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邦正欲繼續解釋——“找下我身上的一支發光液體,讓我和門羅分吸掉.”

虛弱的女子聲音響起。

每一個詞都彷佛是在難以呼吸的情況下被拼命吐出。

旁邊的破門吱呀一聲被撞開,辛迪婭和門羅兩人揮舞著雙臂,跌跌撞撞地走來,然後雙雙暈倒在地,面容上還帶著詭異的微笑。

範寧趕緊蹲下,將這位靈劑師的隨身小皮包從腰間拽出,在一堆小盒子和絲絨緩衝卡槽中,找到了粉筆大小的一支玻璃管。

無色液體,稀疏的銀色光點像氣泡般持續冒出,讓管體帶上了一層光暈。

中間有一段沙漏般纖細的連線通道,範寧將其掰斷,液體中的銀色氣泡開始劇烈地沸騰而出。

隱隱帶著微光的煙氣被吸入鼻端,暈倒在地的兩人開始掙扎,面露痛苦之色。

“我?我這不會找錯了吧…”範寧背上滲出冷汗。

突然這兩人一個打挺,接著往一邊側躺,吐出了血紅的汙物,裡面有密密麻麻的,小而細長的慘白手指在蠕動糾纏。

他們爬起來,飛一般地跑到走廊盡頭的盥洗室。

水龍頭嘩啦啦地響,伴隨著快把嗓子摳出來的嘔吐聲。

“你們兩個之前遇到了什麼,怎麼搞成了這樣?”

杜邦皺眉問道。

“那些血液有問題.”

辛迪婭臉上還帶著噁心之色,“我們兩人靈的抵抗力不如你們中位階,而且,那些用作受害者‘工作場所’的小房間有特殊的秘氛,還有放著古怪管絃樂的唱片…”“古怪的管絃樂?…難道其中有著神秘和絃的素材?”

範寧心中暗道。

雙方交換了所見情況後稍作休息,趁著間隙杜邦找了個電話,通知警察來處理後續,然後重新討論起關於禮器“汙跡之瓶”的猜想:“我親眼見到耀質精華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東西在指引學派烏夫蘭塞爾分會都沒有儲備…”“這個經紀人如此費時費力,以大量人命為原料,採用非正常手段激發他們的靈感,然後在他們晉升獲得初識之光瞬間,執行受邪神關注的秘儀,將輝光給予他們的饋贈煉化…這符合耀質精華極高的獲取難度,若不是這樣,想以常規提取方式得到它的話,必須要在輝塔內部,而且據說這件事情還不是每一位‘邃曉者’都能做到…”“相比於各種純度的耀質靈液,固態的耀質精華不會有那麼強的逸散性,只有被外界的靈性激發後才會開始昇華…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比耀質靈液易於儲存,我猜測,之前他們執行‘攝靈秘儀’析出的精華,應該已經轉移走了。

““至於剛剛那塊,是今天析出的,這又是一位不幸被奪取初識之光的受害者,剛晉升的靈受到這樣的剝離,肯定是嚴重的傷害,即使一時能存活,人也會在之後各種令人崩潰的幻象中發瘋…”“愉悅傾聽會造成的人身傷害遠比我估計的要多.”

辛迪婭神情凝重,“剛剛一圈我們發現血液被抽乾的學生有十多位,加上以前發瘋身亡的老師學生,受害人數絕對超過二十位了.”

“卡洛恩連夜提出行動建議是對的.”

門羅律師表示認可,“就博洛尼亞學派那幫學究們慢吞吞地行事方式,他們學校的人遲早死掉一大片…最近各種邪神活動太頻繁了,這件事情我們得馬上上報特巡廳,防止有什麼更進一步的事態出現.”

“別對他們指望太多.”

範寧笑著搖頭,“想想金朗尼亞機械廠的事件吧,比比他們的實時死亡人數和未來預期死亡人數…有的時候,你以為這種祀奉邪神的隱秘集會點鬧出來的事情很大,其實那幫生活在陽光之下的工廠主比他們更會玩…”…好像是這麼回事。

門羅律師表情一窒。

範寧抱胸思忖:“所以他們要這麼多耀質精華幹什麼?執行某些高位階的秘儀?”

杜邦作回憶思索狀:“目前我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儀裡,沒聽說有哪個需要用到耀質精華的,哪怕是對應高位階有知者頂端的9階秘儀,揚升能量也只需用到百分純的耀質靈液…”“這些信奉邪神的人都是瘋子,有時不能以常人的功利思維去揣摩他的動機…有可能是用以黑市上出售,為維持隱秘組織的運轉提供經濟支援,也可能為了換取另外的非凡資源,甚至有可能是單純進行取悅邪神的活動…”警察們已經湧入這個小庭院,收尾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辛迪婭重新評估了一下大家的身體和精神狀況,讓大家各自服食了一小支靈劑——草藥成分,煉製過程帶有一定的非凡因素,用作溫和的精神修復功用。

“長官,這裡有本可疑的書籍.”

在範寧的靈覺指導下,經過警察們的細緻搜查,在某聽音室的暗格裡有了更多的收穫,這應該就是博洛尼亞學派口中的文獻,或可對應上“幻人秘術”中提及的記載“攝靈秘儀”執行方式的《原初秘辛》。

禮器“汙跡之瓶”被指引學派封存,連同隱秘文獻一併帶走,行動收工,範寧回到在東梅克倫區的住處,讓上門的浣洗女工收走髒衣服,自己一頭鑽進盥洗室,洗了個大澡。

週末的剩餘時間,範寧除了吃喝睡覺,就是在209的辦公室彈鋼琴,有時以表演狀態酣暢淋漓地彈一些完整的作品,有時慢練一些陌生作品,有時則以玩耍或實驗的心態彈一些即興的片段。

這放到前世,當屬於範寧最放鬆情況下的代表性生活狀態之一,另外一種狀態則是和幾個損友在網咖激情互噴。

但在聖萊尼亞大學的副校長辦公室,氣氛就不是那麼輕鬆了。

“羅伊,之前行動的訊息,你確定給範寧轉達到位了?”

赫胥黎在辦公椅前坐得筆挺。

一身潔白連衣裙的羅伊坐在側方沙發上,她眉宇間神色複雜,有些坦然,有些無可奈何,又有些“果然如此”。

想不到那日共進晚餐時,他的假設性提問一點也沒有誇大其詞。

還真是,很超過預期的“過激處理”啊…“叔叔,真真確確的轉達到位,沒有遺漏,沒有添冗.”

少女平靜回答道。

赫胥黎卻是臉色鐵青:“15號的行動時間,對吧?這還是我和會員們坐在會議桌上反覆達成的共識…他倒好,2月第1天剛剛天亮,整個公司就被他端了個底朝天,斯賓·塞西爾被烤成了一截只有一米長的焦炭,光是現場死亡的學生就足足17個!”

…範寧先生平時是挺溫柔一紳士,可他實力不僅可怕,而且手段無比凌厲。

羅伊暗自心驚。

“可是…叔叔,如果這一天死亡的學生就有17個,那意味著如果動作更晚,他們手段過激之下,人數可能會是30個,50個…”赫胥黎嘆了口氣:“羅伊,你要學會算長遠帳和整體帳…如果學校局面穩不住,生命遭到威脅的豈止這點數目?”

“你知道嗎,這兩天那些傢伙們的非議聲已經快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現在是週日晚上的十點,我才終於有空跟你單獨聊聊…”“那些人,純粹就事抗議的有之,指責你我行動洩密的有之,要求聲討指引學派越界的有之,主張大規模排查全校學生底細的有之,激烈反對範寧參加畢業音樂會的有之…”“你說範寧這樣一鬧,你現在還分不分得清楚,他們哪些人是直性子不爽,哪些人是被帶了節奏,哪些人是在認真出謀劃策,哪些人又是打著維護學派利益的幌子別有用心?…”“羅伊,你知道嗎,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我們再也看不清,那些會員們訴求背後的真實動機…現在,這種局勢被迫提前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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