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起床嗽牙洗臉後去外面早餐店,買兩個包子,糊亂對付一下就行了。

六點半溫小芹就開門進來,喚他起床了。

“懶蟲,起床了,不是說要帶潘廣春去酒廠帶人搬木頭麼?”

潘大章睡眼朦朧,但是感覺特別溫暖。

他痴痴地望著她的臉。

“怎麼啦,我臉上有字?”

溫小芹伸手指戳了戳他的額,被潘大章攬胳膊抱住她脖子。

雞啄米一樣在她酒窩上親了一口。

一片霞紅飛上她雙頰。

“別鬧,快起床了,我給你煮好麵條了.”

她拉著他手,把他從被窩裡拉了起來。

把他推著走出了房間。

刷牙後吃過早餐,她又將一千元現金遞到他手裡。

“不用那麼多,給我七百塊給就夠了。

木頭四百八,運費一百,口袋留一百多塊就行.”

溫小芹把另外三百塊又放入保險櫃。

兩人吃了麵條。

溫小芹提換洗衣服去洗,看她一付家庭主婦的形象,他很想去抱抱她。

剛才在房間就應該抱抱她的。

這時楊石頭住的房間門開了,溫小蓉抱著兒子,匆匆去了衛生間。

潘大章在錄影廳門口接到潘廣春。

把一百二十塊錢遞到他手裡。

“一百塊錢是運費,卸貨後就給司機。

另外二十塊,去買幾包煙,幾瓶飲料,給貨車司機和幾個搬運工.”

“大章叔想得真周到.”

潘廣春也在錄影廳吃過早餐了。

兩人到了拆房工地。

鄒叔榮叫的貨車已經停在現場,司機和幾個搬運工都在。

鄒叔榮也站在自家門口,看見潘大章出現,也舒心地笑了。

糧食局的姜主任帶著一個會計也來了。

潘大章把剩下的錢交給他,姜主任和會計就離開了。

幾個搬運工帶了繩索和竹槓,把木頭一根根往貨車上抬去。

潘大章交待了一些事情就去了學校。

中午放學回到五金店,看見潘廣春也回來了。

“木頭堆到榨油房了,我也是剛回來.”

潘廣春:“那些木頭都很重,好象也特別硬.”

溫小蓉過來遞給他一張郵局送來的匯款單,一千八百塊,匯款人就是國光金銀首飾店的方言。

這錢還需要去郵局取。

“十點不到就送來了.”

溫小蓉說。

這時店門口出現二個熟悉的身影。

方向盤和方程式兩兄弟。

探著頭往裡面看,不敢確定的樣子。

“方程式、方向盤,你兩兄弟鬼頭鬼腦的幹什麼,大大方方進來吧.”

潘大章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潘大章,這間店是你開的?”

方向盤好奇地問。

“你認為呢?”

不是我開的,難道是你開的不成?方向盤看見店內堆滿的貨物,心想:進這些貨至少都要幾萬。

潘大章哪裡弄來的幾萬塊,這才多長時間。

“方程式,今天不是星期一麼,你不用在學校上課?”

方程式:“下個星期開始安排去單位實習,我和林重生都被安排去坪山礦區幹拆卸搬運的工作。

何潤華那老小子,就由他堂哥出面安排去了礦地質科上班.”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

“方向盤,你去你哥學校幹什麼?你小子書不用讀,到處閒逛麼?”

“你都知道我沒讀書了,到處遊山玩水不行麼?”

此時他看見買菜回來的溫小芹。

“潘大章,你小子說話從來就沒有一句實話,還說是你表妹,看來都已經住到一起了.”

方向盤彷彿受了欺騙一樣,大聲向他嚷嚷道。

潘大章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記:“你這個臭小子,老是掂記我家小表妹幹什麼?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方程式一本正經地說:“老實說是不是你的小物件,若是就叫他斷了念頭,若不是,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追.”

溫小芹白了他兩兄弟一眼:“要亂打主意,今天中午我就不煮你們飯菜,不留你們吃飯了。

把我當東西,搶來搶去麼?”

方程式:“別呀,弟妹別生氣,來了你俞督,一餐飯都蹭不上,很沒面子的.”

溫小芹:“誰是你弟妹,我才不是你弟妹,別胡說.”

方程式:“我比潘大章大幾歲,他叫我哥,你是他小物件,是不是該叫你弟妹?”

溫小芹:“不理你們了,我上去煮飯.”

溫小蓉看見潘大章回來,就帶小孩上去煮飯了。

十多分鐘後,她拿幾人的飯菜下來,並且讓潘大章帶客人上三樓去吃飯。

潘大章把120付手串交到方程式手裡:“你每付手串都檢查一下,沒問題了你寫張收據給我.”

方程式:“質量問題我不管,我只管點數目.”

點完。

“沒錯,總共120付.”

同時寫了一個收據給潘大章。

“那個坪山礦區真的開始停產,準備給私人承包了?”

開始吃飯,潘大章漫不經心地問道。

方向盤:“我就是去看坪山礦區的,我叔讓我去看的.”

“你叔不會是也想去承包礦區挖礦吧?”

他們兩兄弟攪不起大波浪,但若是方言摻一腳,就是大的競爭對手了。

“有賺錢的路子,誰不想去?”

方程式分析說:“鐵珊籠礦把坪山礦區停止生產了,但是拆遷那些裝置,估計都要幾個月時間,他們肯定要把所有裝置全部拆卸搬走後,才會宣佈投標承包的。

至少要到明年,今年是不可能了.”

“何潤華那小子對這件事也很感興趣,你潘大章也很感興趣。

其中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即使競標成功了,也不一定玩得轉.”

方程式在技校讀書,對於當前的鎢產品價格還是很瞭解的。

“今年幾個鎢礦的效益都特別好,鎢價上漲了不少。

礦山上的職工福利也不錯。

潘古山鎢礦更是達到了創收最高值.”

潘大章知道現在跟他聊這些也沒有實在意義,只有到時候有機會了,再去試試運氣。

吃完飯,溫小芹收拾家務。

方程式兩人告辭,去汽車站坐車返回岡州。

考慮到這個星期事情比較多,又要參加校運會競賽,又要參加縣中學生圍棋賽。

所以他決定放學後回一次家。

“我也跟你回去!”

溫小芹也湊前來說。

“把昨天買的衣服都給他們帶回去.”

可是騎單車回去的話,天色黑下來有點麻煩。

“要麼我去買一輛摩托車,行不行?”

他考慮有輛摩托車的話,不管早晚,回去或者辦事都方便。

“想買就是買唄,又不是沒錢.”

潘大章知道此時市場上賣的摩托車一千多到三四萬的都有。

但是在縣城只有幾款價格相對較低的摩托車型。

當然,小小的縣城估計也沒人買得起售價幾萬塊的摩托車吧。

幾款車型,潘大章認為還是那款幸福250有型,不管是外型還是效能上都不錯。

兩人看離上課還有一個小時,特意拐到國營五金店去看了一眼。

幸福250,車身紅色,啟動發動機後發出清脆的聲音,排氣管冒出藍色的煙霧,整體造型圓潤。

標價2850元。

“你們商場幾點鐘下班歇業?”

他問售貨員。

商場明碼標價的產品肯定是無價可講的。

“我們商場分兩個班,一直營業到晚上九點鐘.”

售貨員今天心情好,所以耐心地回答他。

“那好,放學後我就來買一輛摩托車.”

說完,他就跟溫小芹離開了。

售貨員鄙夷地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嘀咕著說:“現在的年輕崽,臉皮厚得象城牆,在小妹妹面前吹牛眼都不眨一下。

你等下買摩托車?我明天還想買吉善車呢.”

幾千塊的摩托車是你買就能買的。

普通工人拿工資,不吃不喝要三年才能賺夠一輛摩托車的錢。

現在城市有些結婚的年輕人,新三大件變成了彩電、摩托車、洗衣機,六七千塊錢,榨得父母都抬不起頭,要命哦。

給個婚,一家人十年都還在還債。

真的不知道圖的是什麼?售貨員接觸了太多前來買摩托車的家庭的故事。

聽到剛才揹著書包來說買摩托車的兩個小年輕,於是她感慨了半天。

跟另外一個同事閒扯了許久。

今天她要替另一位同事的班,所以她一直要上班晚上九點才能下班。

幾個小時後,她看見了那兩個背書包的男女學生,又走進了商場。

“給我開票,我要買輛幸福250.”

他從書包裡把2850塊錢,放到收銀臺上。

財務快速開了票。

潘大章推著新買的摩托車出了商場。

店長李沛文恰好走了過來,看見了潘大章兩個。

“唉,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從那裡搞來的錢,還在讀書的中學生幾千塊錢買輛摩托車,眼睛卻不眨一下.”

女售貨員感慨地對店長說。

“你正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剛才那個年輕人是五金店的老闆,他店裡賣腳踏車、縫紉機、電飯鍋,有沒有感覺到我們商場這幾款產品最近銷量不如以前了,就是給這位年輕崽搶去生意了.”

李沛文一眼就認出了潘大章兩人。

“啊,這麼小的年紀就當老闆了。

厲害哦!”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此時的潘大章騎上摩托車,心情也格外舒爽。

剛才把摩托車推出五金商場,溫小芹還擔擾地問:“大章哥,你會騎摩托車麼?”

她從來沒見過他開過摩托車。

“小意思,別說摩托車,給我一輛小車,我都能開.”

前世騎過單車,會開電動車、摩托車、三輪車,還會開小車,有c證駕照。

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摩托車駕照考試的說話,考小車駕照也只有跟單位掛靠,以單位名義去學習。

這年代有駕照的司機特別牛,工人端的是鐵飯碗,人家端的是金飯碗。

他熟練地掛檔踩油門啟動,一氣呵成。

由於兩人是騎一輛單車過來的,所以他把速度放慢,把單車騎回五金店。

騎著摩托車到了五金店門口,溫小芹上樓把買的衣物都提了下來。

同一個大的旅行包綁在後座。

幾個人都走了過來。

潘廣春:“好象德東叔買的也是這一款?”

“這款摩托車在俞督賣得最多,也是款式比較好的一款.”

楊石頭:“大章,你以前沒騎過摩托車,你不先練練,就敢騎上它回家?”

潘大章:“石頭哥多慮了,小橋車給我開都沒問題,別說摩托車了.”

連黎衛國和黃慶生也走了出來。

“大章了不起,你應該是月舟村第一個自己買摩托車的人.”

“我德東哥頭段時間都買了.”

“潘德東買的摩托車,很多人說是他岳父幫他買的.”

黎衛國想了想說:“騎摩托車回家的話,最好戴一付眼鏡,不然公路上灰塵揚起來,把眼睛都矇住了,是件危險的事情.”

潘大章認為他這個建議很對。

這個年代騎摩托車的人根本沒有戴頭盔的習慣。

其實是專門生產頭盔的企業也還沒有出現。

沒有頭盔,又沒有遮沙的眼鏡,在塵土飛揚的公路上行駛,確實不安全。

“衛國說得對,我們先去買一付眼鏡去.”

他讓溫小芹坐到後座,啟動後來到一間雜貨店。

把摩托車熄火後停在路邊。

“我坐在這裡等你就行!”

溫小芹也擔心新買的摩托車被歹人偷了,後座上還一大包衣物呢。

潘大章買了兩付淺色哈蟆鏡,看了商場有藤製安全帽,也買了兩頂。

這種藤製安全帽是藤條編制的,礦山上下井的工人都要戴。

輕便又透風,即然沒有專業的頭盔,戴這種安全帽也能起到保護作用。

付了款走出商店,看見一高一矮兩個穿著紅色嗽叭褲,白襯衣,披肩長頭髮的青年男子,一前一後圍著溫小芹在說著什麼。

“小妹妹好有錢哦,哇,是新買的摩托車.”

“可不可以讓我坐坐呀?”

溫小芹嬌聲喝斥道:“隨時都有城防隊員,最好注意你們的言行。

當街調戲女孩,定為流氓都有可能.”

“小妹妹太兇了,哥哥跟你說幾句話,就說我調戲你了。

我又沒碰你,摟你……”高個子長頭髮之所以有持無恐,是因為自持後面的矮個子後臺硬,即使出事也不會怎樣。

“你碰她、摟她試試!”

一聲冰冷的聲音讓他們兩個驚恐地回頭。

一個拿著兩頂藤製安全帽的中學生男孩正凶狠地瞪視著他們。

“喲嗬,孫晉輝,原來是個小弟弟。

這小弟弟厲害哦,幾千塊的摩托車也買得起。

還有這麼水靈的一位林妹妹陪,我們哥倆個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呢?”

矮個子一雙眼睛盯著小姑娘,用力吞嚥著口水。

“原來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一點禮貌都沒有,見五哥我來了,也不懂讓五哥我分享分享。

咦,你瞪眼看我幹啥?”

開始還不敢動手,怕小姑娘後面是個金剛般人物。

現在看見潘大章後,把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伸手就朝溫小芹胳膊抓去。

但伸出去的手被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兩拫手指,如鋼鉗一樣,無法掙脫。

“疼,疼,你放手,我的手指要斷了……”矮個子撕喊著叫嚷了起來。

見羅五哥才一招就被對方擒住了。

大個子孫晉輝也撲了上來。

“老子一拳把你揍扁去.”

拳沒落到對方身上,臉上就火辣辣地遭對方扇了幾巴掌。

都沒看見人家是怎麼出手的。

矮個子見手受控,惱怒朝潘大章踢去。

被他輕輕躲過,一腳掃到他小腿上。

羅五哥撲通跪倒在地。

“孫子,別下這麼大的禮,爺爺沒準備紅包給你.”

潘大章一腳踩到他背上,讓他啃了一嘴泥。

孫晉輝這邊也沒討到什麼好,被對方一掌砍到脖子上,整個胳膊都癱軟了一起,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若不是看在表叔孫榮福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把你廢了!”

他聽得對方說出了自己老爸的名字。

一時愣住了。

“你是我表弟?”

“滾!”

潘大章剛才聽矮個子喊出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孫榮福的兒子。

於是手下留情,沒下狠手。

孫晉輝把爬在地上的羅五哥扶了起來。

“五哥,這小子可能是練過的,我們搞不過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去找你二叔,讓他給我們報仇.”

兩人狼狽不堪離開了。

跑了一段路,見後面並沒人追來。

“孫晉輝,他是誰?剛才我聽見他說你爸是他表叔,他看樣子也認得你.”

羅五哥質問孫晉輝。

“我確實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剛才說話的口音是我老家月舟村的,應該是月舟村人。

看來就算知道他是誰,憑你我兩人去找他麻煩,也純脆是沒事找虐。

我們應該找個更厲害的人去幫我們出這口氣.”

孫晉輝此時也毫無頭緒,他是誰?肯定是月舟村人,無奈他讀小學時就來到俞督小學讀書了,對於老家人,沒有幾個是認識的。

“找我二叔,現在去找他還早了點。

我看先去查清楚,他是誰,他是不是真的拜師學藝練過了,然後再想辦法找誰對付他.”

羅五哥頗有主見的說:“你有空問問你爸,你們村有誰家是有祖傳功夫的,他叫你爸為表叔,應該不難查.”

“我爸還在鐵珊籠礦上班呢,不到星期天,他都不回家.”

孫晉輝本身就看不起他爸一輩子都是一名井下通風工。

一個月才拿幾十塊錢死工資。

象羅五哥二叔一樣,隨便傳授幾名徒弟,輕輕鬆鬆就賺幾百塊。

那才叫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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