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貴搗弄抽水機的時候,幾乎是全村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這年頭真是娛樂節目太少了啊,隨便出點什麼新鮮事,都能夠把全村的人都吸引過來。

河堤上幾乎是裡三層外三層,有些人為了靠近一點看,恨不得站在水面上去。

長貴還真是擔心這些人掉河裡去了,要是淹死一個,就要唱大戲了。

“九叔,你一把年紀就莫在這裡擠了,萬一哪個把你擠到河裡去了,那全村的人都要去你家吃酒了。”長貴笑著對蹲在幾個婦女中間的老頭子笑道。這老東西是個老色鬼,專門往女人堆裡擠,順便揩油。

“老不死的,你手往哪裡摸呢?萬千的好人短命,你怎麼不早點死呢?你乾脆跳河裡去算了,全村人敲鑼打鼓去你家吃酒。”一個婦女被老九偷襲了,罵咧咧地說道。

這種事情,大夥罵一罵,樂呵一下,也就過去了,也沒升級到耍流氓的層次。當然要是那婦女男人在這裡,脾氣大一點的,把老九按在地上打一頓,那也是白打。

但是老九現在是一把年紀,骨頭脆,要是不小心把他骨頭打斷了,那就得給他當孝子養老了。估計老九這老光棍還巴不得。

這婆娘的男人是個慫貨,果然不敢去揍老九。

老九滿不在乎:“長貴,你小子光著屁股在河裡學游泳,還是老頭子我教的呢。你莫看我一把年紀,憋一口氣,在水裡悶幾分鐘不用上來,你信不信?”

“你就是說你是千年老王八,憋口氣在水裡不用出來我都信。”馬永興笑道。

眾人都哈哈大笑。

老九也一點都不惱怒,趁著這會功夫,不曉得又佔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便宜。

“長貴,管子都接好了,可以開機子了。”張長富滿頭大汗地走過來。

長貴又檢查了一遍抽水機,然後拉了好幾下,終於將抽水機發動,但沒有立即上水。長貴又往管子裡灌了一些水,終於上水了,順著水流,管子慢慢地鼓起來,然後向遠處延伸。

很多人跟著水沿著管子經過的地方跑去,尤其是很多小孩,跑得飛快,他們想跑贏水。

管子是二手的,接頭的地方總會有些縫隙。管子裡的水還是有一定的水壓的,在水壓的作用下,從這些縫隙裡噴射出噴泉。

這些接頭地方還要緊一下,不然這水就抽不很遠。

長貴拿著一個小扳手順著管子一路檢查,凡是漏水的地方,用力將介面處的螺桿緊了一下。有些噴水的地方,直接停了下來,有些地方噴的水變小了,但是噴得反而更高.

雖然很多介面有些漏水,但到了張長富家秧田的水還有不小,汩汩的清泉湧入秧田之中,水流經過之處,那些秧苗輕微擺動,似乎在歡欣起舞。

長富很開心,看著得救的秧苗,似乎看到了晚稻豐收的希望。但是活還得繼續幹。秧田幹了這麼久,田埂邊湖的軟泥護邊已經開了裂。這護邊本來是用來防止稻田漏水的。但是現在已經開了裂,自然不防漏了。

長富要趁著現在來了水,將這護邊重新搗碎,在湖一個新的護邊。防止剛剛抽好的水再次漏掉。

抽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將長富家的秧田抽滿水。當然順便還將長富家的一塊快要乾涸的稻田灌滿水。雖然快要收穫,乾田肯定會更方便收割一些,但是如果幹得太厲害,就會影響晚稻插秧的問題。搞不好還要用牛將稻田過一遍犁,再過一遍耙才能夠插秧。耽誤的工夫自然不會少。

另外,現在旱情越來越嚴重,真將稻田全部乾透了,到時候關不了水,晚稻還得完蛋。

“長貴,我家的秧田也幹了,喊你的抽水機抽一次,怎麼算錢?”老六張方清圍觀了許久,看到長富家的秧田抽滿水之後,才找到長貴。

“大夥放心,需要抽水的話,我後面會給你們抽。現在也不曉得收多少錢合適。反正我也沒打算靠抽水機賺錢,到時候收點油錢,再收一點機器損耗費就行了。”長貴說道。

“到時候還要長貴耽誤工夫呢,怎麼也得給長貴開點工錢吧?”長富連忙說道,生怕長貴當冤大頭。

“那是應該的,那是應該的。”老六十個老實巴交的人,連連點頭。

村裡人也都絕對非常合理。人家花這麼多的錢買一臺抽水機,肯定不能夠白給別人用,還搭上一個勞動力。

當然也有人覺得長貴應該無償幫助大夥。都是鄉里鄉親的,你買了抽水機給大夥抽水不是應該的麼?竟然還要收錢。

當然這樣想的人只是個別人,凡是三觀正常的人,都會覺得用長貴的抽水機,應該給長貴錢。不能讓長貴吃虧。

長貴有了這柴油機之後,在雪峰寨的江湖地位一下子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立即有人張羅著給長貴找個寡婦續房,甚至還有人盤算著給長貴介紹個黃花大閨女。

雖然是親兄弟,長貴幫忙抽水,長富還得弄點酒菜。不過因為長貴現在已經戒酒,長富家不需要去打酒,但肉菜總要辦一個。

長富沒去買豬肉,這一天一早就開始抬機子,接管子,忙乎了一早上,哪裡有空去趕集買肉?長富婆娘曾小玲雖然小家子氣,但今天早上大氣了一回。把家裡下蛋的老母雞給宰了,燉了一早上,還給宗明和宗秋一人砍了一個大黃腿把子。

長貴自家的田和長富的田就隔著一塊田,再接兩節水管就能夠延伸到長貴自家田裡。長貴家的稻田挖了蓄水溝,本來準備養些鯉魚,還沒來得及行動。

稻田雖然還沒有乾涸,但田裡水也不多了。所以長貴也省得重新接水管,順便接了兩節水管,就把水往自己田裡抽。

曾小玲做好了早飯過來:“當家的,水抽好了,先停一下去吃早飯吧?”

“你個婆娘懂個屁。這水停一下,管子裡的水都得流乾,待會重新抽,不曉得要多浪費多少柴油。”長富在外面還是能夠展現男子漢的雄風的。但是在家裡,到底哪個講了算,只有自家人曉得。

長貴家的這塊稻田有一畝多,抽滿水估計要個把小時。

“先吃飯吧。我家這塊田得抽好一會,把水口子挖開一點,待會抽滿了,就往馬永興家田裡流。今天得把幾家的稻田都抽滿水。”長貴說道。

長富便招呼早上一起幫忙的幾個人去家裡吃飯。真正幫忙的,就是張寶成、馬永興、王巖虎幾個。

宗秋根本不用喊,一早就跑長富家了。這一回曾小玲難得對這個侄兒好一回,把家裡生石灰罈子裡藏著的餅乾糖拿了一包出來,讓宗秋、宗明兩兄弟一起吃。

農村裡做人情,別人回人情時會回一塊肉,和一包糖果。一般都是餅乾,裡面可能會摻雜幾顆紙包糖。餅乾比紙包糖便宜得多。又不怎麼壓秤。幾兩餅乾就可以包出一個禮包。

這糖拿回來,自然不會給小孩子吃一頓飽餐,而是會放在放了生石灰的瓦罈子裡放起來,瓦罐罈子裡放一些生石灰,會讓罈子裡面非常乾燥,能夠防潮,裡面有石灰,蟲子也不適合生存。糖果放在裡面也不很快融化,也不太容易被蟲子吃掉。

只有在張宗明嘴饞的時候,曾小玲才會從裡面拿幾塊餅乾或者幾顆紙包糖出來,給解解饞。

一包糖可以解張宗明幾個月的饞,結果這早上全拿出來給倆小子分了。曾小玲難得爽快這麼一回。

長貴記得前世小時候,只有大年初一的時候,去大伯家,嬸子才會給他抓一把糖,看起來是一把,其實是精心數過的,幾塊餅乾和兩三顆紙包糖。過了初一,就別想了。她家的東西就是長了蟲子也不會拿出來給宗秋吃。

但是因為長貴的改變,宗秋也不再是讓人嫌棄的淘氣。長貴家雖然還是破爛的土磚屋,但是因為一臺可以建一兩座房子的柴油機,長貴在村子裡的地位已經徹底發生了逆轉。

長貴進了長富家時,曾小玲竟然端著一盆水,招呼長貴:“長貴,洗把臉。飯菜都已經端上桌了,倆小子已經守著那缽雞肉了。

長貴略微意外了一下,便端著臉盆去洗臉去了。

桌子上的菜說不上豐盛,主菜就是一隻老母雞。這個時候的土雞個頭也不大,這隻生蛋的老母雞大概有三斤多點。裡面還有很多未成形的蛋卵,還有一顆馬上就要下的蛋。

雞肉全煮了,裡面放了一些幹筍片,滿滿地裝了一大缽。

另外還有一道辣椒炒肉,和一大碗豆角。

這個年代的飯菜吃起來真的很香。

再過十來年,這種土雞就會被那種可以長七八斤甚至十多斤的良種雞所取代。辣椒也會被那種又長又高產的品種所替代。香蒜更是被那種吃起來聞不到一點香味的大蒜所代替。再也難以尋找這種味。

馬永興幾個不太好意思來長富家吃飯。因為他們今天早上忙乎,為的也是今天自己家要灌既的稻田。

“你們這麼見外幹啥?以後咱們幾個要一起做事。一起賺大錢。在誰家吃飯不是吃?”

在長貴的勸說下,張寶成幾個才跟著長貴一起留在長富家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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