都是會相互受影響,以前小時候小章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學畢業還差點沒去讀初中呢?後來給大章教好了,據說現在在學校學習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唉,現在變得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
潘大章問鄒軍:“老軍舅舅,你祁山農場的菇類種植現在產量怎麼樣了?還有你在食品公司搞的豆芽生產效益好吧?”
他覺得跟老軍舅舅談生意方面的事情,還更有話題可談。
“我接手後產量增加了不少,叔榮哥今天這裡的豆芽和其他香菇、草菇,其他副食品都是我公司供應的。
大章,我之所以能夠成功承包食品公司還是靠你幫忙,來,我敬你喝一杯.”
當初他是經過大章介紹認識曹向東的,糧食局楊海豐是曹向東親戚。
鄒軍長期跑業務,跑關係這一套對於他來說是輕車熟路。
後來成功將食品公司承包到手。
其實潘大章知道承包公家這個食品公司,有利有弊。
可以承接公司原來的銷售渠道,接手後就可以創造利潤,沒有太的風險。
但是要負責原食品公司一百多號職工的工資問題,原公司還是大家的,不屬於他個人。
後續還有許多急需解決的問題。
當時他認為有魄力的話最好是一切從頭開始,個人投資,以後走上正軌以後,企業創造的利潤就是自己的。
潘大章端酒杯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
溫小芹提醒他:“注意別喝醉了,等下回去還要開車呢.”
潘大章低聲說:“你不是學會開車了麼?我喝醉了等下就你把車開回去,怕什麼,縣城的路那麼平整,路上的車和人也不算多,開慢點應該沒問題的.”
開車去鐵珊籠礦和岡州市,那些公路不平整,且又窄小,特別是兩車會車的時候,一下不小心就發生刮蹭了。
溫小芹於是不再勸他。
這時候她看了一眼周圍,感覺自己剛才應該去那些坐滿女客人的餐桌上就坐的。
因為跟大章坐一起,這些男人不是喝酒,就是抽菸。
大舅鄒春國不時在咳嗽,手指上都還在夾著一根香菸,喝酒也不落下一杯。
今天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溫小芹推了推大章,低聲對他說:“那天晚上那個老凌頭不是囑咐大舅舅,要儘量戒酒和戒菸的麼,你看他好像一點都沒戒.”
潘大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這時端上來一大盆的雞湯,裡面放了蓮子等其他配料,一股特別香郁的氣味。
潘大章站起來拿鄒春國的碗,對他說:“舅舅,我幫你盛湯。
上次老凌頭跟你說過要想身體健康,必須儘量把菸酒都戒了,你好像並沒戒呢?”
溫小芹不好意思說,但他沒什麼顧忌。
鄒春國抽菸,抽得右手手指都焦黃,一口牙齒也焦黃焦黃,其中一顆門牙還掉了出來。
鄒春國一愣,老臉上有點掛不住,無奈說:“我也想戒,可是好像很難戒得掉.”
鄒軍笑呵呵地說:“男人就那麼一點愛好,大章你讓你大舅把僅有的這點愛好都戒掉了,還不如叫他戒女人。
我敢說很多男人都沒有辦法戒掉菸酒的.”
潘大章也知道男人戒菸酒的難度。
前世他也是一個老煙槍,一天抽黑老虎或者勁牌煙,至少都要二包。
抽到後來,滿口牙齒抽得焦黃如炭,左右各掉一顆門牙。
右手夾煙兩根手指焦黃焦黃。
早上起床咳半天,睡到半夜還被一口痰嗆醒。
體質越來越差,特別是偶感風寒感冒後,就不停地咳,咳一個月都不見好。
去看病,醫生說他抽菸太多,已經影響肺部了。
後來他戒了三次,終於把煙戒掉了。
喝酒,他並不愛好,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獨自喝。
他對鄒春國說:“假如說身體健康的話,適當喝點酒抽點菸都無可非議,但是若是因為抽菸喝酒把身體都搞垮了,我認為就應該控制了。
暫時戒不掉,也應該減少量才行.”
三兄弟中老二鄒樹國也是煙鬼,所以他不吭聲。
但是老三菸酒都沒癮,因此他贊同大章的說法,也勸老大。
“大章說得對,大哥你是要減小你抽菸和你喝酒的量才行。
這幾天,你和嫂嫂煮了老凌頭開的中藥服了後,精神都好了許多,應該是藥效很明顯的。
所以聽聽醫囑和大章的建議,都是為你和你家庭好的……”鄒春國被他兩人說得不好意思了,連連點頭說:“好,我聽大章的,以後儘量少抽菸喝酒,把身體養好再說.”
他瞪了一眼二弟,說道:“樹國,你以後下班回家,不要在我面前抽菸,也不要天天找我喝酒了.”
鄒樹國說:“那好,以後我就監督你吧,乾脆回家把你家裡藏的那幾瓶好酒,幾條煙全部讓我替你保管行了.”
老三冷笑說:“讓你保管,才是芋包子丟狗有去無回.”
溫小芹主動替其他幾人都盛了一碗湯。
潘大章喝了一口湯,驚奇地說:“喲,這雞湯不錯哦,裡面還有甲魚?”
鄒軍說:“叔榮哥這次酒席是下了血本的,昨幾天他買了十幾只甲魚,說請客時用來煲甲魚公雞湯給大家喝,果然沒騙人.”
這時鄒叔榮和他老婆,去縣領導那一桌敬了酒,走過來跟這些堂兄弟敬酒,恰好聽見了鄒軍的話。
樂呵呵地說:“你光頭哥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他說:“剛才我也聽大章勸他老舅戒酒的話,所以春國今天以後我都不勉強你喝酒。
你以湯當酒吧,你們幾個不管怎樣今天都要跟我乾一杯才行.”
他讓他老婆給每人的酒杯都斟滿。
鄒樹國笑嘻嘻地說:“叔榮哥,要麼你跟大家喝一杯,然後跟我們各喝一杯?”
潘大章勸說:“喝酒別勉強,酒量行就多喝幾杯,保持適度別喝醉就行.”
他知道光頭舅舅酒量也不算好,去年在招待所喝酒,喝醉了還是他扶回來的。
當然他也不願早早把自己灌醉。
鄒叔榮對鄒樹國說:“樹國有空來家裡喝個夠,今天客人多,大家都是親朋好友,所以都要敬酒,不然就顯得我無禮了.”
光頭今天腦袋還是比較清醒。
他跟大家碰杯,客氣招呼。
然後走到下一桌。
鄒軍端上酒杯,前往領導桌去敬酒。
他看見糧食局的楊海豐在,縣秘書長,還有教育局、勞動局、人事局的領導都在。
鄒光頭的面子確實不小,幾乎縣辦公樓的主要幹部都來了。
敬酒的話,這些人都要敬,一個都不能得罪。
而且要掌握適當的技巧。
當然做為幹了多年銷售經理,現在又是承包食品公司的老闆來說,他應付這些沒有難度。
鄒春國也想去跟領導敬酒,因為他看見教育局的吳領導也在。
潘大章對他說:“舅舅,你身體不好就別去湊熱鬧了。
你單敬一個領導不行,每個去敬,身體肯定受不了。
你若是想請教育局吳領導喝酒,我可以幫你單獨約他,他兒子是我以前的班主任,吳領導跟我也認識。
你身體健康,想上升一步的話,我可以替你牽線搭橋……”鄒春國覺得大章說得有理。
這時郭樹清端著酒杯走到大章面前說:“潘大章同學,你是全國有名的詩人和作家,我也是文學愛好者,也喜歡寫些豆腐塊文章,內心對你特別崇拜,希望以後可以得到你的指點。
今天有幸在這裡遇見你,所以特意來敬你一杯!”
潘大章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端杯跟他碰了碰,一口喝乾。
“大章同學爽快,好事成雙,再喝一杯。
以後關於寫作的事,想跟你多請教……”郭樹清還在喋喋不休地說。
潘大章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我酒量不行,再喝就要醉了。
要麼我以茶代酒跟你碰杯?”
他前世跟任小陽做過斗酒的事情,但是今世肯定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
何況這郭樹清前世在傢俱廠,潘大章跟堂兄幾個去做工,他對自己也沒有什麼關照的。
最後辭工走的時候,還以驗收不過關為由,扣了他幾百塊錢。
現在我有必要跟你喝得盡興麼?郭樹清見潘大章不上他的當,也不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