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人秘術?”

範寧的眉頭深深皺起。

這麼聽起來,倒是像一個類似秘儀的東西。

可是...不太像啊?按照羅伊帶給自己的調查資訊,安東老師是被某種過激的手段提升了靈感,然後在晉升有知者時候,被奪走了“初識之光”導致精神失常。

“它的最終目的是用做什麼的呢?用來攝取人的靈和魂嗎?在描述中,有沒有涉及到什麼奇怪的關鍵詞,比如見證之主、相位、禮器什麼的?”

範寧試圖確認。

“不是很清楚;不是;暫時沒在正文中發現.”

希蘭搖頭,連續否認了範寧提出的三個問題。

“按照這位歌劇家兼靈脩者‘班舒瓦’的說法,‘幻人秘術’是他在旅途中一個‘夢境深層的隱秘角落’習得的。

它的原理,是透過呼叫自己強大的專注力以及栩栩如生的想象力,持續地虛構根本不存在的事實,把某種本應該只存在於腦海幻想中的事物,給活生生物化出來!”

這聽起來感覺有點莫名邪典啊...但範寧心中反覆與此前的資訊比對,的確沒覺得和博洛尼亞學派口中的文獻內容有什麼聯絡。

“那後來呢,他嘗試成功了?”

範寧繼續追問道。

“嗯,算是吧.”

希蘭輕輕點頭。

“長詩中記載,歌劇家‘班舒瓦’計劃賦予一個不存在的事物以姓名、氣味、聲音、外形、品格、特性,甚至是過往經歷。

按照那種習得的方法,他進行了想象實踐,但起初一無所獲,感覺不過像是為自己的劇本設定某個角色而已.”

“不過他堅持按照這種方法,繼續體驗一系列特殊的冥想、靈脩和密契經驗,大約在半年多後的某個黃昏時刻,他第一次聽到了腦海裡‘那個存在’的聲音!”

這是想象得太投入產生幻覺了吧...範寧聽到這裡時,臉色非常古怪。

希蘭再次翻過一頁翻譯手稿,繼續講述道:“意外的驚喜讓‘班舒瓦’感到精神振奮,他試圖與腦海中的聲音對話,起初只是微弱的回應,難以進行有效的資訊交流,但後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富有邏輯。

那個聲音反映出的性格,與自己想象的特質吻合,更重要的是,它的確是獨立的人格!”

“到了這時,‘班舒瓦’才確定,自己真的成功把原本不存於現實世界的‘幻人’初步具象了出來。

他與腦海中的‘幻人’經常性地交流,還為它演奏音樂,‘幻人’表示可以聽到,並給出自己的反饋.”

“可後來,‘班舒瓦’察覺到這個‘幻人’逐漸有了一些令人不安的變化...”希蘭翻過一頁頁自己的手稿。

“它開始以扭曲的黑影、怪誕的輪廓或朦朧的霧形直接出現在視野裡,它的動作從最初無意識地蠕動,逐漸有了個性,它會漂浮、走路、攀爬、左顧右盼、俯身大笑、放聲哭泣,更令人驚悚的是,起初它的臉龐還符合自己的設定,後來則逐漸脫離想象,變得清晰而醜陋.”

“最後具象出的存在開始逐步物化,它可以推倒物品,開啟門窗,踢走石子,它會在自己身上留下淤痕,它甚至有次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了‘班舒瓦’的社交場合.”

“歌劇家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好在‘幻人’雖然有逐漸脫離控制的跡象,但它的行為能力和性格動機,大體仍在歌劇家最初想象的設定框架內,並未到完全隨心所欲的程度。

他一邊藉助這個原理制衡,一邊暗自尋求外力協助...”“詩歌中記載‘班舒瓦’在西大陸遇到了一位自稱‘啟迪者’的還俗僧侶,在他的紓解下,‘班舒瓦’放棄了開啟‘某扇有代價的門’的計劃。

他用了超過一年的時間冥想,硬生生將物化出的‘幻人’倒退回具象階段,一步步坍縮為濃霧、黑影、輪廓,再變回氣味和聲音,最後徹底消失在腦海裡.”

“聽起來是一段有驚無險的作死經歷.”

範寧坐回沙發點評道,“那再後來呢?”

“後來,他還是發瘋了...”希蘭清脆的嗓音此刻也帶上了恐懼。

“他的性格和認知發生了偏移,竟然逐漸後悔了。

他覺得不該親手抹殺自己創造出的‘一個人格生命’,他的審美逐漸扭曲,認為身邊俊男美女皆為汙穢不堪的幻象,惟有‘幻人’是真實的豔麗之物……”“詩句原話記載,‘帶著敬畏與悔恨,他剖開滾燙的血管,溺自身於盆中鮮血,尋求對真實生誕之物的最後一瞥……’,長詩最後的敘事視角轉換,基調也偏向沉重,還俗僧侶‘啟迪者’警告了追求知識與感官的危險性,指出‘某些門扉是悖論的陷阱’,不應強求‘在非特定的時間段開啟’.”

希蘭講述完後,將那十來頁翻譯稿壓好,來到範寧身旁坐下,往他靠了靠:“卡洛恩,說實話我有點害怕.”

“很正常,這我聽著都瘮得慌.”

範寧苦笑道,“但是,這就是有知者日夜接觸之物,如果你之後真要走進這個神秘領域,這種氛圍將終日伴隨著你.”

希蘭咬了咬嘴唇:“嗯...是之前一個人翻譯時害怕,你來之後好了很多.”

範寧幾根手指似彈鋼琴般在扶手上敲擊,眼裡流露出思索之色。

“班舒瓦”發瘋的特徵,以及詩歌中還俗僧侶的警告,其實較為符合杜邦之前所闡述的,研習“隱知”的風險與代價。

“隱知”是呼叫無形之力的規則,也是永遠籠罩在有知者世界的陰影,雖說透過恰當的傳輸形式,以及相應秘儀的保護,可以減少其對精神的直接傷害……但研習者終究是將“隱知”接收了,它們會一直在那裡,它們對認知、性格和價值觀的改變,潛移默化,難以逆轉。

範寧至今也沒聽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從根本上規避風險。

他作出決定:“希蘭,從現在開始你停止對於附錄部分的梳理,先教我學習圖倫加利亞語和另外幾種歷史研究中的常見語言。

等之後時機成熟,或有采取一些保護性措施的時候,再來一起進行翻譯和梳理,嗯...瓊也可以作為幫手加入,她也是能直接上手的.”

“語言...語言...”範寧反覆念著這個單詞,突然靈機一動。

“對了,你剛才說附錄部分使用的語言中有古查尼孜語?”

“嗯啊.”

“在哪裡,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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