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明軒帶人進來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個詭異的場景。

王熙和一群陌生的男女在地上打滾哀嚎,跟沒暫停的背景音樂“相得益彰”,虞涵雅跪坐在地上,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

而唯一一個站立的人,正在認真地研究兩種不明的白色粉末,頗為好奇的模樣。

邊明軒一眼掃過去,呼吸不由一窒,臉色一沉:“王霖帶過來的?”

他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針管,路過王霖的時候,冷笑著踢了他一腳。

葉沉魚抖了抖王霖拿出來的那隻小袋子:“這個是他帶過來的.”

說完她又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這是我的戰利品.”

邊明軒收針管的動作一頓:“什麼戰利品?”

“我搶來的.”

葉沉魚坦然解答,還將捏在手上、裝滿白色粉末的袋子重新塞進了公文包裡,“它們好像是一種,聞起來一模一樣.”

你是狗嗎?邊明軒在心裡腹誹一句,但立刻被葉沉魚前面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搶來的?”

葉沉魚點點頭,她不喜歡多說話,簡潔地闡述了一下事情發生的過程:“他們看起來很重視這兩隻包,我就搶過來了.”

“你還搶了兩個?”邊明軒這才發現沙發上還扔了一隻公文包,他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指紋,從公文包裡又翻出了幾袋同樣的白色粉末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不然我們的合作中止吧.”

邊明軒盯著這幾袋粉末,“這罪名我可能擔不起.”

這得槍斃幾回啊。

“誒?”

葉沉魚託著罪證,扭頭回望。

“沒事兒,我就說說.”

邊明軒長嘆了一口氣想,葉沉魚大抵想不到販毒之類的,這事兒怎麼也能算一個見義勇為。

“你在哪兒搶來的?”

葉沉魚總算把手裡的罪證扔下了,出門給邊明軒指了個方向,並且提醒道:“我留了個活口.”

邊明軒:“……”現代社會,說得清楚吧?

“我來報警.”

他站在包廂的門口看了看,拿出手機報警,結果剛剛打完電話,就看見葉沉魚又將公文包撿起來了。

“那是物證.”

邊明軒一陣胃疼,“等會兒要交給警察,你少上面留指紋.”

葉沉魚眨眨眼:“它們看起來很值錢……”

“不值錢,”邊明軒說道,“值命.”

“好吧.”

出於對合作者的信任,葉沉魚聽話地把公文包放下了。

只有系統覺得發展詭異,明明剛來的時候,邊明軒還綁架祁景渙來著吧?這就是傳說中的人能殺,毒不能販?

葉沉魚也挺迷惑的,她天天干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雖然都是黑吃黑,但也沒試過報官。

有時候倒是有人報官通緝她,她搶完東西通常就跑了,也沒遇到過什麼執法機關。

“原來是個好人嗎?”

葉沉魚詫異地發給了一張邊明軒好人卡。

邊明軒嘴角抽了抽,實在想不出自己跟好人有什麼關係。

手下人此時忙碌地儲存現場,他正好有片刻的清閒,低聲說道:“邊家很多東西都不沾了,我只是很討厭祁景渙.”

這一點上,葉沉魚深以為然:“他的確很討人厭.”

從葉沉魚身上出現這種鮮明的情感實屬難得,邊明軒訝然,莫名心情好了不少,也坦然道:“跟你不一樣,我其實是遷怒.”

“我報復他是因為我姑姑,可惜我姑姑死了,我只能拿他撒氣了.”

他說得十分自然,沒有絲毫心虛的意思。

畢竟從小家裡就亂七八糟,養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有多好。

在邊家和祁家這種家庭裡,對於善惡的分辨,從來都在利益之後。

葉沉魚翻了翻備忘錄,才勉強想起邊明軒的姑姑是誰。

這些人關係太亂,愛恨情仇又多,死一個是好的。

“確實應該死一個.”

她評價道。

這句話莫名其妙,還好邊明軒和他姑姑關係夠差,不然還得結個仇。

邊明軒無視了這句話,接著說道:“那時候兩家關係尚且不錯,我和祁景渙因為同歲,也是玩伴.”

“結果有一天,我們被祁家的仇家綁架了.”

他回想了一下,“大概二十年前吧,都是些俗套的情節,綁匪又恨祁家又想活命,中間就有了許多周旋的餘地。

最後我姑姑出面,說動了兩家,先救一個孩子出來.”

“他們勸說綁匪先放了與祁家無關的無辜孩子,綁匪答應了,然後他們指認了祁景渙.”

邊明軒夾著未點燃的香菸,神情寡淡,“他們把祁景渙救出去了.”

從他身上的味道來看,邊明軒應該沒有抽菸的習慣。

葉沉魚想,他好像只是需要這個東西在手上舒緩情緒。

“我運氣比較好,也活了下來,對於選擇放棄我的人就很不滿,正好虞涵雅找我,就搞了綁架那一出.”

邊明軒解釋了一句。

他當然不是什麼好人,祁景渙估計覺得他是個瘋子。

葉沉魚聽完,點了點頭:“你果然腦子不好.”

邊明軒:“……”是了,這還有個覺得他腦子不好使的。

葉沉魚口中,從來沒有委婉之詞。

邊明軒早有準備,他不甚在意地揮了下手,詢問道:“但你應該是替換了‘葉沉魚’的身份,什麼時候換的?”

真正的掏心掏肺當然是沒有的,邊明軒說這麼多,是想從葉沉魚那裡也換取一些資訊。

比如,自己怎麼走了個好運,沒被一刀砍死。

想起包廂裡那幾具一擊斃命的屍體和牆壁上的彈孔,邊明軒不覺得葉沉魚會老老實實被綁架,她留下幾具屍體才更有可能。

“你跟祁景渙講話的時候換的,”葉沉魚記得清楚,因為當時覺得這兩個人腦子都很有問題。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原來的人呢?”

邊明軒接著問道:“之前的‘葉沉魚’是真實存在的吧?”

“她死了.”

淡藍色的文字記錄在葉沉魚指尖滑過,“她心臟不好,那天喝了太多酒,死於心衰.”

至於心臟不好為什麼還要喝很多酒,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會拒絕別人的人。

邊明軒一怔:“那我綁的是?”

其實是主系統為了維護世界線做出的投影,但是葉沉魚懶得解釋。

於是她伸出一根手指,對邊明軒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邊明軒臉色變幻,欲言又止,好在這時候警笛聲響起,轉移了他的注意。

他往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警告:“你等會兒不要說話.”

她要是來一句東西是她搶來的,什麼律師團都白搭。

怎麼都叫她別說話啊,葉沉魚不大高興地踢了王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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