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城外。

葉沉魚坐在樹下,看著地下正在進行的交易。

雷德要在這裡將人質還給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執政官,並且懇請葉沉魚和塞希在交易後同行。

系統:【的確是個聰明人。

】至少他很明白,葉沉魚在的話,他的生存機率可達百分之九十五。

你說另外百分之五?

畢竟也不排除他被葉沉魚砍了的可能,對吧?

惶然的孩子被雷德鬆開,示意他到對面去。

一臉緊張的管家鬆了口氣,趕緊上前把人接過來上下檢視。

他們身後站著兩名神官和一堆,嚴陣以待。

塞希站在雷德身旁,呼吸略顯沉重。

事情的發展太順利,也會讓她害怕。

“沒問題了嗎?”

她低聲詢問雷德。

“不知道你問的是哪方面的問題.”

雷德攤開手,“如果指的是我們的安全的話……”

神術的光芒乍起,塞希瞳孔猛縮,長刀舉起在剎那間擋住一記攻擊。

“問題才剛剛開始.”

她聽見雷德說道。

“這種事情早點說啊!”

塞希忍不住吼了一句。

雷德卻笑了笑:“這種事情也能猜到吧?留下來殿後的人是最危險的.”

說話間,他用餘光瞄了一眼坐在樹幹上的少女。

即便是早知沒那麼容易離開,有個提醒也好啊!塞希腹誹了一句,咬牙往森林更深處跑去。

兩名神官猶豫了一下,居然沒有帶人追上去。

一轉眼,兩個人都不見了人影。

葉沉魚坐在樹上:“……”

她好像沒教過塞希逃跑?雖然打不過就跑也沒什麼毛病就是了。

風送來樹葉摩擦的聲音,葉沉魚手一撐樹枝,從樹上輕飄飄的落下,按照約定好的方向前行。

原地,兩名神官對視了一眼,同身後的神殿守衛說道:“我們撤,回去吧.”

“不追上去嗎,大人?”

率領隊伍的隊長忍不住問道,“這群人玷汙了神明,他們居然在神殿內虐待孩童,還殺了那麼多人……”

“這是主教大人傳遞出來的神諭.”

一名神官說道,“神明仁慈,不忍傷害那群孩童.”

“放心.”

削瘦的神官面沉如水,“主教大人不會讓他們這麼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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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下來的孩童和其他白鴿集社的成員在更遠的地方等待著他們會合。

葉沉魚從樹上跳下來,扒拉了兩下地圖,找到了會合的地點。

不多時,她就在一座小村莊附近,找到了白鴿集社的隊伍。

那些小小的孩子被聚在一起,大部分都是深膚棕眸,零星有幾個膚色較淺的孩子。

在他們的另一側,幾十個白鴿集社的人同樣聚在一起閒談。

“我們為什麼要帶上這些孩子?”

帶著黑色胸甲的男人皺眉說道,“他們會拉低我們的行進速度,神殿的人追上來了,也不是說笑的.”

“是首領的意思.”

另外一個人說道,“有家可歸的孩子都回家了,剩下這些孩子總不能看著他們死吧?”

無父無母的孩子,流落在街頭,不是因飢寒死亡,就是再次被人抓走拐賣。

“但他們都是負罪之人!”

黑色胸甲的男人掃了一下對面的孩童,“我們為了這群負罪之人,丟了一個在羅爾城經營多年的據點,現在還要被神殿追殺.”

他這話一出,白鴿集社的人靜了一會兒,有人嘟囔道:“但這是首領的意思……”

“的確是累贅啊……”

鐵匠鋪曾經的老闆,現在包著紅色頭巾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身側抱怨的夥伴:“夥計,別說這種喪氣話。

白鴿集社就是為了相互救助受苦的民眾存在的,我們可不是神殿那群混蛋!”

被拍的人悻悻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葉沉魚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聽著,塞希和雷德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兩人額角滿是汗水,渾身塵土。

白鴿集社的人這次徹底沒了抱怨的聲音,有人起身去迎接雷德,那個黑色胸甲的男人落在了後面,臉色不太好看。

無論是誰,對待塞希都十分疏離。

塞希很平靜地繞開他們,站在了葉沉魚身邊。

雷德在人群之中望過來,對葉沉魚客氣地點了一下頭。

【他們內部有很大的分歧。

】系統跟葉沉魚閒聊,【雷德有足夠的威信,但塞希很難在他們中間立足。

你要不要幫幫忙?】

葉沉魚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少女。

她依舊安靜,棕眸沉靜而堅韌。

【她看起來不太需要建議。

】葉沉魚答道。

這座小村莊還沒有脫離羅爾城的範圍,沒有多少時間給他們耽擱。

一行人立刻套上馬車,飛快啟程。

但沒過多久,他們就遭遇了第一次追擊。

羅爾城僅剩的兩名大牧首,帶著神殿騎士追了過來。

追來的敵人不算多,葉沉魚沒有拔刀。

教徒弟嘛,偶爾也要看看實戰成果的。

葉沉魚坐在孩童乘坐的馬車上,看著白鴿集社的雜亂武裝迎上神殿著裝整齊的隊伍。

“讓他們先走!”

雷德掃了她一眼,示意其他人帶著孩童乘坐的馬車先行離開。

“咦?”

葉沉魚歪了歪頭,最終沒有動作。

留下來的人需要阻擋神殿的人,爭取些許撤離的時間。

塞希握緊了長刀,刀尖精準地刺入了神殿騎士的脖頸,順勢幫身側的同伴格擋開致命的一擊。

比起最初的慌亂與恐懼,她現在能清晰地記得葉沉魚的每一次教導,靠著它們遊刃有餘地穿梭在戰場中。

甚至有幾次,她都可以靠近神殿後方的牧首。

可惜神殿騎士拼死守衛,給她的肩膀添了兩道劃傷,只能作罷。

但形勢已經逆轉,神殿為了追擊派來的人並不多。

沒過多久,他們就謹慎地撤退。

“他們可捨不得再死兩個牧首了.”

被塞希救下的同伴散發善意,與她說笑了一句。

而本就排斥負罪之民的那些人,三三兩兩地站在遠處,看她的眼神愈發驚懼。

塞希並不在意這些,她心底很不安。

從將人質交還給執政官的管家開始,她心中就隱隱不安。

或許她從未被神明眷顧,好運氣降臨在自己身上時就心生疑竇。

她靠近雷德,一面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一面低聲詢問:“帶著這群孩子,他們很不滿,沒有關係嗎?”

“沒關係.”

雷德同樣在清潔他的盔甲,“這是必要的,塞希.”

“必要的?”

雷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在神殿下面的時候,我看著滿地的鮮血,就忍不住想,神明真的在乎嗎?”

那些所謂的負罪之人,那些神職人員的美德和隱藏在潔白之下的罪惡,神,真的有在乎過嗎?

“應該沒有吧.”

面對這個極為不敬神明的問話,塞希很平靜,“我從未見過神明的仁慈,我只見過大人的仁慈.”

“大人給予了我一切,她在我心中遠高於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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