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發生過多次。
以至於後來都是採取罰款贖人的方法為主。
他們每天早上出動護礦隊員,跟附近村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稱之為創收,賺獎金。
抓賊後收到的罰款,護礦隊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留成。
所以礦裡有關係的人都想方設法想進入護礦隊。
“這些偷砂佬又哪裡抓得完.”
其實他內心也知道,他們和偷礦的村民是一種互生互存的關係。
潘大章故意說:“剛剛有一個村民,也不知道是不是偷砂佬,慌慌張張騎著單車,闖進招待所大院去了.”
黃勇立即號集幾人,前去招待所抓賊。
抓一個賊一人得獎金十塊,所以這些護礦隊員做事還是很積極的,隨叫隨到,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去追賊都沒怨言。
潘大章故意將他指去招待所,恰好就可以讓他看見王平跟劉慶在那裡的卿卿我我。
黃勇是個性格急躁的人,說不定當場就幹起來了。
前世他一拳把王剛的鼻樑骨打歪了,在醫院醫了半年。
王剛在俞督糧局上班的老婆知道他醜事後,執意跟他離了婚。
並且在姑丈面前哭訴,讓他出面向上級反映,最終撤掉了王平的代理鎮長之職。
兩人繼續朝電影院方向跑去。
溫小芹說他:“你怎麼學會騙人了呢?剛才那有什麼偷砂佬跑到招待所去的?我怎麼沒看見?”
潘大章笑著說:“不把黃隊長引過去,接下來的好戲就沒有了.”
溫小芹聽得不明所以。
她腳步輕盈繼續朝鐵珊公園大門跑去。
潘大章也緊隨其後。
兩人到了公園門口,又掉頭往回跑。
在車庫門口,一輛醫院急救車呼嘯著朝下方招待所方向疾駛。
遠遠看見招待所門口圍了一堆人。
聽見劉英嚶嚶地哭泣聲。
“怎麼回事,那裡出什麼事了?”
他和溫小芹加快步伐跑了前去。
只見黃勇騎上警用摩托車氣呼呼地走了。
救護車上下來兩個人,用一付擔架把地上哀嚎痛苦呻吟的王平抬上了救護車,然後快速離開了。
地上一灘血跡。
圍觀眾人都在竊竊私語議論。
潘大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覺得沒有必要再聽其他人說事情的經過。
他催促著溫小芹離開。
“走了,沒什麼好看的了,回去煮點早餐吃。
要麼去找個早餐店,買些包子油條回去吃也行.”
溫小芹此時才似乎明白,剛才大章跟黃勇說偷砂佬跑進招待所大院內的用意了。
她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她覺得有必要就這件事說他幾句。
兩人放慢腳步回姐姐家。
“這一幕是你導演的?你怎麼什麼閒事都要去管?”
“也不算是閒事,這個王平幾次想陷害我,這種人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會一直囂張下去.”
“以後少管一點這種閒事!”
“知道了,老婆.”
回到姐夫家,看見呂五月生跟他老婆,還有女兒都在。
幾人正在商量事情。
“這個就是大章,六福的事就是靠他在幫忙.”
熊仁貴向呂五月生幾人介紹說。
潘大章跟他們點頭致意。
呂五月生感激地說:“謝謝小潘,六福二個這次若是沒有你幫忙說情,說不定就判重刑了.”
他老婆也是連聲感謝。
潘大章說:“其他的就不要說了,退贓款的錢帶好沒有,還有借款的事怎麼處理?”
呂正月生遲疑地說:“賣那兩棟樓是收到了二萬塊錢預付金,但是家裡開支大,我想留五千塊錢。
能不能麻煩小潘去求求情,跟領導說說……”潘大章算是聽明白了,幾個都在打他的主意。
想他出面去求情,爭取少繳五千或一萬,最好是繳一半。
既然你已經幫忙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
總之一句話我們兩家人都會感謝你的。
潘大章冷靜地說:“我跟你們說,退不退贓款是你們的事情。
公司已經有了處置決定,鐵珊籠礦領導也開會討論過,而且已經下了檔案,必須全部退贓才能釋放人。
你們現在想讓我去求情,第一我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即使去求也不一定有人會認。
第二以前發現熊六福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曾經善意提醒過讓他及時收手,可是還是執意一條道走到黑,現在出事了,就求我去出面。
難道我有責任要幫嗎?”
他不滿地說:“救不救他們兩個,你們兩家人自己商量,我也只能幫你們到這裡為止.”
他獨自坐到餐桌,開始吃早餐。
姐夫吃過早餐,開起皮卡車去了坪山礦區。
姐姐招待眾人吃早餐。
呂五月生三人說已經吃過了。
熊仁貴鬱悶得不吭聲。
熊蘭吃過早餐,走到呂五月生面前,大聲問他:“呂叔,昨天說好的事又怎麼反悔了呢?本來現在都要借錢才行,你這裡又想留下五千塊錢,是什麼意思?不想救我哥他們兩個了是不是?”
呂五月生連忙說:“蘭蘭,我怎麼會不想你哥他們呢,他也是我女婿,還有我兒子也在裡面呢。
這不是商量嗎?”
他心裡想的是女婿是主犯,兒子是從犯,女婿家所以就應該多負擔點,自己家少負擔一點。
熊蘭氣憤地說:“我哥混得好,家裡老爸老媽都不認,起房子都在豐禾鎮上起,如今出事了才認得父母.”
他對熊仁貴說:“爸,既然呂叔他們不想救,我們也算了。
反正我哥有錢生活過得好,他也不認你們。
把兩棟樓的出售協議書丟給他們,讓他們去決定救不救,我們現在坐車回去.”
呂五月生慌忙攔住了她。
“蘭蘭,這不是商量商量嗎.”
她嫂子呂淑萍也說:“爸,要麼我回去把那五千塊錢拿來吧,先把六福和弟弟贖出來再說。
他們要是送到縣裡拘留所去了,一切都完了.”
呂五月無奈點頭:“唉,你回去拿來吧,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另外還要二萬五,怎麼處理?”
熊蘭說:“這事我跟大章哥說好了,他先借給我這些錢。
年底那兩個買房的繳了剩下的錢,先還兩萬。
還有五千,我們兩家各還一半.”
呂五月生為難說:“五千塊還要還一半呀?”
潘大章聽了他的話,冷笑說:“你借錢不是你還,難道叫別人替你還.”
他不客氣地說:“我這裡借不借還另說,借之前你們就想著不準備還,我看還是算了吧。
你們回去,我也有事要去辦,以後你們這件事也不用再來找我,即使來找我,我也不會理的.”
雖然這錢都是熊蘭負擔的,但是熊六福闖的禍,不應該由他妹妹來承擔。
以後還是要熊六福和他小舅子還這筆錢才行。
呂五月生幾人都慌了。
潘大章若是不肯借二萬五千塊錢,熊六福二人肯定沒有辦法贖出來。
“小潘別生氣,這樣吧,我和親家各寫一張欠條給你。
親家負責收賣房的尾款二萬,讓他收款後把錢給你。
另外五千我們兩家各負責一半.”
潘大章見目的達到,就讓熊蘭跟溫小芹去儲蓄所取款,吩咐小章騎姐夫摩托車搭呂淑萍回豐禾鎮家裡取五千塊錢。
一個多小時後,溫小芹和熊蘭把錢取了回來。
小章也帶呂淑萍從豐禾鎮取回了錢。
熊仁貴寫了一張二萬二千五的欠條,呂五月生寫了一張二千五的欠條。
潘大章跟他們說:“你們帶錢去護礦大樓,找財務室,直接跟他們說是退贓款的.”
他估計今天黃勇因為傷人,可能被關押了,但是應該有其他人負責的。
“實在找不到負責人收錢,可以去找黎庚榮副礦長.”
呂淑萍還問:“大章,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潘大章說:“不用我跟你們去,這事我若出現就影響不好了,你們自己去.”
他對小章和姐姐說:“你們兩個也不要去,在家裡等他們就行。
現在我跟小芹去一趟坪山礦區,回來吃晚飯.”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到了坪山礦區。
黎金龍跟他說:“又有十幾個挖礦佬自己找點開民窿的,老闆當時不應該答應他們免費.”
潘大章說:“說出的話就應該做數,現在我們抓緊把幾個民窿的礦挖完,爭取明年上半年完工撤走.”
他對金龍說:“呂慧蘭、柳芳和何潤蓮三個妹子,昨晚去鐵珊籠礦圖書館一樓舞廳跳舞了,不用多久呂大姐就有人上門提親了,你和她妹的事也可以提上議程了.”
黎金龍聽了頗感意外:“啊,她們幾個晚上會去礦裡舞廳跳舞?”
“有什麼奇怪的?人家女孩也有文化精神需求的,對不對?”
他知道在坪山礦區這裡挖礦的都是一些年青人,雖然白天上班辛苦,但是收工以後,個個都是精神飽滿,荷爾蒙暴表。
白天挖礦上班穿的是佈滿泥漿的工作服,下班後換上乾淨整潔的新衣裳。
騎上嶄新的單車下山去坪山技校,豐禾鎮,或者鐵珊籠鎮上游玩。
坪山技校旁的金鳳飯店生意特別好,有吃有喝有女孩陪。
但是消費高,是適合那些賺了大錢的包工頭去的場所。
那些幫助別人打工的挖礦工肯定負擔不起。
潘大章去年開始在坪山礦區挖礦時,就買了幾臺黑白電視,裝上接收鍋,讓挖礦工晚上可以看看電視。
後來他還購買了一批書籍雜誌,讓金龍搞了一個簡易的圖書室,讓挖礦工免費借閱。
他又跟蔡坤建議,在宿舍樓下那塊空地上搞了一個籃球場,裝了籃球架,地面硬化,買了籃球。
讓大家有一個活動場所。
坪山礦區挖礦的差不多上千人,所以有人在球場附近租個一樓房間,開一間雜貨店。
也有人開理髮店。
每天還有人挑菜上來賣,有青菜、肉類,雞鴨等。
每天早上籃球場那裡簡直就象一個小商貿市場。
溫小芹去收砂站幫助呂慧蘭記賬。
門口有二輛貨車在裝貨,司機是黃俊豪和呂偉標。
這兩人在前世,一個是潘大章的好朋友,另外一個是他的支柱師傅。
他經常跑去機修廠蹭黃俊豪的飯吃,然後就跑去女工宿舍跟呂慕斯聊天。
跟呂偉標這個支柱師傅,平時也並沒有很多的話可以聊。
但是在工作過程中,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呂偉標對他的照顧和關心。
特別是安全意識比較強。
他從車上拿來幾包煙,給在場的男性都發了一包煙。
“大家辛苦了.”
呂偉標和黃俊豪接過煙都樂呵呵地表示感謝。
呂偉標說:“潘總就是大氣,若是能夠發點獎金就更好了.”
潘大章說:“獎金會有的,一個月給我拉了多少貨,月底總結出來,我這裡都有一定的獎勵。
呂師傅恐怕是第一次替我拉貨吧?黃俊豪應該多拉過幾次,在我這裡拿過獎金沒有?”
他看了一眼呂全東,這事他是交待他去做的。
黃俊豪點頭說:“是有,潘總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呂偉標懊惱地說:“我哪裡知道來幫你拉礦還有這個福利,難怪黃俊豪幾個每次都搶著來。
今天若不是劉平那小子有事,也沒有我的份.”
車隊分配工作一般也是由排程安排的。
而排程每次都只安排劉平、郭冬新、黃俊豪三輛車過來這裡拉貨。
他此時認為肯定黃俊豪他們給過排程員一定的甜頭。
“潘總,拉一車額外有多少獎金?”
他覺得還是要問清楚。
“不多,每趟有十塊錢,年底結算.”
年初還有開工紅包。
記賬的呂慧蘭聽見說劉平有事來不了,本來不想打聽的,但終究忍不住問道:“劉平那野種,他出什麼事了?”
呂全東白了她一眼說:“你跟他又沒什麼關係了,你管他出什麼事.”
胡文彬哼了一聲說:“呂慧蘭,當初不聽我的,哼,知道後悔了吧。
我早跟你說過,劉平是個花花公子,是靠不住的。
怎麼樣,沒錯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懂不懂?”
呂慧蘭懟了他一句:“你老胡也是個事後諸葛亮,馬後炮.”
她還是盯著呂偉標,聽他說劉平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