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衛華呵呵笑道:“看不出來,小小年紀還是個有錢的主。

那個黃大師也是不錯,你是他徒弟也是不缺錢,你們畫畫的看來個個都是萬元戶.”

他看著白髮老頭說:“夏叔,當初你選什麼古玩,你就應該花巨資去拜大畫家為師。

比如那個住銅鑼巷衚衕的齊大師,雖然不可能學到跟他齊名,但學得到一半水平,老來也不至於窩在這一間瓷器店,賣幾個破碗為生.”

白髮老頭白了他一眼:“我就以賣幾個破碗為生,怎麼的,我樂意你管得著嗎?你個臭佬,明天你就滾去當你的倒兒爺,不要天天跑來煩我.”

姜衛華:“呵呵,京城第一古玩夏侯晉老先生,原來也是個愛慕虛榮的人。

夏叔,你說當初若不是因為一場大火把你一屋子古玩字畫全部燒燬了,你說你現在肯定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有錢人.”

夏侯晉慢騰騰地說:“世事無常,若不是一場大火把我財富全燒燬了,說不定我命運就完全不同了,或許就不在京城待了。

想當初京城幾個做古玩生意的發了財的,現在在京城的又有幾個?”

姜衛華點頭說:“所以很多事都是命呀.”

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也是一種機緣巧合的必然結果。

送上門的錢不賺才是真正的傻瓜。

他笑呵呵對夏候晉說:“老夏,我今天跟你請假,明天再來煩你.”

他對潘大章說:“你想買四合院算是找對人了,不管是哪個區域的衚衕,我都很清楚。

你想買京城那個區域的?是皇城根的,還是二三環的,位置越好,價格相比更貴.”

潘大章也知道,離中心越近的房產,以後升值的空間就越大。

“皇城根衚衕的四合院價格是多少錢一套,二三環又是多少一套?”

此時京城只有二環和三環,有些路段都還沒有修好。

幾年以後四環五環開始成型,二十年後四環、五環,三十年後六環、七環都相繼建成。

商住小區無限向外擴張,京城區域面積成倍增長,以後甚至在幾十公里之外建設新的京城行政中心。

姜衛華說:“二環三環的可能二三萬,皇城附近的可能就要五六萬了。

價格可能貴一倍哦.”

潘大章說:“先去皇城根附近那些衚衕看看吧.”

他讓姜衛華坐他車去。

溫小芹主動坐到後座,讓他坐了副駕駛座。

潘大章對京城的路也是不怎麼熟悉。

關鍵時刻還要靠姜衛華指路。

“姜哥不是倒兒爺麼?怎麼跟剛才那夏老頭做起瓷器生意來了?”

“這個夏老頭是京城最早玩古玩生意的商家,解放前他就在銅鑼巷衚衕開了一間古玩字畫鋪子。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從宮中傳出來的古玩字畫不計其數。

加上他有手段籠絡宮內當差的大監宮女,所以他收購了數以萬計的古玩字畫,短時間內積攢了無數財富。

成為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商人,只是可惜,他的古玩鋪子後來遭了場火災,所有東西被毀於一旦。

解放那年,因為他一貧如洗,所以被評為貧農。

人們都說他因禍得福,是老天照顧了他。

這老小子頭腦比較清醒,以前他就在街道做些打雜的工,一家人過著赤貧的生活。

以前剩下來的一些古玩字畫瓷器,保藏起來。

別人追問他以前手上收藏古玩字畫,他都說全部被火燒燬了。

這些年看政策鬆動了,他就開始活躍了。

他開的那些瓷器店,你別看小小的,但是他賺的利潤何止成千上萬.”

姜衛華聊起夏侯晉來,滔滔不絕,興致勃勃。

“姜哥,你不幹自己的本行,轉而去跟夏老頭玩古玩,難道也是想去做古玩生意?”

潘大章好奇問。

這個年代,古玩字畫古董古幣,在京城這塊地方,挖掘潛力不少。

說不定幾年後在京城這裡讀書,自己可以憑此掘取可觀的財富。

“年輕人眼光不錯,我就是社會上一閒散人,又沒有單位編制,只要能夠賺錢養家餬口,又不違法,幹什麼都行。

不瞞你說,幹這一樣,必須有專業的知識,有一雙慧眼,不然被人坑得傾家蕩產都有可能.”

姜衛華年輕時也曾去鄉下生活過,在川省山區待過幾年時間。

後來許多人想辦法回城的時候,高考也開始啟動。

平時愛讀書愛學習的有志青年,都報名參加高考。

經過高考返城,即名正言順,大學畢業又能謀一份令人羨慕的好職業。

可是對於平時不愛學習,早已把課本知識忘得一乾二淨的知青來說,透過考試改變命運的路被早早堵死了。

但是頭腦靈活的姜衛華,在鄉下生活的歲月裡,他的日子也是過得相當滋潤的。

別人日子過得悽苦,一貧如洗,他卻能夠小有積蓄。

憑藉積攢的一筆小錢,他毅然決然回到京城。

父母早不在,但葫蘆衚衕的那棟老宅還在,連在鄉下生活時結婚的老婆和子女都一股腦帶了回來。

別人打破腦袋往單位或集體企業去找工作,他卻反其道而行之。

讓老婆去衚衕門口,支個煤氣灶,蒸包子饅頭賣。

自己做起了二道販子,前幾年政策允許了,連稱呼都變了,叫倒二爺。

一二年時間攢下了一筆財富,用錢財找關係開路,想辦法把妻子小孩戶口都落到了京城戶籍。

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夏侯晉,知道了這老夏是藏龍臥虎般人才,跟著他做古玩生意,以後才能混得風生水起,發家致富。

這時候他肯定沒有買房可以升值的念頭,不然他的未來生活將是另外一番情景。

坐在潘大章的車上,他還在跟他討論買四合院和新式住宅樓的區別。

“年輕人,很多住四合院的人都說還是去買商業住宅樓好,水電暖氣裝置齊全,小區綠化也好,乾淨整潔。

那些四合院都是一些破磚殘瓦,有些還潮溼,裡面一股腐臭味。

買那些商住樓升值空間還大。

80年陽澄湖開發的幾棟樓,當時400塊一平,還沒人買。

現在那邊有人轉售,1400塊都不帶還價的.”

潘大章此時開車經過一處正在建設中的萬字坡隆鼎小區。

姜衛華指著對面正在建設的小區說:“那個城建局經理我認識,上個禮拜跟他喝酒,問他這個小區房產售價,他說再怎樣也要售價在900塊一平,公司的利潤將在上千萬.”

潘大章想以後開發房地產的都是以私人為主,只是現在全國才出臺四個城市試點。

他也知道有些事跟他解釋也是很難解釋清楚的,現在即使跟他說得信誓旦旦,他也不一定相信。

所以不必要白費口舌。

“你說的沒錯,那些商住套房升值空間比較明顯。

但是我個人還是認為四合樓,佔天佔地,買下來重新裝修,都住得比較自在.”

“反正我知道很多人都把四合院賣掉,寧願去買商住樓往的.”

一個多小時後,到了皇冠衚衕,這裡離廣場很近,是真正的核心地帶。

衚衕入口處顯得有點窄,潘大章把車停在衚衕外的路邊。

姜衛華對他說:“那個藥店隔壁那個四合院,我聽那藥店老闆說,四合院是他爺爺傳下來的,裡面叔伯兄弟住了四戶人,但是關係不和諧,妯娌經常吵架,幾個堂兄弟還曾經動過拳頭,驚動過ga。

幾個男人說與其這樣住在一起不自在,還不如賣掉這四合院。

其中有兩戶搬到了單位房居住,但是門口還故意用東再攔著,不讓別人好過。

四戶人共有的產業,談的過程可能有點麻煩哦.”

潘大章不動聲色,溫小芹還從車上拿了一包精裝煙,遞到姜衛華手裡。

兩人跟他走進藥店。

姜衛華跟裡面坐在中草藥櫃檯的一名中年男人打招呼。

“曹老闆,上次聽你說想買掉你祖上傳下來的那套四合院,是不是真的想賣。

現在這個小潘大老闆,有心想買。

若是真的想賣,我就跟你們牽牽線.”

藥店老闆跟他是熟人,知道他是京城有名的倒兒爺,面子廣,上次碰見他是說過這件事。

想不到他辦事這麼利索,很快就有訊息了。

“我意思是乾脆賣掉省事,不過也要爭取另外幾戶的意思才行.”

不過他看潘大章和溫小芹,年齡都像是中學生。

兩個中學生有錢買四合院,沒有開玩笑吧。

潘大章知道他心中疑惑,主動給他說:“價錢給得合適,我可以一分不少地付現金,不用擔心。

可不可以帶我去四合院看看?”

“當然可以.”

曹老闆見他答應得爽快,也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或許他家裡有錢,他父母又不方便出面,所以讓兩個中學生來購買。

藥店內有一對青年男女,見他要出門帶大章幾人去四合院。

把他叫住了,低聲對他說:“爸,開價別開得太低了,我聽二叔說,要賣這座四合院的話,他至少要一萬元。

他說他現在有地方住,不賣也耗得起.”

曹老闆氣鼓鼓地說:“他得瑟什麼,我們現在也可以不用老宅,賣多少價是有行情的,開價太多,人家又不是傻子,會要麼?行了,我先帶人家去看看再說.”

潘大章遠遠聽見了他們父子的談話,他心裡有了譜。

他看了看四合院院門就開在外面街道,整個衚衕古色古香,文化氣息濃郁。

進入院門,中間還有個寬大的庭院,栽種有盆景樹,還搭了一個葡萄架,幾棵葡萄掛滿了果實。

右耳房門口一箇中年婦女抱著一個嬰兒在逗玩,看見曹老闆轉身就進了房。

老曹尷尬地咳了幾咳,對著她的背影說:“這個老闆是想買四合院的,叫老二出來談價.”

中年女遲疑著停住了,接著就匆匆抱著小孩出門。

邊走邊說:“我去叫他們兩父子回來.”

老曹開啟正房大門給潘大章幾人進去看。

“四棟房子結構建造都差不多,只是方位不同而已,小潘老闆可以進去看看.”

典型的兩層樓建築,左側有一個樓梯上二樓。

樓梯扶手是木製的,但也破爛不堪了。

臥磚到頂,起脊瓦房。

院內鋪磚墁甬道,連線各處房門,各屋前均有臺級。

大門兩扇,黑漆油飾。

門上有黃銅門鈸一對,兩側貼有對聯。

潘大章看見高處牆壁上有些磚雕、石刻,以及房簷下精美木雕、彩繪都遭到不同程度毀損。

他知道這些牆飾品的價值,古人精心雕刻的藝術品被人為的破壞,不禁讓人看了為之嘆息。

曹老闆順他目光看去,也看見了牆上遭破壞的雕飾。

“唉,都是我那孽子乾的,當年在學校讀書根本沒心思用功學知識,跑回家裡搞破壞。

沒東西給他破,就爬樓梯把這些飾品都故意去搗壞.”

他指著兩廂房和倒座房說:“他們幾棟房沒什麼損壞,還是很完整。

還有後牆的飾品也完整.”

潘大章四棟住宅外圍都轉了一圈,確實看見了許多完整的磚雕和石刻、木雕和彩繪。

這東西現在沒人在乎它們的價值,三十年人都成了值錢的玩意。

這時曹老大和他兒子急匆匆從外面趕了回來。

曹老三和曹老四幾個人也陸續走進庭院。

幾人聽說潘大章就是買主,都懊惱地說:“開什麼玩笑,一箇中學生買什麼四合院,害我白跑一趟.”

潘大章肯定地說:“開個價吧,合適的話,先付定金,過戶時把錢全部付清.”

他把支票本亮了出來。

“不用擔心我沒有錢,不接受支票,付現金也沒問題.”

這年頭隨身攜帶支票本的,一定是企業領導,或者南方的大老闆。

京城的土豪客還是習慣提著現金買賣。

“我們只收現金.”

曹老二正想開口說:“我這棟正房至少要一萬才會售賣.”

被曹老大瞪了一眼制止了。

他緩慢地說:“這裡四棟房屋,還有中間七八十平的庭院,我們有四戶人,我覺得總售價不應該低於六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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